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湮滅了祭台。

麵目可憎的惡魔在黑暗中快樂的吟唱;貧賤淒涼的死鬼於黑暗裏激情地遊走。天地之間,陰風呼嘯著,帶來了無盡悲傷。那些魔鬼在人群中穿梭,奸笑著,肆無忌憚。

大家驚恐地尖叫著,孩提的悲苦,婦女的嘶鳴,天地之間,變得嘈雜無比!

“尤克,誰教你修煉的?”族長的聲音,帶著憤怒和疑惑。

“你可別忘了,我爹也是修者。隻是他一直都安安分分的保留著,可在我一再相求之下,他還是教我了!”尤克冰冷地說道。

“可你爹萬萬沒有想到,玄功修煉,讓你陷入惡魔境界。你太讓我失望了!”族長悲涼地說道。

“對!我就是惡魔!既然你們都希望我是惡魔,那我又何必苦苦相求呢?惡魔又怎了?我要讓天地匍匐在我的腳下。哈哈……”張狂地笑聲,卻又透著誓死的信念。

“癡心妄想!今日便族規製裁你!”族長冷冷地說道。

生氣了,族長真的生氣了!藍色的寶石爆發出璀璨的光芒,似海水裏的波Lang,洶湧的蕩漾而去,一圈又一圈,霎時間,天地一片水藍,那些可怕的魔鬼在藍光中消失,或者驚恐地逃逸。

藍寶石上,水藍色的光芒在靜靜地流淌,好似水紋,也許用手輕輕一碰,都會蕩漾出漣漪!白袍隨風獵獵作響,那股氣勢浩大無比,就連身處異時空的秦豫三人都能夠清楚地感受到。

天地一片水藍,真的如水下的世界,如夢似幻。

那些可怕的魔鬼已經徹底消失了。剛剛恐懼的心在藍光中得到安寧,著迷地看著四周水的世界,是那樣的清澈,就好像自己的族名,水天一地。

他們不禮神佛,隻敬天地。所以雄偉的祭台上,屹立著高高的天碑。

尤克被拉往那座天碑。然後被活活地釘在了天碑上。

鮮血染紅了四肢,在天碑上留下長長地血痕,觸目驚心。可尤克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之色,也許已經麻木了,這便是族規。

“你們等著,我棄魂拋魄,永墮魔途。天,你給我看著,我要讓你匍匐在我的腳下,我要讓所有的神,所有的人,都成為奴隸,魔的奴隸!哈哈……”狂妄地笑聲之後,尤克怒氣衝衝地仰視著天。

四周開始扭曲,空間變得不再穩定。蒼老的時間氣息瞬間消逝,秦豫三人陷入了時間的逆流。

還是那片水域,寂靜無聲,好像整片水域都死了。那些斷壁殘垣,在水下,訴說著一段殘存的曆史。

“真是太慘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衰尾道長凝望那具幹屍,悲涼地說道。

他們回來了,依舊站在幹屍旁,隻是此刻心中多出了一份淒傷。這是幹屍在向他們訴說著自己心中的憤怒,縱使無數年過去了,那股殘存的恨卻依舊清晰地保留在屍體內!

“心中的執念,縱使身體死亡,也難以消滅。”劉燁無奈地說道,“即使無數年後,都要向世人訴說那段無罪的悲劇。”

“真的能夠讓天地匍匐嗎?真的可以讓世人稱為奴隸嗎?真的可以讓眾神彎腰嗎?”秦豫冷笑著說道,“也許這也隻是當時的一廂情願或者說滿腹怨慨罷了!”

天,依舊是天。自己也並沒有成為別人的奴隸。

“這塊,就是天碑?看起來怎麽沒有原本的大了呢?”衰尾道長左顧右盼地看著那塊附滿了青苔的石碑。

如果不是這具幹屍,真的很難想象這便是天碑。曾經的高大雄偉,透著博大之氣,可現在呢,卻淪為青苔的快樂家園,肆無忌憚地在上麵安家,然後不斷壯大。

“這裏恐怕就是那座祭台吧!真是可悲啊!毀的麵目全非,如果不是那五根石柱,誰還曾想這便是祭台呢?”劉燁搖著頭,悲傷地說道。

時間真是一件可怕的武器,可以蕩去一切思念,可以毀滅所有事物。隻要埋入時間的長河裏,便永遠沉淪,直到麵目全非。曾經的繁華,都將消失殆盡,連半點塵埃都不曾留下。

“貌似我們在這裏耗得時間過長了,恐怕別人已經得到古寶了!”衰尾道長如夢方醒,急切地說道。

一段插曲著實讓他們忘記了尋寶之事。陷入別人的故事,把自己當成了主角。秦豫傻傻地笑了笑。

“反正我們也不是真的為了得到寶物,去不去都無所謂,說不定等他們奪得頭破血流時,我來個漁翁得利呢!”劉燁笑著說道。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我們還是四處看看吧?!”秦豫聳聳肩,無所謂得說道。

“我發現你比我這個道士還像道士!為什麽這麽相信命運呢?有時候,命運不是得自己把握的嗎?”衰尾道長走到秦豫的麵前,疑惑地說道。

“你不相信命運?”秦豫疑惑的看著他。

衰尾道長整理一下乾坤袋,然後說道:“不是我不相信,隻是有時候我到願意相信,命運由我不由天。一日晨暮,一年春冬,風起雲湧,雨落雪飄等等,都需要天去關心,哪有那麽多時間管理我們啊?”

