進餐廳之前,陸正堯恐怕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淪為專業的‘剝蟹工’,不知道看上去個頭不大的她怎麽生了一個大得離譜的胃,兩盤蟹肉和蝦肉下肚,嗝都不帶打一個。

看著她的視線又開始往海鮮區瞄,挖了半天蟹肉的陸正堯實在忍無可忍,“你還吃?”

“我還沒吃飽啊。”某人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沒吃飽是吧,這裏有600多種食物,總有能飽肚子的,“去拿些點心、壽司什麽的。”

“你要吃哦?我這就去給你拿。”被伺候的半天的大胃王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怎麽也得回報一下吧。

可是,拿回來之後他卻一個也不吃,還說什麽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女生吃的。

聰明的紀妍汐很快就反應過來,“哦,搞了半天你想用這些東西堵住我的嘴、喂飽我的胃,讓我別再惦記蟹鉗和龍蝦?”

陸正堯不置可否,狡猾地找話題敷衍帶過,“我剛看到服務員端了烤生蠔和扇貝出來,要拿趁早

。”

“可是……我就喜歡吃蟹鉗和大龍蝦。”多不容易才能逮到機會讓你伺候一回,當然要吃夠本。

“行,你可以花錢雇人幫你把蟹肉剝出來,有錢拿,還能幫美女服務,搞不好會有人排隊。”陸正堯已經表明了態度,別妄想再讓他動手伺候。

“那我雇你吧,一隻蟹鉗一百塊,剝兩隻送一隻,行不?”買二送一,商場促銷的時候不都這麽幹的嗎?

陸正堯正端著咖啡慢慢地喝,一個不小心,被嗆得噴了一桌。

還好桌上都是壽司和糕點,要是一大盤蟹鉗,某人恐怕要‘哭’死了。

紀妍汐也意識到這個玩笑開得有點過了頭,忙拿了紙巾想幫他擦,卻被他本能地推開。

是怎樣,得了女人過敏症還是咋的,碰一下都不行啊?

“我去一下洗手間。”話音落下的同時,陸正堯已經起身朝著洗手間方向走去。

等他處理好一身的狼狽回來,紀大小姐已經開始乖乖地吃烤扇貝。

哎,她是很想再去拿一盤蟹鉗過來的,可是沒人給剝,隻能將就著吃點別的。

不過,為了報答他的辛苦,她非常大方地把每人隻能拿一份的鵝肝送給了他,賣相極佳的鵝肝旁邊還放著一杯香醇的紅酒。

“沒讓你吃虧吧,最好的都給了你,還特地幫你配了酒。”要想讓紀大小姐閉嘴不說話簡直比割她的肉還讓她難受,不過,此刻的她說話時已經沒了剛才的呱噪,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難得的嫻靜。

其實,她安分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沒心沒肺,跟孩子似的,和她在一起,會莫名地覺得輕鬆。

可是,他已經沒有心力再考慮這些事情。而且,他是真心覺得出身尊貴的她應該得到更好的。而不是用她鮮活、充滿朝氣的青春祭奠他心裏殘存的一丁點熱情

吃完的時候紀妍汐叫服務員過來買單,他卻冷不丁來了一句,“我沒有讓女人付賬的習慣。”

紀妍汐也不再堅持,誠懇地說了聲謝謝。

“飯吃過了,我還幫你叫了車在門口等著,你應該沒理由再纏著我了。”陸正堯一向行事謹慎,而且很有計劃,雖然經過兩天的相處,對紀家的瘋丫頭有了更多的了解,但他的態度沒有絲毫改變。

他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再賴下去才是真的在作踐自己。算了,慢慢來吧,“那……明天見了。”雖然笑了,但即便是經過的路人都能感覺到這笑容有多無奈、多勉強。

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幾乎是被眾星捧月似的衝著長大,二十幾年來一直都是順順利利,從來沒受過挫折,遇到他,算是把她前二十年沒受的委屈和考驗都集在一起爆發了。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見了他,其他男人再也入不了她的眼,隻要還有一線希望,她就會一直堅持下去。

外麵的雨已經小了很多,他叫來的出租車司機已經等候多時。但,此時紀妍汐卻沒有想要回家的打算。吃飽喝足,正需要消化,隨便逛逛當散步了。

乖乖,隨便逛個街也能碰上熟人,也太巧了吧。

“素雅姐?”昨天聽lily這麽叫,紀妍汐也改了口,沒再叫倪經理,而是叫了一個親昵的稱呼,就好像跟她認識很久似的。

“這麽巧。”倪素雅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表情頗為詫異。

“我剛吃完飯,吃得太飽所以想消化一下再回去,你呢?”紀妍汐個閑不住的娃,一個人散步的時候能碰上個熟人實在難得,她當然不會隻打聲招呼就走。

倪素雅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蹙著眉頭仔細嗅了嗅空氣裏的味道,“你剛才和誰一起吃的飯?”

