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過是在處罰偷竊的小賊而已,早已經稟報過夫君了!”

“你!”羽勝這才明白過來早上她在書房那番話的意圖,是自己太過大意了。隻能悻悻道:“玉釵找到了就還給張夫人,不要把府內搞得烏煙瘴氣!”看著快要支撐不住的楚淩,羽勝一個箭步上前把她抱起就往自己的廂房走去。

“去喊太醫!”一邊走一邊不忘向著底下人大喊。

“這是怎麽回事?”隨之趕來的項燕看到眼前的這幅景象,楚淩被羽勝抱在懷裏,但是可以看得出渾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還有羽勝那深鎖的眉,被染紅的白衣袍,不由得揪起了項燕的心。

“哥哥!”項枝不知何時走到了項燕身邊抓著他的衣角。

“枝兒,這是怎麽回事?”

“是那個女人!”項枝努努嘴朝向那個還在怔怔盯著羽勝遠去身影的人。“她誣賴淩兒姐姐偷了張夫人的玉釵,然後還用鞭子打淩兒姐姐。”

“天昭烈!”默念了幾聲,那個名字深刻的記在了項燕的心裏。

輕紗羅帳內,一排流蘇整齊而簡單的在風中齊齊飄舞,發出的輕微聲響將床榻之上麵色蒼白的女子鬧醒,帶著一臉的疲倦和虛弱,楚淩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平常的項枝妹妹那簡單的床榻,而是淡雅華麗的床榻,微微動了動,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右手邊還有一個人。

一身白色的衣袍,上麵沾染著絲絲的血跡,此刻正像個小孩一般的熟睡著,一隻手還牢牢的抓住了楚淩的右手,楚淩試圖想要抽出來,這才發現那力道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看著他那副熟睡的樣子,空閑的左手不由得慢慢撫了上去,經過黑色如瀑散亂的發絲,高高的顴骨,高挺英氣的鼻梁,緊緊抿起的薄唇,剛毅的臉龐,尖鄂的下巴。

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那是曾經在自己夢裏出現的無數次的畫麵,可是那時候的自己還不知道這個就叫做-愛情,即使最後知道了,又如何呢,立場不同,她要報她的國仇家恨,他要保衛他的國家父王,誰也不肯退後一步,兩個倔強的人,那麽到底是誰退後了一步呢?

楚淩淡淡的想著,似乎是他吧,從他哀求自己開始,似乎就已經放下了身為王子的尊嚴,那麽自己呢,似乎那些仇恨在自己心裏也沒有那麽重要了,見到了昭烈瘋狂的報複,她開始明白仇恨這種東西深則毀人一生,輕則一生苦楚,其實她是不會責怪昭烈的,昭烈的性子她明白,那樣的女子要麽愛之深,要麽恨之切,通常她們的性格上擁有著太多的極端麵,隻是為什麽她會這麽折磨自己,即使是在知道了自己那天是因為那杯酒中的媚藥。

楚淩想了半日,恍然大悟,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昭烈也愛上了羽勝,所以才會沒有反抗的心甘情願的嫁給羽勝,所以才會那麽的憎恨自己。

楚淩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一時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漸漸地蘇醒。羽勝睜開眼睛的時候,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腰酸背痛,再一看**的人時,早已半坐著,右手在自己的左手掌中緊緊的包圍著,而她的左手調皮的停在他散亂的發絲上,不斷地撚動著他的發絲,一臉的惆悵。

腦海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盡管羽勝不想打斷她,但是看到她蒼白的臉龐,心裏就一陣心痛:“醒了,好點了沒?”

正在思索的楚淩這才發現原來羽勝也醒了,對著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意識自己沒事了。

隻是剛點完頭,肚子就很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楚淩一臉的嬌羞,恨不得將自己再次塞回被窩裏去。

“餓了?等下我去叫下人熬點燕窩粥過來!”一邊說著一邊急急的起身,連自己差點被床榻邊上的椅子絆倒都毫不在意。看著他為自己忙碌的身影,楚淩心裏一陣心酸和感動。

果然不一會兒,他便端著一個小碗,熱氣騰騰的走進了房內。“來,我喂你!”輕輕地舀了一小勺,在自己嘴邊吹冷了,羽勝才將勺遞到楚淩的嘴邊,看看他,楚淩沒有拒絕,含口把粥喝了下去。

