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勝率領三萬大軍承受皇恩浩蕩浩浩湯湯離開了北黃城。一路北上而去。

羽勝和楚淩站在城樓上一直目送著王勝的離開,楚淩不得不承認穿上鎧甲的王勝那股威猛之氣,溢於言表,實在是天生的戰神,眉宇間的滄桑令人望塵莫及。

知道視線中再也看不到人影,圍觀的人也都漸漸退去的時候,楚淩看了一眼羽勝,從那雙眼神中看到了太多的不舍,自己的心裏便也是咯噔一下。“羽勝,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羽勝這才回頭,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低頭看了看楚淩嘴角泛起一絲會心的笑意,他還記得昨晚自己去將軍府為師父餞行時,兩人喝的凝定大醉,期間王勝曾對自己說,楚淩難得的好姑娘,羽勝要好好待她才是,另外宮中爾虞我詐,怕是她恬淡單純的性子會受人陷害欺壓。其實這些自己心裏也明白,所以羽勝心裏暗暗想,自己要保護好身邊的女子。

半個月之後一臉憔悴的項燕,項枝和車漢帶著南宮羽彥以及昭烈回來了,倒是昭烈和南宮羽彥完全是遊玩過後輕鬆自在的神情。當天晚上,南宮羽彥並沒有立即回宮中而是一個勁的纏著羽勝,硬是南宮攪蠻纏了一夜,入夜之後才喝了點酒,沉沉的睡去,羽勝將他扶到帳內,拿了被子掖好之後又踏著明亮的月光輕輕走出房內。屋外月明星稀,隻聽的草叢裏偶爾傳來一兩聲蟲鳴,卻也是畏畏縮縮低沉的哀鳴,似乎是不敢高聲鳴唱。羽勝順著那條小道一個人雙手靠在背後,一路觀賞者沉思著走過。

突然前麵一個女子身影坐在了河岸邊,月光照下來剛好把光映在她微微揚起的側臉上,像是籠罩了一層不可侵犯的神聖光芒,頓時一種澄明透亮的照亮羽勝的心田,好像是中了魔一般,羽勝不由自主的向著那女子走去。走近了,女子似乎是感覺到有人的靠近轉過頭來,一臉的素顏,是昭烈,隻見她未施粉黛,素雅平靜的臉上波瀾不驚,與往日那個照耀的女子判若兩人,就連眼眸裏流連的都是如水般的平靜。

羽勝心頭不覺閃過一絲失落,但是既然來了便在昭烈身邊提起白袍坐了下來,兩人一時無語,都隻是恬靜的望著天空之中那輪散發著光芒卻永遠都是孤身一人的月亮發呆,各有所思。

許久之後,昭烈才緩緩的開口,聲音卻聽起來悠遠而深長,“你和楚淩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羽勝沒有回頭,眼神依舊聚集在那輪圓月之上,隻是思緒早已經飛到了自己和楚淩初識的那個時候,還有那些點點滴滴。

最開始的時候怕是在北黃街頭那不經意的一瞥,卻已經是記住了那人的長相。再後來便是她和項燕一齊出現在了自己的招賢令裏,舉賢堂中。再後來便是三人結拜,三個人時常在一起談天說地,無所不談,還有那時候在山上滾下山崖,被強盜劫持,想想現在那強盜頭頭,所謂的綠林好漢,卻已經是自己手下的一員,想到這裏羽勝嘴角不經意泛起一絲笑容,昭烈剛一回頭等著他的回答,便見到身邊男子那會心的笑,在月光下像是神靈一般的純淨和美好,一時看得呆了。直到聽到羽勝緩緩的說:“我們早就認識了,我們也早就相愛了。”隻是我們都不曾知曉罷了,不然又怎麽會有後麵的刺殺,後麵的分離,當然那些都隻是羽勝心中的感慨並未說出來。

身邊的昭烈嘴角泛起一絲諷刺的笑意,楚淩啊楚淩,你究竟將我天昭烈置於何地,從頭到尾你都是一個騙子,一直在欺騙我,枉我曾經還那麽信任於你。手漸漸的往衣袖中摸去,那裏有回程途中,南宮羽彥交給自己的迷藥,這種藥凡是吸入一點點便會變得神誌不清,就算是敵人站在麵前,也會把他當做自己最親近最愛的人,當時昭烈還詫異南宮羽彥久居深宮之中又怎麽會有這種藥,但是她還是伸手接下來了。南宮羽彥隻是淡淡的對他說,要想俘獲我哥哥的心,或許這個會幫到你,因為他是一個負責任的人,這句話這藥的用途,昭烈便也明白了。隻是自己一直在猶豫,靠這種手段真的能得到自己的所愛之人嗎?所以她一直坐在這裏深思,直到羽勝的出現,再加上羽勝剛剛那句“我們早就認識了,我們也早就相愛了”的刺激,更加刺激了昭烈想要下藥的決心。

