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碑隱去,墳塚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成為了死者的安息之地。隻是可惜的是,那些埋於地下的前者,現在連骨灰都沒有了。整片墳塚隻剩下了一座,雖孤零零的,但卻總是透著一股壓抑!

“謝謝——”站在墳前,瓊英神色異樣地說道,“路承,其實你不用來的!這是我的任務,也是我的職責。我在湖心小築守護千載,隻為永遠鎮壓這個魔物。你知道的,我們沒有結果的。”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我不是方致,永遠無法進入你的心裏!我是你心房外的過客。”路承無奈地說道,話語中充滿了怨恨,卻更多的還是那份孤獨的淒涼。

“不是這樣的。你知道不是這樣的!當年,師傅把鎮守魔物的任務交給我的時候,我就在師傅麵前,斷缺了情絲,因為《青碑曲》必須清心寡欲。你這樣說,讓我何以相對啊?”瓊英悲傷地說道。

“那我為你送來七巧玲瓏珠的時候,你為什麽說我不是他?你的意思不就是如果那顆珠子是他送的,就會收下麽?”路承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心涼了,百年的追求,芳心依舊。

說到那曾經的他,瓊英的眼中充滿了淡淡的喜悅。那是美好的回憶,攜手相伴花林,同步漫走河邊,風和日麗,天地之間的一切都似乎在見證著這對開心的情侶。當時的他,風流倜儻,一言一語都透著君子之風,讓她著迷,甚至放棄修為。可惜,可惜的是,他為了另一個可以讓他更上一層樓的女子,毅然的拋棄了自己。

淚水不爭氣地劃過臉頰。一絲苦楚與疼痛閃過心間,那是她的初戀,卻也是初次傷心,所以很疼。傷痛過的心,如果沒有解藥,又怎能複原呢?

心碎了,支離破碎。喜悅,瞬時變成了傷痛。這天堂地獄的陡然變化,讓瓊英揪心,緊接著劃空而去。

“謝謝你的相助!我會永遠記住你的!”遙遠之處,瓊英的聲音傳進了路承的耳中,那絲哭音,讓路承心裏無比難受。冰封的心,又不自主的融化了。

為什麽?為什麽就是無法忘記她呢?

曾幾何時,路承無數次地問自己,但是卻始終沒有得到結果,也許愛本來就沒有理由。受挫之後,再度站起來,繼續追求,然後就在奮鬥與受挫中輪回,可路承卻也樂此不疲。

“我會等你的,哪怕再百年?!”凝望著月華湖,路承鄭重地說道。

紫光閃爍不定,路承破空而去。整片墳塚終於陷入了凝固的安靜,一點雜音都沒有,這裏的世界,這裏的聲音,都凝固了!

時間過得真快,四周迎來了黎明前的黑暗,月亮慢慢地沉入地平線。

慕容山莊的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房屋的四周。先前的那一場異變,似乎與他們沒關係,真正有關係的還是那傳言中的古寶,信心百倍,似乎誌在必得。

“來一個人,點起火把,進去看看!其他的人在外麵待命,一旦有任何異常,格殺勿論!”慕容天對身邊的手下說道。

火光撕裂了黑暗,四周豁然開朗。搖搖欲墜的茅屋在火光顯得瘦骨嶙峋,好像將死的老人,提不起半點生機,如果不是那特殊的異樣,絕對沒有人留意這樣的一間破屋子,恐怕連乞丐都不會選擇這樣的屋子安身。

“哥,這樣的屋子會有那所謂的古寶嗎?我看懸。這樣的破屋子,都丟古寶的臉啊!不會的,它不會選擇這樣的屋子的。”慕容嫣猛搖著頭說道。

“人還不可貌相,海水也不可鬥量。何況這件破屋子了?說不定就在裏麵。走,進去。”慕容天說道。

“天兒,慢。”黑夜中,慕容明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沒有摻和任何的雜音。模糊的人影,似縮地成寸,僅僅眨眼間,便已經走到了慕容天的身邊。

慕容明有著仙修級的修為,也是慕容天的父親。但是看到慕容明的出現,慕容天感到異常的不可思議,驚訝道:“父親?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和叔伯們去……”

“噓——”慕容明打斷了慕容天的話語,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接著自己說道:“他們怕你在黎國受到什麽傷害,而且你做事魯莽,雖有一身修為,卻也不懂得細細推敲。所以,讓我過來看看你。”

“父親?你怎麽這樣說我啊!?我可沒有你說的那些缺點。這件事,我可是經過細細推敲的,你看,如果這件茅屋沒有蹊蹺,為什麽在那場異變中,依舊屹立於此呢?所以這裏肯定問題,這卻非意外,而是理所應當。”慕容天埋怨道。

“你看看你,你怎麽知道古寶就在此地?而如果這是敵人有意為之等待你上鉤的,又怎樣呢?我想這件茅屋,隻要有你這樣修為的人守護一下,就不會倒下,你難道不知道嗎?”慕容明失望地說道。

