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我們已經走到了密林邊緣,能夠遠遠地看見小島北端的那座火山了。

要想活著離開煉獄島,我們必須越過那座火山,在火山的另一邊,有接應我們的船隻。

我們在火山下麵稍作歇息,遠眺那座火山。

那座火山大概有近百米高,在這低窪的小島上麵有一種高聳入雲的感覺。

火山上麵光禿禿的,一點兒植被也沒有。

雖然我們距離火山還有一段路程,但是我們附近的地麵,到處都是火山灰沉澱下來形成的岩石,看上去崎嶇不平。

補充了一些水分之後,我們便開始登山了。

越往上爬,道路越是崎嶇,有些地方幾乎沒有下手的地兒,我們隻好拋出飛爪,然後抓著繩索一點一點地往上挪動。到了後來,我們攀爬的難度越來越大,坡度少說有七八十度,我們幾乎是貼著山壁,垂直地往上爬。

海風凜冽地吹著,吹得我們渾身上下濕漉漉的,衣服黏在背上,很不舒服。

讓我們有些詫異的是,這座火山並不是冰冷的,而是熱得燙手。

我們就像是行走在熱鍋上的螞蟻,每走一步都變得十分艱難。

當我的手掌不小心貼在山壁上的時候,滾燙的山壁燒得我的手掌都在冒煙。

我痛哼著舉起自己的手掌,發現掌心已經被燙得通紅,有些地方還變成了焦黑,掌心裏冒起了好幾個水泡。我抓著登山繩,那些水泡就被磨破了,黃色的膿水流出來,疼得我齜牙咧嘴。

陣陣熱浪從火山口湧泄出來,我們就像蒸桑拿一樣,全身都被汗濕透了。

灼熱的空氣令我們的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

祝虎擦著額上的熱汗說道:“同誌們,我怎麽覺著不對呀?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變成鍋貼的!”

張東明懸在半空,擦了擦眼鏡上麵的霧氣,臉色凝重地說道:“依我看,這座火山應該是一座活火山。現在火山的溫度正在迅速升高,很有可能迎來一場火山爆發!”

火山爆發?!

我們一下子就蒙了。

雖然我們沒有親眼見識過火山爆發的景象,但是在電視上看過火山爆發的畫麵也不少,那種世界末日的景象,實在是令人心驚膽寒。

我們現在就在這火山口上,要是突然間火山爆發了,滾燙的熔漿會讓我們瞬間灰飛煙滅,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剛開始,我們都以為,翻越火山大概是這次任務裏麵最簡單的一件事情,但沒有想到,我們卻偏偏遇上了一座活火山,而且運氣這麽“好”,這座活火山居然進入了即將噴發的狀態。

我們一時間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上也不得,下也不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最後,鐵破軍咬咬牙,下達了繼續前進的命令。

鐵破軍說:“如果我們不翻越這座火山,即使躲過了火山爆發,但也錯過了迎接我們的船隻。橫豎都是死,那還不如放手搏一搏,也許我們運氣好,在離開煉獄島之前,這座火山都還不會噴發呢!”

我們覺得鐵破軍說的似乎有些道理,現在我們隻是祈求老天開眼,等我們離開煉獄島之後,隨便火山怎麽噴發都行,哪怕把煉獄島燒個精光,都不關我們的事了。

火山口的溫度已經很高了,我們都感覺皮膚辣地疼痛。

要想翻越到另一邊,我們需要繞過火山口。

那個火山口的直徑大約有四五十米,呈現出一片暗紅的色彩,看上去奇異詭譎,就像一張怪獸的嘴巴。

我們能夠清楚地聽見火山內部傳來的轟隆聲響,猶如滾滾悶雷,震得地麵都在顫抖。

灼熱的氣浪就像噴泉一樣,不斷地從火山口噴射出來,仿佛把頭頂上方的蒼穹都染成了暗紅色。

紅彤彤的雲層低低地壓在火山上方,這幅場景讓我想到了末日。

火山口附近堆積著許多的火山碎屑,那些火山碎屑形態各異,有條形的,有方形的,也有菱形的,大的猶如炮彈,小的猶如雞蛋,甚至還有更小的,隻有玻璃珠子那麽大。

我們在這些火山碎屑上麵走得磕磕絆絆,由於火山口的溫度很高,我們的腳底板很快也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就跟針紮似的疼。

走著走著,就聽鈴香兒說道:“你們快看腳下!”

我們聞言,趕緊低頭,隻見一股又一股紅色的岩漿,就像血脈一樣,在山壁的裂縫中四下蔓延。不多時,這些岩漿就已經遍布了整座山體,如同一張血色大網,將整座火山籠罩在裏麵。

滾滾熱浪從山體表麵升騰而起,山體內部不斷傳來轟隆隆的巨響,整座火山就像是沸騰了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噴發。

張東明對我們說:“現在火山內部活動劇烈,火山噴發指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發生,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裏,遲了就來不及了!”

我們都知道一旦火山噴發,將麵臨什麽樣的結果。

隊伍中沒有人再說話,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如果我們受到猛獸的襲擊,我們還能憑借過硬的身手去應付。但是,自然界的威力太大了,即使我們有三頭六臂,也是無法應付的。在自然災難麵前,我們渺小得就像大海上的一葉孤帆。

滿天都是飄蕩的塵埃,我們再次戴上了防毒麵具。

在這座岩漿湧動的火山之巔,我們這支五人小分隊,正在經曆著生與死的考驗。

我跑上前去,牽住了鈴香兒的手。

她的小手也被高溫灼得通紅,掌心裏溢滿了汗水。

她抬頭望著我,我也望著她。

我們沒有說一句話,但卻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我和她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就算是灰飛煙滅,我們也要在一起。

鐵破軍在前麵催促我們:“你們兩個快跟上,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那裏卿卿我我!”

