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來到這個寢室,總是充滿著窒息般的黑暗,壓抑。

麗絲無奈的關上房門,走到床前,如她想像,這個嬌小的女人正靠在**發呆,見到麗絲,女人這才稍有點反映……

“這段時間,你去哪了?”秦纖倩輕輕的說道。

“中國,你的家鄉……”麗絲坐在床前。

“……”

“伯母呢?”麗絲問道。

“剛回賓館!”秦纖倩聲音顯的有些沙啞,突然間,她一笑,“剛才我又收到沙爾的信,這個人倒是甜言蜜語什麽話都說!要不是我媽不準我交男朋友,我還真的想跟他交個朋友……”

“……”沉默了片刻,麗絲說道,“我想,如果你不想這個沙爾死的話,你最好還是離他遠點……”

“……”盯著麗絲-科威特,秦纖倩唇角微微抽搐著,卻怎麽也無法發出聲來。

“你猜的沒錯,是他要我轉告你的……”

“他想怎麽樣?”顫抖著身軀,秦纖倩含著眼淚哭泣道,“他想怎麽樣!不要我的是他,又不準我跟其他男人好,他到底想怎麽樣?”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麗絲的語氣難過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對你做些什麽,但是我還勸你好好珍惜你自己,不要做出讓對方,讓你自己,讓你親人都無法挽回的事情來……”

“你威脅我!”顫抖著嘴唇,秦纖倩震驚的望著麗絲這個可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這讓她感到無比的絕望。

“你明知道不是我的,小倩!”麗絲語氣低沉了下來。

“冷無風,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你!”

黑暗的寢室裏,除了低的無法察覺的歎息聲外,剩下的,是女人無比淒涼的尖叫聲。

***

方襲兒終究沒有如自己所言般那麽貪慕虛榮,沒有開著冷無風送的飛行器代步去上學。不過繞是如此,當她去報名的那一天依舊讓不少人驚訝無比。

消息傳播的總是迅速的,耳鼻敏感的記者以驚人的速度出現在方襲兒身邊,並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令熟悉方襲兒為人的同學驚訝的是,至始至終,方襲兒都是冰冷著一張臉,對於蒼蠅一般的新聞記者都不假以顏色,比起曾經甜美可人的方襲兒,現在的她陌生的讓同學們都以為大家都才是第一次見麵。

按方襲兒回家對歐陽雪的話來講:托冷無風的鴻福,雖然她不是複旦大學最美的女人,但確成了比所有風雲人物都出名的女人。包括複旦大學NO.1帥哥,電腦係裏公認的天才,曾經輸給過冷無風和蔡素雅,‘金軟杯’第三名人物雷傾。

當歐陽雪問及怎麽逃避記者的方法時,方襲兒疲憊的靠在沙發上,方襲兒揉著額頭,一邊苦笑道:“躲這些煩人的蒼蠅比跟風**還累!我現在正考慮是不是重新打消去上學的念頭……”

歐陽雪無言以對。另一邊,替自己母親按摩的劉媚微笑道:“那你考慮完了沒有!”

“還是算了,我問過風,他說還有兩個月有餘他才有自己的一塊領土開辦大學。兩個月,悶都會悶死我,還不如去學校混的好!雖然隻讀兩個月,但反正錢又不是我的,不玩白不玩!”方襲兒緊蹙眉頭,“再不行,就把飛機開過去算了,上完課就閃人。不過這樣很無聊……不能跟同學去開吧,KTV,逛商場!”

“再多挨幾天吧!因為現在大部分人認為你是受惡魔‘保護’的人,而不是他的女人,所以采訪你的人應該會越來越少才對!”歐陽雪淡然一笑,“當然,不排除有記者跟著你回家,進而打聽出你跟我們住在一起的事情,真的如此的話,你會很麻煩!”

“沒有吧!被我甩了!”方襲兒想了一下,才說道

“恩?真的有人跟蹤你?”歐陽雪和劉媚愣住了。

“好像是啊!我直覺告訴我有些人跟蹤我!所以我繞了好幾圈,跑了好幾條街才回來的!”方襲兒歎道,“所以我才說這比**還累嘛!”

