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小心翼翼,費盡心力終於登上了山頂,到了山頂之後已是黎明,群星逐漸暗淡了下去,天邊開始透出隱隱的光。 四下裏搜尋了一番,終於找到了劉老夫人說的小路,隻是所謂小路,其實不過是峰頂懸崖的岩壁鑿出用以攀爬的、勉強可以稱為石梯但其實就是幾個差不多間距的小坑,下麵就是萬丈懸崖,即便是展昭與琉璃這樣的身手,攀爬這樣的石梯若是一個不慎也會丟了性命,況且懸崖高險,這樣一步一步爬下去,到了下麵太陽也升到頭頂了。

琉璃一拍手:“對了,我怎麽給忘了!我們飛下去!”

“飛下去?!”展昭一駭,這萬丈深淵可不比開封府的牆頭,縱然輕功蓋世那也不是你想飛就能飛的。

琉璃坐在地上開始在自己裝備的包袱裏翻來找去,一麵道:“二牛家裏有好幾張晾曬過的牛皮,來的時候我挑了兩張完整的帶了過來,對了,你去砍幾棵竹子過來,要快!”

“你要怎麽做?”展昭狐疑道。

琉璃笑嘻嘻道:“你見過飛鼠沒?它們飛起來的時候張開手腳,之間的蹼就連成一片。 我們也差不多那樣,不過做了一些改進。 這種改進,我們那裏稱為——滑、翔、機!”

“滑翔雞?”展昭似乎仍有些不明所以,“是雉麽?”

“@#¥#¥!”琉璃一陣無語,“我跟你解釋不清楚!你趕緊去砍竹子。 不然來不及了!”

於是兩人按照安排各自忙碌,琉璃似乎對這“滑翔雞”的製作甚有心得,借著微微地天光連火把也不用打,在山頂上忙碌了大約半個時辰不到便已做好了一架大大的形狀怪異的東西,蒙上牛皮,繃緊拉直再緊緊係好之後,便成了一隻展翅飛翔的巨鳥形狀。

展昭隻是看了一眼便知道琉璃所言不虛,也因此對她與她身後的所謂師門更加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如果早十年遇見你。 朝廷就不會三次出兵都剿滅不了石牛山的匪徒了。 ”

“你就扯吧你!”琉璃笑道,“那時候我還在念書,哪會做這個!”

言語笑談中東西算是徹底做好了,而此時,東方的最遠地山頭也開始出現一點金紅。 二人再三檢查,然後便鑽進此物翼下,抓好扶手。 深吸一口氣,琉璃睜著亮晶晶的雙眼凝望展昭:“你信不信我?”

展昭微微一笑:“信。 ”

“好,那我們現在倒退幾步,我數一二三,然後一起向懸崖跑!一、二、三!”

黎明晨霧之中,一隻巨大地怪鳥自懸崖之上滑翔而過,無聲無息地向蓮花峰下的蓮花穀飛而去……

展昭頗有些緊張地握著他唯一能夠握住的把手,一開始下意識地閉上了眼都不敢看。 清晨濕潤的風呼呼地吹過他的耳際,讓他分不清自己是在落,還是在飛。

耳畔傳來琉璃銀鈴樣的笑聲:“你睜開眼睛看看呀,這可是難得一見的角度。 ”

展昭聞言睜開眼,望見身下是一片廣闊地山穀,在清晨的薄霧之中似乎依然大夢未覺。 高險嶙峋如今都在自己的身後腳下。 山穀之中成片成片的奇花異草靜靜亭立,偶爾有晨起的鳥飛過,翅尖仿佛帶起晨霧流動,迎著朝陽振翅而飛……

但是這樣的奇異美景展昭並沒有多少時間欣賞,還未待他多看幾眼便聽到琉璃尖叫一聲,這時他才驚覺茂密叢林已到跟前。 砰地一聲悶響,“滑翔雞”便撞上了一棵老樹,隨即兩人便嘩啦啦地隨著折斷的樹枝掉了下來。

一大片鳥群被這樣的動靜驚飛,圍繞著山穀盤旋不斷,驚叫不已。 嘈雜聲中展昭下意識地緊緊將琉璃摟住。 二人便這樣相擁著從山坡上滾到了山穀中。 直到過了許久才漸漸恢複了一些意識,慢慢地放開對方。 彼此相望地眼裏都有一些驚惶與怔忡。

展昭的臉上手上都有許多泥土,也平添了許多被劃傷的血痕,一身寶藍色的便服被刮破不少,全身都沾滿了樹枝泥土,發髻倒還在,卻是歪歪斜斜,另有不少發絲淩亂地散落下來,頗可稱為蓬頭垢麵。 琉璃身上的衣服也被樹枝刮破了不少地方,那張臉一直埋在他的懷裏倒還算幹淨,可是發髻卻散開了,沾滿了斷枝殘葉,滿身也是泥土樹枝,狼狽不堪。 展昭笑而伸手為她摘去頭上地斷枝殘葉,搖首道:“真是狼狽!”

