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律仙君垂頭喪氣地道:“反正我不管了,我的終生幸福就靠你了。”

這樣的話,霄豈不是有很大的壓力?桑榆挑眉看萬侯九霄。

萬侯九霄自信滿滿地道:“放心,越有挑戰性的事,本公子越有信心。”

梓律仙君的臉一抽。這話,是不是也有自己很難搞的意思?

桑榆暗笑。

梓律仙君坐了一會兒,就哀歎連連地走了。

萬侯九霄摸著下巴,一副沉思狀。

“霄,”桑榆覺得自己不得不提醒他幾句,“找伴侶這種事,雖說是該廣撒網,但也要有針對性。”

萬侯九霄皺了皺眉,不太情願地承認:“這事,確實不好辦……”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在仙界認識的人太少,所以選擇麵也就窄了。

桑榆不禁輕笑出聲,道:“順其自然吧。當務之急,還是‘血色木蓮’的事。”

萬侯九霄不會忘記正事,歪著身軀壓在桑榆身上:“再重要的事也得等你休息好。”

“嗯,我想睡會兒。”桑榆的唇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懶懶地打了一個嗬欠。

“睡吧,我陪你。”萬侯九霄讓他躺好,自己也和衣躺在他身邊,兩人互相凝視了一會兒,皆沉沉睡去。

這一覺直到下午,兩人洗漱一番,這才出門,想去問問斯頓血色木蓮的事調查得怎麽樣了,不過斯頓等人都不在房內。桑榆和萬侯九霄便出宮走走,順便可以打聽一下妖域的人是否已經到了太白星,但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翌日,兩人起了大早,打算再去找斯頓,卻忽然感覺到上空傳來一陣震動,連腳下也是微微一顫。

防護仙陣被人攻擊!

桑榆和萬侯九霄相視一眼,趕往宮門,此時已顧不得在他人地盤上空飛行是冒犯之舉。到了宮門口,守門的仙人勸說他們不要出去。桑榆和萬侯九霄婉拒了他的好意,直接飛了出去。

剛出防護仙陣,二人頓覺追人的壓力從上空傳來,心頭微驚,急忙運轉仙元力護住丹田之後,隨後才一起飛向壓力傳來的方向。

少頃,兩人便看見在太白山宮上空,一個血色人影正在攻擊太白山宮的防護仙陣。那血人看起來隻是大灘的血跡凝結而成的人形,臉上隻有幾個黑色的窟窿代替眼耳口鼻,十分可怖。

“嘿嘿嘿……連錫,你不敢出來嗎?老夫受妖域之托來取你性命!”

桑榆和萬侯九霄一直覺得很奇怪,就算妖域與太白山宮有仇,完全有實力親自報仇,沒有必要找幫手,而且還是如此詭異的一個幫手。如今,隻見“血色木蓮”一人前來,兩人心中疑竇更深。

正在這時,從太白山宮內又衝出十幾二十人,憤恕地咆哮著。

“血色木蓮,你殺我新魁傭兵團團長,納命來!”

來人正是斯頓和他的一幹手下,眼中狂怒翻湧,直接亮劍上前砍殺。

“納命來!”

桑榆和萬侯九霄同時神色一凜。他們看得出這“血色木蓮”的修為乃是帝級初期,斯頓等人就算二十人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嘿嘿嘿——嘿嘿——”“血色木蓮”怪笑幾聲,右手一揮,一片血霧沉沉翻滾,衝著斯頓等人掃去。

桑榆眼尖地看見血霧碰觸到最前麵一人的衣擺時,那人的衣擺瞬間缺了一大塊,低呼道:“不好!”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那人即將被血霧淹沒時,一條灰色人影閃身而至。

桑榆和萬侯九霄隻見天空似乎飛過一團灰色的雲,再定睛一看,斯頓等人已經落在地上,或站或坐,但均安然無恙。取代他們站在原處的灰色人影正是連錫仙帝。

在稍遠處半空,站著十幾人,乃是隨連錫仙帝一起出來的太白山宮的眾位長老。

連錫仙帝打量“血色木蓮”,喜怒不形於色,道:“閣下就是‘血色木蓮’?”

“正是,嘿嘿嘿——你終於肯出來了?”“血色木蓮”沉聲陰笑。

連錫仙帝淡然道:“閣下既有心與本宮主為難,又何必以妖域做借口,就不怕惹得妖域眾位域主生怒?”

