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冷光棒的光芒,我們陡然看見了那些墨綠色的眼睛,一時間隻覺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那些墨綠色的眼睛並不是什麽鬼魂,而是……而是……一隻隻體形碩大的老鼠!對!沒有錯!是老鼠!

那些老鼠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以這裏的幹屍為食,每隻老鼠的個頭都是普通老鼠的四到五倍,而且毛發光亮,渾身圓滾滾的,就像一顆顆渾圓的氣球。它們你挨著我,我壓著你,密密麻麻地重疊在一起,數量相當驚人。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老鼠?”我失聲地叫喊道。

祝虎罵道:“媽的,這些老鼠是不是吃了激素呀,一個個長得肥頭大耳,跟小豬崽子似的!”

鈴香兒道:“你還想不想讓我們以後吃豬肉了,也忒惡心了點兒吧!”

我們舉起手中的槍械,警惕地看著這些老鼠。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些老鼠既然敢出來將我們包圍起來,它們肯定沒安什麽好心,大概是死屍肉吃得太膩了,想嚐嚐我們這些活人的滋味。

張東明疑惑道:“這些老鼠怎麽就跟幽靈一樣冒出來了?”

史鐵男麵無表情地說道:“因為它們嗅到了血腥味!”

“血腥味?哪裏有血腥味?”祝虎伸長鼻子說。

史鐵男冷冷道:“就在你的手上!”

祝虎驀地一愣,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包紮的右手,立刻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不做聲了。他大概也知道,這次的禍端都是他給惹出來的,所以他的臉上此刻好像都寫著“罪人”兩個字。

我們也萬萬沒有想到,祝虎的這個無意之舉竟然引出了這群可怕的老鼠,不過我們也無暇去責怪祝虎了,因為我們發現,最裏麵一圈的老鼠,已經朝著我們慢慢圍攏上來。

“去你媽的!”祝虎心中窩著一團火,眼見那老鼠朝他爬了過來,他端著AK-47猛地扣動了扳機。

“別開槍!”史鐵男想要出聲製止,但是已經遲了。

噠噠噠!

那隻老鼠就像氣球一樣爆裂開來,飛濺的槍火也同時掀飛了它身旁的另外數隻老鼠,地上頓時留下了斑斑血跡。不過後麵的老鼠又很快地湧了上來,填補了這些空位,它們就像不怕死的勇士,冒著我們的槍火衝鋒。

祝虎這一槍點燃了我們和這群老鼠的導火線,拉開了這場人鼠大戰的序幕。

也許是受到了祝虎的攻擊,這些老鼠就跟發了狂一樣,忽然加快了湧動的步伐,它們那白森森的牙齒令我們不寒而栗,那樣的牙齒足以把我們啃噬得一點皮肉也不剩。

媽的!再怎麽著我們也不能被這些老鼠給活剮了呀!

麵對著潮水般湧動的鼠群,我們來不及多想,背靠背形成一個圓圈,匆忙地扣動了扳機。隻聽槍聲大作,火花四濺,第一撥湧動的鼠潮很快便被我們用火力給強行壓製了下去,在我們周圍的地麵上,到處都是鮮血淋漓的老鼠屍體,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洞穴。

嗅到血腥味的老鼠更加瘋狂,它們齜牙咧嘴地繼續撲了上來。我們很快便發現,繼續這樣戰鬥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到最後也隻會落得個被老鼠啃噬的悲慘下場,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我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再這麽打下去不是個辦法,隊長,你有沒有好的點子?”

史鐵男點點頭:“有!”

我們心中一喜,連忙問道:“什麽點子?”

史鐵男道:“每人保留一顆子彈!”

我們疑惑道:“為什麽要保留一顆子彈?”

史鐵男道:“留給自己用的!”

“嘁!”我們紛紛別過頭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又聽見了那隱隱約約的銅鈴聲響,仿佛是小時候窗台上麵的風鈴,“吱呀吱呀”唱著古老的歌曲。

忽然,我靈機一動,心中頓生一計。那綠魘蟲的唾液不是具有強大的腐蝕性嗎?如果我們能把那些綠魘蟲弄來對付這些老鼠,興許還有一條生路。

我把這個大膽的想法講給眾人知曉,眾人一致點頭表示讚同,在這種快要彈盡糧絕的艱難條件下,借助外力的作用不失為最好的辦法。不過誰去完成這個任務呢?我們都知道,那綠魘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老鼠還要可怕,更別說去把那麽多的綠魘蟲給帶過來。

祝虎心中有愧,挺身而出道:“我去!”

我攔住祝虎道:“還是我去吧!你做事太毛躁,弄不好自己反倒被腐蝕了。兄弟們,替我掩護,我去也!”說著這話,我一個箭步躥了出去。

噠噠噠!

與此同時,眾人向著那些老鼠奮力開火,替我打開了一條通道。不過那些老鼠的數量實在太多,我還沒有來得及衝出重圍,那些鼠群又已經填補了空隙。無奈之下,我隻好揮舞著手中的AK-47,用槍托砸飛這些惡心的家夥。

砰!砰!砰!