“陸總。”紀妍汐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我就說嘛,這味道好熟悉。”倪素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像看陌生人似的把大首長家的千金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本事還真不小

。”素雅平時也是言辭犀利、尖酸刻薄的主,但這句話絕對是發自內心的讚美之詞。

她還是高中生的時候就認識陸正堯了,自從四年前他最親的人過世之後,他再也沒有和除她之外的其他女人單獨吃過飯,紀妍汐能有此能耐,確實了不起。

“不就是跟他一起吃了頓飯麽,這也算本事?”雖然陸正堯口口聲聲說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但紀妍汐並沒有把這話當回事。

倪素雅並沒有正麵回答,幹脆拉著她到一旁的咖啡廳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我很好奇,你是用什麽方法讓他答應跟你一起吃飯的?”

“我就跟他說一個人吃飯沒胃口,再好的東西都吃不下。他知道我午飯就沒怎麽吃,可能怕我又餓一頓吧,就答應了。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很勉強。”雖然對素雅並沒有很深的了解,但紀妍汐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人,對她幾乎是毫無保留。

“無論多勉強,你能拉他一起去,都是了不起的本事。”聽她這麽一說,倪素雅的興趣越發濃厚,“看你不像是能藏得住話的人,你應該有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你喜歡他吧?”

紀妍汐噌地眼睛一亮,“你怎麽知道?我有表現得這麽明顯嗎?”

“不是你表現得明顯,是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其他可能。”倪素雅臉上的好奇越發明顯,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再拐彎抹角,“你對他……是百分之百認真的?”

紀妍汐煞有介事地做了個發誓的手勢,“當然,絕對認真,而且是以結婚為前提的。”

雖然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這丫頭的勇敢和直接,但倪素雅還是被嗆了一下,八字還沒一撇呢,她就想到結婚,信心倒是蠻足的,“那麽……他應該有告訴你,他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吧?”

“他說了,不過我不信。隻有gay才會對女人沒興趣。顯然,他不是。”說完,紀妍汐自己也小小地噎了一下,這話要是被他聽到,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不是隻有gay才會對女人沒興趣,如果一個人把他的心埋在了過去,要打動他,自然不容易。”等了這麽久,倪素雅也沒了耐心。他用四年的時間把自己修煉成了一位人人敬而遠之的活冰山,但凡是對他稍微有點了解的女生恐怕都不敢喜歡他

。紀家丫頭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她會竭盡所能給以幫助,希望能保住這唯一的機會。

“我知道他是有故事的人,隻是……不知道要從哪裏了解。”紀妍汐自然是做了充分的準備而來,但過去很久的事不是她想查就能查出來的。陸正堯身上到底有怎樣的故事,對她來說至今仍是個謎。

“他有過未婚妻,而且他們的感情很好,還有了孩子。可是,當時他的仇人太多,有人打起了他未婚妻的主意,因為一次意外,他的未婚妻受了重傷,不治而亡,孩子也沒保住。”雖然事情已經過去近四年,但作為整件事的親生經曆者,每每想起那次意外,倪素雅還是會情不自禁露出感傷的神情。

畢竟,去世的是她唯一的姐姐、唯一的親人。

紀妍汐顯然沒想到在他身上發生的故事會是如此殘忍,如果素雅說的一切屬實,他會對女人沒興趣也就不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他依然深愛著他的未婚妻,他的心也隨著未婚妻的離世一起被埋葬?”此時,紀妍汐的心情是震驚,同時也是緊張的。如果素雅的回答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繼續堅持下去。

“我不敢說得太絕對,不過……想要打動他,可能比你想象中更困難。”在紀妍汐出現之前,倪素雅確實是這麽想的。但在得知這一天居然有本事拉冰山一起吃飯之後,她心裏又燃起了希望。

姐姐離世前唯一的遺願就是希望他能好好活著,找一個愛他、心疼他的女孩過安穩日子。當時,他趕到時姐姐已經永遠閉上眼睛,他沒有聽到她的遺言。因為他的自我封閉、拒所有女人於千裏之外,倪素雅也一直不敢把姐姐的遺言告訴他。

現在,冰山似乎有要融化的跡象,也是時候該讓他知道這件事。

“我知道啊,還好我臉皮厚,不然早被他罵跑了。”紀妍汐一邊說一邊扯了扯自己都臉皮,嘴角閃過一絲自嘲的笑,毫無掩飾的天真表情看得人格外心疼。

等了這麽久,等來的居然是大首長家的千金,這一點絕對是倪素雅之前沒有想到的,這樣一個被寵壞的公主,應該過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才對,她為什麽要巴巴地跑來倒追一個已經年過三十的‘老’男人?這一點,她怎麽也想不通,“話說回來,你到底看上他哪一點?”

