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在乎越氣

淚水劃過臉頰,唐依兒忽然無聲的笑了

。黯淡無光的大眼也變得明媚起來,隨即又迷蒙起來,她專注的看著朱梓源,一字一句道,“那好啊,如果你真的愛我,就給我弄來很多很多的錢。”

唐依兒的忽然轉變讓朱梓源有些忐忑,但當他脆弱的目光一落進唐依兒煥發著光彩的亮眸裏時,他立刻變得開心起來,他緊緊擁著懷裏的嬌軀,眼神漸漸變得明亮起來,他在心底告訴自己,一定要把朱府的錢都搶回來,不是為了唐依兒,而是為了他自己。

這一日,朱梓峻林采兮早早去上房給老夫人請安,又在上房陪著老夫人用過早飯,姨奶奶神色一直不好,悶悶的似乎很不開心,朱梓夏卻跟往常一樣,甚至比往日裏更精神。坐在她旁邊的孔白薇依舊微微低著頭,側麵敲過去,麵色依舊紅潤,舉手投足間亦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這些天孔白薇一直跟朱梓夏住在一起,每日裏兩人讀些佛經,交流彼此不同的看法,偶爾去花園裏走走,漸漸的已經適應了大宅門的生活,她性子原本就溫和柔弱,再加上熟讀佛經,內心更是平和,麵對大宅門裏的是是非非,起初驚訝震撼,到了現在已是波瀾不驚沉穩不亂了。

用過早飯,諸人各自散去,朱梓峻林采兮兩人也相攜離去,還未走到峻園門口,就看到香秀慌慌張張的走過來。

香秀遠遠的瞧見兩位主子,腳下的步子邁的更快,急匆匆走到朱梓峻跟前,壓低聲音道,“二少爺,不好了。劉管事逃跑了。”

林采兮心裏一驚,她,居然逃跑了?

朱梓峻臉色一變,他竟沒料到劉管事能從園裏逃跑,遂一邊快步朝園裏走一邊低聲問道。“什麽時候逃跑的?”

香秀邁著小碎步急急的跟在旁邊,有些氣喘籲籲的道,“剛才我去給劉管事送飯,發現門上的鎖不見了,推門進去一看,劉管事也不見了。我又出去問了問,有人看見劉管事出了園門直奔大門去,我又讓人去門上問了,他們都見著劉管事出去了,說劉管事外出為軒園采購物品。”

朱梓峻這才暗暗後悔起來,當日將劉管事關在園裏,府裏的人並不知道,現在竟讓她光明正大的逃出去了,他眉頭緊緊皺起來,房門明明上著鎖,她是怎麽出來了?難道這園裏也有內奸不成?

抬腳跨過拱形小門,朱梓峻又問香秀,“這幾日有沒有人靠近關劉管事的屋子?”

香秀不敢說話,微微低著頭,眼角餘光掃向林采兮,菊焉心裏也是一緊

。偷偷瞧了眼林采兮,接著便將目光落在腳下的地上。

林采兮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罩在頭上,她抬頭看看朱梓峻,緩緩道,“我去那屋子裏看過她,同她說過一些話。”

朱梓峻目光閃爍,盯著她看了一眼,“你去那屋裏看過她?怎麽沒跟我說過?你去做什麽?”

林采兮不自覺咽了口唾沫,不是她不想同他說,是她覺得沒有必要跟他說,她隻是問了幾句話而已。

林采兮沉默的功夫,朱梓峻低頭查看門口,瞧見門檻上有一些碎屑,他彎下身細細查看,發現那是木門上落下的碎屑,他再抬頭朝上看,發現在兩扇木門交接的縫隙處俊有破損,心下已了然,劉管事定是借助刀子之類的銳器先將木門劃出一條縫隙,然後又將鎖打開的,這屋裏除了堆著的柴草並無他物,究竟是誰給她的銳器?絕對不會是她自己帶進來的。

他目光又落在林采兮臉上,林采兮也正在望著兩扇門上的破損出神,見朱梓峻回頭看她,心裏一驚,難道他懷疑她?

“我過來隻是想問問大夫人的事,想著日後講給澈兒聽,而我們的談話內容也是這些,其餘的劉管事並沒有說。而我也沒有問。”朱梓峻探尋的目光讓她內心有點恍惚不悅,難道他真的懷疑她麽?

朱梓峻卻不開口,目光在林采兮臉上遊移,仿佛要尋找出什麽,這令林采兮有些氣惱,她緩緩轉過身去不再看他,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某處。

良久,朱梓峻才緩緩道,“你是想問問大哥以前對大夫人感情如何麽?你知道劉管事是大夫人娘家帶來的。你是想知道大夫人在大哥心裏的地位麽?”

