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程帥版的花木蘭
祁王府，水榭歌台長天閣，接風宴。
王府眾人皆已入席，隻等著主位上的王爺和客席上的程帥了。
商羽跟著藍清竽步入席間，見自己的座位設在他的身側，不禁猶豫道：“這不太好吧？”
藍清竽拉起她的手坐下，笑道：“依禮，你為皇妃，他們是下臣，自然應坐在主位上了。”
商羽辯駁不得，隻好乖乖就坐。
忽聽得黎籌在外麵大笑道：“哈哈，咱們的新侯爺到了！”
就看見程陌函一身靛青色窄袖勁裝款步走上，身後跟著紫衣便服的時安校尉。
二人至閣內，拱手朝藍清竽一拜：“臣程陌函拜見攝政王殿下，殿下安康！”
藍清竽抬手虛扶道：“進了這祁王府便是回家了，程帥不必拘泥於什麽君臣之禮，你是知道的，本王最討厭那玩意。”
兩人入席，商羽嘻嘻一笑，招手道：“程帥，時校尉，北境一別，想不到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程陌函拱手道：“當日在北境，陌函並不知商姑娘竟然就是淳妃娘娘，怠慢之罪，還望娘娘海涵。”
商羽忙道：“什麽淳妃不淳妃的，程帥喚我商……羽千丞即可，您是保家衛國的大元帥，在您麵前，我可不敢妄自托大。”
正說著，程陌雲和時歡一前一後進入長天閣來。
程陌雲忽看見席上的程帥，大喜跑去，一把撲入程帥懷中，叫道：“姐姐！”
程陌函搖頭笑道：“這麽大了，還跟個孩子一般愛撒嬌，快坐好，也不嫌王爺笑話！——歡兒，在家時可有好好聽舅舅的話？”
時歡白了程陌雲一眼，衝著程陌函和時安恭敬一禮，道：“爹爹，母親，我……”
程陌函問道：“怎麽，又不聽話了？”
時安皺眉道：“聽說，你又跟女孩子們廝混到了一起？”
時歡嘟囔道：“誰又告我的黑狀……”
時安道：“是你自己行不端，坐不正，又幹他人何事！你都十七歲了，成日裏遊手好閑，盡是和女孩兒廝混做一處，成何體統。這般毫無定性，以後如何接管虎驍騎，如何守衛大堯安定？”
時歡不服氣道：“你們怎麽不說舅舅，他可比我更貪玩呢！”
程陌函喝道：“歡兒，怎麽跟你爹爹說話呢，越大越沒規矩了！”
藍清竽舉杯道：“程帥，時大哥，歡兒還小，你們也不必太過於苛責了，人經曆的多了，自然便會成熟沉定了的，日後讓他在虎驍騎營中曆練曆練，也就好了。今日是專門為你二人接風洗塵的，喝杯酒，解解乏。”
商羽詫然道：“程帥，你……你是女子？還是時校尉的妻子！程將軍的姐姐！時少將軍的母親！這……”
程陌函答道：“陌函常年身在軍中，為了行軍方便，故而一直著以男裝。”
顧雲莊吃了一顆葡萄，拍手笑道：“笨猴子，你不會一直以為函姐是男人吧？不愧是一隻笨猴子，男女都不分了！”
商羽尷尬道：“你個花翎大公雞，胡說些什麽，我隻不過是一時沒……看出來罷了。——程帥，你可真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賽過花木蘭，堪比穆桂英，小妹敬你一杯，以表我此刻無限的敬佩之情！”
“我來晚了，清竽哥哥……”
石鈺兒‘噔噔噔’的跑上水榭歌台，至程陌函席上，自斟了一杯酒，‘咕咚’仰頭灌下，喘息道：“程帥，我來晚了，就此自罰一杯！”
程陌函笑道：“慢些喝，兩年不見，鈺姑娘長大了好些呢！”
石鈺兒擦擦嘴，行至藍清竽麵前，看了商羽一眼，又歡然叫道：“清竽哥哥，你去房陵圍場打獵，怎麽不叫上我？你不知，我獨自在家裏，無聊的都快發黴啦！”
藍清竽道：“不是還有付璉陪著你？”
石鈺兒撇嘴道：“他？他笨的跟個木頭似的，誰耐煩跟他玩兒！”她趴在藍清竽的桌前，拈起一顆荔枝，咬了一口道，仰頭道：“清竽哥哥，我想你了。”
藍清竽溫笑道：“一個小孩子，還知道什麽是想麽？”
石鈺兒登時跳起，以一種女孩子特有的神經質大叫道：“我都已經十六歲啦，不是小孩子了！我長大了，你看！”
她旋身轉了一個圈，再次站定於藍清竽麵前，漲紅了臉，認真道：“清竽哥哥，我喜歡你！是真的！不是小孩子說說而已的！我……我想要嫁給你，做你的新娘子……”
看到藍清竽不以為意的一笑，石鈺兒急將嗓音又提高了幾分，說道：“我不是心血**，一時興起而說的，這些話，我已經憋了好久了，今天，今天……”
她輕垂下頭，因為剛才的過分激動，此刻的聲音略顯發顫：“清竽哥哥，我從小就跟在你身後，是你的小影子，如今小影子長大了，我不想再站在你身後了，我想同你並肩而立，跟你共曆風雨，偕手同行。”
顧雲莊嗤笑道：“石鈺兒，那你的小尾巴怎麽辦？你若跟清竽並肩偕行了，喏——”他用下巴一指站在閣外緊垂著頭的付璉，道：“他豈不是要哭死了？”
石鈺兒橫了顧雲莊一眼，叫道：“顧小妖，要你管。”
宿紅妝歎道：“石小姐，影子再大，終究，也隻能是個影子。”
石鈺兒蹙眉道：“宿少司，你……”
宿紅妝打斷道：“可是這斷尾之痛，卻不是你石大小姐所能承受得了的。”
石鈺兒沒有聽明白她這掐頭去尾的戒語，不解道：“什麽斷尾之痛？”
藍清竽端起酒杯，遞與石鈺兒，淡色道：“小鈺兒真是長大了，既然已經長大了，那就不要再說這些孩子話了。”
石鈺兒搖頭急哭道：“我沒說孩子話……”
藍清竽緩緩道：“以往本王寵你慣你，是將你當作本王的小妹妹，如今，既然你已經不想再當這個小妹妹了，那便是君臣有別，規矩有定，莫再僭越了此線。”
石鈺兒頓時愣在那裏，不可置信道：“清竽哥哥，你……你說什麽？我……”
藍清竽將酒杯放到石鈺兒的麵前，道：“鈺兒，你若是來為程帥接風的，就喝了這杯酒，坐回你的位子上，繼續開宴。若不是，那便叫付璉送你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