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求一紙休書

朱梓源也大聲附和道。()“對,讓蘭香出來,我要當麵跟她對質,我要當麵跟她對質

。”

朱梓峻看他一眼,“梓源,孩子的事以後再說,你還是先說下你們去找蘭香又將她接到府裏來,是要做什麽哪?”林采兮退後兩步又規矩站在他身後。

“我……我……”朱梓源我了幾聲,看看唐依兒,唐依兒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冷聲道,“蘭香被趕出府去,我見她無處可去,便想為她尋一處落腳之地。”

“你初進府門,跟蘭香的感情很深麽?讓你為她如此費心。尋落腳之處竟然尋到府裏來了麽?”

唐依兒目裏露出一抹怨毒,看著朱梓峻,“二少爺,請您拿出證據證明墮胎藥是蘭香所下,不然的話難以讓在場的人相信,這事跟林姨娘有關,所以還是擺明了再說的好。”言下之意。朱梓峻或許會袒護林采兮而造假。

朱梓峻料定她會執著於此,遂朝門外大聲道,“跳豆,帶他們進來。”

話音剛落,門外走進幾人,走在最前頭的是萬大夫,他手裏拿著個小布包,還有一個掌櫃模樣的人,身後四人皆是陌生麵孔。

朱梓峻說道,“你們幾個說說買墮胎藥的事吧,事情到底怎麽樣的,不要怕,隻管說,說的詳細點。”

後麵的四人裏推出一人將事情原原本本道來,包括在薛家門口認出蘭香之事也一字不落的說出來,掌櫃模樣的人又作證到他們藥鋪買藥的事,全都證實墮胎藥是蘭香所買。

唐依兒終於癱在軟椅上,低聲喃喃道,“原來我帶進來一條狼。”到此她仍想不明白為什麽蘭香要害她,即使蘭香不跟她一條心,但也要等到謀到朱家財產之後吧?為什麽這麽早就下手?所以她一定要見見蘭香,她蹭的從椅上起身,“我要見蘭香。”

萬大夫趨步上前,躬身施禮,“唐姨娘,您恐怕見不到蘭香了,蘭香小產。已經不在了。”

唐依兒啊的一聲跌坐在椅上,聲聲質問,“我不相信,林姨娘方才還說蘭香醒了後說孩子是三少爺的,怎麽這會兒卻死了?”

萬大夫又上前走一步,抬起手上的小布包,“唐姨娘若不相信的話,就看看這個。”說著伸手攤開布包,又向前伸了伸,直直放在唐依兒跟前,一團血糊糊的東西登時呈現出來,血跡似乎已經幹涸了,房內所有人都驚呼出聲,而唐依兒更是一聲尖叫癱在椅上,一疊聲的道,“快拿走,快拿走,快拿走……”

縱是老夫人活到這把年紀,猛然見到這一團血肉模糊的軟東西,仍是嚇得腿一酸,又跌坐回去

。顫聲問道,“這……是什麽?”

萬大夫遂又掩上布包,轉過身回道,“老夫人,這正是從蘭香身上掉下來的,唉。”

老夫人全身一顫,頓感手腳冰涼,擺擺手道,“快扔出去吧,這麽晦氣的東西怎麽帶進這裏來。”

朱府裏所有人生病基本上都是由萬大夫看的,所以他的話,基本上沒人懷疑,更何況他手裏拿著血淋淋的證據。

朱梓峻遂接過話來,“唐姨娘,要不要把蘭香的屍首帶過來給你看看?”

唐依兒全身微微顫抖著,蒼白的臉上已尋不出一絲血色,額上滲出一層細汗,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孩子,甚至看到孩兒正在怨恨的看著她,“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如果不是你將她帶進來,如果不是你想要朱家的財產,我怎麽會未見天日就被活活害死?”

唐依兒忽然抱著頭在椅上蜷成一團,死命的將頭按在懷裏,語無倫次的大聲喊叫,“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了你不是我害了你……”

屋裏的人又是一驚,朱梓源從地上爬起來迅速走到她跟前,半蹲著身子喚她,“依兒,依兒,你怎麽了怎麽了?”