“直覺啊……你還真感性。”劉媚搖頭微笑道。

“不是啊,最近我直覺越來越準了!”方襲兒嚴肅的說道,“而且還感覺我的脾氣越來越難控製!不煩躁還好,一煩躁起來就有想把那些記者給硬生生捏……碎了……”

凝視著自己的手,方襲兒感覺現在越來越不像自己!身體雖然是自己的,但是卻好像不再受自己控製了一樣。

“……”歐陽雪和劉媚麵麵相覷,無言相對。歐陽雪沒來由閃過一個片斷,那個晚上,惡魔將自己的血給方襲兒喝了好大一口。

為什麽自己感覺這麽不明顯,而方襲兒卻是這麽敏感?

“罷了,開學的時候把飛機開過去,免的這麽麻煩!”方襲兒想了想,還是認為這個方法最好。雖然造成的轟動可能會更大……

“主意是不錯,不過我還勸你不要跟你同學去什麽開酒吧,KTV又或者逛商場來的好,很危險!我不認為我們有多安全,很多人都拿我們當搖錢書呢!”劉媚畢竟見過太多的社**暗麵,想到的事情更遠。

“不會吧?沒人會惹惡魔吧?”歐陽雪滿臉不在乎,方襲兒心有戚戚的點點頭。

“你說錯了!你們都忽視了欲望的驅使力量,人們一旦被眼前的錢權所迷惑,很容易迷失了自己,進而鋌而走險。不怕死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劉媚臉色嚴肅起來,像個大姐般教導著眼前兩個涉世未深的妹妹。尤其是她更擔心方襲兒,因為她在外麵的時間比自己和歐陽雪加起來的時間更長。

“有錢拿,不見得有命花,我還是覺的世界上沒有這麽傻的人!安拉,劉姐,我知道你為我好,我會小心的!”方襲兒一臉不在乎的甩甩手,打著嗬欠去洗澡去了。

“我很擔心!”劉媚望著方襲兒離去的背影,低聲說道,“小雪,你還是找個時間跟無風說說,看是否找幾個保鏢保護襲兒,我怕她出事!”

“放心吧,劉姐……”歐陽雪淡淡一笑,“惡魔這人雖然看上去很不擔心我們的安危,但其實還是很擔憂我們,隻是沒有說出口而已。如果真的有人要害襲兒姐姐的話,那就得稱量自己是否有沒有命花!”

“什麽意思?”劉媚玩味的挑起眉頭,小雪的話讓她很驚訝,這不像一向穩重的她。

“如剛才襲兒姐姐所言……”思索了一下,歐陽雪又道,“惡魔的女人恐怕都不再是一個‘平平凡凡’的人類了,跟她歡好過的女人都應該有點能力才對。當然,我很早就懷疑了,隻是我無論怎麽試,都沒感覺,倒是剛才襲兒姐姐的話讓我有點豁然開朗的感覺……”

“你是說……”

“情緒……憤怒的情緒!失去理智的情緒……”

劉媚想不到的是,她剛在家裏擔心時,外麵已經有人處心積慮的想要……報複……

***

自從與方襲兒見過麵後,許小芬曾經自詡淑女的氣質再也無法維持下去,脾氣暴躁的令寧楓都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可怕。兩人不久後便吵架了,要不是許小芬最後放下身段,主動乞求寧楓的原諒,並且肚中有身孕的話,寧楓恐怕不會要這種反複無常的女人,而且他爺爺不希望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傳出跟自己的女友鬧出風波來。

但是許小芬依舊不甘心,她好不容易從那個‘高高在上’的方襲兒手中搶走了寧楓,也好不容易得到寧楓爺爺的承認,得到自己小時候一直期盼的金錢與地位。她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所有。

但自從與方襲兒見過麵後,她悲哀的發現,如果自己是得到地球這個彈丸之地,方襲兒得到的,是整個浩瀚美麗的宇宙。

女人的妒忌是可怕而瘋狂的,尤其是許小芬這個內心充滿不平衡的女人,她始終無法忍受方襲兒比自己得到更棒的男人,身上閃耀著披星戴月的耀眼光芒……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寬敞的房間裏,女主人不甘的尖叫聲猶如尖銳鳴叫的烏鴉,詛咒著世間所有比它幸福的事物。

***

而此時,許小芬詛咒的對象正悠閑的逛著商場,雖然有很多屬意的衣服與首飾,但是到最後方襲兒始終無法出手買下來。

對此,方襲兒感到無奈,雖然說錢都是冷無風的,但亂花冷無風的錢,方襲兒始終覺的有些別扭,至於別扭在那裏,方襲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手機鈴聲悅耳的響起,方襲兒看了一下顯示電話,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

“我不認為我跟你有什麽好聊的……”夾著手機,方襲兒挑了一件性感內衣。不知風見到這樣的自己,會不會撲上來呢?

