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自亂陣腳

“混賬,還不快跪下?到了現在你仍是執迷不悟。本指望你能安下心來踏踏實實過日子,才又給你娶進一房來,誰料你竟然變本加厲。是不是唐依兒讓你來的?”老夫人瞪了瞪眼,憤怒到了極點。

朱梓源到底是畏懼老夫人的,轉過身對著老夫人跪下去,嘴裏卻辯解道,“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太生氣才過來的,我為我的兒子討回公道,有何不可?”伸手指了指方耶茹又道,“她身為正房夫人,不但嫉妒成性還做出這般歹毒的事,老夫人,難道您就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卻不管不問麽?”

老夫人全身都在顫抖,胸脯也在劇烈的上下起伏著,“你……你還有臉這麽說,耶茹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麽?你把她打個半死她都不吭一聲,她會下藥害你的孩子?你……怪不得耶茹非要休書,我看耶茹跟著你,真是被糟蹋了一片真心

。你這般模樣,你以為唐依兒是真心的愛你疼你跟著你?如果她真心為你好。就該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呆在府裏頭,這麽快就有了孩子,難道你就不懷疑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老夫人,梓源雖有錯,孩子是無辜的,況且已是個沒了性命的孩子,您何必還拿來說事。”姨奶奶麵帶微笑從外麵緩緩走進來,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夫妻二人,她方才聽到朱梓源怒氣衝衝的奔進軒園,老夫人也隨著進了軒園,立時便急急的趕了過來,自己的兒子什麽脾氣她最了解,而老夫人的脾氣她更了解。

語罷又看了看方耶茹,“耶茹,這幾年來,梓源自是做錯了很多事,但我一向是站在你這邊的,沒挑過你一丁點的錯,這兩年,我身子不好,抱孫子的願望也越來越強烈,這才給梓源又娶了一房進來,我知你不高興,但你卻實實不該做出這樣絕情的事來。”

姨奶奶的話引起了老夫人極大的反感,老夫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很不留情麵的道,“姨奶奶。你這話說的跟梓源有什麽區別,既然你一向都是站在耶茹這邊的,難道你也不了解耶茹的性子麽?你現在說這些話不是跟梓源一樣在傷耶茹的心麽?”

姨奶奶麵色一紅,笑容僵在臉上,不敢再多說話,卻狠狠瞪了幾眼朱梓源。

方耶茹抬頭望向姨奶奶,聲音清冷,“娘對耶茹的抬愛,耶茹感激不盡,隻是耶茹再無福氣享受這種疼愛,也請娘原諒耶茹的不孝,讓我自生自滅去吧。至於下藥的事,既然你們口口聲聲咬定是我,那也不要讓老夫人為難了,盡管把我送到官府裏去,我相信官府會還我們彼此一個公道。”

朱梓源臉色頓變,但轉念又一想,即使到了官府又能怎樣?即便是蘭香出來作證他們圖謀朱家的財產,他們自然是抵死不認,何況他們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而下毒這事卻是事實證據確鑿。看誰還能抵得過,不過這麽一來,他們的心思便被老夫人看了個勁透,隻怕日後就難行事了。

正當他左右思量的時候,林采兮兩手攙著朱梓峻掀簾進來。

老夫人立時心疼的道,“這大冷的天,你身上還帶著傷,怎麽過來了?”

朱梓峻輕輕搖了下頭,“娘不必擔心,不過是些皮外傷,還撐得住

。”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又道,“既然大家都是為下藥的事而來,有些事不妨一起說了。娘,咱們還是去上房說吧。”

老夫人眼神一亮,無聲的落在朱梓峻臉上,見他一臉篤定,遂心下一喜,難道是查出些蹊蹺了?“都去上房吧。”

朱梓峻又道,“菊焉,香秀,你們去源園把唐姨娘也接到上房去。”

朱梓源心底有些慌亂,所謂做賊心虛,雖有唐依兒的一番鼓勵打氣,到底有些底氣不足,一顆心便七上八下的翻騰起來。

方耶茹心裏大喜,對上林采兮微笑的目光,登時有幾分了然,堅定的神情又多了幾分。

一行人出了軒園直奔上房。剛走到半路,朱正急匆匆趕過來,“老夫人,方老爺來了。”

老夫人蹙眉,方武信怎麽這個時候來了?稍一沉吟,道,“既然方老爺來了,不管這事兒他知不知道,都不能再瞞著了,耶茹,你說呢?”

