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我卻有所發現,沙羅曼蛇好像每吐一次火焰,它的火焰猛烈程度就要弱上一分。

如果再繼續讓它吐幾次火的話,它對我們的殺傷力應該就不會很大了。

想到這裏,我把牙關一咬,像個英雄一樣地衝了出去。

我打算去吸引沙羅曼蛇的注意力,讓它耗費體內的火焰。

眾人都不知道我在做什麽,還以為我瘋掉了,一時間都驚得呆住了。

為了能夠更好地躲避沙羅曼蛇噴出的火焰,我左拐右繞,並沒有跑直線。

那沙羅曼蛇估計被我挑釁得火起,嘴巴一張,一條火龍貼著地麵閃電般躥向我的腳底。

“古木高,小心!”

眾人全都叫喊了起來。

我飛身躍起,往邊上撲倒,躲過了這條火龍。

翻滾一圈之後,我又迅速站了起來,接著奔跑。

沙羅曼蛇當然不會輕易地放過我,我剛剛站起來,一條火龍就躥至我的屁股後麵。

我能清楚地感覺到火焰燒灼屁股的疼痛感,當時的畫麵肯定很滑稽,看上去就像是我在翹著屁股噴火一樣。

我的心情當然是沒有這麽樂嗬的,我現在是疲於奔命,就跟刀子架在了脖子上一樣。

隻要稍不留意,被那火焰掃中,我立刻就會變成飛灰,連屍骨都找不到。

在連續的幾次躲避之後,沙羅曼蛇好像噴火也噴得累了,在那裏呼哧呼哧地喘息著,整個脊背劇烈地起伏著。它噴出的火焰也是越來越微弱,最後的那團火焰,噴出的距離不過兩米多點,對我已經構不成傷害了。

我的日子自然也不甚好過,全身上下都被燒得黑糊糊的,跟蘭州燒餅似的。

在沙羅曼蛇對我構不成威脅之後,便輪到我反擊了。

我舉起衝鋒槍,對著沙羅曼蛇連開數槍。

這一次,沙羅曼蛇噴出的火焰再也不能輕而易舉地熔化子彈了,有幾顆子彈穿透了火焰,打在了沙羅曼蛇的身上,幾縷墨綠色的鮮血飆射起來,沙羅曼蛇發出痛苦的號叫。

負傷的沙羅曼蛇大概是見識到了現代化武器的厲害,尾巴一甩,掉頭消失在了火山口。

我長鬆了一口氣,發現身上不少肌膚都被燒得黑糊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非洲黑人。

我伸手按了按那些焦黃發黑的肌膚,我估計溫度再高點兒的話,我的肌膚都要被烤酥了。

鈴香兒第一個跑了上來,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這個瘋子!”

我嘿嘿笑了笑,心中有種自豪感,我現在終於不是這支隊伍裏的拖油瓶了,我也是這支隊伍裏麵不可或缺的一員。

我這一笑,臉頰就扯著疼,我這才發現,我英俊的臉蛋也被燒傷了。

鈴香兒說:“別碰你的肌膚,你的肌膚已經被燒傷了,待會兒我給你上點藥!”

“不會留下什麽疤痕吧?”我擔憂地問鈴香兒。

鈴香兒說:“放心!”

我剛剛鬆了口氣,誰知道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算留下了疤痕,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鐵破軍幾人快步跑了過來,這隻母老虎破天荒地衝我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古木高,好樣的!看來你已經成為一名合格的龍組隊員了!”

腳下的地麵不斷地顫動著,隆隆聲響不絕於耳。

張東明招呼著我們趕快前進,先遠離火山口再說。

鐵破軍看了看時間:“還有四個鍾頭,大家抓緊!”

我們翻過火山口,站在這裏眺望,已經能夠看見蔚藍色的大海。

海浪翻湧著,卷起白色的浪花,串成一條長長的白線,猶如千軍萬馬,撞向小島。

連續兩天的生死奔波,我們現在終於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俗話說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難。

從山下往山上攀登的時候,我們倒也沒有覺著怎麽困難。

現在從山上往山下走,便沒有那麽好攀爬了。

我們全都取出登山繩,借助著登山繩往山下滑去。

但是,靠海這一麵的山體更加的嶙峋崎嶇,縱然借助著登山繩,我們下滑得還是有些吃力。一路磕磕絆絆的,四肢都被擦破了不少皮。

回頭往下看,近百米高的懸崖下麵海浪咆哮。

這裏的山體呈一個“凹”字,大量的海水湧進這個山體的缺口裏麵,在這裏形成老高的海浪,洶湧地拍打著山壁,發出隆隆的雷鳴聲響,震得我們耳朵發麻。

越往下走,山壁越是濕滑。

那些常年經受水汽侵蝕的山壁滑不溜手,稍不注意就會踩滑,這大大增加了我們攀爬的難度。

飛濺起來的浪花碎玉落珠般地灑落在我們的身上,讓我們感到了絲絲涼意。

在剛剛經曆了熔爐般的火山口之後,這樣的涼意讓我們感覺十分舒爽,身上的灼熱之感也消除了不少。

終於,我們下到了山腳,跳上了一塊巨大的礁石上。

這塊礁石很高,湧起的海浪雖然能夠打濕礁石,但還不足以把我們給卷走。

所以在這塊礁石上麵,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

我們在礁石上麵坐了下來,放下背包,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鹹濕的海風帶著水汽撲麵而來,我們渾身上下很快就變得濕漉漉的。

我們從背包裏取出清水和一些幹糧,囫圇吃了,感覺體力恢複了不少。

鐵破軍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又抬頭眺望了一下遠方的海麵,眼神中有些焦急。

“接應我們的船隻怎麽還沒有來?該不會是耍我們的吧?”祝虎說。

鐵破軍道:“耐心地等一會兒,按照規定的時間,接應的船隻傍晚六點才會出現,現在還有一個多鍾頭呢!”

