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鈴香兒小臉一紅,“叫你們去就去唄,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

我忽然就明白了:“你們……要洗澡吧?”

鈴香兒說:“知道就好!我可警告你們,誰要是偷看的話,哼哼,後果會很嚴重的!”

祝虎問:“有多嚴重?”

鐵破軍在旁邊冷冷道:“斷子絕孫!”

祝虎吐了吐舌頭,抱起自己的背包,快步往樹林子裏走去。

以小島上的炎熱溫度,我們才走進樹林子裏麵,身上的水漬便已經曬幹了。

我們一邊穿著衣褲一邊閑聊,正說著話兒,忽聽樹林子外麵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我心中一凜,聽那叫聲,應該是鈴香兒發出來的!

糟糕!難道她們發生了什麽狀況嗎?

我來不及穿上衣服,隻穿著一條小褲衩,拎起衝鋒槍就往樹林子外麵衝了出去。

祝虎和張東明也顧不上會不會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一人抓起一把衝鋒槍,緊跟在我的身後跑出了樹林。

剛剛跑出樹林,就看見鈴香兒抱著衣服,神情惶恐地從溪水裏爬上岸來。

她焦急地回頭望向溪水中,好像溪水中有什麽東西正在追趕著她。

而此時,鐵破軍卻沒有爬上岸來。

我們拎著衝鋒槍急匆匆地來到溪邊,眼前的一幕讓我們魂飛魄散。

隻見溪水裏麵,鐵破軍正揮舞著野戰軍刀,和一條長約一米五左右的鱷魚進行著殘酷的肉搏。鐵破軍不斷地躍起,野戰軍刀一下又一下地紮在鱷魚的背上,腥紅色的血水噴濺出來,將原本清澈的小溪染成了暗紅色。

鱷魚在溪水裏麵瘋狂地掙紮著,鐵破軍翻身來到鱷魚背上,鱷魚胡亂地張著嘴巴,卻怎麽也咬不到鐵破軍。

我們都愣住了,沒有想到鐵破軍居然會這麽彪悍,僅用一把野戰軍刀就敢挑戰鱷魚。

要知道鱷魚這種動物相當凶猛,性情暴戾,發起怒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得了的。光是它那滿嘴鋒利的牙齒,就足以把人撕成碎片。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快開槍呀!”鈴香兒著急地叫喊著。

我們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舉起手中的衝鋒槍。

由於鐵破軍和鱷魚搏鬥得非常激烈,我們無法瞄準射擊,如若一個失誤的話,就可能誤傷鐵破軍。所以,我們一直遲疑著不敢開槍,心中隻是著急如焚。

溪流裏的紅色血水越來越多,溪水的顏色也越來越深。

我們已經分不清,那些到底是鱷魚的鮮血還是鐵破軍的鮮血了,我們隻期盼著鐵破軍不要有什麽意外。

再一次的翻滾當中,鐵破軍高高揚起手臂,發出“呀”的叫喊聲,撲哧一下將野戰軍刀刺入了鱷魚的脖子,然後沿著鱷魚的脖子,順勢劃拉了一個半弧。

鱷魚的脖子上裂開了老長一條血口子,大量的血水噴湧而出,水裏“咕嚕嚕”冒出一串氣泡。

那條凶猛的鱷魚失去了反抗的力氣,緩緩地沉入了水裏,當它浮起來的時候,已經是雪白的肚子朝著天空,仰躺在水麵上,死得硬邦邦了。

鐵破軍拖著疲憊的身子,淌著血水,一步步挪上岸來。

一到岸邊,她便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剛才這番激烈的肉搏戰,讓她耗費了所有的力氣,以至於她的兩條手臂都在**般的顫抖。

我們圍攏上去,關切地看著鐵破軍:“隊長,你還好吧?”

鐵破軍緩過一口氣來,衝我們擺了擺手道:“沒事!”

“身上有傷口嗎?”張東明問。

鐵破軍哼哼冷笑道:“那個畜生,怎麽能夠傷得了我?”

鐵破軍這話說得非常霸氣,讓我們不由得心生讚歎。

我回頭看了看那條渾身都是血窟窿的鱷魚,忍不住暗暗咂舌,這鐵破軍實在是太厲害了,換作是我的話,現在隻怕已經成為鱷魚口中的美餐了。

這件事情讓我再一次對麵前的這個女人肅然起敬。

祝虎問鈴香兒:“你們怎麽會碰上鱷魚的?”

鈴香兒說:“我們正準備洗澡,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一條鱷魚,悄悄地向我們靠近。當時我背對著那條鱷魚,全然沒有發現它的存在。幸好隊長眼尖,一把推開了我,橫在我麵前,替我擋住了那條鱷魚。”

聽聞鈴香兒這麽一說,我的心弦不由得緊了一緊。若不是鐵破軍拚命相救的話,我的香兒現在隻怕已經香消玉碎了,我簡直不敢繼續想象下去。

“你怎麽沒有施展馭獸術呢?”我問香兒。

鈴香兒說:“這條鱷魚來得那麽突然,我怎麽使用馭獸術?再說了,馭獸術在施展之前,還需要默念咒語的,我連默念咒語的機會都沒有!”

又休息了一會兒,鐵破軍從地上爬了起來,抖了抖四肢說道:“沒事了,感覺好多了!”

祝虎豎起大拇指讚歎道:“隊長,你可真是女中豪傑呀!”

鐵破軍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走吧!別再耽擱時間了!”

