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慧自幼得她爺爺寵愛,悉心教導,內外輕功,均己不弱。但今晚她急起直追“篤”

“篤”之聲,可就差得遠了。

人家“篤”的一聲,少說也有一二十丈,直如禦風飛行。自己竭盡所能,一個起落,才隻五六丈。功力懸殊,如何追得上?

就因力追不上,姑娘可發了小性兒:“哼!近不上你,我偏要追!”

崔慧盡力的施展輕功,兀自越落越遠。

幸虧這時夜闌人靜,四野空曠。

“篤”“篤”之聲,雖然相隔甚遠,但是聽得十分清楚,尚可循聲尋找!

這徉瞎追了一陣,根本連人家影子都沒有看到。

照說那“篤篤”的聲音,早該去遠了,但還是不即不離,永遠保持在三十太遠近。

你停他也停,你追他就跑,好像是故意逗著自己。

崔慧好幾次想放棄追蹤,終因發了小性,心有未甘,是以抹著珠汗,兀自不肯放鬆,大家蹩到底。

約摸追了噸飯光景,崔敏已經從後麵逐漸趕了上來,輕聲叫道:“慧丫頭,不要追啦!

我們不是要到城陵磯去?”

崔慧氣籲籲的又急又恨,頓足道:“你瞧!這人多可惡,他明明在故意捉弄找們……”

她話未說完,驀聽身後響起一聲哈哈,聲若洪鍾。說道:“崔老頭凋教出來的兩個娃兒,腳力真不含糊!”

“篤”!說到末一個字,聲音搖曳,人己去得老遠!

崔敏崔慧,急忙縱目四顧,夜風蕭蕭,那有半點人影?

崔慧纖腰一擰,還想追去。卻被崔敏一把拉住,嗔道:“慧妹,這不知是那一位老前輩,遊戲風塵,有意拭拭我們的,你那能追得上?我們既然答應了三義會,還是準時赴約才是,去遲了,人家還當我們怕事呢!”崔慧被她姐姐這一把拉住,不由噘著小嘴,心中不知有多少別扭,及聽到最後一句,不由跳了起來,搶著道:“誰怕事?看今晚不痛痛快快的教訓他們一頓才怪!”

姐妹兩人這就施展輕功,向城陵磯奔去!

城陵磯是山腳下一片荒涼的曠野,幾叢樹林之中,隱隱露出一角黃牆,敢情就是龍王廟了?

兩人身形快得有如兩縷輕煙,嫋嫋的穿入林內。

哈!三義會的爪牙們,可全出動啦!

不是嗎?林內明椿暗卡,影綽綽的埋伏了好些人,一個個玄色勁裝,單刀鐵尺,煞有介事?

龍王廟可並不大,單單隻有三丈見方的一個正殿。廟前卻有酬神演戲用的一大片空地。

這時空地上擺了一張桌子,上麵放著幾付茶具,桌子兩旁,還放著幾條板凳。

鐵背蒼虯武公望祖孫兩人,大概也剛到不久。

一個四十來歲紫膛臉的漢子,敢情就是什麽三義會的會首卓大奎了。這時正忙著替雙方介紹,上首兩人,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是天理教玄武壇壇主奪魂扇李秋山,瘦小個子是玄武壇香主撲天雕邵一飛。下首站著的兩人,那就是洞庭三義的老二龔長勝,老三秦智。

鐵背蒼虯武公望等卓大奎介紹完畢,嗬嗬大笑,連稱“幸會”。接著又抱拳說道:“老朽經貴地,蒙卓會首寵邀,不知有何見教?”

卓大奎連連擺手讓坐,一麵笑道:“武老英雄快請坐下好說。”

大家坐定之後,卓大奎滿麵春風的道:“在下兄弟,久仰老英雄大名,無緣得見,恰好李壇主邵香主兩位駕臨敝會,說起老英雄已到嶽陽,因有要事麵商,囑在下敦請俠駕,藉作良晤,老英雄當不見怪!”

鐵背蒼虯武公望微微一笑,雙目陡露精光,望著奪魂扇李秋山、撲天雕邵一飛冷冷的道:“兩位暗綴老朽,好久了罷?真人麵前,不必說假,兩位有何指教,何妨明說!”

