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夠了嗎？”隻有一下子的時間，那雙心靈窗口已經被緊緊的關了起來，拒絕任何人窺視。
甚至大家都能感覺到，歐陽雪仿佛一下子變的堅強且充滿攻擊性。
“你以為……情婦這資格誰都能當嗎？”歐陽雪狀似不經意的回過頭，然後臉帶微笑的看著黃語鳳，隻是其中的諷刺甚濃，“還是你以為人人都能做情婦？好比你？憑你那臉蛋，我相信全班同學一定選我做情婦而不是你這個胸大無腦卻自以為是的女人；不過單憑你的家世，的確有一大堆男人等著娶你！”
“總比你躺在**拿那男人的錢好！”黃語鳳冷笑的侮辱道，這句話出自高中生口中實在有些不適宜。以她的臉孔實在長的抱歉無比，青春逗因為她扭曲的臉而一顫一顫的，隻是她有的是錢，還不是有很多選擇？
“當時可別忘了！”歐陽雪浪笑道，“等你嫁給這些男人後，這些男人找的還不是情婦小蜜？你的錢最後還不是落到像我這樣的人的手中。”
“撲哧……”全班的同學有些靦腆的聽到這麽開話的話題早已經臉紅無比，而更多的是悶笑不止。
“你……”黃語鳳反問道。“那你就是承認你當別人的情婦了？”
聳聳肩，歐陽雪笑道：“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這並不關你這局外人的事吧？不過如果你真的這麽三八的話，你又何不再幹脆一點砸錢叫人調查我呢？”
“你們吵夠了沒有？”一個身穿西服，臉色嚴肅無比的人走了進來。
“校長好！”全班同學立刻停了下來，緊張的望著向來以嚴格見稱的校長。
“恩……歐陽同學，你跟我來！”歐陽雪淡淡瞥了黃語鳳一眼，點點頭，校長又道，“其他同學繼續上課，嚴老師，麻煩你了！”
數學老師點點頭，頗為頭疼為什麽一向安靜不喜歡說話的歐陽雪一下子變的這麽厲害。
***
“傳言是不是真的？”剛走進校長室，校長便頭也不回的問道。
“相信校長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歐陽雪淡淡的反問道。
“我已經聽人說了，你的確有不得已的苦衷！”校長微微一笑，“如果按學校裏的規矩來懲罰你的話，現在的你已經被停學了！”
“……”看向窗外，歐陽雪的眼中有了一刹那的迷惘。
“不過有人拖關係拜托我，希望能通融一下！”校長麵帶微笑的說道，“我已經答應他了，所以我記你一個留校察看，並且停學一個星期！”
歐陽雪麵帶驚訝的看著校長，不明白為什麽一向嚴以律己的他為什麽會這麽同情達理。
“是你媽媽拜托你的繼父找上我的！我和你繼父關係很好的。雖然他……哎……算了”校長站起身，摸了摸歐陽雪的頭發，“你才16歲吧？才高一的你讓我看來就跟一個成熟女人並無兩樣！你父親對你影響很大呀！哎……”
校長搖著頭走出校長室，到了門口，他說道：“你媽媽帶話來說，既然你不肯跟她走，你就好好照顧你父親，這一個星期，你就陪他去吧！”
“……”歐陽雪依舊看著窗外，想到那個當教授的繼父，眼睛裏流露出的是一絲極度憂傷的眼神。
繼父？她從來就不認為……他真的想當她的繼父……
…………
刺鼻的病房內，歐陽雪看著**的父親，安詳的病容沒有了往日的威嚴與暴戾，歐陽雪將臉貼近到他的胸口，平穩的心跳聲能讓歐陽雪清楚的察覺，比起以前那幾千上萬個日子，現在的她更容易感覺到他這個父親的存在。
他是個好兄弟，卻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自從懂事以來，歐陽雪每次回家看到的都是爭吵不止的父母，自從懂事以來，她總感覺，他們竟然是如此的幼稚……
兩個不相愛的人，早就應該離婚，而不是苦苦挨到現在，掙紮到現在，更不應該生下她這個所謂的女兒……
沉寂在回憶中的歐陽雪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頭發，倏然驚醒，猛的一抬頭，看到的是一雙充滿歉意與愧疚的眼神，冷哼一聲，歐陽雪說道：“喝不喝水，我倒給你！”
“我一直在等你來！”搖搖頭，歐陽血歎道，然後困難的坐了起來。
“既然你醒了，我走了！”歐陽雪站起身。