我們往前走了沒有幾步,就聽見嘩嘩的水花聲。

剛開始我們還沒有在意,後來隻聽得那嘩嘩的聲音越來越是密集,而且離我們越來越近,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沿著溪流飛奔而來。

“聽!好像有什麽聲音?”鈴香兒第一個豎起了耳朵。

我們也聽見那嘩嘩嘩的聲音了,不由得全都停下了腳步,將目光投向遠處的溪流。

隱隱地,我們看見遠處的溪流飛濺起老高的水花。

在那水花當中,仿佛有一群模糊的黑影,正沿著溪流快速衝了上來。

我們心中沒來由地緊了緊,來的那是什麽東西?

“鱷魚!我們快走!那全是鱷魚!”鐵破軍率先叫喊出聲。

我們愣了愣,定睛一看,來的不是鱷魚還會是什麽?

那群鱷魚大約有十多條,估計是在下遊嗅到了血腥味,所以一路追了上來。

十多條鱷魚前赴後繼,來勢洶洶的場景令人心寒徹骨。

水花飛濺起來,那些鱷魚飛快地擺動著強而有力的尾巴,短小的四足在溪水裏麵迅速地爬動,血盆大口之中,白森森的牙齒閃爍著寒冷的光芒。

我們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麽多的鱷魚聚在一起,當下臉色都變了。

“走!走!快走!”祝虎扯著嗓子大叫。

那些鱷魚來勢甚快,我們來不及多想,轉身便跑。

身後傳來鱷魚群快速爬行的嘩啦啦聲響,我回頭瞥了一眼,發現那些鱷魚已經衝上岸來,沒頭沒腦地跟在我們的屁股後麵,發瘋般地狂追我們。

受到血腥味刺激的鱷魚群,性情比之平時更加的凶殘暴戾。它們就像十數輛裝甲車,在我們身後揚起老高的塵土灰煙。

張東明指揮著我們鑽進叢林,他帶領著我們專往荊棘密布、樹根盤結的地兒跑。

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動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來。

祝虎說道:“張東明,你這不是存心害我們嗎?走這樣的路,我們很快就會被鱷魚追上來的!”

張東明道:“鱷魚是在地上爬行的,地上的這些荊棘和樹根,正好可以阻擋它們的速度!”

張東明的分析沒有錯,那十多條鱷魚在躥入叢林以後,追擊的速度就大大降低了。甚至還有好幾條鱷魚被荊棘劃傷了腹部,流出腥紅的鮮血,還有兩條鱷魚被樹根給絆住無法動彈。

不過,那群鱷魚仍然是非常的凶猛,它們不顧一切地往前衝,不管麵前有什麽障礙,都無法阻擋它們追擊的步伐。

再這樣跑下去,我們遲早要被這些鱷魚給追上。

張東明說:“大家快爬到樹上去,現在輪到我們反擊了!”

我們五個人迅速分散開來,一人找了一棵大樹,手足並用地爬到了樹幹上。穩住身形之後,立刻端起了手中的衝鋒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樹下鱷魚的必經之路。

不一會兒,就聽見嘩啦啦的聲響由遠及近,那些鱷魚已經瘋狂地衝了上來。

斷裂的樹根,飛濺的塵土,鱷魚過處,一片摧枯拉朽的衰敗景象。

“開火!”鐵破軍的聲音遙遙傳來。

我調勻呼吸,將槍托牢牢頂在肩窩處,對著樹下快速爬行的鱷魚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

熾熱的火龍飛射而出,瞬間吞沒了爬在最前麵的那條鱷魚。

紅色的血花在鱷魚的脊背上朵朵綻放,那條鱷魚登時就被打成了篩子,血沫和著碎肉四散飛濺。

叢林裏槍聲大作,我們五個人從五個不同方向開火射擊。

那十多條鱷魚仿佛掉入了一個火力包圍圈,一旦闖入圈子裏麵,就會被子彈無情地吞噬。

不過短短片刻的工夫,地上就已經橫躺著七八條鱷魚的屍體,有的鱷魚被打成了碎片,有的鱷魚被攔腰打斷,還有的鱷魚被打爆了腦袋,腥紅色的血液噴濺得到處都是,這裏仿佛變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屠宰場。

剩下的鱷魚四散逃竄,飛快地沒入了草叢當中。

我們五個人開始各自尋找目標點射,在我們的追殺之下,又有三四條鱷魚渾身淌血地趴在草叢裏麵,渾身上下都是血窟窿。

等到那些僥幸存活的鱷魚散去,我們這才從樹上跳下來。

看著地麵上的血腥景象,連我們自己都覺得有些殘忍。

“祝虎,你在做什麽?”我疑惑地看著祝虎,隻見他蹲下身子,用野戰軍刀切割著鱷魚的屍體。很快就割了一片巴掌大小的鱷魚肉,然後在我驚詫的目光中,他把那片鱷魚肉送進了嘴巴裏麵,咀嚼得吧唧作響。

“咕嚕!”祝虎把鱷魚肉咽進肚子裏麵,舔了舔嘴唇,神情滿足地說道:“真是鮮嫩呀!”

看見祝虎生啖鱷魚肉,惡心得我差點兒沒有吐出來。

祝虎說:“鱷魚肉富含高蛋白,吃一片鱷魚肉,就能夠迅速地恢複體力。隊長,要不你也嚐一塊?”

鐵破軍先是皺了皺眉頭,不過最終還是接過那片血淋淋的鱷魚肉,一口塞進了嘴巴裏麵。

“感覺如何?”祝虎問。

鐵破軍擦了擦溢出嘴角的血漬:“腥臊味很重!”

祝虎一連割了好幾片鱷魚肉下來,遞給我們,我們皆搖了搖頭。

祝虎把割下來的鱷魚肉放進背包裏麵,自顧自地說道:“這麽營養的補品你們都不吃,那可不要浪費了!待會兒你們想吃的時候,我還不給你們呢!”

經曆了這場變故,我們又耽擱了不少時間。一路走去,也沒有再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