奪魂扇李秋山輕搖著白金摺扇,一片文縐縐的像個落第秀才,這時陰笑了聲說道:“武老英雄快人快話,英雄本色,兄弟無任欽遲,不過兄弟鬥膽,想請教老英雄一聲,令婿上官香主,老教主剛一仙逝,就失了蹤跡,不知老英雄能否把行蹤見告嗎?”

鐵背蒼虯武公望聞言臉色微變,但瞬即平複,朗聲笑道:“小婿乃貴教老教主知機子嫡傳高足,身任總壇值壇香主,雖是老朽半子之誼,但平日裏忙於教務,極少往返,自從五年前小女亡故之後,遺下一女,寄養老朽身邊,就從未回家探視過一次。此次小婿失蹤,老朽還是聽貴教中人傳告,方始知道,他的行蹤,老朽無可奉告。”

李秋山察貌辨色,不由敞聲大笑道:“武老英雄此話,隻能騙騙三歲小孩,上官香主才一失蹤,武老英雄也就連夜南來,試想天下事那有如此巧合?”

武公望哼了一聲道:“這樣說起來,李壇主倒幹涉起老朽的行動來了!”

奪魂扇李秋山麵不改色,依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敢!武老英雄能夠說出上官香主行蹤,自是兩便!”

鐵背蒼虯微現怒容,反問道:“要是不說呢?”

撲天雕邵一飛坐在一旁,早已忍耐不住,大聲說道:“武老英雄不肯說出上官香主行蹤,那也無妨,隻要把這位姑娘留下就是了!”

鐵背蒼虯武公望白眉一軒,右掌猛的向桌上一拍。“拍達”!一張實木桌子,桌角如同利斧削過一般,硬生生切下一角。

他忽的站起身來,大聲喝道:“邵一飛!老朽麵前,你還不配賣狂,兩位隻要勝過老朽手中虯龍鞭,莫說小孩兒家,老朽也悉憑尊裁!”

奪魂扇李秋山向邵一飛使了個眼色,一麵滿堆笑容的道:“武老英雄請歇雷霆,上官香主乃老教主唯一傳人,目前徐教主把朱雀壇壇主一席,虛位以待,是以亟盼他回轉總堂,老英雄不可誤會。”

鐵背蒼虯冷冷的道:“李壇主,此乃貴教教內之事,老朽不便預聞,小婿行蹤,實在無可奉告。兩位來意,適才邵香主業已說得十分清楚,咱們不必多言,反正江湖道上,能者為強,隻要兩位勝得老朽,就悉聽尊便好了。”

奪魂扇微一沉吟,陰惻惻的笑道:“既然武老英雄欲賜教,兄弟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咱們事先得有個約定。如果武老英雄勝了,兄弟立即回轉總堂,不再過問上官香主之事,如若兄弟僥幸獲勝,也隻要老英雄屈駕敝教總壇一行,老英雄意下如何?”

武公望嗬嗬笑道:“咱們就此一言為定。”

李秋山慢吞吞的站起身來,長衫飄飄,手中金摺扇一揮,說道:“那麽武老英雄就請賜招罷!”

這時三義會會首卓大奎忙起身說道:“李壇主且慢!武老英雄還有兩位貴友,尚未到場呢。”

李秋山望著武公望冷冷笑道:“原來武老英雄還約了兩位助拳的,這敢情好!”

鐵背蒼虯武公望聞言嘿嘿笑了兩聲:“那兩位朋友,並非替老朽助拳而來,那是卓會首邀人家來的。”

奪魂扇李秋山用懷疑的目光,瞧了卓大奎一眼。顯然他臉上露出不豫之色,沉聲問道:

“卓老哥還邀誰來?”

莫看卓大奎是三義會的頭領,他給李秋山這麽一問,不由囁囁的道:“那是兩個鼠輩,今天在嶽陽樓上,傷了敝會兩個弟兄,後來聽說是和武老英雄一路的,這才順便約他們到這裏來,見見場麵。”

奪魂扇李秋山鼻孔中重重的哼了一聲。

就在此時,陡聽半空中傳來一聲嬌叱:“三義會的鼠輩,真是有眼無珠,我們不是已來多時了嗎?”

