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鉤魚(二)

阿保謹摟著我走出行帳,將披在我身上的貂襖攏緊,不時他還會突然觸碰我的麵頰,然後笑著說:“看,麵頰紅潤,這樣才好看。”

“去!”他這話裏有話,讓我的臉更紅,我笑著打開他的手:“嫌我不好看,那去找個好看的呀!”

“再好看的我都見過,”阿保謹輕彈我的鼻翼,寵溺的說:“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漂亮有什麽用?”

“你在遺憾我長副好皮囊的時候沒有好好待你?”

“不遺憾。”阿保謹淺笑,我也笑笑,所有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可汗。”這時從身側竄出一個侍衛,他打千後說道:“一切都已備妥。”

“好,下去吧。”

阿保謹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一路上挽著我的手走到遼河邊。冰封的河麵上紮著幾座行帳,在茫茫的冰麵上看起來十分晃眼。

“你不是要我大冬天跑到冰麵上去吧?”我略顯驚訝的指了指河麵。

阿保謹像個孩子一般咧嘴一笑,嘴角活脫脫寫著兩個字:沒錯!

“我不要!都快開春了,冰麵很薄的,我可沒學過冬泳,也一直沒這項愛好……呀!”我話還沒有說完,阿保謹突然上前將我打橫抱起。我雙手僵硬,緊閉雙眼攬住他的脖子,隻能被他抱離河岸往和河中心走去。

走了一兩分鍾之後,阿保謹突然將我放了下來,我試探『性』的睜開一隻眼睛,才發現自己已被他帶入了剛才所見的一座行帳之中。帳子坐落在冰麵上,帳內很幹淨,幹淨的隻有冰麵上兩塊看上去十分柔軟的坐墊以及一個大圓洞。

“這是什麽?”我退後了幾步。

“鉤魚的洞。”阿保謹回答的理所當然,表情戲謔。

“鉤……魚?”

“過來。”阿保謹徑自坐到一個軟墊上,然後向我伸出手。

我猶豫不前,躊躇了半天後隻好將手交給他,然後自己輕輕挪動身體,慢慢離開他。

“你不是很怕嗎?怎麽還走這麽遠?”阿保謹將魚鉤的一端拴在帳子上,然後手握魚鉤靜坐在軟墊上,抬頭所見我竟是離他有一米之遠,笑著發問:“原來你害怕水?”

“就因為我怕水……”我打了個寒顫,帳內的溫度一點都不高,現在由於我心裏的害怕,帳內的溫度似乎還下降了不少:“兩人擠得這麽近,我怕冰麵承受不了這麽多力,還是分散一點好,要是冰麵不小心碎了,至少你還能撈我。”

“哈哈哈……”阿保謹笑起來:“你看看現在的冰麵有多厚,站幾個你都不會塌……”

我透過冰窟窿的邊沿看過去,冰層似乎很厚,但還是讓我無法放心,我僵硬的坐在軟墊上一動不動,像是粘在了冰麵上一般。阿保謹看我還是有些懼怕也就不再勸說,隻是嘟囔自己不該帶我來玩這個。

原來在我所在的廬帳的上遊處所紮的帳子中也有一些冰窟窿,但不同於這裏的冰洞,那裏的冰凍隻是鑿到透明但不至於透水,便於帳中人觀察河中魚的遊動。冰麵下的魚雖然不怎麽需要氧氣,但一旦冰麵上有洞就一定會爭相探頭出冰麵呼氣。先人似乎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長久以來才會有春天鉤魚這項“有趣”的活動!

“稟可汗,魚來了!”帳外一聲喊聲,讓我猛然一震,讓阿保謹興致猛增,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水麵。不久之後,隱隱約約在冰層下果然有幾尾魚探出了魚頭,阿保謹抓住時機,一把探手就將魚鉤扔入了張嘴呼吸的魚嘴中。但他沒有急著收線,反倒是讓魚撲騰到了沒有力氣才鉤了上來。

一條肥頭肥腦的魚就這麽落入了阿保謹手中!他高興的舉起手中的魚向我揮了揮,那條魚極不配合的甩著尾巴,甩的阿保謹一臉的冰水,這下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一會兒就燉了你!”阿保謹惡狠狠的說,惹得我更是笑得後仰八叉。

正在我的笑的極沒有人格時,帳外突然想起了一個士兵的聲音:“稟可汗,三爺和四爺求見。”

“寅底石和安端?他們不是應該在西樓嗎?他們這時候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