“我想也是!”手機另一頭是女聲,“隻不過當初你我共結金蘭時,你不是一直想要去我家看看嗎?淩亂,散發著惡氣的肮髒小地,我那死鬼老爸居住的地方,怎麽樣?有興趣嗎?”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不承認自己的父親更可悲的事情了,許小芬,你真的很可憐,不知道你死了之後,閻王會不會收你呢?”方襲兒嘲諷道。

“別講的這麽無情,也別以為你了解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你這個生活無憂的小姐無法了解的。你無法想像,我和我爸爸是做在一張小桌小凳上吃飯的,旁邊簡陋,一旦刮風下雨,風就會透進來,雨漏進房屋裏讓人都發黴起來……這就是我從小生活的全部!那時候的我……一無所有,除了我那個可憐的,日夜為別人打工的死鬼!”

“你的話讓我心涼,許小芬,他畢竟是你父親!至少你現在獲得了金錢,隻要有點良心的人類都會替你父親打點下半輩子!”方襲兒的話隱帶有怒氣,為這個心已經涼透了的女人,更為了自己曾經跟這樣的女人義結金蘭感到悲哀。

“別說的這麽諷刺,來不來,等你一句話呢!”

“好啊,你在哪?”方襲兒冷冷的說道。

“在你身後……”

方襲兒轉過頭,望著身後體態豐腴,巧笑盈盈的女人,沒來由冒出一絲惡寒……

這個女人,真的是人嗎?

***

“大哥,這樣好嗎?”一個矮壯男子惶惶不安的搓著手,頭一直冒著冷汗。

“是呀,大哥,這個女人不好惹!”一個身體粗壯,但是一看就知道是長年在勞力工作的大汗說道。

“屁!管她好不好惹,我們隻要有錢賺,有錢拿就行!”一個高大的男人猛地大吼一聲,“你看我們像什麽,什麽垃圾!一個月就兩三百,運氣差的還拿不到錢!告上政府,還被他們警告!這算什麽?我們算什麽東西!”

“就是!”一個男人咬牙切齒,“這般家夥都勾結政府了,我們何不搏一搏?這個女人可是美麗的跟仙女一般,搞完了就殺了!還有一筆錢拿,這筆錢,夠我們回家鄉搞點事業賺賺了!”

“但是……他身後的男人……”

“放心吧,小江,隻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這個女人死在哪裏?”

“但是如果這個女人就像我們工頭一樣不給錢呢?怎麽辦?”矮壯男人問道。

“嘿嘿,她絕對不敢不給的,我們都是同一船上的人,她敢不給?何況……”男人睨了**那個一動不動的男人,“她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放過,這種女人,天生是個做壞事的主兒……嘖嘖……”

“知道了,一切聽大哥安排……”

“哼哼,等那女人到了之後,隻要殺了她,我們每人就有一筆錢了,到時候想要回家的就回家,討老婆的,蓋房子的什麽都行!”

許小芬帶著方襲兒穿過破敗,仿佛臨時搭起來的建築群,來到自己的家門口,方襲兒默然的望著眼前破敗的幾乎風一吹就倒的矮小房子,唇角微動,卻是半句話也無法開口。

“這間……就是我家了……怎麽樣?很漂亮吧,比起你家,確實好的可以了!”許小芬不知何時拿著一根煙輕輕抽起來。

“你不知道自己有身孕嗎?還抽?”方襲兒飛快的從許小芬手中拿走香煙,等扔點香煙後才感到懊惱。自己為什麽這麽擔憂她……難道她還不夠壞嗎?還是自己對兩人修好昔日的情分懷有憧憬……

許小芬同樣感到震驚,但是痛苦僅僅在眼中閃過駐留了一秒,無情取而代之。抽出另一根煙,許小芬淡淡的說道:“進去吧,我父親在‘等你’呢!”

沒有聽出許小芬話中‘等你’的含義,方襲兒也從沒有懷疑過這個女人對自己的企圖,隻是點點頭,又看了一眼這個幾乎弱不禁風的房子一樣,這才打開門……

房子裏麵漆黑一片……

方襲兒轉過頭正想燈的開關在那裏,卻發現許小芬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煙霧下,那姣好的臉蛋上分明是殘酷至極的冰冷。

“唔……”背後伸出來的手臂止住了方襲兒的問話。

方襲兒此刻才明白,至始至終,都是一個陰謀!