眾人抬頭急看,隻見對麵廣場前一株大樹細枝之上,並肩站著一對少年男女。

男的白衣飄飄,女的紅裳如錦!

啊!那細枝能有多大力量?上麵站得住兩個人?看他們隨風搖曳,穩如泰山,光憑這份輕功,在當今江湖上,真還找不出幾個來!

奪魂扇李秋山微微一驚,又瞪了卓大奎一眼。卓大奎卻早已臉如土色,心中忐忐不安起來。

微風颯然,崔敏、崔慧飄飄的落到眾人麵前,身法美妙,簡直到了極點!兩人才一站停,崔慧就衝著卓大奎說道:“姓卓的,你在人背後出口傷人,現在我們來了,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卓大奎也算得一會之首,幾曾受過人家這樣當臉叱罵?早就氣得滿臉通紅,怒聲喝道:

“鼠……”

他“輩”字還沒有出口,“拍”!左頰上早己脆生生的著了一掌!崔慧一掌出手,叉著腰,叱道:“姓卓的,你再敢出口無狀,看姑娘先宰了你!”

崔敏叫住了妹妹,溫和的道:“慧妹,他手下的人,果然橫行不法,且聽他說說,約我們前來,如何交待?”

三義會的老二龔長勝、老三秦智一看大哥受辱,霍地撥出三義刀,正待衝上前去!

崔慧橫了他們一眼,冷道:“你們敢情想找死!”

奪魂扇李秋山因武公望祖孫兩人,乃是教主敕令,必須追緝回去之人,關係重大。眼看後來的這對少年男女,身懷絕技,許是各大門派後起之秀。隻要不是武公望一路,自然不願多生枝節。當下跨出一步,攔在洞庭三義前麵,向崔敏、崔慧抱拳說道:“兩位和卓老哥也許是個誤會,三義會手下的人,如有開罪之處.卓老哥自會向兩位陪罪,且請寬坐,今晚兄弟和武老英雄有約在先,讓我們先作個了斷如何?”

說完,不等兩人回答,倏然回頭,向卓大奎冷冷的道:“卓老哥容兄弟擅作主張,你們和這兩位朋友,不過是個小誤會罷了,暫且稍停,讓我向武老英雄討教幾招再說。”

要知奪魂扇李秋山在天理教中,地位極高,三義會新近投靠了天理教,充其量不過是天理教的一個外圍組織罷了。

李秋山這一說,卓大奎白挨了一記耳光,怎敢說半個不字,忙道:“是!是!李壇主說得不錯,在下和兩位朋友,原是個小誤會,嘿嘿!小誤會,那不算一回事。”

說著連連後退。

撲天雕邵一飛這時卻槍上前去,躬身說道:“壇主且讓邵一飛會會名聞江湖的鐵背蒼龍武公望!”一麵說話,一麵從背後撤下萬字奪,向武公望拱手道:“邵一飛江湖末流,先向武老英雄討教幾招,再談旁的。”

鐵背蒼虯微微一笑,從身邊起下一條黑黝黝的虯龍鞭,微微一抖,彈得筆直。他長衣末卸,點點頭道:“你請進招吧!”

撲天雕邵一飛,眼看對方連門戶都未拉開,顯然並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忍不住氣往上衝,暴喝一聲:“邵一飛放肆了!”

形隨聲出,足踩子午,身形微彎,萬字奪一招“南箕北鬥”,騰身直叩武公望前胸!

鐵背蒼虯武公望,靜以製動,待撲天雕未到臨近,身形一挫,右手虯龍鞭,往胸前一推,“鐵鎖橫江”,硬接萬字奪。

這下兩人兵刃相接,拍的一聲,撲天雕隻覺全身一震,他心頭清楚,人家鐵背蒼虯,確實名不虛傳!急忙向後斜退一步,萬字奪“迎風破浪”,跟著遞出。

武公望虯龍鞭向前一抖,耀起鬥大一圈精光,“乍展春雲”又把來勢架開,鞭頭卻順勢點向撲天雕左肩。

撲天雕一連兩招,全失機先,忿急之下翻腕迥奪,蕩開鞭頭,猛的怒吼一聲,身形驟起,淩空撲去,喇喇喇,攻出三奪。這三招氣勢猛狠,勁風呼呼不愧撲天雕之名。

以武公望數十年功力,也被迫的退後了三步,連架帶閃,才把三招讓開。長臂一震,虯龍鞭霍地展開,不待對方第四招出手,縱擊橫掃,立還顏色。霎那之間,重重鞭頭,疾向撲天雕當頭罩去!