“你寧願對我冷嘲熱諷也不肯認我這個父親是不是？”歐陽血虛弱的說道。記憶裏，歐陽雪不曾對他好言過，當然，他要負上絕大部分責任。
“我還以為你們還知道有我這個女兒呢！”歐陽雪冷笑道。是的，她以為他們吵架吵到忘記旁邊還有個無辜的小女孩呢。
“咳咳……是，我感到很抱歉，小雪！我們沒有盡到一個作為父母的責任。”歐陽血苦澀的說道，“我隻是想問你，你最近好嗎？刀疤有沒有找你麻煩？”
歐陽雪快速的眨著雙眼，忍著不讓自己的委屈表現於人前，更是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哈哈，想不到堂堂血殺老大歐陽血也會向人道歉，實在是可笑無比！”
“我是你父親！”歐陽血嚴肅的說道，隻是他的虛弱將這份嚴肅大打折扣。
“父親？我還以為我隻有一個隻會對我和母親大吼大叫的男人呢？”抵抗不了自己委屈的感情，一滴淚終於還是流了下來，在陽光的照耀下，光芒刺痛了歐陽血。
這滴珍貴的眼淚，自從女兒懂事以來，他不曾見過……不曾……
“我還以為你隻會在你林叔叔麵前表露出你的情……”歐陽血還未說完，已經被歐陽雪的咆哮打斷……
“你沒資格提林叔叔！”歐陽雪捂著嘴巴，但是卻遮不住她傷心欲絕的眼神與悲傷的哭聲，“你沒有……”
“是……”想到他最好的兄弟慘死，歐陽血的眼神有著說我不出的黯淡……如果他肯聽林豹的話不要在那天晚上血拚，或許血殺就不會全盤崩潰，更不會害的林豹慘死！
“你知道不知道，自從懂事以來，隻有林叔叔待我如女兒一般，他不會對我發脾氣，隻有他會教我如何防身，也隻有他代替你這個所謂的父親教我做人的道理，他才是我父親，而不是你這個提供了一個**卻對至親骨肉不聞不問的男人！”歐陽雪指著他父親哭喊道。
“……”歐陽血默不作聲的接受著親生女兒的指責，因為他的確無法反駁，他的確失職，他唯一覺的慶幸的是，他母親跟他早早的離了婚，如果因此害的她母親受累，恐怕歐陽雪會恨她一輩子。
“對不起……”歐陽血的眼神有著說不出的黯淡與愧疚，“隻是我明白，當初為什麽不跟你母親走，你知道不知道，跟著我，你會出事的！”
“跟我母親？”歐陽雪帶著淚珠的睫毛一扇，然後悲傷一笑，“你知道不知道那個所謂繼父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你看你那情婦一樣無恥惡心？如果我跟過去，是不是想讓我母親被人拋棄？她已經被你害了上輩子了，我不想她被我害了下半輩子！”
“……”歐陽血無力的靠在枕頭上，昔日的銳氣被一連串打擊磨的點滴不剩。
“林叔已經死了，血殺也已經完了。如果你希望下半輩子過的舒服一點，拜托你少說一點話，多做一點實際事，那樣我會好過一點！”歐陽雪深吸一口氣，然後擦幹了眼淚，冷冷的說道。
“……”看著準備離開的歐陽雪，歐陽血輕聲說道，“我隻是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我的存折裏還有點……”
“拿著它自己享清富吧！我已經有人養了！”歐陽雪冷笑道。
“你……你……”歐陽血震驚的瞪著歐陽雪。
“如果不找個靠山，你是不是想讓我跟李霜一樣每天讓其他男人騎？”歐陽雪譏諷道。
“對不起……對不起，女兒……我對不起你……”曾經輝煌一時的歐陽血終於留下了悔恨的眼淚……
看著自己的父親，歐陽雪咬了一下嘴唇，疼痛提醒著自己不要再對這個男人心軟，轉過臉，歐陽雪甩門離去，留下悲傷難止的歐陽血……
…………
在同學詫異的目光中，頭戴紅色小帽子，身穿著紅色衣服和牛仔褲的劉媚緩緩的散步在校園小道上，低頭看了一身‘相對保守’的衣服，她抑不住的苦笑一聲，看來她還是不適合這種衣服。
隻是……劉媚一皺眉，秦纖倩的事總需要讓他知道，至少……這個男人救過她？不是嗎？
想到那天冷無風抱她時的神情，專注而冷凝，似乎懷中的熱火身材一定也不能動心，強敵在側依然可以從容麵對。
有時候劉媚不禁想，如果她真羨慕秦纖倩，麵對這麽癡情的男人，竟然無動於衷，甚至還戲耍他……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劉媚喃喃低語。