“昭烈,是我和楚淩對不起你,在我們的愛情之下我們犧牲的是你的幸福,如果你有一天遇到了自己心愛之人,你可以義無反顧的去愛的時候,這裏絕不會是你的阻礙和負擔!”突然羽勝轉過頭看著昭烈堅決的說道。昭烈伸出去拿藥的手緊緊的抓著那包小小的藥,在自己的衣袖中再也拿不出來。

“拿萬一我愛上的人你是呢!”昭烈心中一陣苦澀,隨即反問道。

羽勝明顯一震,沒有料想到昭烈居然會這麽問。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是嗎?所以我永遠是你們的犧牲品,你們相親相愛的同時是踩在我的傷口上。”昭烈說的雲淡風輕,隻是內心早已是血流不止。

羽勝怔怔的看著月光下的昭烈,心中已然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隻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不知如何應對。

“這......昭烈你......我不知道你......”

“那現在知道了,你的心裏還有我的位置嗎?哪怕是一點點。”昭烈看著他臉上那陣愧疚的神色,試探性的問道。

羽勝雖然心中有愧疚,但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永不會變的答案,“不會!昭烈我羽勝這輩子除了楚淩誰都不會再愛!”

“好,我明白了!”昭烈的手已經捏著那小包的藥靠近了羽勝。然後一陣奇異的香味飄過,羽勝隻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被自己吸了進去,然後便是一陣頭暈眼花,等到自己恢複過來的時候,卻發現楚淩笑意盈盈的站在了自己的麵前,昭烈早就不見了。

“淩兒,你怎麽在這裏?”

“我是來接你回房的,這麽晚了還不回去會感冒的!”說著楚淩前來扶住羽勝高大的身材,拉著她走往的方向卻是與楚淩所住的錦繡苑截然相反的方向—玉恭苑,那裏是正妻也就是昭烈居住的地方。

一路上羽勝已然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暈的,看東西都有些模模糊糊,隻是再看到楚淩時卻是格外的清晰與明朗尤其是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的刻在他的眼眸裏,還有那股他從未在楚淩身上看到過的風情與妖嬈,現在麵前的人就像是一隻成精的妖精一般,直勾勾的勾引著羽勝不斷的往前走,往前走。

最後一直到玉恭苑的廂房內,床榻上。

半夜時分便是一陣男女聲的喘氣聲與呢喃聲,聽的那些丫頭婢女們個個麵紅心跳。而他們曾經坐過的河岸邊,一身錦衣的男子,獨自坐著手裏拿著一壺酒,看著月光下的美景,悠然自在的喝著酒,然後有一名小婢女匆匆而來,指間錦衣的男子瞥了一眼那名婢女,命其靠近再其耳邊耳語了一番,那名小婢女便又匆匆的退下了。留下那錦衣的男子臉上拂過一絲幽幽的笑意。

一大清早楚淩還在朦朦朧朧的睡意之中,現在的楚淩已經有了明顯孕婦的懷孕的特征之一—貪睡。項枝便匆匆忙忙的闖了進來,大驚失色的表情一進門便拉著睡意盈盈的楚淩起床,一邊還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淩兒姐姐,不好了,公子他,公子他......”

一聽說是羽勝,楚淩渾身的睡意都沒了,心也跟著焦急起來:“公子他怎麽了?”

“公子,公子,他昨天晚上是在玉恭苑過夜的!”項枝一口氣說完,然後兩隻烏黑發亮的眼珠子直直的盯著楚淩,連大氣都不敢出。

楚淩聽了先是一愣,繼而笑笑:“枝兒,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這府中所有的地方都是屬於公子的,他在哪裏過夜都是在他家中,再說說不定公子隻是昨晚和夫人聊的晚了一些,所以就順便住在那裏了,又沒有什麽事發生。”說著楚淩一麵打著哈欠,一麵欲再度躺下去與親愛的床榻,與親愛的被窩再一次親密接觸。

“不是啊,淩兒姐姐,昨晚那裏的婢女們都說聽到了......”最後幾個字項枝是發在喉嚨裏的,楚淩自然是聽不見的。

楚淩早已經再度躺下了,心裏感慨著還是這裏舒服,對於項枝的話也是一半一半的聽著,然後順口問道:“聽到了什麽啊?”

項枝的臉“撲”的一下紅了,然後他有些囁嚅的說道:“那裏的姐妹們都說昨天晚上聽到了夫人的房裏那陣恩恩啊啊的聲音,而且到現在公子和夫人還沒有起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