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昭烈得意的一笑,故作神秘狀,在楚淩耳邊說了一番,楚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逼不得已的時候,用來逃生的逃生工具,名喚—煙霧彈。

“淩兒你就陪我去嘛!”見她有一絲動容,昭烈趕緊抓住機會,忙著央求楚淩,而楚淩一聽她這麽哀求自己,心就軟了下來,隻能答應,再說臨走時,天越有特地拜托自己,一定要照顧好昭烈,雖然說她有點古靈精怪,但是楚淩也見過她的武藝實在是不敢恭維,再說萬一被發現了她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楚淩看著昭烈那可愛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一種深深的刺痛感,因為日後她就是羽勝的娘子了,那個人很久沒見了,不知道他還好不好,今晚或許還可以去探望一下吧,還有項大哥一家,不知道過的好不好。

見她答應了,昭烈更是開心的拉著她去逛街,對於中原的所有的一切對於昭烈來說都是一份份的新奇,所以絲毫沒有在意到楚淩臉上那怪異和憂慮的表情。

夜深人靜,熹微的燈火在遙遠的盡頭若隱若現,月上柳梢,夜色闌珊。兩個輕飄的身影飛過千家萬戶,向著這城中此刻還燈火闌珊之處快速的飛去。忽而一下子消失在了這深沉的夜色之中。

公子府內,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在悄無人跡的角落裏匍匐著等待麵前那一大隊的侍衛巡查過去。

“淩兒,待會我們去哪?”

“那邊吧,羽勝公子的廂房在那邊。”楚淩聽昭烈一問,順口便答了出來。

“淩兒,你怎麽知道!”昭烈詫異道。

“這……”楚淩這才發現自己一說說溜了嘴,隻是這羽勝公子的府邸她不止來過一次,又怎麽會不熟悉,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像那個人一樣,深深地印在腦海裏,想忘而忘不掉,就像有些事情在記憶中原以為不會再出現,原以為自己可以淡忘,隻是到最後才發現那些隻不過是一觸即發的傷痛,會永遠留存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不是啊,因為在我們中原地區,一般王公貴族的庭院布局都是按照同樣的布局來布置的。以前我家也是這樣子的布局。”

“哦?淩兒,聽說你們中原人很相信風水,還有鬼神,在我們那裏我們將它稱之為神靈,是任何人不可以冒犯的。”說這些話的時候,楚淩第一次見到昭烈臉上那種肅穆而莊嚴地神情。

“昭烈我們可以走了,那群侍衛走遠了。”

“恩,走。”說著兩個人飛快的跳出那堆草叢,拍了拍自己衣裳上沾染的水汽。

很快兩個人摸索著來到了羽勝的廂房。

朱窗紅木,典雅的雕飾如龍祀奉,暗黃的燭光之下,房內有一個白色翩翩身影背對著她們,似乎是在批閱著什麽。楚淩一見到那個看起來在燭光之下孤寂的背影,心裏就沒來由的泛起一陣心酸之感,驀然回頭。

“昭烈,你幹什麽!”隻見昭烈拿著一根纖細的竹管,往裏麵裝著什麽,然後輕易地插入了紙質的紗窗中,往裏麵吹著那白色的嫋嫋煙霧,楚淩從小跟著師傅遊曆江湖,當然明白這是最普通不過的迷藥。隻是她不明白昭烈到底要做什麽。

“噓!安靜!”昭烈回過頭來向楚淩做了一個保持安靜的動作,然後將剩餘的那一點迷藥盡數的吹進了房內。很快房內那個白色的身影倒在了紅木檀香的桌子上。

“走,我們進去!”一切準備完畢,絲毫沒有留給楚淩一點勸阻的機會。昭烈率先踏了進去,見楚淩還在外頭傻愣的站著,催促道:“快點啊,要不然巡邏的人又要來了。”

楚淩這才萬般無奈的跟著她進去了,隻是沒走近一步,每看那個白色的身影一眼,心裏就越發的不可收拾,好像羽勝對於她楚淩來說就是一株罌粟,一旦染上了便是難以控製的毒。

“淩兒,愣著幹什麽,快點過來幫我扶一下他。”就在楚淩呆愣的那一刻,昭烈已經將羽勝半背在身上了。

“你這是幹什麽?”見到昭烈很艱難的將羽勝往自己的身上扛,楚淩頓時無語。

“你過來幫我把他扶到床榻之上啊!”扶著比自己龐大的男人,昭烈顯然很吃力,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無奈之下,楚淩隻能前去幫助她扶住羽勝,隻是在手掌碰觸到羽勝時,心裏便是一驚,他不是羽勝!翻身過來一看,楚淩差點驚出聲來,是項大哥!