方耶茹微微欠身,“一切全憑老夫人做主。”她也有些奇怪,難道爹娘已經知道此事了?不知他們會有多擔心呢。

朱梓峻側頭看一眼林采兮,交換下眼神,這事發生了幾天方老爺都沒聽到消息,怎麽剛把蘭香的消息放出去,方老爺就趕過來了?難道是有人故意將這消息放出去?唐依兒自然不會做這種事,那麽故意將消息放出的人有何目的?

姨奶奶看看朱梓源,兩人心底都有些忐忑不安起來,要知道方家也不是好惹的,更何況方耶茹今天的態度也很強硬。

方武信確實得了消息,但他卻並未在府裏張揚,更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做出那種事。當下隻身一人便來朱府一探究竟,畢竟在事情未搞明白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上房朱家的幾位主子都在,方武信坐在老夫人下首,聽老夫人將整件事一一道來,當他抬頭看到女兒臉上紅豔豔的紅印時,怒火攜著心疼同時燒上來,他實在沒想到朱梓源竟然混賬到這種地步,拋棄結發妻子,不分青紅皂白冤枉耶茹,到現在居然敢動手打她

。真後悔將女兒嫁給這樣一個男人。隻是他還不知朱梓源以前的那些暴力行為,如果知道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方武信強自壓著心中怒火,冷聲道,“老夫人,這件事還請您為耶茹做主,我相信她斷然沒做過這種事。”

“方老爺請放心,我們一定會還耶茹一個公道的。今兒個您也過來了,咱們就當著您的麵把這件事說清楚。梓源,過來,跪下。”

方武信哼了一聲,“老夫人,三少爺的禮我可受不起。我看還是免了。”

朱梓源雖畏懼方武信但也不得不咬咬牙上前,雙膝跪在地上,低垂著頭,卻一句話也不說。

方武信冷冷的哼了一聲,扭過頭看也不看他一眼。

老夫人也不再多說,轉頭看看朱梓峻,“梓峻,你有什麽想法說出來吧。”

“還是等唐姨娘來了再說吧。”

正說著唐依兒在落雨菊焉的攙扶下一步一搖的走進來,身子看起來還虛的很,肩上披著厚厚的大衣,手上捧著小暖爐,香秀則在其後小心翼翼的跟著。

不等她多說話,老夫人便開口道,“給唐姨娘搬個軟椅來,唐姨娘先坐下吧。梓峻,人到齊了,現在可以開始了。”

唐依兒欠欠身道,“多謝老夫人。”遂斜著身子坐在椅上。

朱梓峻挺著身子坐在椅上,肩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他仍麵上卻是平靜的很,緩緩開口道,“這件事還是先從蘭香說起吧。”

此話一出,朱梓源麵色一動,低著頭目光瞟向唐依兒,唐依兒臉上卻是紋絲不動。一臉無辜的等著朱梓峻說下文。

“蘭香被趕出府,心存記恨,卻也無奈,本想著帶錢遠走好生過日子,但忽然出現的一個人又給了她無限希望,不但給了她希望還給了她膽量,後來她被人帶進府裏來,偷偷藏在府裏準備伺機行事,有一天一個絕佳的機會來了,她看到三夫人身邊的小桃進了唐姨娘的房間,偷偷拿走一包東西,過後又偷偷放回去,她便動了心計,將事先預備好的墮胎藥跟唐姨娘素日常用的藥對換,然後又將此事誣陷給三夫人。”朱梓峻說話的聲音很慢很低,仿佛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聲音卻怎麽都大不起來,但這低沉的聲音卻讓屋內的每一個人都感到震驚,朱梓源更是慌了心神,但他打定主意誓死不承認是他們將蘭香帶進府裏來,所以雖然心裏緊張但麵色卻不似方才那般忐忑了,當他聽到下藥的事是蘭香所為時,終於忍耐不住開口問道,“怎麽可能?怎麽會是她?”