“霸氣、有型、有男人味

。”剛才還一臉沮喪的厚臉皮公主瞬間化身為極品花癡女,“你不覺得他的眼睛特別有電麽?”

“不覺得。”不知道為什麽,看了這丫頭毫無遮掩的坦率性格之後,倪素雅越發覺得她和陸正堯有戲。萬事萬物、相生相克,搞不好她就是老天爺派來降服陸正堯的克星。

“聽我嫂子說,你和他認識很久了,除了是上級和下屬之外,你們是不是還有其他關係?”這話聽起來頗有跳躍性,但卻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他過世的未婚妻是我姐姐。”反正已經打算幫她了,倪素雅也沒把她當外人。

“那……你應該也很喜歡他吧?”繞來繞去,這才是重點。跟他有這麽重要的聯係,又是單身,不喜歡才不正常吧。

倪素雅一臉坦然地笑著回道,“早幾年可能還有這個心思,現在……我的勇氣和耐心都已經磨光了。你放心,我有男朋友的,他在國外,等他年底回來我們就結婚。”

“應該是你的臉皮不夠厚吧?”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她都離他這麽近了都不敢下手,除了這個原因,紀妍汐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

“也許。”倪素雅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又擺出一副婆婆看兒媳婦的表情,“有些事不是臉皮厚就能辦成的,你得學會智取,別纏得太緊,以我對他的了解,這一套對他應該不怎麽管用。”

“那什麽才管用?”智取?怎麽說得跟打仗似的,哪有人戀愛談得這麽辛苦的。真倒黴,世上男人千千萬,怎麽就偏偏看上他了……

“不知道有句話叫距離產生美麽?每天都在他麵前晃悠,讓他知道有你這麽個人在,但不能靠得太近,這樣才有神秘感。你這麽聰明,應該明白的。”咳咳,不愧是普羅蜜思的總負責人,講起戀愛理論都是一套套的。

“好像有點明白,我回去再想想。”好不容易賴到了一次和他一起吃完飯的機會,紀妍汐原本是打算再接再厲、繼續效仿的,聽素雅這麽一說,計劃又要有變。

“他隻是看上去很凶,其實是個特心軟的人,你得好好把握這一點。”

“嗯,我看出來了,他根本就是隻紙老虎

。”咳咳,紀大小姐的口無遮攔又來了。

經過一番交心的長談,對他有了更多的了解、有了新的‘作戰方針’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信心又回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紀妍汐照例還是給他帶了祥雲街蘇記的新鮮玉米羹。不同的是,今天她八點半就到了,而且把玉米羹和今天的行程表拿進去給他之後便乖乖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沒有多餘的廢話,在她臉上再也看不到孩子氣的嬉笑。

陸正堯很是納悶,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是不是昨天被他打擊得太狠,元氣大傷,還沒緩過神來?

人就是這麽‘賤’,她天天沒個正經地在你麵前嘻嘻哈哈,你會嫌她在工作場合太隨便。等到她變乖了、安分了,你又覺得不對勁,擔心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借著叫她進來安排工作的機會,陸正堯一反常態地詢問起了員工的私事,“今天是怎麽了,沒精打采的,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啊,工作的時候本來就應該嚴肅點,不是你教的我嗎?”還是那個伶牙俐齒的她,隻是,臉上始終沒有笑。

這樣的紀妍汐,讓人看了很擔心。

“明天早上不用特地去給我買玉米羹,這不是你的工作範圍。”現在的年輕人,個個都是愛賴床的主,要趕去祥雲街排隊,至少要六點半就起床,雖然她是一番好意,但這樣的玉米羹喝進肚子裏實在沒法心安。

“哦。”陸正堯真沒猜錯,紀妍汐今兒確實的六點半就起床了。昨兒本來就睡得晚,這會兒困意上來,精神也有些恍惚。聽她的語氣,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沒事了,你出去工作。”問了半天,什麽也沒問出來,反而多了疑惑。算了,還是自己發現更靠譜。

今兒早上的事特別多,一眨眼就到了午飯時間。lily今天有來上班,送午餐的工作還是叫到了她手上。

看著盤子裏的海鮮炒飯,陸正堯很自然地想到了昨晚在自助餐廳對著大蟹鉗流口水的某人,以她對海鮮的特別偏好,這盤炒飯應該很合她的胃口。

這個念頭在腦子裏一閃而過之後,陸正堯自己也嚇了一跳

。怎麽回事,好端端地幹嘛想到她?她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關他p事?