方襲兒驚恐的眼神盯著那處在陽光和黑暗交界處的許小芬,不敢相信她會這麽做……

許小芬緩緩而優雅的走進房子,也不打開燈,說道:“不相信是嗎?不相信以你今時的地位與矚目的焦點,還有誰敢動你?還有誰敢欺負你?”

方襲兒環顧四周,雖然光線昏暗,但依然能隱約發現房子裏有五個男人(其中一個自然是**的那位,但方襲兒不知的是,**那男人,是許小芬的父親……)

“但是呢……隻要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誰會知道,隔日的你,會被發現分肢成無數塊,死前還有被**過的痕跡呢?”許小芬輕輕一笑,讓方襲兒真正提會到,這個女人……不擇不扣的惡魔。

“別笑了,我不喜歡你這女人的陰險笑聲。錢呢?”高大男人站在許小芬麵前,高大的身軀壓的許小芬幾乎透不過氣來。

勉強一笑,許小芬笑道:“急什麽,事成之後,我自然會匯到你們的賬戶!放心,既然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自然不會食言。在那之前,我想親眼看看你們是如何享用這個絕色美人的!”用手壓住方襲兒不斷狂踢的小腿,男人幾乎掉出口水。

“嘿嘿,那敢情好!這個女人別說享用了,平時連見都難得一見!”望著方襲兒那被絕望和恐懼所占據的小臉,男人們不由**邪一笑。

許小芬淡然一笑,聽著方襲兒被撕裂衣服的聲音,看著小時候睡覺的地方,以及**那睡的安詳的父親,她不由惆悵的說道:“放心吧,襲兒,黃泉路上,有我父親陪你,你不應該感到寂寞的……”

‘咚咚’四個大漢沒來由感到一陣心寒,不知何時,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恐懼占據了心靈……

那捂著方襲兒嘴巴的手也悄悄放開了。

幾乎衣不著體的方襲兒望著**從一開始就不曾動過的男人,方襲兒眼神空洞的轉向許小芬,喃喃道:“你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殺?”

雖然感覺到不妥,但是許小芬依然淡淡的說出一句連她自己都後悔的話……“是呀,我已經受夠了他的無知,懦弱,以及那令人惡心的肮髒……”

“你……你……不是人……許小芬,你這個……禽獸都不如的女人!”淚,隨著方襲兒那悄悄被藍色所占據的眼珠裏滑落,頭發倒豎著的方襲兒從沒發現過,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所流淚,憎恨著這個世間的所有的罪惡與墮落。

“你們都給我去死!”尖叫聲幾乎震動了整個可稱為貧民區的簡陋房子,同時那無法遮掩的藍色光線幾乎射滿了整個房子,透出小洞,射向世間……

憤怒驅使了體內所有的嗜血力量,此時的方襲兒根本不再是一個人,而是比冷無風更加純粹的惡魔……沒有任何理智的惡魔……

與此同時,方襲兒的突變幾乎讓冷無風所有的女人心中一顫,尤其是懷有身孕的蔡素雅和遠在法國的方襲兒,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因為這感覺不止一次過,在冷無風和秦纖倩的婚禮上,兩人就體會過一次,那冷無風的瘋狂行徑……

秦纖倩和蔡素雅之所以熟悉,是因為在婚禮之前,她們就已經跟冷無風有過合體之緣,所以冷無風變瘋狂時,她們體內有股力量致使自己體會到了冷無風那莫名的哀傷。

聖宇血統擁有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如果是在人體內,並且被各種情感如愛情,親情,友情等種種情感製約,很難將力量發揮出來並且為自己所用,所以冷無風才有叫方襲兒危險時,讓自己生氣這一說,因為生氣才會誘使聖宇血統的所有力量爆發,當然,能不能受自己控製是另外一回事了。

當初的冷無風之所以保持著一股理智,完全是因為親人,愛人受生命威脅,而自己又難以存活所自發的瘋狂而又不散失理智的感情,感情保自己不迷失了自己。

而這次,方襲兒的憤怒,可說是最純粹,最完全的失控,恐怕這次連方襲兒都難以壓抑自己的失控情緒,進而迷失了自己。

“這是怎麽回事?剛才的感覺?”一臉不安的陳珊問著旁邊手插口袋,漠然望向窗外某一點的冷無風。

冷無風沉默了一會,才淡淡的說道:“也好,有人激發了她的力量,也省的我自己煩心,隻不過善後的事情很麻煩……希望這妮子不要像我當初那樣拆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