麵對這些可惡的老鼠,我下手沒有絲毫的留情,很快便有數隻老鼠被我砸爆了腦袋,腥臭的血水噴濺在我的褲腳邊上。經過一番浴血衝殺,我很快殺出重圍,跑出了套洞,但見我的褲腳已經被那些老鼠給咬得稀爛,小腿也被老鼠給抓傷了,留下了道道血痕。

此時此刻,我已顧不上這麽多了,一陣風似地跑到了那些懸掛的幹屍下麵。

萬幸的是,那些老鼠並沒有跟著追上來,而是一撥又一撥地撲向祝虎他們。

我不敢再耽擱一分一秒的時間,迅速將野戰軍刀掏出來,然後戴上戰術手套,萬一有綠魘蟲的唾液不小心滴落在了我的手上,至少還有戰術手套能夠為我擋一擋。

我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輕輕伸手握住銅鈴,盡量避免它發生搖晃,然後右手握著野戰軍刀飛快地一劃拉,便將係著銅鈴的繩子給割斷了。我握著銅鈴上方,呼地將那銅鈴丟進了老鼠群當中。

叮當!

銅鈴落在地麵上,翻滾幾圈之後,裏麵的綠魘蟲像是從沉睡狀態中蘇醒過來,緩緩地從銅鈴裏麵爬了出來。那些老鼠絲毫沒有注意到地上趴著的綠魘蟲,它們呼啦啦地就從綠魘蟲的身上跑了過去,受到驚嚇的綠魘蟲立刻噴射出腐蝕性唾液,想要保護自己。

綠色的唾液噴濺在那些老鼠的身上,鼠群中立刻發生了一陣騷亂,數隻被唾液沾染到身體的老鼠發出“吱吱吱”的號叫,那聲音充滿了痛楚,令人毛骨悚然。那強烈的腐蝕性**很快便腐蝕了老鼠的身體,數隻老鼠腸穿肚爛地躺在地上,發出垂死的呻吟。

祝虎興奮地衝我叫喊道:“古木高,這個法子果然有效,再多扔點銅鈴過來!”

我迅速而沉穩地取下一個又一個銅鈴,然後我把那些銅鈴一股腦兒都扔進了鼠群裏麵。數十隻綠魘蟲很快便對上了數百上千隻老鼠,隻見那鼠群就跟炸開了鍋似的,方才攻擊我們的時候還是井然有序的,此刻卻變得一片混亂。

那些老鼠根本就奈何不了這些綠魘蟲,它們甚至都不敢靠近這些可怕的怪蟲,有幾隻呆頭呆腦的家夥想用嘴去咬死綠魘蟲,結果綠魘蟲炸裂開來的腐蝕性**,將那幾隻老鼠的腦袋腐蝕成了白骨,而那幾隻老鼠的身體還是活的,於是隻露出一個白森森的頭骨在地上亂竄,看上去異常可怕。

也許是見識了那些綠魘蟲的厲害,在一陣亂戰之後,那些成群結隊的老鼠就跟它們出現時一樣,迅速就沒了影子,仿佛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般。眨眼的工夫,地麵上連一隻活的老鼠都沒有留下,隻留下了斑斑血跡和上百隻老鼠的屍體。

我們長長地籲了口氣,沒想到這些可怕的綠魘蟲反倒成了我們的救命砝碼,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把這些綠魘蟲全都消滅幹淨,這才找了一塊稍微幹淨一點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一場人鼠大戰,我們每個人都負了傷,不是褲腳被老鼠給咬破了,就是皮膚被老鼠給抓傷了,幸好我們準備充分,背包裏有不少應急藥品。

我們先用消毒藥水清洗了一下傷口,那些老鼠都是吃幹屍生活的,它們的獠牙和爪子肯定都帶著毒素,要是不及時處理,我們很可能被傳染可怕的疾病。在敷上藥膏之後,為了穩妥起見,我們還一人注射了一針抗生素,以利於促進體內血液的新陳代謝和傷口的迅速愈合,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抑製病毒的生長。

鈴香兒籲了口氣道:“剛才我們隻顧著對付這些老鼠去了,誰去看看,外麵那個……那個紅色月亮是不是已經走了?我可不想在這詭異的幹屍洞裏麵再待上一分鍾了!”

我們一直都未能看清楚那個怪物的模樣,隻知道怪物出現的時候,會有黑霧升騰,然後黑霧當中會出現一彎紅色的月亮。所以,紅色月亮成為我們對那怪物的一個別稱。

張東明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小心一點兒……”鈴香兒一句話還沒有說話,就聽張東明發出一聲尖叫,我們的心猛地一緊,拎著槍支“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個時候,就見張東明飛快地跑了回來:“不好!那怪物……鑽進洞穴裏來了……”

什麽?!那隻怪物鑽進來了?!

我們的冷汗刷地就流了下來,現在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我們死定了。求生的本能還是迫使我們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朝洞穴深處退去。人就是這樣,當死亡降臨的時候,哪怕隻是能多活一刻鍾,也會去努力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