張東明麵帶憂色地說道:“我現在隻是希望,這座火山千萬不要在六點鍾之前噴發,否則我們全部都要完蛋!”

我說:“也不知道上級是怎麽想的,那麽多地方可以訓練,偏偏要把我們送到這座火山島來,豈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鈴香兒掐了我一下,低聲說:“不要亂說話!”

我撇撇嘴巴:“我又沒有說錯!”

大家閑聊了一會兒,也沒什麽好說的,於是各自閉上嘴巴休息。

火紅的太陽辣地炙烤著,雖然有海水不斷地衝刷,但是礁石還是被曬得發燙。坐得久了,屁股也感覺辣地疼。我感覺我們就像是被擱置在礁石上暴曬的魚幹,不對,是人肉幹!

祝虎雙眼凝望著大海,有些動情地說:“大海真的很美!這讓我忍不住想要吟詩一首!”

“你還會吟詩?”我驚奇地看著祝虎。

祝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站起身來,伸展雙臂,敞開胸懷。

海風吹亂他的頭發,吹動他的迷彩軍裝獵獵作響。

看他那副德行,還真有些詩人的範兒,我一度為自己方才對他的懷疑感到慚愧。

醞釀了半分鍾之後,祝虎朗聲吟道:“啊!大海!你真的好大呀!”

我們支起耳朵,靜靜地等待著祝虎繼續吟誦下去,沒想到他滿意地拍了拍手:“完了!”

我們所有人登時石化了,也不知道是誰說了句“好詩!好詩”,於是大家還送給了祝虎熱烈的掌聲。

“你們看!”鐵破軍指著海水叫了起來。

但見附近的海水就像沸騰了一樣,咕嚕嚕地冒著氣泡。

我們都驚訝地看著海麵:“這是怎麽回事?”

張東明神情凝重地說:“看來火山內部活躍得越來越厲害了!”

我抬頭望了望這座灰白色的火山,心情自然是十分緊張。

忽然,鈴香兒握住了我的手,我看著她,她衝我微微一笑:“不用害怕!我們一定會活著離開這裏的!”

我知道鈴香兒是在安慰我,不過她的笑容確實給了我無窮的勇氣。

我突然就不那麽害怕了,隻要和鈴香兒在一起,縱然天地毀滅又有何懼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的海水沸騰得越來越厲害,海麵上升起了嫋繞的白煙,那些白煙竟然是熱的!火山內部不斷地傳來低沉的炸響,就像轟隆的炮聲,震得山體都在晃動。

眾人都沒有說話,各自在心裏默默祈禱。

終於,遠方的海麵上傳來了刺耳的汽笛聲:“嗚——”

我們欣喜地望向遠方,隻見一艘白色的小型軍艦如同利箭一般,朝著煉獄島乘風破浪而來。

“這是來接應我們的救生船嗎?”張東明翻身從礁石上爬了起來,胡亂地揮動著雙臂:“嘿!我們在這裏!喂——”

“他娘的!救生船終於來了!”祝虎也跟著爬了起來,扯著粗獷的嗓子大叫:“我們在這裏!”

那艘白色的小型護衛艦很快就駛了過來,皮膚黝黑的史鐵男站在艦艇甲板上,衝我們揮了揮手道:“我的朋友們,你們還好嗎?”

祝虎嚷嚷道:“都還活著呢!你再不抓緊讓我們上船,估計就不太好了!”

史鐵男做了一個手勢,幾名士兵將伸縮跳板遞了過來,我們踩著跳板,依次走上護衛艦。

史鐵男和我們一一握手,然後衝我們敬了一個軍禮:“恭喜你們,已經成功通過了這次煉獄島的魔鬼式訓練,正式成為龍組的一員!”

說完這話,史鐵男轉頭看著我:“這裏麵尤其值得表揚的就是古木高,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你成長得很快,令我們感到非常欣慰。”

我嘿嘿笑了笑,順帶拍了一下馬屁:“這還不是因為你們教導有方嘛!”

史鐵男問我們:“對了,剛才我就覺著奇怪,這附近的海麵是怎麽回事?怎麽海水都像煮沸了似的,不斷地冒著氣泡呢?”

張東明回身指著那座離我們漸行漸遠的火山說道:“快下令艦艇全速前進,離開這片海域,煉獄島上的那座火山就快要爆發了!”

“火山爆發?”史鐵男詫異道,“真的假的?”

話音未落,隻聽“砰”的一聲驚天巨響,火紅色的岩漿衝天而起,大量的浮石和熾熱的火山灰隨之噴射而出。濃濃的火山灰在煉獄島上空積聚成了很大的一片浮雲,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四周蔓延,覆蓋了整個蒼穹。

遠遠看去,火山上空形成了一朵灰色的蘑菇雲,非常壯觀。

熾烈的岩漿在空中盤旋飛舞,猶如一條驚世巨龍,將天空映照得瑰美詭譎。

煉獄島附近的海麵在這一刻,全都翻湧起來,海麵上還形成了許多的水柱,和那飛舞的火龍遙相輝映。

我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般奇異的場景,此時的心情已經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

我們每個人都張大了嘴巴,目不轉睛地看著遠方,如癡如醉。

如此震撼的景象,也隻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夠創造。

我們的護衛艦此刻已經在數百米開外的地方,但還是被洶湧翻滾而來的海浪顛簸得晃來蕩去。我腳下一滑,險些就從甲板上栽了下去,幸好史鐵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我。我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向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