“怎麽了?”感覺到楚淩那詫異和震驚的神情,昭烈也感覺到了事情有異。

“他不是羽勝公子!”

“不是!”一聽說這句話,昭烈一下子便把身上的人給推開了,幸好楚淩接的快,項燕才沒有被惡狠狠地摔在地上。

“可是你怎麽知道呢?”看著楚淩把那個穿白衣的冒牌貨扶著一路到**,心裏滿是怨氣。

“羽勝公子時常會在街市之上與眾學子們暢談這天下國事,更是成立了舉賢堂收攬各路的人才之士,所以以前在北黃之時,聽人描述過著羽勝公子的容貌,風度翩翩,氣度非凡,可是眼下的這個男子,眉宇中充斥的竟是書生之氣,呆頭呆腦的,想必是在這府中辦事的吧!”

“可是這大半夜的,羽勝的廂房是哪一間呢!這裏的布置還蠻不錯的嘛!”楚淩經她這麽一說在、才細細的打量起來,這間廂房內確實是有大家風範,竹葉色的紋理的香台和紗簾,所有的一切都透著淡雅的誌士之風。

“這裏該是羽勝公子的廂房才是,隻是不知道為何......”換成了項大哥,那羽勝去哪裏了?楚淩也是滿心的疑惑。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喧嘩之聲,很快有人敲響了房門:“公子,末將有事求見!”

“怎麽辦?”房內楚淩和昭烈同時一驚,楚淩聽得出門外那個粗獷的聲音是車漢的。

“走,我們先躲起來!”楚淩拉起昭烈就躲到珠簾之後,原本想先躲一會,隻是誰曾料想,兩個人剛退到屏風之後,昭烈一不小心被屏風的支腳絆住,然後便感覺到屏風之後突兀的打開了一扇門來。

“淩兒,你看,這是.....”

兩個人麵麵相覷,門外的敲門聲還在接連不斷的繼續著,“公子,您睡了嗎?微臣可以進去嗎?”

楚淩當機立斷,“昭烈,我們進去!”然後兩個人就進入了那扇小門之內,恰在此時,車漢打開了門,進屋尋羽勝公子而來。

“公子,你已經上塌了嗎?”一直站了許久,榻上的白色身影一直沒有任何的動靜,倒是一直有一陣輕微的鼾聲有緩有序的從簾帳之內傳出。

車漢站立良久,最後思忖了一番,還是搖著頭,退了出去,公子這些天怕是累壞了。

楚淩而昭烈順著那扇小門,進去之後,是一條狹長的地道,雖然在地下,卻沒有沾染一絲灰塵,道內明亮的燭光更是增添了一份神秘之感,大概走了約半個時辰,才見眼前豁然開朗,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浩淼無垠,廣闊無際的湖麵,煙波飄散在風中,微微波動的水麵一眼看不到邊際。在夜色中泛起波光的湖麵更是如佳人一般顯得媚豔萬分。

沒想到出了這地道,竟然會是這番驚天動地的景象,如此廣闊廖壯,日月星辰。

“淩兒,你看那裏似乎有一條小舟,上麵有人!”昭烈也被這壯闊的風景所吸引,隻是細細的觀看,竟然發現有一條小舟泛於湖上,舟上隱隱約約還有一襲白色的身影。

楚淩順著昭烈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也看到了那一條在不遠處快要被湖水淹沒的小舟,還有那飄忽的白色身影。隻是會是誰呢?在羽勝公子府內,居然會有一條這樣的地道,這條地道通往的居然是這樣一條廣袤無垠的湖,更為奇特的是,這裏居然還有人泛舟湖上,好一片悠閑自在。

“淩兒,你看那小船在靠近這邊。”

在浩瀚煙波之上,那條小舟果然有條不紊的循序向著這邊靠近。

“我們先躲起來!”楚淩隱約感覺那個人會是羽勝,本能的想要拉著昭烈躲起來。

“可是,淩兒,這裏哪有地方可以躲啊?”昭烈看著拉著自己急於逃離的楚淩,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難不成讓她跳到水裏去。

“這!”眼看著那條小舟朝著這邊越來越近,兩個人退也不是,躲也不是。最終隻能把麵紗帶上,“要不我們下水吧!”

