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

早上一到辦公室,我便立刻把莫輝叫了進來,將昨天所發生的那些事都與他說了一遍,希望能聽一聽他對這些事件的看法。當然,對於鬱蘭和我之間的那種微妙的變化,我隻字未提。

莫輝顯然也與我有同樣的感覺,“看來‘鏡湖山莊’保安所說的那個鬼故事,和我們正在調查的案子有一定的關係,而且鬱蘭竟然還和那個所謂的女幽靈打過交道,這就更可疑了。莫非林原、鬱蘭還有那個小區中出現的女幽靈三者之間有著什麽關係?”

我點燃了一支煙,猛吸了一口,點著頭說道:“我也有這樣的懷疑。因此,在目前林原那本實驗筆記還沒有什麽線索的前提下,我們不妨先從‘鏡湖山莊’的鬼故事著手。”

話音剛落,後勤室就打來了電話,說有人找我。兩分鍾後,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在鏡湖山莊向我講述鬱蘭與那個女鬼故事的保安。他喘著粗氣,一臉驚慌。

以我多年從事刑事偵察的工作經驗,立刻就意識到了鏡湖山莊一定有不尋常的事發生了,於是連忙問道:“出什麽事了?”

“我……我那個同事……出事了!”

“到底怎麽回事,你坐下慢慢說。”我給他遞過一張紙巾。

保安擦了擦汗,坐下開始講述起昨晚發生在鏡湖山莊的事來。

“昨天晚上大概十點左右,我那個同事來和我交班,按照慣例我要與他在小區內巡視一遍才能走,主要是檢測水電管線,常規巡邏有專門的人員負責。當時為了想能早點下班,我就提出和他分頭巡查,由我去配電房檢查線路,而他則去水泵房檢查管道。但是當我回到值班室後,卻一直沒見他回來。於是我又去了水泵房,隻見他已昏倒在裏麵。我趕緊找人將他抬回了值班室,沒多久他便醒了過來,但卻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神智恍惚,不停地嚷著自己見了鬼。”

“那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我問道。

“一大早我們就帶他去了醫院,醫生的初步鑒定結果是受到了極度驚嚇而導致精神失常。”

又是一件因某種原因而受到驚嚇的事件,這與當年第四校區的那些案件很相似,雖然這一次受害者並沒有死。

“我想,那個女鬼一定又回來了,昨晚他遇到了她!”保安的神色有點不安,也有點激動。

我緩緩走到辦公桌旁,拉開了抽屜,取出了那瓶六年前從長穀川由莉的房中找到的白色粉末,拿在手中仔細地看著。“莫非又是這東西在作祟?難道你已經回來了——由莉!”我心中反複地這樣問著自己,最後放下了那瓶子,對莫輝說道:“莫輝,你立刻跟他去現場看看,尤其要注意下出事的那名保安二十四小時內所到過的地方有沒有什麽燃燒過的東西,如果有的話,帶回來送到蕭強那檢測一下。”

莫輝與那名保安離開後,我開始回想著昨天夜裏發生的那件怪事。那在我眼前一晃而過的白影到底是什麽,會是南宮小雪的鬼魂嗎?而也是在昨天晚上,鏡湖山莊的一名保安出了事,這一切僅僅是巧合嗎?

“叮鈴鈴”,一串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拿起電話,話筒裏傳來了鬱蘭的聲音。她給我帶來了好消息,醫學院已經同意接受那具已被存放了六年之久的身份不明的老太婆的屍體,下午就過來辦理相關交接手續,同時也同意了對這具屍體做一次仔細的檢測進行身份確認。

放下電話後,我的思緒又開始圍繞著鬱蘭展了開來。我盡量地克製著自己不去想那天所發生的事,但卻總是不自覺地會在腦海中放映那場片段。

這個女人的眼神總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那對眸子就似一潭深水,當你麵對它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沉下去。而尤其是她的聲音,更帶著一種磁性,讓任何與之交談過的人都無法忘記。她的聲音,也同樣讓我感受到一種穿越失控的召喚,總覺得它早已存在於我的記憶深處。

我到底是怎麽了,一想到她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地心猿意馬起來。難道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不行,我不能這樣,我必須忘掉這一切,她畢竟是我朋友林原的未婚妻,雖然林原已經不在人世。但是我真能忘掉她嗎!案件的發展讓我不得不繼續去麵對這個女人,這種麵對讓我飽受著痛苦的煎熬。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麽第一次林原帶她來見我以後,自己就一直不願意與她再有任何的接觸。

如果說愛上自己朋友的未婚妻是一種讓人陷入負罪與相思進退兩難的境地的痛苦的話,那麽當她突然之間又成為了一個與她的未婚夫之死有著某種聯係的時候,雖然這種聯係僅僅是懷疑,但此時我內心的那種矛盾卻變得更加強烈起來。

保安所陳述的有關鬱蘭曾經與那個亡靈接觸的事一再纏繞著我的心扉,到底她們那晚都說了些什麽?而這一切是否真的與林原有關呢?很多次我都想直截了當地去問她,但每當見到她或者是聽到她的聲音時,卻總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現在唯有希望莫輝能從鏡湖山莊那帶回一點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