聞言,林采兮更是吃驚,猛的回頭看著朱梓峻,他眼裏的探尋已化作一縷受傷的灼痛,似乎壓抑著沉沉悲哀。

林采兮看著他頗覺受傷的眼神,心底湧上一陣淒涼,這個男人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懷疑她,難道他們之間的愛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沒有絲毫信任可言麽?她默默的將頭低下,不再去看那雙讓她失去勇氣的眼。

而她的低頭卻讓朱梓峻當成是默認,他心裏湧上股股苦澀,這些天他一直沉浸於兩人默默相許的愛裏,卻忽略了很多事,他甚至未去探尋她內心的真實想法,當意想不到的事情忽然發生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沒有勇氣麵對

。她的內心裏其實還是藏著很多小秘密,不是麽?比如她對大哥無時無刻不住的思念。

朱梓峻的沉默讓林采兮心神動蕩,她心裏忽然冒出一股火,猛的抬頭盯著朱梓峻,一字一句的道,“我是想問問劉管事大夫人在梓軒心中的地位,我想比較下在梓軒的心裏,我們兩個究竟是誰更重要一些。”

朱梓峻眼中的傷痛更重,他喃喃問道,“那你得到答案了麽?”

林采兮緩緩點頭,眸裏的光陡然變得生冷。“當然,我得到了很滿意的答案,所以我偷偷的將劉管事放走了。”說完這句話,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轉過身的一瞬間,一滴淚無聲的落下,劃過稍顯蒼白的臉頰,滾進高高的衣領內,濕了白皙的脖頸。

朱梓峻愣愣的望著林采兮的背影發呆,第一次他覺得她原來竟是這般無情殘忍,將他對她的愛無情的拋在寒風裏,將他的一顆真心丟落,這顆心頓時飄在無緒的冬風裏找不到安穩之所,恍惚間他又看到父親當年曾經甩給他的冰冷背影。

站在一側的跳豆第一次見兩位主子吵架,抬頭看見朱梓峻臉上的悲痛,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少爺這般的無助傷心,他真想上前安慰安慰,可他卻知道少爺需要的不是這些,他隻能安靜的站在風裏陪著他,等他自己慢慢恢複。

朱梓峻回過神來立時吩咐跳豆,“立馬派人查劉管事的下落。”跳豆不敢多做停留,立馬轉身去辦。

朱梓峻再回峻園的時候,香秀上前稟告林采兮已經收拾東西搬回軒園了,朱梓峻未作任何表示,轉身回房,重重的關上房門,整整一個上午都沒再出來。

用過午飯,林采兮從上房出來,神色安然,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散著微弱光芒的太陽懶懶的掛在半空中,雖是漫不經心的一瞥,倒也給人家增加了幾分溫暖。

朱梓夏從她身後緩緩跟上來,走在她身側輕聲喚道,“林姨娘。”

林采兮側頭微微一笑,“梓夏小姐。”

朱梓夏笑笑,“如果你願意叫我梓夏

。我會很開心的,以前你就是這麽叫我的,雖然現在你身份跟以前不同,但你嫁給二哥,仍是我的嫂嫂,我嘴上不能這麽叫,不過在我心裏,你是的。”

林采兮心下一動,朱梓夏的話讓她很感動,來到府裏的這些日子,朱梓夏的性子多多少少她也了解一些,這位小姑子生性正直,說一不二,由於經常誦讀佛經的緣故,心性倒還算溫和,一旦被人惹火了,倒也是位讓人頭疼的主。

她看得出朱梓夏的話是發自內心的,她更覺得感動,遂笑著輕喚了一聲,“梓夏。”

朱梓夏果然很開心的笑了,輕輕挑了下眉毛道,“今兒個二哥沒過來用午飯,而我聽說你也從峻園裏搬到軒園裏去了。”她頓了頓仔細瞧著林采兮臉上的變化,但卻有些失望,因為她沒瞧出任何異樣,隻好接著道,“二哥你們是不是吵架生氣了?”

林采兮笑了笑,“他是二少爺,誰敢跟他吵架生氣呀。”

朱梓夏瞧著林采兮努努嘴,“瞧瞧,還說沒生氣呢,這火都快把我這個局外人燒起來了。不過二哥很少跟人動氣的,他越跟你動氣,說明他越是喜歡在乎你。”

林采兮不由得撇撇嘴,也許他真的喜歡她在乎她,但他卻不相信她,沒有彼此信任的感情,她不要。

朱梓夏提聲道,“你不相信麽?我說真的,二哥性子雖算不上溫和,但他忍耐力極強,凡事都喜歡放在心底,他跟你生氣,說明壓不住對你的感情了,一個男人到了為你改變性子的地步了,難道還不是喜歡你在乎你麽?”

林采兮側過頭來看看朱梓夏,一條眉毛斜斜的挑起來,“梓夏,你這麽說,頗有經驗的樣子,讓我懷疑你心裏早有相愛的人了哦。”

朱梓夏登時麵色一紅,整個臉蛋兒都暈染了一層紅暈,嬌豔的像一朵盛開的粉紅桃花。

林采兮不由的歎道,“如果我是個男人,見到你這等美女,一定要把你搶回去做媳婦。”

朱梓夏麵色更紅,朝地上啐了一口,“淨說些不正經的話,我可不理你了。”說著扭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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