可是……劉媚毫不遲疑的相信，如果她當麵跟冷無風講，他一定會懷疑她是惡意中傷他心上人的女人，所以她找上了另一個女人，或者說，另一個深愛著冷無風，卻跟秦纖倩是好朋友的女人，再也沒有比告訴她更好的對象了！
看著校園裏來來往往的情侶，羨慕著他們那交疊著的雙手，幻想著哪天可以與相愛的人沐浴在陽光下，更期待著哪天有個男人可以溫柔的對她說，“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
“一輩子嗎……”劉媚眼睛輕眨，喃喃的說道，“一輩子似乎太奢侈了！”
搖著頭，劉媚苦笑一聲，終於繼續邁步前走，她已經過了愛幻想的年齡……現在想這個，未明太幼稚了。
未走幾步，劉媚並看到今日的目標……
***
“好無聊啊！”蔡素雅微嘟起嘴唇，嬌俏的臉蠻是嬌憨的笑容，“我怎麽覺的教授講課的內容越來越無聊了呢！哎！”
“撲哧！”張嘉瑩微微一笑，“沒辦法啊，誰叫你這麽聰明絕頂呢！”
“嘻嘻，你這算誇獎我嗎？”蔡素雅抱著張嘉瑩的手臂，“也不是拉，都是托無風的福，他教了我很多東西，所以我現在才會學的這麽輕鬆！”
“噫……嘉瑩，你的手臂好像細了許多耶！”蔡素雅驚訝的用手掌量著張嘉瑩的手臂。
“沒……哪有！”張嘉瑩臉色微紅的拉回手臂，“大概是你的錯覺了！”
“錯覺？沒吧？我知道！”蔡素雅嘻嘻一笑，“你終於承認了你喜歡無風吧？最近是不是常吃減肥藥？”
“一定功用都沒……”知道瞞不過蔡素雅，張嘉瑩麵帶羞澀的承認，“最近一直去健身房鍛煉，所以……才會瘦了一點！”
“現在還有幾斤？”蔡素雅好奇的看著張嘉瑩的腰身，然後比比自己的，“應該差不了多少呀！”
“早著呢！我現在還有130近左右！我起碼要減到100斤！”張嘉瑩不安的說道，“你知道，男人都喜歡骨感的女孩子！”
蔡素雅正想說話，有人卻代替她說了下去……
“錯了，大部分男人都喜歡豐滿勻稱的女人！”劉媚麵帶笑容的站在蔡素雅和張嘉瑩的跟前，“你再減個20斤，包你是不輸於秦纖倩的大美人！”
“劉媚？是你！”張嘉瑩淡淡的說道，雖然不鄙夷這樣的墮落女人，但是卻對她極度感冒！
“找我們有什麽事嗎？”蔡素雅麵無表情的說道。對於這樣的女人，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從皮包裏拿出一根煙，自顧自的點了起來，絲毫不理會自己和蔡張三女已經是人群的矚目焦點，吐了一口濃濃的煙味，劉媚還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別人的眼神，但是一看到蔡張二女的表情，劉媚無緣故感到刺痛。
看到臉色有些黯然的劉媚，張嘉瑩皺了一下眉，感覺到現在的她混不如以前那般**自如，現在的她充滿了太多的心事：“你攔著我們，不會隻是想在我們麵前抽隻煙這麽簡單吧？”
“我有些事情跟你們談談！”劉媚說的淡然。
“我們和你並無交集，所以並沒有什麽好談的！”對於劉媚，蔡素雅有說不出的討厭，大概是平時看慣了她**的樣子，尤其是在她哥麵前，“別理她，我們走！”
蔡素雅拉著張家瑩繞過劉媚，突然，劉媚淡淡的說道：“如果說……這件事與冷無風和秦纖倩的婚事有關，那你們有沒有興趣聽！”
***
“三杯珍珠奶茶，謝謝！”張嘉瑩端著三杯奶茶，分別給蔡素雅和劉媚放了一杯，然後坐在蔡素雅旁邊。
“謝謝！”劉媚拿起奶茶，輕啜了一下，然後繼續抽著香煙看著玻璃外來往的學生……
“如果你沒記錯的話，你一直有話對我們說，對不對，劉同學！”蔡素雅瘋了才會相信她會有什麽事跟她們說。
轉過頭，劉媚笑道：“我想，你們知道我和成樹的關係是不是？”
“床伴嘛！整個交大學生都知道！”蔡素雅撇撇嘴，不以為然。
張嘉瑩不讚同的看了蔡素雅一眼，劉媚也不介意：“介於床伴和朋友之間，他有他的需要，而我滿足他的需要，就這麽簡單！”
“那你還真廉價！”蔡素雅諷刺的說道。
張嘉瑩不苟同的盯了蔡素雅一眼，不明白為何今天的她渾身帶刺：“素雅，如果你不喜歡和她說話，讓我和她來說吧？”
“的確很廉價。”劉媚絲毫也介意蔡素雅的目光，笑了，“你們放心，我不會介意的，如果因為這樣而讓自己羞愧而死，我豈不是很冤枉？”