唐依兒卻一把打開他的手,冷冷笑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們都快放開我。”

朱梓峻猛的站起身厲聲喝道,“不是你是誰?你害死自己的親生孩子,又來害別人,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我想要什麽?我想要……”唐依兒忽然頓住了,似乎被嚇到了,猛的打個激靈,鬆開頭撲到朱梓源懷裏,“我怕……我怕。”

朱梓源忙伸手將她抱在懷裏,回頭瞪著朱梓峻,“二哥,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她快受不了了,你會把她逼瘋的。她做什麽事都是為了我,對的錯的都是為了我。你們不要再逼她了好不好,不管有什麽事,都由我來承擔

。”

窩在朱梓源懷裏的唐依兒驚出一身冷汗,方才意識模糊時差點說出來,幸好及時刹住,否則,她禁不住又打了個寒顫,朱梓源卻將她抱得更緊。

老夫人定定神,終於緩過勁來,沉聲道,“朱媽。把唐姨娘送回去。”

朱梓源拍拍懷裏的唐依兒,柔聲道,“依兒不怕,先回去休息,等會兒我再去陪你。”

唐依兒乖巧的點了點頭,心裏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唐依兒走後,方武信立馬起身,“老夫人,朱府裏的事原是私事,我也不方便留下多聽,但有些事我還是要說清楚,下毒的事既然跟耶茹無關,就請老夫人還她一個公道。”

驚魂未定的姨奶奶在聽到方武信的話後,原本吊在嗓子眼的心差點蹦出來,隻恨自己為什麽錯怪方耶茹,鬧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老夫人點點頭,“方老爺請坐,耶茹是個好孩子,她受的委屈我定會一樣樣還給她。”遂轉過頭看看方耶茹,“耶茹,你打算怎麽辦?”老夫人雖已知方耶茹的心,但仍是希望她能改變主意,不是為著朱梓源,而是想把方耶茹留下來,她確實是個難得的好女人。

方耶茹從椅上起身,緩緩走到方武信跟前,雙膝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頭,方武信忙伸手去扶,“耶茹,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話你盡管說。”看到自己的女兒受這般委屈,他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再抬起頭,方耶茹額上已碰出一塊青紫,“爹,女兒不孝,要讓您跟著一起受辱了。女兒不孝。”稍頓片刻又道,“爹,女兒想要一紙休書。”

方武信神色一動,看到女兒臉上從未有過的堅定,知道女兒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做出這樣的選擇,也好,與其留在這裏受委屈不如被休回娘家,雖然名譽會受損,但女兒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跟著這樣一個男人,還能有什麽幸福?隻怕女兒受的委屈更大遭的罪更多。

他伸手扶起女兒,以同樣堅定的語氣回道,“耶茹,你不要顧忌那些事,隻要你下定決心了,爹支持你。”

方耶茹鼻頭一酸,喉間被哽住,但她忍了忍硬是沒讓眼裏的淚落下來,她轉過頭走到老夫人跟前,又是雙膝跪在地上,“老夫人,求您成全耶茹

。”

朱梓源再也無話可說了,他還有什麽理由留下方耶茹?他無情的傷害她誤解她冤枉她又一次次的對她拳腳相向,他還有什麽資格留她?罷了罷了,至少他還有唐依兒,依兒,依兒,他在心底深情的呼喚唐依兒,企圖將方耶茹此時的要求從腦內趕走。

老夫人長歎一口氣,好女人不一定留得住,留下又能怎樣?如果沒有幸福,那她不是害了好女人的一生麽?但她仍是開口又問了一遍,“耶茹,你真的想清楚了麽?”

方耶茹點點頭。

老夫人抬頭看向朱梓源,方耶茹是他的正房夫人,這休書該是由他寫的,還未開口詢問,姨奶奶卻從椅上撲過來,半跪在地上緊緊抱住方耶茹,說出的話帶了幾分哭音,“耶茹,我的好孩子,你真的忍心就這麽離開麽?如果你走了,我可怎麽辦?守著一個不爭氣的孽障,你讓我再到那裏尋你這麽好的媳婦去?耶茹啊,你可千萬不要離開為娘。”說著又轉身跪向老夫人,“老夫人,求求您千萬不要答應耶茹,耶茹是梓源的媳婦,就永遠都是他的媳婦。”

老夫人皺皺眉,“這是耶茹自己的決定。更何況……”目光投向方武信。

姨奶奶立馬轉身,又麵向方武信拜下去,“方老爺,求您再給梓源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的,定然給耶茹討個說法,隻是求您不要將耶茹帶回去。”

方武信忙從椅上起身,走了兩步躲開姨奶奶的跪拜,嘴上說道,“姨奶奶,我可受不起您這一拜,您還是起來吧,孩子們的事就由他們自己做主吧。”擺明了不插手此事,你跪也沒用。

姨奶奶自討了沒趣,朝半跪在不遠處的朱梓源啐道,“孽障,你還不過來勸勸耶茹,你真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走麽?”

朱梓源呆了一呆,卻一動未動。

方耶茹冷冷的看一眼姨奶奶,不是她心狠,不是她不懂得尊敬老人,實在是姨奶奶太傷她的心,現在姨奶奶所說的所做的一切在她看來都是那麽的虛偽,這樣虛偽的動作誰不會做?所以她對著姨奶奶直直拜下去,頭卻未碰在地上,“懇求姨奶奶給耶茹一條生路。”這一次連娘都沒叫,隻是用了一句尊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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