“來得好!”

撲天雕怪叫一聲,萬字奪也源源出手,滾滾搶攻。攻拒之間,一個鞭若神龍戲水,一個奪似猛虎出山,轉眼已對拆了四五十招。

上官燕自從她外公出場之後,人雖坐在凳上,一雙眼珠,卻霎也不霎的注視著場中,雙方越打得激烈,她一顆心越是怦怦不停。

崔敏、崔慧因李秋山話已說明,隻好慢慢的向桌邊走來,靠著上官燕身邊坐下。

崔敏男人裝束,上官燕女孩子家雖然明知她和自己一樣,總還有點忸怩。但看到崔慧,卻好像遇到了親人似的,十分高興。崔慧握住她一雙纖手,隻覺柔軟如棉的掌心,似在沁著汗水。

這位小妹妹敢情太過緊張了些,不由低聲笑道:“燕妹妹,你瞧,武老英雄快要勝啦!”

上官燕依言望去,果然自己外公一支虯龍鞭愈打愈快,直舞得呼呼有聲,撲天雕沒法占得半點上風,而且漸漸無力還攻。

又打了一二十合,猛聽外公的聲音,喝了聲“撒手”!

“呼”萬字奪真從斜剌裏直飛出去三四丈外,砰然墮地。

原來撲天雕和武公望拚鬥了五六十招之後,自己已逐漸屈居下風,對方虯龍鞭直若猛風驟雨,疾卷而來。他心中一慌,原想衝開對方攻勢,以攻還攻的一招“石破天驚”,招式突然用老。

反被武公望虯龍鞭在萬字奪上一壓,借這一壓之勢,驟貫內家真力,輕輕一抖,口中喝了聲“撤手”!

撲天雕邵一飛隻覺右腕一震,萬字奪已脫手飛出,自己門戶大開。“此時對方如果乘機出手,自己豈能悻免”?他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急一點足,倒飛出去一丈多遠,才站住身形,定睛一瞧,隻見武公望早已收起虯龍鞭,悠閑地站在當地,瞧著自己微笑。

顯然是對方手下留情,不為已甚。

邵一飛既驚且羞,一張臉上,青筋暴起,色如豬肝,愣愣的站著說不出話來。

“邵香主且請後退!”

奪魂扇李秋山輕搖著白金摺扇,緩步過來。

“且慢!第一場讓給你們啦!這會該讓姑娘問問三義會。”

紅影一閃,香風輕揚,崔慧俏生生的站在場中,瞥了奪魂扇一眼,就向卓大奎道:“姓卓的,你約我們來,到底要如何了斷?”

奪魂扇李秋山陰惻惻的笑了笑,退到一邊。

卓大奎臉色尷尬的笑道:“我們之間,本無梁子可言,方才李壇主也說過,這是個誤會,敝會手下,如有冒犯,請兩位看個薄麵,容在下回去嚴予懲罰就是!”

崔慧櫻唇微撇,冷笑著道:“這倒說得輕鬆,你約我們前來,就是為了交待這幾句話?

姓卓的!你得打聽打聽,姑娘豈是隨便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

卓大奎忍著氣道:“那麽姑娘你待如何?”

崔慧纖手輕舉,伸出兩個指頭,緩緩的道:“姑娘有兩條路給你走,你可隨便選擇一條。”

卓大奎道:“你且說出來聽聽!”

崔慧笑了笑道:“第一條路,你三義會手下人,平日裏為非作歹,欺壓善良,你身為會首,自然難辭其咎。這樣罷!你隻要磕上一百個響頭,立誓改過,解散三義會,姑娘也就不為已甚。至於第二條路,如果不服氣,江湖上能者為強,不妨手底下見見真章,你們盡可三人齊上,不過輸了就得磕上三百個響頭。”

大奎氣得臉色鐵青,一聲狂笑,喝道:“姓卓的活到四十幾歲,還沒有見過這樣狂妄的人,姑娘既然劃下道來,我兄弟三人自當奉陪!”