“下水?”楚淩愕然,“可是我不會水啊!”

“不會水?你們中原人不是應該都會水的嗎?連我都會,你怎麽不會啊!”昭烈看著楚淩滿臉的詫異寫在臉上,天越國地處山嶺,在兩山之間,那裏四季春暖花開,唯一的缺憾便是沒有寬廣的河流,隻能靠著這一年四季的降水來維持各家各戶的生存。

“我從小跟著師傅,師傅沒有教過我水,所以我不會!”楚淩也知道一般中原人都會水,可是她從小跟著師傅遊曆,一般也都是在山上長大的,又怎麽會水。

“沒事,我會水,我教你,隻是簡單的閉氣,淩兒你這麽聰明,一定會很快學會的!”

看著那條在視線中越來越臨近的小舟,還有那舟上越漸清晰地白色身影。一狠心,“好!我聽你的!”說著兩道身影,快速的走向了水中。

“淩兒,來跟我學先猛吸一口氣,然後潛到水裏去,記住要閉氣。”

“恩,好的!”然後兩個人猛吸了一口氣,漸漸沉到了水底。那艘小舟漸漸駛向

岸邊,小舟上走下來一位氣度非凡的男子,一身潔白如玉的衣裳,整個人看起來高雅而非凡,墨色的發絲高高挽起,一雙深邃的眼眸裏流露的是如水般的煙波和隱隱透露的涼薄之意。

緩步跨下小舟,男子走進了地道之中,背影漸漸遠去。

嘩然的水聲在男子走後不久響起,昭烈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麵撩撥著在水中散亂的發絲,狼狽的爬了出來。

直到上岸之後才發現楚淩沒有出來,昭烈看著平靜的湖麵,心裏升起一陣鬥寒:“淩兒,淩兒,你快出來啊!淩兒!”隻是湖麵依舊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動靜。

“你是何人!居然會在本公子府裏!”正在昭烈為楚淩而擔憂時,身後傳來一陣嗬斥。

昭烈一驚轉過身去,看到了剛才在小舟的那名男子,此刻的他站在燈火闌珊處,深邃的眼眸裏泛著墨色的光芒,那是一種怒氣,那樣的盛氣淩人。

“求求你,救救淩兒!”顧不得他那盛氣淩人的威嚴之勢,昭烈隻知道不能讓楚淩在自己手裏有事,不然恐怕天越會和她斷絕姐弟關係,她從來沒有見過天越會這樣對待一個女子。

“淩兒?”羽勝蹙起了眉,淩兒,會是楚淩嗎?

“對,她落水了,求求你救救她!”

不管是不是楚淩,既然她也叫淩兒,那或許是一種緣分吧,沒有多餘的思忖,羽勝平息了自己內心的怒火,很快的脫下了白色的外袍,縱身躍下。冰涼的湖水從四麵襲來,羽勝在水中艱難的找著任何可能的身影,隻是連續幾次浮上水麵去換氣,一直沒有找到人,待到第三次再潛下去之時,在離湖岸稍遠一點的地方,發現了水中有一個緩緩沉降的白色身影。

救起人時,羽勝才又驚又喜的發現,沒想到居然真的是楚淩。

“淩兒,淩兒,醒醒!”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無論羽勝和昭烈在一旁如何的叫喊,躺著的人就是沒有一絲的回應。

“這位先生,你先讓讓,在我們故鄉有一種救溺水人的法子,你讓我來!”推開了羽勝,雖然說昭烈對羽勝的行為甚是感到疑惑,但是在楚淩性命堪憂的情況下,她的當務之急是救回楚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