琉璃調笑般在他臉上的傷痕摸了一下,故作苦惱地歎道,“你這般破了相,回到開封那些姑娘嫂嫂們豈不要將我生生淩遲?”

她纖秀的指尖拂過展昭的麵頰,帶起一股酥麻溫暖的觸感如漣漪一般輕輕泛開,展昭的腦子忽地一片空白,仿佛天地山穀之中一切都在瞬時遠去,隻剩下那雙明媚的含著笑意的眼睛……

微風輕拂,吹起山間一陣陣冷冷的草木清香,不遠處的草叢中忽然驚起一隻蟄伏地野鳥,驚叫著飛上了樹梢。 兩人一震,這才猛然發覺自己地身子竟已不知不覺與對方貼到了一起,琉璃的手輕輕地扶著展昭地腰,而展昭的手則捧著琉璃的頤,隻差一瞬便要吻到了一起……

意識到這件事,兩人幾乎同時放開了手往後退,撇過頭再不敢看對方,心口俱是撲騰撲騰地跳得劇烈,腦中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我怎麽會?!”琉璃慌亂得喃喃自語,“錯覺!一定是錯覺!!一定是!!”這般想著,卻再也沒有勇氣回頭看他一眼,雙眼毫無目標地在山穀中亂轉,滿心混亂。

兩人一時尷尬混亂,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山風柔和地拂過兩人漲紅的臉頰,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淡淡氣息再次擾亂著兩人的心意……

然而很快地,琉璃忽然就明白了過來:“鴉片!”

“什麽?”展昭聞言一怔,卻見琉璃回首低聲道:“你沒發覺麽?我們落下來動靜這麽大,而且這麽久了,竟沒有一人過來看看是怎地回事?”

展昭一怔,這才想起此事果然不同尋常,“難道是找錯了地方?”他禁不住皺眉道。

“不可能!”琉璃隨手一指山穀中顯然是人開辟出的一塊田地裏,密密麻麻種植著的一片展昭從未見過的植株,“這些很明顯是人工種植的作物,而且……”她隨手摘下身邊的一株看了看,抬起頭,滿麵凝重,“這就是罌粟。 ”

“這山穀裏一直有一股淡淡的熬製鴉片的氣息,因為氣味極淡且遍整個山穀,所以一開始我們都沒有發覺。 ”琉璃說到這裏禁不住臉一紅,“這種氣息本身就具有麻醉、迷幻和……和催情的效果……”

“所以……”展昭想起適才也禁不住漲紅了臉。

兩人再也不敢提及此事,連忙轉開心思,遂悄悄潛入到罌粟田中。 琉璃信手摘下身邊一顆青青的罌粟粟,用指甲劃開,便有一抹白色的乳汁滲了出來,又嚐了嚐,道:“差不多可以收了。 若是正常情形,這種時候應該有人在罌粟田裏收割罌粟粟準備製成鴉片。 但是現在一個人都沒有,情況不對。 ”

展昭精神一振,暫時放下那些七七八八的心思,四下裏認真觀察了許久,確信一個人也沒有,這才直起身向四處望去。

四周果然寂寂無人,隻有一道瀑布自山崖跌落,在蓮花穀中掛上一條碎花飛濺的白練。 稍稍走近便可在這瀑布之下隱約看見有黑沉的鐵器棱角若隱若現。 琉璃皺眉沉吟了良久,忽然拔腿就向瀑布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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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候被打斷,琉璃很不高興:“就差一點了,為什麽不讓我們繼續?”

狐狸咳:“所謂曖昧嘛!你不知道那一瞬之間的朦朧與含糊是最美的麽?”

琉璃:“你可以讓我們朦朧與含糊地繼續下去嘛!”

狐狸汗:“你有這閑情趕緊去幫我征集收藏與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