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鬥蛇
商羽心中暗暗叫苦：“我能說，我還是很冤嗎？這可都是羽千丞父母的鍋，我可以選擇不背麽？”
靈徽一縷白綾射出袖間，喝道：“羽千丞，上次在塚林讓你逃了，是因為你有幫手，這一回，你就算是插翅也難逃了，受死吧！”
說罷，手中的白綾一抖，即飛了過去。
商羽隨手撿起一根樹枝，邊逃跑邊照著白綾撲打過去，大叫一聲道：“不插翅飛天，掉坑遁地也行，隻要能救命，我不挑揀的！……”
話還沒說完，隻聽得撲嗵一聲——
“啊！”
她一腳踩空，竟是合身由一個樹根盤錯的洞穴處掉了下去！
緊接著，嘭——山崖上麵，一塊同樹藤連接在一起的大青石墜了下來，正巧砸在洞穴口，堵住了山洞入口。
片刻後，咚！
商羽再一次的臉朝下趴在了地上，伴隨她落地的，還有一大片落葉，和漫空的揚塵。
“呸呸！怎麽個情況，摔死人不償命是吧……”商羽感覺自己身體裏的每一塊骨頭都已經被摔出了無數龜裂紋，為什麽每一次她都摔的如此突兀，沒有一點點防備，就這般的突如其來，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她抬起頭來，兩眼一抹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大青石壓住了人世間的所有光明，當然，還有白衣女鬼靈徽的殺戮。
商羽從腰間摸了半天，終於尋出了一根火折子。吹燃火折，四下望去，但見這裏十分的狹窄，左右兩邊不過丈許之地，向上一眼望不到頂端，兩側和後方皆為斧劈岩壁，三麵隻留一處通向前方，黑幽幽的，仿佛是沒有盡頭的。
商羽可以斷定，這洞穴應該就是一座大山的內部裂隙，隱藏於山體內的暗崖。
既然上是上不去了，那不如就向前走吧，說不定暗崖的出口就在前方。
她一路摸索著走了許久，眼看著火折子越燃越暗，就欲燒盡了，而裂隙依舊還在向前延伸著，沒有邊盡，沒有光亮。
哧——
火折子緩緩熄滅了，不過，前方隱隱的是——光！有光了！
商羽大喜，急忙朝前跑去。
那一點青棗大小的光亮的盡頭，是暗崖的第一個岔路。
商羽慎重思考了半晌，最後決定以扔銅錢來選擇她要走分叉的哪一條路口。
銅錢正麵朝上為略寬的路口，銅錢反麵朝上為略窄的路口。
商羽閉眼念了一聲‘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來顯靈’，隨後將手中的銅錢朝天一拋。
鐺——
商羽急忙睜眼，咦，銅錢呢？她趴在地上，鼻子頂著石麵，摸尋了老半天，終於在一個地縫裏摳出了那枚直愣愣豎立著的舊銅錢。
商羽吹了吹銅錢上麵的塵土，覺得不幹淨，又用袖子細細的擦了擦，將它托在掌心，歎息道：“你也不肯幫我，唉，還得我自己來決定。”她將銅錢小心收入懷中，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兩個岔路，念叨：“點點羊羊，點住誰了，誰就是肥羊——”
天意選定的是右手邊比較窄的那個路口，於是，她決定遵從天意，準備再次出發。
進入路口的初始，偶爾會有斑斑點點的光亮從山表上的樹根間照進來，裂痕也是比較寬敞的。可是越往裏走，光亮就越加的少了，而且，就連裂痕也愈見狹窄了。
商羽扶著石壁摸黑前行，開始有點後悔選這條路了。
摸著摸著，她忽然發現，她走到了裂隙的盡頭。
她的麵前，是一麵沒有一絲縫隙的石壁，堅硬如鐵，寒冽瘮骨。
沒有出口，商羽隻好悻悻然掉頭回轉。
還沒走幾步，忽聽得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訇然炸開——
轟隆隆！
無數縷刺眼的白光驟然射出，她麵前的石壁竟然驀地碎裂成了無數石塊，滑落下來，堆滿了大半岩縫。
噝——
石壁的另一側似乎是有什麽不明生物在喘息。
“哈哈，你這畜生，也敢傷人，今日我定剝了你的蛇膽來當下酒菜吃！”
一個很是蒼老渾濁的聲音亦跟著喘息聲傳了出來。
商羽聽得好奇，於是爬上石塊，朝石壁的另一麵探頭望去。
對麵的石洞很大，上麵還分布著數十個大小不一的光穴，像滿天繁星似的，映亮了洞穴。地麵上堆著一些白色的石頭，坑坑窪窪的，十分雜亂。
一個蓬頭垢麵、衣著殘舊的叫花子一般的枯瘦老人坐在地上，正徒手與一條碗口粗細的花斑大蟒蛇廝殺相鬥。
蟒蛇似乎是很忌諱老人的雙手，總是從背後偷襲，而且一直在攻擊老人盤膝的下盤。
蟒蛇遊移著身子徘徊在老人身邊，忽猛地探頭而起，口吐蛇信，朝向老人的麵門撲去。老人伸手作鷹爪狀，便也就真的如同雄鷹尖利的爪子一般，向著蟒蛇的頭頂撕扯而上。不想這蟒蛇不過是虛晃一招，引得了老人的注意力，當即急忙後退，矮身躲過了老人的致命一擊。
老人哈哈大笑道：“小畜生，怕了吧？”
商羽伏身於高出，看得清楚，卻見那蟒蛇的尾部已在蛇頭進攻老人之時埋伏於了老人身後，見這老人心中得意，一時疏忽，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尾尖猛地掃向老人的腰下腿部。
眼見這蛇尾就要打在了老人身上，老人忽‘騰’的一下就這般盤著膝直上半空，飛了起來，鷹爪手快如閃電，哧——一爪抓下，蟒蛇尾上的鱗片就已被擦破了一大片。
嗷——
巨蟒痛得仰天大嘯一聲，雙目通紅，怒不可遏，齜出一對蛇牙，遠遠的盯視著老人，一動不動。尾上滲出的血汁浸染透了它的身體，顯得這花斑的鱗片更見狠厲血腥了。
老人徐徐落地，哼道：“你這東西，還挺滑，知道聲東擊西，攻我的弱點，可惜，畜生就是畜生，便是我癱了，你也到底還是鬥不過我的。”
商羽這才注意到，老人的下身軟綿綿的，像是一團麵泥，原來，他是癱瘓了。
蟒蛇喘息了許時，又開始遊走向老人方向。
老人閉著目，一臉的疲憊困倦，打起了瞌睡，似乎是要睡著了。
商羽心底裏暗暗著急，眼見蟒蛇距離老人越走越近，有心要大喊一聲叫醒老人，可又怕就此驚動了蟒蛇，她這小身板，可鬥不過那大家夥。
嗖——蟒蛇突然飛起，張口就欲咬上老人的頸間。
啪！
老人兀然睜眼，迎風一掌破空劈出，穩準狠的打中在蟒蛇額心正頂。
蟒蛇‘嗷’的一聲嘶吼，橫摔了出去，尾尖好巧不巧的正打在了商羽身上，將她整個身子卷起，拋至了石洞裏麵。
“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