“嗬嗬……那你為什麽叫衰尾道長呢?”秦豫笑嘻嘻地看著衰尾道長。

“我可不叫衰尾道長,你以為我真的很衰麽?隻是有時候,走路踩到狗屎,無故被雷劈,可當時是因為我站在高地的,隻是奇怪的是,當時那麽多的人,為什麽隻劈我呢?”衰尾道長冥思苦想,最終也沒有想到原因。

“你們等等。”劉燁突然之間叫住秦豫和衰尾道長。然後示意他們走過去。

“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具幹屍了啊?戀戀不舍了都!”衰尾道長笑著說道。

“不是不是!剛剛不是我眼花,就是這具幹屍真的有問題!我居然在餘光中看著這具幹屍在笑,他的嘴角確實掛著詭異的笑容。”劉燁疑惑地說道,不過心中卻驚恐不已。

幹屍依舊是幹屍,就像是放在烈日下曬幹的枯樹根,肌膚幹癟的根本不可能產生半點**。衰尾道長,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出絲毫異樣,可以說和自己第一眼見到的幹屍一模一樣。

“肯定是你眼花了!它還是那樣啊!沒有一點異樣。”衰尾道長說道。

劉燁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一下,可幹屍依舊如此,於是自嘲式地說道:“看來我的眼睛真的花了!”

湖底在搖動,似乎地震了。堆在高處的巨石,在劇烈地顫抖著,平靜的湖水好似沸騰了一般,無數巨大的水泡自水底形成,顫抖著,浮出水麵。秦豫三人在第一時間退的很遠。

這不是地震。這時這座廢棄的祭台發生了異樣地變化,似乎有東西要破台而出。

幹屍,血光燦燦,赤紅的鮮血順著眼眶緩緩地流出,就像水銀,湖水都難以融合它。血光中,他確實在笑,惡魔般的笑容,透著淒慘的笑意,那是死人的笑,可怕無情。

水藍色的光芒在身後的石碑上綻放。青苔瞬間化為虛無,曾經的天碑再此時顯示出依舊不變的力量。浩大的天威,凝視著它,自己真的如螻蟻一般,渺小,提不起半點反抗之力。

那種感覺,真的和望天的感覺一樣。高不可攀,無法逾越,那是一切的至上,是所有的準則。

“啊——古寶出世啦!”高亢的聲音自遙遠的地方傳來,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傳蕩於此。

那種感覺很熟悉。就在幹屍的記憶裏,曾經出現過那股無匹的力量,是那個族長手中的神杖。水藍色的寶石,蕩漾出漣漪般的光芒,滌蕩一切汙垢,淨化無盡虛空。

“轟——”

一聲巨響,天地都似乎裂開了!祭台炸開了,巨石碎成了粉末,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這一刻,就是湖底,都陷入了動蕩中。

血光衝天而起,破開層層水Lang,卷起千尺水柱,似水龍破空而去,透發出無邊威力。

秦豫三人氣血沸騰,但是卻依舊隨著血光衝出水麵。

陰風呼嘯,鬼雲彌空。剛剛的豔陽,此刻膽小地躲入了雲層中,隻撒下點點弱光,勉強讓世人看清什物。搖曳的參天古木,此刻似張牙舞爪地惡魔,要死死地掐住別人的脖子。

此刻,秦豫看到了數以千計的人,也許還有更多的人還在趕來的途中!他們都站在岸邊,或站在樹上,緊張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異變。

難道說尋到的不是古寶而是放出了殺人的惡魔?

黑沉沉的天空中,那團血光顯得異常醒目。那是異變的根源,血光的四周,濃鬱的黑氣在繚繞,那是惡魔的喘息,那是厲鬼的嘶鳴,那股強大的魔力讓所有的人都驚恐不已。

隨後,一道水藍色的光芒也衝破水麵,而緊隨其後的便是先行之人,隻是百十來人的隊伍,此刻卻零零散散地成為數十人,其他的人,此刻便沉睡在水底,忍受著孤獨。

水藍色的光芒,在空中彌漫,宛如盛開的百合,清純透徹。那是一方寧靜的安土,那是一塊純潔的聖地,所有的邪惡在那裏得到淨化,黑色的天空頓時消去了一半,成為水的天堂。

兩股力量,在空中對峙,撕碎了虛空。恐怖的黑洞在縫隙中消失又產生,陷入了莫名的輪回。

可在場的大家,疑惑了!

到底哪個是古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