“我想你來不是介紹你和蔡同學之間的關係，是吧？”張嘉瑩吸了幾口珍珠，輕問道。
“是啊，成樹他對我很好，基本上有事他都會對我講！”聳聳肩，劉媚繼續笑道，“昨天，他主動放棄與秦纖倩的婚約，我很好奇，因為他的妻子不二人選本來就是秦纖倩，毫無理由會放棄，基於好奇，我問他，他也告訴我關於秦纖倩的事！”
“什麽事？”蔡素雅皺起柳眉，不自主的想到徐於與秦纖倩婚禮破裂後，蔡成樹和秦纖倩的獨處……
“冷無風和秦纖倩的婚禮……”劉媚輕輕的吐出一口煙，“假的！”
“假的？”張嘉瑩驚訝的問道。
“假的……”而相對於張嘉瑩，蔡素雅顯的冷靜許多。這樣講，一切都說的過去。
“這假的是什麽意思？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張嘉瑩皺著眉頭，為什麽會這樣，小倩她究竟做了什麽事？
“很抱歉，至於為什麽假的我也不知道，成樹隻告訴我這麽多，他說，他會聯合方軍要在婚禮上讓冷無風好看，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想來是真的吧？”熄滅煙頭，劉媚淡淡的笑了，“至於你們相信不相信，這就不關我的事了！要說的已經說完，我要走了！還有，謝謝你的奶茶！”
“等等！”蔡素雅站起身，看著轉過頭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劉媚，蔡素雅問道，“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無風？”
“我雖然很**蕩，卻也不傻，如果直接告訴他，你認為他會相信嗎？咯咯！”蔡素雅浪笑著轉身並要走。
“可是為什麽要找上我？”蔡素雅皺著眉頭問道，“難道你不知道，陳惠比我更有地位與權勢？”
“她有沒有權勢我不清楚，但是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並是……我敬佩你！敬佩你敢承認自己的情感！所以，你當是其中最有資格的女人！”劉媚又吐出一口煙，煙後的麗容讓蔡張二女看的不甚真切，就像她的真麵目一樣，在迷霧中模糊不已。
“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張嘉瑩站起身。
“你問吧？”劉媚聳聳肩。
“你為什麽要幫我們！”張嘉瑩那仿佛看透人心的雙眸猶如尖刀般讓劉媚渾身不自在，“又或者說，你為什麽要幫冷無風？”
“幫冷無風？”劉媚有刹那間的迷惘，不一會兒，她的眼神恢複了冷靜，“我的確像是在幫他，不過其實是在幫自己！”
“什麽意思？”
“因為他曾經救過我，基於這個理由，你認為我有沒有義務幫他？”劉媚嘻笑道。
“能不能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我從開學到現在最想問你的問題。”蔡素雅輕聲問道，可能是劉媚的幫助，讓她的語氣溫和了許多，眼神也少了份銳利，多份不解。
“都回答你們這麽多的問題了，我不介意再多回答你們一次！”劉媚不在意的笑了笑。
“為什麽要這樣？”
蔡素雅問了一句不相幹的話，卻直指劉媚內心最脆弱的防線，讓她的臉色有了片刻的蒼白：“每個人出生都有她生命的軌跡，你我不屬於同一個軌跡上，就是這麽簡單……”
“你難道要自甘墮落一輩子？”蔡素雅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劉媚蒼白無血的臉，總是抑製不住對她的好奇與疼惜。
“自甘墮落？很容易解釋的詞，或許對我來說！張開腿等錢拿更適合我劉媚吧！咯咯！”說完，劉媚浪笑著離去。
搖搖頭，張嘉瑩歎息道：“她身上隱藏了許許多多的秘密，實在有點看不透她的為人。”
“我們必須和小倩談談，對不對？”蔡素雅的話中帶著難以形容的憂傷。
“是啊……該好好談談了！”張嘉瑩一歎，末了，再加上一句話，“不是為了你的幸福，也不是為了我的幸福，就隻是為了她，我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