“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先出去了。”和紀妍汐相比,lily的膽子明顯要小很多,即便是午休時間,說話的語氣也是謹慎再謹慎。

“在員工餐廳看到紀妍汐了沒?”陸正堯的反常還在繼續,而且,這樣的反常是他自己都沒用預想到的。

“她說吃不慣餐廳的飯菜,好像在辦公室吃蛋糕。”

又是吃蛋糕,還有一整個下午,吃這點東西怎麽能堅持到下班?

陸正堯沒再多問,在lily離開後第一時間給趙師傅打了電話,讓他再準備一份海鮮炒飯,讓人送到秘書室。

食材有現成的,炒飯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紀妍汐的蛋糕才吃了一半,香噴噴的海鮮炒飯就送到了她麵前。

她還沒來得及驚詫意外,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拿起來一聽,正是那個熟悉的低沉聲音,“一份海鮮飯68塊,從你工資裏扣。”

然後,不等紀妍汐開口追問,電話便掛斷了。

即便如此,紀妍汐一點也不覺得失望,反而高興得恨不得起身跳舞。

哈哈,素雅姐教的招數果然有用!不賴皮、不死纏,反而更能吸引他的主意。

唔,香噴噴的海鮮飯聞起來就食欲大開。看來,他還是用了心的,知道她最愛海鮮,特地讓趙師傅做了炒飯。(傻姑娘,想太多了吧,他是因為看到海鮮炒飯才想到你,可不是因為你喜歡吃海鮮特地給你準備的哦。)

不過,誰先誰後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經對她上了心。

轉眼間,一周的試用期隻剩下最後一天。雖然這幾天沒犯什麽大錯,也沒怎麽挨罵,但紀妍汐心裏還是有點緊張。周五下午他要出去親自跟合作公司的老總談生意,緊張的傻姑娘急忙跟上去請示重要事宜,“等一下。”

“趕時間,有話快說

。”陸正堯的語氣聽起來頗為不耐。

“請問……我的試用期過了嗎?”管你是不是趕時間呢,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得趕快給我答複。

“如果我說沒過,你打算怎麽辦?”剛剛還說趕時間的某人居然好心情地停下來開起了玩笑。

“一哭二鬧三上吊。”說完之後,紀妍汐自己也樂了。囧,已經憋了好幾天,差點露餡,希望不要被他看出來。

“怎麽,這幾天的乖都是裝出來的?”果然是怕什麽來什麽,他這麽老謀深算,稍微一點疏忽就會被他抓著不放。

紀妍汐一臉窘迫地抓了抓後腦勺,“我又沒犯錯,而且工作效率一點兒也不比lily和ella差,你憑什麽不讓我過?”

“我有說不讓你過嗎?”唔,似乎隱約聞到了幾分腹黑的味道。

“喂,人家這麽緊張,你還故意開玩笑,很好玩麽?”紀妍汐終於原形畢露,狐狸尾巴露了個徹底。

“下周上班去人事部辦正式入職手續,你要是嫌煩不想幹了,也得像ella一樣,提前一個月提出申請。”陸正堯很快就恢複了往日的冷漠嚴肅。

“放心,隻要有你在這裏,我永遠都不會嫌煩。”反正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索性更大膽一點,這些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他應該已經習以為常了吧。

“就衝你這句話,我隨時都可以反悔!”陸正堯習慣性地蹙了蹙眉,但語氣還算溫和。

“已經來不及啦,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堂堂上市公司總裁,不可以說話不算數!”

陸正堯一不小心又被噎了一下,怪怪地輕咳了一聲才又開口,“我可能不回來了,你今天可以正常下班。”

“準時下班回家也是一個人,沒什麽好期待的。如果可以,我寧願像之前的幾天一樣,留下來陪你加班。”

這一次陸正堯可不隻是被噎到這麽簡單,看著她揪成一團的小臉,他的心好像有點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