我和鈴香兒相視一笑,快步跟在了隊伍後麵。

就在我們即將繞過火山口的時候,一團火焰冷不丁地就從火山口噴發出來,淩空躥起老高。

我們驚懼地瞪大了眼睛,瞳孔裏閃爍著那團翻滾的火焰,火山噴發開始了嗎?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接下來並沒有出現我們想象中的可怕場景。

火山口僅僅噴發出了那一團火焰之後,就再也沒有火焰噴發出來。

“快看!”鐵破軍指著那團淩空翻滾的火焰叫喊起來。

在我們驚詫的目光中,那團火焰落在了距離我們二十米開外的地方。

火焰熊熊地燃燒著,然而,在那火焰中間,仿佛還有一團模糊的影子。

“那……那是什麽東西?!”祝虎驚訝地指著那團火焰。

我們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火焰裏麵包裹著的那團黑影。

“好像是……某種怪獸……”鐵破軍怔怔地說。

說這話的時候,鐵破軍的口吻顯得很沒底,她自己都想不出來,什麽怪獸竟然是生活在火山裏麵的?

那團黑影和我們對峙了差不多十數秒,身上的火焰好像消退了不少,那個怪獸的真實麵目也慢慢地暴露在了我們的眼前。

鐵破軍沒有說錯,那就是一隻怪獸。

那隻怪獸體形龐大,長約三米,形似蜥蜴,身上遍布著五彩斑點,散發著炫目的火焰。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這隻怪獸的形態,我以為隻有在玄幻小說裏麵才會看見,沒想到今日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麵前的這隻怪獸令我們震驚不已,這到底是什麽生物?它為什麽會從火山裏麵爬出來?難道它常年都生活在火山內部?那它又是靠什麽為生的呢?

我們就像木頭樁子一樣的杵在那裏,全然忘記了危險的處境。

“張東明,你做什麽?快回來!”鐵破軍大聲叫喊道。

張東明這廝就跟中邪了似的,突然間激動地衝出了隊伍,和我們拉開了五六米的距離。

但見他手舞足蹈,時而雙手抱頭,時而捶胸頓足,就跟嗑了藥似的。

突然,他轉過身來,麵露激動之色:“你們知道這是什麽生物嗎?”

“不知道!”我們皆搖了搖頭。

張東明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指著不遠處的那隻怪獸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就是傳說中的沙羅曼蛇!”

沙羅曼蛇?!

我們滿頭霧水地看著張東明,又看了看那隻燃燒著烈火的大蜥蜴。

“這東西會傷害我們嗎?”鐵破軍問。

張東明道:“我不知道!”

祝虎端起衝鋒槍,滿臉殺氣地說道:“管它傷不傷害我們,先給它一梭子再說!別磨唧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再在這裏待下去,我們得變成烤鴨了!”

我覺著祝虎這話說得有道理,也跟著舉起了衝鋒槍。

那隻沙羅曼蛇並沒有要讓道的意思,反而緊緊地盯著我們,那感覺就像是“要從此處過,留下買路錢”一樣。

“去你媽的!”祝虎已經失去了耐性,手指扣動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彈雨呼嘯著射向沙羅曼蛇,那怪物竟然驀地一張嘴巴,噴出一道五六米長的熊熊烈焰,將****而去的子彈全部都熔化掉了。

滾滾熱浪席卷而來,在本就發燙的地麵上平添了一把火,更是燙得我們連連跺腳。

滾燙的熱氣將我們的皮膚燒灼得通紅,火辣辣地疼痛。

我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對著沙羅曼蛇猛烈開火。

沙羅曼蛇昂起脖子,迅速轉動腦袋,噴出一道扇形火焰,猶如一道銅牆鐵壁,竟無一顆子彈能夠穿透它的身體。

我們一下子就傻眼了,射出的子彈根本就近不了沙羅曼蛇的身體,又怎麽能夠打傷它呢?

鐵破軍驚訝地說道:“這怪物太可怕了,它的體內竟然能夠噴出這麽猛烈的火焰,它是怎麽做到的?”

鈴香兒道:“不愧是生活在火山裏麵的怪物,它平時是不是靠吃岩漿為生呀?!”

我說:“很奇怪,它自己為什麽不會被燒傷呢?”

張東明道:“據說沙羅曼蛇的體內能夠分泌出一種**,這種奇怪的**能夠阻擋火焰,使得火焰不會燒到它自己。至於為什麽會噴火,那恐怕隻有生物學家把它解剖了之後,才能知道答案了。”

“小心!”祝虎忽然叫了起來,當先趴在了地上。

隻見一團烈火就像是火龍一樣,以橫掃千軍之勢,向著我們淩空掃了過來。

我們也顧不得地麵有多滾燙了,下意識地翻身撲倒在了地上,躲過了這條要命的火龍。

當我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身上凡是沒有衣物遮掩的肌膚,都被燙傷了。

我的左手臂燙得還有些嚴重,皮膚焦黑,還有幾顆黃色的小水泡,難受得不得了。

我翻身半跪在地上,對著沙羅曼蛇連連開槍射擊。

沙羅曼蛇又一次吐出火焰,熔化了我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