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奄奄一息

“我倒是想把皇位讓給別人做,不過還要等楓兒再大一點。”蕭瑾晟故意試探她,看她到底承不承認楓兒是他的孩子。

郝若初抬眼看著他,神色中帶著質疑;她可是知道,蕭瑾晟和貞嵐膝下也有一子,而他這話明顯有意想把皇位傳給楓兒;說的這麽輕而易舉,讓她很懷疑的他的用意。

“你看著我幹嘛,難道你不希望楓兒繼承南北朝這座江山嗎?”蕭瑾晟一臉認真的說道。

“楓兒尚小,且出生低微,不管在什麽時候,我都不希望他被卷入爭奪皇位的戰爭中;我這輩子欠他的太多,如果可以,我隻希望你能給他一份無憂無慮的生活,至少不會像跟著我一樣受苦受難。”郝若初猶豫了一下,才語重心長的說道。

蕭瑾晟劍眉凝起一道凝重,“那你呢,不打算跟我回去?”

“時間不早了,我去給你做點吃的。”郝若初說著便欲要起身。

可是身子光溜溜的,就這樣起來未免太不注意形象了;她又縮了回去,蹙著眉頭猶豫了一下。

蕭瑾晟原本想追問到底,可外麵萬福在等著,也不知道是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看出郝若初的心思,他笑了笑,在她額頭上輕輕的落了一吻,又靠在床榻上閉著眼睛。

郝若初偷偷瞄了他一眼,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一地淩亂的衣服,她慌手慌腳的撿起衣服套上,轉身再看向蕭瑾晟,他已經睜著興味佻達的眼神在看著她。

“你……”郝若初氣的隻能幹瞪眼;羞惱之下,她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聽到哐當一聲門響聲,蕭瑾晟一個人傻笑了笑,隨即也趕緊忙起身穿好了衣物。

本來想直接離開,又聽到廚房裏叮當叮當的響聲,看來郝若初還真給做吃的去了。

“做什麽好吃的?”蕭瑾晟好奇的探頭進去看了看。

“不許進來,馬上就好了。”郝若初凶巴巴的把他推了出來。

不到一分鍾時間,郝若初端著一杯茶盞走了出來。

“先漱漱口吧。”郝若初把茶盞遞給他。

蕭瑾晟笑了笑,什麽時候,她也變得這麽細心了;結果茶盞,喝了一口在嘴裏漱了漱。

這樣一耽誤,他是沒心思留下來再陪她用早膳了。

“那個……我還有事,可能要先走了。”蕭瑾晟有點戀戀不舍,但還是不得不實情相告。

郝若初有點遲鈍的點了點頭,剛才還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這才一會的功夫,怎麽走的這般匆促。

忽然她想起了剛醒來時,好像隱約的聽到有人跟蕭瑾晟對話,可能是那個時候事情。

等她回過神來,蕭瑾晟已經轉身離開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莫名的有種失落感;好似害怕這一別,又會是一個五年,甚至更久。

蕭瑾晟走出院子後,萬福正徘徊在不遠處,看樣子確實很焦急。

這邊見他的身影,萬福便匆促的迎了上來,並一副恭敬的說道:“皇上贖罪,奴才有急事上報。”

“若此事不夠讓朕重視,朕要了你的腦袋。”蕭瑾晟板著一張冷凜的俊臉,狠狠的怒斥道。

“皇上息怒,今早奴才前去宣明殿巡查時,發現那個孩子突然麵色發黑,口吐白沫,奴才便立刻招易太傅前來救治;這會那孩子性命垂危,恐怕是……”萬福說到這裏,已經不敢再把結果說下去。

“恐怕什麽?”蕭瑾晟一把揪住萬福的衣襟,怒目瞪著凶狠,語氣中透著緊張和擔心。

“皇上還是趕緊回去看望他最後一眼吧,易太傅正在全力保住他最後一口氣。”萬福兢兢戰戰的說道。

“如果他有什麽事,你們全部都給朕去陪葬。”蕭瑾晟一把甩開萬福,怒‘哼’了一聲,怒氣衝衝的拂袖離開。

萬福跌了幾步,好不容易站穩後,也連忙跟了上去。

郝若初躲在院內看著他們,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但是從蕭瑾晟的舉動和表情中,不難看出一定是發生了很大事,否則蕭瑾晟不會這麽動怒。

剛剛隱約隻聽到陪葬兩個字,郝若初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加上亂糟糟的思緒,她一下子現付煩躁不安中。

易呈墨原本打算草草了事後,再趕回宣明殿,卻不想這一睡,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得知楓兒出了事,他才從昏睡中驚醒。