一股清清淡淡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開來,溫暖了味覺和饑餓的胃,兩個人在房內一個喂的開心,一個喝的開心,都是那種淡淡的心滿意足,殊不知未緊閉的門外,有人正站在那裏看著他們甜蜜的幸福時刻,來人一身錦繡紅色羅紗,臉上的表情複雜而憤怒,手裏原本拿著的藥瓶此刻正在她手中漸漸地消失,最後變成一堆粉末,攤開手心,一陣風吹來,那陣粉末便隨如青煙般風遠去了。

如果說原本昭烈心裏對楚淩還有一絲愧疚的話,那麽現在那些愧疚則是如同這陣被風吹散的粉末一樣,煙消雲散了。看來還是自己的心太軟。

下一次就莫怪她天昭烈了,恨恨的轉身,卻意外的發現,居然有人和自己一樣站在這偷看著房內的兩個人,細細的打量,昭烈發現那個人正是這府中的總管家,項管家。自己進府見到第一個人也是他,是他迎接自己進府的,或許在更早之前,自己還對他使用過迷藥,一直覺得這個總管沒那麽簡單,不知他站在自己是何意有何意圖,似乎是昭烈太過直挺挺的目光刺傷了項燕,項燕也回過身來,看到了昭烈,臉上沒有一絲的訝異和驚奇,因為他本來就是跟隨在昭烈身後一起來的,隻是在看到房內恩愛的兩個人時,有些走了神。

昭烈慢慢走近,項燕躬身作揖:“夫人!”昭烈順著項燕走了一圈,這個年輕的主管,似乎年輕的有些過頭,昭烈很想探究他的意圖。“恩,不知項總管大清早的找公子有什麽事?”

“屬下隻是例行公事,來向公子稟報一天的行程,別無他意!”項燕知道昭烈是在試探自己。

“哦?原來不知總管不止管著著公子府大大小小的事物,還要忙著照顧公子,真是辛苦總管了!這公子府不好打理吧?”

項燕照樣不動神色,“哪裏,這些都是屬下的職責所在,不敢怠慢!”

“那就好!”見從項燕身上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昭烈隻得悻悻作態,留下一句半試探的話語便回自己的庭院去了,隻是那句話項燕隻是當做了一陣耳旁風,她說,“項總管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好了!不要逾越了界限才是!”

看著昭烈那遠去的身影,項燕心裏一陣深思,這個來自天夜國的女子未必簡單,看來以後淩兒若是留在這府中,日子不會好過啊,看來自己要多多堤防了。不然就怕光靠公子一個人也保護不了楚淩,淩兒啊,淩兒,想到這裏項燕一陣搖頭歎息,項大哥該拿你怎麽辦?

“怎麽樣,喝飽了沒有?”

“恩,飽了,你餓不餓?”

“你飽了,我看著也飽了。”

“你胡說,這是什麽道理。”

“我沒有胡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房內的聲音漸漸傳來,又走遠,隻有項燕臉上的神情帶著太多的憂思和惆悵。

躺在**休息了半個月,楚淩的身子骨也就慢慢的恢複了,再加上以前天越給她服用過的夜寐,這一切都促進了楚淩身子骨的恢複,在這期間,出乎楚淩的意料昭烈居然沒有在這段日子來刁難她,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倒是忙壞了項枝和項奶奶,整天忙著跑向她這邊,為了怕她一個人躺在**會悶,項枝連自己的學習工具都一並搬到這裏來了。一麵讓楚淩教她讀書寫字,一麵也好陪著楚淩解悶。項奶奶更是親自在廚房裏準備了各式各樣的補品,每天端著一大鍋的營養高湯來“逼”著楚淩服用。

這可是每天最讓楚淩和項枝頭疼的一件事,因為楚淩喝不下,作為徒兒的項枝就要委屈一下替師傅分憂解牢了。

所以在這段日子以來,楚淩除了身子骨恢複外,其他外型上也沒有多大的改變,倒是項枝這樣一來更顯的有些肥嘟嘟的可愛了。

“喲,看你哦,都變成小肥妞了!”捏了捏項枝圓圓的臉蛋,楚淩調侃道。

“嗯,都是姐姐每天逼我喝那些富含營養的高湯,以後枝兒沒有人要了,枝兒就賴在淩兒姐姐身邊。”不滿的嘟著嘴巴,項枝倒是滿不在意的開著玩笑。

“好啊,那以後枝兒就跟著姐姐吧,就怕到時候項大哥要著急了,該替我們的枝兒妹妹找夫君咯!”

“我才不要呢,那姐姐你呢,你的夫君是公子嗎?可是為什麽你們不住在一起呢?還有那個凶凶的女人為什麽人家都說她才是公子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