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私奔

連續幾日,王爺的病終於有所好轉,不再發燒了。但他的身體依然十分虛弱,必須臥床修養。

沒有了韓兆麟的打擾,櫻雪也樂得清閑。隻是幾日都沒有母親的消息,讓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這日正午,楊華泠毫無預兆地來到了逢櫻雪的房間,約她去鬱都戲樓看戲。櫻雪本是不願去的,但一聽到烏晴雲的名字,她思念愛人的心就再也按捺不住。縱使她明知楊華泠不會那麽好心成全他們,但她仍願跟楊華泠一起,前往戲樓。

當二人走進戲樓之時,戲早已開場。戲樓老板恭敬地將二人引入樓上包廂,吩咐下人好生伺候。

“晴雲在哪?”櫻雪焦急地問,對台上精彩的戲碼毫無興趣。

隻見楊華泠巧笑嫣然,伸手向戲台上一指。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櫻雪的目光落在了戲台上一個跑龍套的伶人身上。雖然臉上有重重的油彩,但她依然認得,那便是她日思夜想的愛人——烏晴雲。

不覺間,櫻雪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眼中的熱望,仿佛要將人融化。

“你去後台等他吧。我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讓他帶你離開鬱都,過自在逍遙的日子,再也別回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去哪了。畢竟,這對你我都沒有好處。”楊華泠徑自說著,眼睛始終望著戲台,帶著一抹莫名的淺笑。

聰明如櫻雪,她知道楊華泠想借烏晴雲的手,將自己趕出王府。但愛情早已淹沒了理智,縱使是圈套,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櫻雪一路狂奔,終於在後台,與晴雲重逢。在分離了幾個日夜之後,他們終於得以團聚。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兩個人久久地抱在一起,任時光流逝,淚水洶湧。

“櫻雪,今天就跟我走,跟我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再也不回來。”烏晴雲卸下了臉上的油彩,撫著櫻雪的頭發,輕吻她的額頭。

櫻雪用力地點點頭,隻要能和愛人在一起,她願意去天涯海角。但在踏上離開鬱都的馬車之後,她的心卻有了一絲不舍。她還沒有找到娘親,還沒有跟因她而病倒的韓兆麟說一聲,對不起。

飛馳的馬車,載著她的憧憬與不安,駛出了鬱都的大門,駛向未知的遠方。

“什麽?她和烏晴雲私奔了?”韓兆麟在聽到楊華泠的話後,驚得險些從**跳起來。一縷寒光閃過他的雙眸,而他的心裏卻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不顧自己的身體,騎上快馬,親自帶領著一隊親兵,一路追逐著櫻雪的蹤跡。“逢櫻雪,無論你跑到哪裏,我都會把你找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櫻雪的馬車駛進了一片山穀之中。

“你累了吧,咱們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再趕路。我剛才看見一條小溪,就在附近,我去打點水,你就在這裏等我,不要出來。”烏晴雲細心地叮囑過櫻雪,便拿著水壺,消失在茂密的山林裏。

櫻雪望著他遠去的方向,羞澀地一笑,心裏蜜一樣的甜。她坐回車廂裏,腦中有無限遐想,今後和晴雲一起生活,一定會很幸福吧。還會有很多孩子吧,一家人其樂融融,共享天倫,是多美好的事。

一陣腳步越來越近,馬車的門簾被一下子掀開。

“晴雲哥,你這麽快就……”櫻雪的話還沒說完,笑容卻已僵在了唇邊。在她麵前站著的,不是烏晴雲,而是滿麵怒容的韓兆麟。他吩咐侍衛們在遠處等候,自己隻身前來。

“你太傷我的心了。你怎麽可以背叛我。”韓兆麟冷冷地說,眼睛如冰湖一般,散發著逼人的寒。

“我……”櫻雪支支吾吾地說著,始終不敢抬頭看韓兆麟一眼。突然,四個黑衣人從馬車周圍的地下鑽了出來,他們皆蒙著麵,手持鋼刀。

“你們是什麽人?”韓兆麟怒喝道。

其中一個黑衣人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們是什麽人,你到陰曹地府時再問吧。兄弟們上。”

一聲高呼,四個黑衣人紛紛揮舞雙刀,向韓兆麟和逢櫻雪砍去。

正值此為難之際,前去打水的烏晴雲回來了。晴雲見狀,趕忙出手,與四個黑衣人纏鬥在一起。趁他們打得不可開交之時,韓兆麟一把拉住逢櫻雪,便往親兵所在的方向跑去,嘴裏喊著:“快來人。”

一個黑衣人見有人求救,連忙從戰鬥中抽身出來,直奔韓兆麟與櫻雪而去。敵人來勢凶猛,兩個不會武功的人隻能頻頻躲閃。縱然已是自身難保,但韓兆麟卻一直擋在櫻雪的身前,為她擋下一刀又一刀。

櫻雪看著他的背影,心裏莫名地疼了起來。這個男人究竟有多愛她,才能為自己豁出命去。就在她恍惚之際,一股炙熱的血液濺到了她的唇邊。那把鋼刀直直地****了韓兆麟的胸膛。兆麟的手緊緊地握著那柄刺穿自己身體的刀,漸漸地癱倒下去。

王府的親兵終於趕到。那四個黑衣人見大勢已去,紛紛逃走。親兵們一路追逐,勢必要將傷害王爺的人一網打盡。

隨行的良醫趕忙為王爺處理傷口。韓兆麟的血止不住地流淌,染紅了大地,但他的手一直緊緊地抓著櫻雪,一刻也不放鬆。

看著這樣為自己犧牲的男人,櫻雪怎能不動容。縱使她不愛他,但她心裏的那份深深的愧疚與自責,卻將她牢牢地綁住,讓她再也無法離開韓兆麟的身旁。至少,在她確定韓兆麟可以好好的活下來之前,她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