隻可惜,當他趕到宣明殿時,楓兒已經身中劇毒,奄奄一息。

而且這種劇毒十分罕見,經過他仔細研究後,才得知此毒並非是宮裏的毒藥,具體毒藥的來源地,他還需進一步調查。

當務之急,他給楓兒割腕解毒,不管用什麽法子,他都要保住楓兒一命,否則他拿什麽臉去麵見郝若初。

經過一上午的排毒,止住毒素大作,易呈墨就像經曆了一個世紀,滿汗淋漓的他,正在為楓兒輸送真氣和體力,已經搖搖欲墜的他,看著一旁的宮人都為他捏著一把汗。

“參見皇上。”

蕭瑾晟邁著箭步走進來後,宮人都怯怯的壓低著頭,生怕這場即將來臨的暴風雨會來的太殘酷。

唯獨易呈墨依舊是專心致誌的為楓兒輸送體力,而且樣子隨時可能會因為內力不支而大損自己的身體。

蕭瑾晟畢竟是有武功之人,對於這種現狀有所認知,所以他見狀後,二話沒問,便上去用自己的功力,將體力傳送給易呈墨。

有了蕭瑾晟的援助,易呈墨狀態明顯漸漸穩定了下來,楓兒的麵色從烏青到漸漸的發紫,然後又漸漸的轉變為蒼白,也就是毒素控製在他體內的一個過程。

過了約莫幾分鍾的時間,蕭瑾晟在感覺到易呈墨在收回功力,所以他也適時的先收手,緊接著易呈墨也收回手,楓兒嬌小的身體倒在他懷裏,依舊是緊閉著雙眼。

易呈墨把楓兒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躺下,看著他一張煞白的小臉,他眉宇間的凝重又加深了幾分。

“到底怎麽回事?”蕭瑾晟站在一旁,冷冰冰的開口。

隨著他冰冷的開口,整座殿內瞬間被凝結在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中。

易呈墨二話沒說,直接在他麵前跪下,繃著一張凝重的俊臉,他低沉的說道:“楓兒中了一種奇怪的毒,恐怕……”

最壞的結果,他實在說不出口,更不願去接受。可是事實還是要麵對,他內心的自責和愧疚還在折磨著他;此時此刻,他寧可躺在那裏的人是他,也不願讓楓兒受到一點傷害。

蕭瑾晟一時氣急,他抓起易呈墨的衣襟,一臉盛怒的大吼,“朕要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易呈墨低著眼簾,一張俊臉麵無表情,他不知道該怎麽去開口解釋自己的失職,大意,更沒有顏麵去替自己請罪。

蕭瑾晟見他不語,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易呈墨也有沉默的一次,想必一切真的是他一手造成的。

“來人,把易呈墨拖出去給朕砍了。”蕭瑾晟把他甩在地上,一臉怒不可歇的吩咐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萬福連忙下跪求道。

“微臣失職,甘願接受任何刑罰;但請皇上在此之前,請容許微臣再做最後一點努力;就算是救不活他,至少也要讓她見一眼最後的親人。”易呈墨這才沉重的開口說道。

蕭瑾晟嘴角抿成一線,一對星眸中噙著冷凜的怒色,此時此刻,就算是易呈墨死一千次一萬次,都難消他心頭之怒,可是死了他有用嘛?能換回楓兒一條幼小的生命嘛?

僅剩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反而易呈墨死了,就等於斷送了楓兒唯一的一線希望,他不能這麽衝動,他要楓兒活下來,甚至還期盼他們一家團聚的那一刻。

“易呈墨,朕警告你,你最好祈禱楓兒平安無事,否則你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朕都不會赦免你的罪過。”蕭瑾晟留下怒狠狠的話,便拂袖離開。

他清楚的知道,現在他不該是治罪易呈墨的時候,而是先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才對。

薛子沐得知楓兒出事後,第一時間從戰場上趕過來探視;當然,為了避免別人懷疑,他隻是約見了易呈墨。

易呈墨在宣明殿守了整整一天一夜,在寂靜的深夜,他才才能宣明殿走了出來,拖著疲憊的身體,邁著一步比一步沉重的步伐,對於他而言,現在的他,就連呼吸都感覺是沉重的。

夜色中,站著一抹黑影在他不遠處,但是心神不定的他,顯然是沒有注意到。

突然眼前一黑,被人拉著躲進夜色中,易呈墨才從自己凝重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不過他回神後也沒有表現出緊張,因為來人正是薛子沐。

“楓兒到底怎麽樣了?”薛子沐壓低著擔心的音聲,一臉緊張的問道。

其實,以易呈墨從未有過的反常來判斷,幾乎已經可以猜測到楓兒此次出的意外,一定非常嚴重。

易呈墨始終壓低著眼簾,一臉疲倦中透著凝重和黯然,對於這件事,不管對誰,他都隻想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