龔長勝和秦智兩人,手掌中緊握著三義刀,這時早已按耐不住,霍地跳將出來,也不顧什麽叫做場麵過節,掄刀便砍!他們是給姑娘氣瘋了心,恨不得一刀就把她劈做兩片。

卓大奎不愧為一會之首,他瞧到兩位義弟一聲不吭的舉刀便剁,不由臉上一紅,忙道:

“姑娘快亮出兵器來!”

崔慧紅影輕閃,惡狠狠砍來的兩柄單刀,全部落空,一麵冷笑道:“哼!別假充字號,你有本領盡管使出來就是,姑娘還用不著兵器。”

卓大奎恨聲答了個“好”,右手拔出三義刀,刀花一翻,“怪蟒吐信”,欺身疾進,刀向心窩紮去。

崔慧那會把他們三人放在心上?她兩隻纖纖玉手,中食兩指平伸,大拇指扣著無名指和小指,原來捏著兩個劍訣。身形未動,左手劍決,卻往卓大奎身上劈下!

卓大奎暗罵一聲:“不知死活的丫頭!”

他右腕疾翻,刀鋒一轉,鋒利無比的刀尖,迎著崔慧右掌削去。

崔慧可沒去理會他上挑的刀尖,左手劍訣,依然下擊如故。

卓大奎真沒想到對麵的小妞,會有如此托大,刀尖快削上纖指了,陡覺她青蔥般嫩指中,含有一種無形的潛力,向下壓來,刀身猛力一震,右腕立時感到發麻,三義刀直往下沉!

這不過一瞬之事,卓大奎心頭大駭,旋身急退!

恰好龔長勝和秦智兩柄單刀,也早已一上一下,同時劈來,一個是“秋月寒心”,砍向崔慧背心。一個是“撥草尋蛇”,下削崔慧雙足。

崔慧身法,可真說得上輕靈已極,那麽輕描談寫的滑足旋身,紅影微閃。秦智刀掠風聲,削了個空,她右手劍訣,也早在旋身時對準龔長勝刀身削出!

卓大奎退出一步,這時重又欺近身來,一見她劍訣向龔長勝刀上劈去,趕緊刀尖一轉,出刀接應。秦智一招落空,正好也揮刀攻上。三個人,三柄刀,連環進擊,互相策應,居然也使得刀光霍霍,風雨不透!

洞庭三義,確實手底下還不含糊。

崔慧纖纖玉指,捏著兩個劍訣,嬌軀閃動,隻見紅影在三條匹練般的刀光中,穿來穿去,毫不在意!她是存心要衡量衡量三義會的頭領們,到底多少道行?

十招過去,姑娘可有點不耐煩了,突然一聲清叱,緊接著“嗆啷”一聲!秦智手上一柄鋼刀和崔慧纖纖玉指相接,竟被削作兩截!她右足微抬,一個高大人影,砰的踢出去七八尺遠。鏘!卓大奎一柄單刀,也被震飛!

“住手!”

一條人影,比電還快,隨聲飛入戰場!“蓬”!一聲悶震,人影倏分。

卓大奎空著雙手,龔長勝緊握單刀,愣在一邊。

兩人麵前,多了個奪魂扇李秋山,他硬接崔慧一招,震得上身直晃!場中立時靜了下來。

“嗆啷”!嫋嫋餘音,有若龍吟,寒光一閃,崔慧長劍出匣。她被李秋山一拂之勢,震退兩步,不由粉臉氣得通紅,嬌聲喝道:“你也來試試!”

奪魂扇李秋山,活像個落第秀才,聞言毫不動火,摺扇輕搖,陰惻惻的笑道:“兄弟李秋山,江湖上人稱奪魂扇的便是,姑娘適才所使‘劈空劍訣’,果然高明,不知嶽麓老人和姑娘如何稱呼?”

崔慧不屑的道:“這個你還不配問!既然敢替三義會擋橫,姑娘就領教你的什麽奪魂扇絕藝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