而唐依兒麵色也不似方才那般平靜,也跟著有點不相信的吃驚問道,“二少爺,你的意思是,是蘭香下的毒?你可有證據?”

“怎麽?你們都不相信麽?這些事都是蘭香親口告訴我的,這種事難道她會無端端的往自己身上攬麽?”

唐依兒坐起身子,狠狠的道,“竟然……是她

。”她怎麽也想不到,居然會是蘭香,蘭香本是跟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怎麽反過來害她?她真的想不通,呆呆的一根腸子都悔青了,更恨不得能將蘭香碎屍萬段,但她卻不敢開口要求見蘭香,唯恐蘭香說出更多的事來。

姨奶奶卻不知到底怎麽回事,心底裏把蘭香罵了幾遍,狠狠的道,“蘭香不是已被帶回來了麽?把她帶過來,讓老夫人當麵問問才好。”

老夫人也跟著道,“梓峻,把蘭香帶到這裏來,我要親自問問。”

朱梓峻麵上卻露出難色,似有些難言之隱,轉頭看向身後的林采兮。

林采兮朝前走一步,緩聲道,“老夫人,這件事還是我來說吧,隻是……”她目光有意無意的飄向朱梓源,頓住了。

老夫人眼光一閃,遂道,“林姨娘,有什麽話你盡管說,到了這個份上,也莫管什麽醜事肮髒事,都隻管說出來。”

林采兮欠欠身,“老夫人,蘭香被二少爺帶回來後,到了晚上她就出事了,我過去看的時候,她身下流了一地的血,整個人也昏死過去,由於她在刺殺二少爺時,用力過猛動作幅度過大,竟然將肚內的孩兒掉出來小產了。”

“什麽?”老夫人驚得猛的站起身,“你說什麽?蘭香有喜了?孩子是誰的?”

林采兮又停住了,整個屋內的人目光都投向她,等著她揭曉這個謎底。

她目光又飄向朱梓源,頓了頓才道,“蘭香醒來後才告訴我,孩子是三少爺的,她進府裏也是三少爺將她偷偷帶進來的,說三少爺想讓她在府裏將孩子生下來

。”

蘭香啊蘭香,你在天之靈也不要怪她,死者為大本不該再編排死者不是,但誰讓她自行作惡,現在就當是為自己的過錯小小彌補一下吧,至於朱梓源,哼,沒說他**已經不錯了。

朱梓源臉色大變,瞪大眼看著林采兮,而其餘人的目光卻全都從林采兮身上轉移到他身上,尤其是唐依兒,充滿怨恨質疑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他臉上。

朱梓源忽然慌了神,“林采兮,你胡說八道,依兒,依兒,你快給我作證,咱們去找蘭香的時候,每次你都跟著,我怎麽可能跟她……我根本碰都沒碰過她一下,她怎麽會有我的孩子,她進府裏來也不是來生孩子的。”

林采兮緊跟著逼問一句,“那你將她帶到府裏來要做什麽?”

“什麽也沒做,她肚子裏根本沒有孩子。”朱梓源真的急了,他看到唐依兒怨恨不解的目光,看到姨奶奶驚訝的神色,看到老夫人盛怒之下即將爆發的威嚴之勢,更看到方耶茹臉上掩不住的鄙夷,他一下子忘記自己下決心抵死不肯承認的事。

林采兮微微一笑,她編排這些事為的就是讓他們自亂陣腳露出破綻,沒想到這個朱梓源還真是不經嚇,才說了這幾句就露底了。“三少爺,請問您跟唐姨娘去找蘭香又將她偷偷帶進府裏來,是想做什麽?”

朱梓源一張臉瞬間變得蒼白,再矢口否認已經來不及了,就連唐依兒教他的的理由也用不上了,親自找上門的還能成人家可憐才將其帶進來的麽?

唐依兒突然在旁邊開口道,“既然這些都是蘭香說的,那就讓蘭香出來當麵對質。”她已經覺出這是林采兮在詐他們的話,但她又不是十分確定,畢竟照朱梓源的做事風格,這事不是做不出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害死她孩子這事,朱梓源同樣脫不了幹係。方才她還顧忌蘭香說出他們的事,既然現在已經挑明了,倒不如讓蘭香出來,當麵對質,她才有更多反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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