“父親,你考慮多了。誰會沒事去守護這樣的破茅屋呢?我們家的廁所都比他好看。”慕容天唏噓道。

“小屁孩,滿口噴糞。”茅屋中,粗老的聲音傳了出來。一針見血,傷的慕容天,臉麵掃地。

“誰?給老子我出來。”慕容天怒吼道。莫名地被罵,而且話語如此粗俗,讓慕容天麵紅耳赤,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剛剛那個人挫骨揚灰。隻是人在暗,他在明,縱使恨得拳頭緊握,也隻得幹耗著。

“如果你是我老子,那你父親豈不是你兒子了?哈哈……你不僅會滿口噴糞,還會顛三倒四。”這是一種**裸的挑釁,那話語中的藐視讓慕容天感到怒火衝天。

“去死——”

蒙蒙紫光,幻如朝霞,明如天虹。慕容天手握一杆紫色大旗,怒氣衝衝地站在紫光之下。那股狂暴的氣勢,將平靜地四周,攪動的風起雲湧,再次掀起莫名狂風。

“太上洞淵。一杆大旗,搖碎一方天宇。隻可惜,你火候未夠!傳言,遠古的太上,可以凝氣為旗,化虛為實。腳踏神州,頭頂蒼穹,搖碎半片天宇,連星辰都隕落了!不知道,你們和太上有什麽關係?我不記得太上有後代啊?”那個人,疑惑地說道。

大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這是一杆真旗,此時的慕容天還未能夠凝氣成旗,隻能借助於外物,才能發揮太上洞淵神功的強大力量。

舞動著雙臂,搖動著大旗,空氣變得狂暴無比,宛如脫韁的野馬,肆無忌憚,還勢如破竹。大旗周圍的空間都淪陷消失,一個碗口大的黑洞出現大旗附近,片刻之後,這樣的黑洞越來越多。

可怕的黑洞,撕裂了空間,利如神鋒,勢如破竹,攪碎附近的廢墟,枯枝爛葉,化為飛塵。紫光,洶湧浩蕩,如潮似Lang,湮滅了茅屋。飄搖的茅屋陡然之間成為了怒海中的輕舟。

飄搖,沒有半點保障,似乎隨時覆滅。紫海顛覆,浩蕩著,洶湧著,可怕的力量湮滅所有。但半柱香之後,茅屋居然安穩地屹立在那裏,雖然飄搖,可就堅強地存在著。

這是無聲無息地挑釁,慕容天感覺到自己顏麵已失。瘋狂地揮動著大旗,掃出無邊力量,試圖摧毀茅屋。但茅屋依舊,搖搖晃晃地屹立在那裏,楞是沒有倒下。

一炷香後,暗淡的茅屋,似乎明亮一些,恍惚間有一道銀灰色的光芒在流轉,待到人們真的看清楚的時候,慕容天已經飛出去。身體似秋日的落葉,飄零而下。

一個空中立腳,慕容天站穩了身體。在毫無知覺地情況之下,突然之間,胸口好像被一股潮水衝擊了一般,失去了平衡的身體變倒飛了出去,隻是那股力量並沒有傷害他。

“小屁孩,你還是快走吧!我老人家,不想傷害你。這裏沒有你想要的東西。這裏隻是我老人家的一個窩而已。”蒼老的聲音,在茅屋之中傳蕩著,沒有了剛剛的挑釁,反而多了一份諄諄教誨。

“你——”慕容天依舊無法咽下這口氣,但心裏卻十分的忌憚,因為剛剛的變化太出乎意料了,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到半分異樣。剛剛準備繼續衝過去,可被慕容明攔住了。

“謝謝高人的指點。剛剛小兒多有得罪,請高人莫要放在心上。在下,先在這裏賠禮了!”慕容明說道。

“快走吧!快走吧!別打擾我老人家睡覺。剛剛被那個臭魔物打擾了,現在又被你們打擾,今天也真夠晦氣的,連覺都睡不好!天都快亮了。”蒼老的聲音中,透著濃鬱的不耐煩。

真是一場無趣的插曲。慕容天滿臉是灰,臉色冰冷。

慕容山莊的一行人,灰頭土臉地返回了!但對於那即將現身的古寶,越來越好奇,摩拳擦掌地等待那古寶的出世。

“咯咯咯——”

金雞鳴,天地清。天終於亮了!紅色的太陽,似女孩的臉,羞澀地泛著紅光,探頭探腦地看著這個最新的一天。

那些徹夜未睡的人們坐立不安,因為古寶的消息依舊沒有。整片黎國陷入了昨晚的可怕一戰中,軍隊開始整理死去的屍體,而那些失去親人的人們,痛哭無淚,淚水早已經流幹了。

是純粹的謠言?還是刻意的安排?

那些覬覦古寶的人們,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