“嘿嘿——也就是說你不相信老夫是代表妖域而來?哦哈哈哈哈……”“血色木蓮”仰天大笑,笑聲尖銳刺耳,久久不息,聞者無不毛骨悚然。

連錫仙帝兀自淡然不語,唯眼底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疑惑。

“桑榆,萬侯,怎麽回事?”梓律仙君此時也聞風而來,與桑榆、萬侯九霄站在一起,好奇地看著“血色木蓮”。

忽而,不遠處傳來一陣磅礴的威壓。來人並未刻意掩飾他的氣息,桑榆、萬侯九霄和連錫仙帝均神色微變。

桑榆和萬侯九霄變了臉色是因為來人的氣息卻是臻於妖帝!二人心中震驚不已:難道“血色木蓮”真是臻於妖帝派來的?以前獵風妖君曾提過,臻於妖帝之所以堅持帶回臨哮和弘越,多多少少是受了光勉妖君的慫恿,由此可見,臻於妖帝和光勉妖君一樣,是一個非常在乎妖修一脈臉麵的人。如此在意臉麵的人怎麽會請一個怪物為他們妖域出頭?

連錫仙帝高深莫測地看向臻於妖帝,心中有與桑榆、萬侯九霄類似的疑問。

臻於妖帝隻帶了兩個人隨行,一個是曲星妖王,一個是多聞妖王。三人見到萬侯九霄和桑榆,對二人略一點頭,算是打招呼。

桑榆和萬侯九霄均拱手回禮,此時不是他們交談的時候。

“連宮主,別來無恙?”

連錫仙帝見臻於妖帝問得坦然,且若無其事,更覺納悶,麵上自然不顯,頷首道:“托大域主洪福。大域主近來安好?”

臻於妖帝微微一笑,道:“甚好。”

連錫仙帝笑道:“本宮主正有心邀請大域主來宮內做客,沒有想到大域主就來了,正好,今日之事,還請大域主指點一二。本宮主可是被弄得一頭霧水啊。”

“不敢當,”臻於妖帝喟歎,頓了一下,道,“此……人確實是代表妖域而來。”

在場眾人,無不大驚。

連錫仙帝神色不變,瞥見那“血色木蓮”仍在怪笑不止,仍然笑道:“喔?敢問所為何事?”

臻於妖帝直言不諱道:“我妖域中人皆知,每一代的三位域主皆有一枚特製的域主令牌,見此令牌,妖域中人莫敢不從。而‘血色木蓮’手中也有一枚令牌,乃是……出自上一任大域主。”

說到此處,桑榆已明白一大半。臻於妖帝參與到此事之中,似乎也是迫不得已,隻因“血色木蓮”擁有上一任大域主的令牌,所以即使是他也不能違背令牌持有者的命令。

不過,上一任大域主、血色木蓮和連錫仙帝之間會有何恩怨?

“榆兒,難道是三角戀?”萬侯九霄一本正經地猜測,在桑榆腦中傳音。

桑榆要笑不笑地看著他。霄這家夥最近學新詞匯上癮了,時不時就冒出一個詞,讓他哭笑不得。

不過,還真有這可能。意識到自己潛意識竟然認同了霄的看法,桑榆不由驚了一下,隨即一頭黑線。果然是近墨者黑啊,和霄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覺中他也變得有些八卦了。慚愧慚愧。

無意中瞟一眼霄,霄似乎看透他的想法,一臉得色地對他咧嘴一笑,露出八顆白晃晃的牙齒。

連錫仙帝看向“血色木蓮”,見他手中把玩著一塊令牌,想必正是臻於妖帝所說的那一枚,思索少頃,道:“上一任大域主,本宮主與他確實有過幾麵之緣,但從無直接交集,又何來仇怨?臻於妖帝還真是讓本宮主有些為難了。”

臻於妖帝默然片刻,道:“‘血色木蓮’雖是代表妖域,但妖域也無意與太白山宮為敵。此事,還是適合連宮主與‘血色木蓮’自己解決。”

他的意思,眾人都聽明白了。妖域不會插手“血色木蓮”與連錫仙帝之間的爭鬥。

說起來,臻於妖帝在此事之中所扮演的角色確實有些尷尬,之所以來這一趟顯然是想親自解釋此事。

連錫仙帝明白了這一點,也不會與妖域為難,頷首一笑,道:“大域主所言不差,本宮主也很好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隨即,他轉向“血色木蓮”,道:“姑且算本宮主與你之間確實有仇,但本宮主還想請教,新魁傭兵團團長鳳流葉與你又有何恩怨?”

下方,斯頓等人皆麵色憤然,追問不休。

“不錯,為何要殺害我們團長?”

“血色木蓮”的回答仍是幾聲怪笑,隨即道:“老夫為什麽要告訴你們?總之,連錫,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