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到是讓楚淩愣住了,其實她自己這樣住在這裏到底算是什麽呢,雖然自己與他有過肌膚之親,但是他的夫人是昭烈啊,雖然他經常性的往自己這裏跑,待自己好,如同自己就是她的妻子一般,可是自己真的是嗎?沒有名分,一無所有的貪婪的在這個地方居住著,汲取著屬於羽勝的味道,什麽時候開始自己連那些仇恨都淡忘了。

“姐姐?姐姐?”看到楚淩呆愣的神情,項枝又喊了幾聲,這才挽回楚淩的思緒。

“枝兒,姐姐.......”楚淩其實想說,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項枝的這個問題,其實應該不是的吧,畢竟從頭到尾自己都是假冒昭烈和他拜堂成親,就連那天晚上的意外都是事出突然。

誰知門外此刻想起的高聲回答了項枝的這個問題“當然是啦,淩兒姐姐當然是本王的妻子。”緊接著便是羽勝和項燕一前一後進屋來,兩個人臉上都是滿臉的春風得意。

“今天怎麽這麽高興?”看著羽勝身上還未來得及換下的朝服,平日的他一下朝肯定都是氣鼓鼓的,心裏憋著一股氣,朝堂之上的不如意。聽項燕說隻因為那名喚作趙高的宦官,仗著燕皇寵他,驕縱的無法無天,連朝政都在幹預。

“那是自然,今日公子在朝堂上可是好好地將那趙高羞辱了一番。”項燕替羽勝接過話夾,語氣竟是難以抑製的激動之情。

“是啊,下一步本王就要徹底鏟除那個奸膩小人!”信誓旦旦的決心,明亮的眸光在羽勝眼眸裏熠熠生輝。

趙高,楚淩在刺殺燕皇也見過,那個人看上去雖然和平常的宦官沒什麽兩樣,但是直覺上楚淩還是覺得此人不易,不是個好惹的主。

“凡是還是小心為妙點好。”楚淩叮囑了一句,立即就感受到羽勝方位那邊投射過來的熾烈的目光,那麽的直接和赤-裸裸。

“今天天氣這麽好,不如我們一起出去遊玩吧,正好體驗一下民情。”直到楚淩被那毫無掩飾的目光盯得渾身都不自在的時候,羽勝終於收回了目光,淡淡的開口提議道。

“好啊好啊,可以回去玩咯,我要去讓奶奶做好多好吃的!”果然興致極高的項枝還未等大火正式決定的時候就已經蹦蹦跳跳的跑去找她親愛的奶奶了去了。

項燕無奈的看了一眼羽勝和楚淩,也隨之跟了上去,一時間房內隻剩下楚淩和羽勝兩個人,氣氛有些微微的尷尬。

“淩兒,你去不去,我在等你的答案。”

“既然枝兒妹妹已經去準備了,我不想掃她的興,就一起去好了,另外,我還想求公子一件事?”

“你說?”難道第一次自己說什麽的時候沒有遭到拒絕,羽勝心情大好,濃密的雙眉也舒展著似乎在微笑。

“帶上昭烈吧,她嫁進來這麽久了,一個人身在這異國他鄉,無論怎麽說她也是你明眸正娶的妻子啊,再礙於她特殊的身份,你還是對她好點吧,不要再這麽冷淡了。”昭烈的事楚淩多多少少會從那些下人的口中得知,自從成親以來羽勝從來沒有去過昭烈的房中,每天都是在書房裏入睡。兩個人形同陌路一般。

聽到昭烈這個名字,羽勝的心情頓時又沉重了幾分,其實昭烈是個好女子,隻不過性子急躁,遇事缺乏冷靜和沉著,愛恨太過憎明罷了,對於她羽勝心裏還是有那麽一份愧疚的,可是在愛情著方麵,羽勝不愛她天昭烈,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恩,那就讓她隨同我們一齊出去遊玩吧!人多也熱鬧點,隻是到時候你離她遠些吧!”

楚淩知道羽勝還在記恨著上次玉釵的那件事,怕昭烈再次加害於自己,便輕輕地握過羽勝修長嶙峋的手,“不會有什麽事的,我願意相信她,你也相信她一次好不好?”

羽勝抽出被楚淩握住的手,反擁著將楚淩擁入自己的懷裏,“那我就聽你的,那你也聽我的一次好不好?”

“啊,什麽?”楚淩不明白起來,怎麽感覺兩個人像是在菜市場買菜的小販和農婦一樣,討價還價的。

“讓我給你一個名分吧,正式成為我羽勝的女人。”在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一吻,羽勝神情的注視著楚淩。

“這......”名分?楚淩不經有些愕然,想到當初自己是為了得到昭烈的原諒才會留在這裏,哪裏知道沒有得到原諒不說,還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一個人,一顆心完完全全的套了進去。原來終究不過是一場時間與愛情的爭奪戰,最終愛情與時間合二為一。

“淩兒,難道你現在還不想把自己交給我嗎?讓我來照顧你!給你一個名分,屬於我羽勝女人的名分!”看到楚淩那憂鬱的眼神,羽勝心裏知道這又會是一個被拒絕的請求。

“不是的!隻是這些日子以來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讓我放下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你知道嗎?我的心裏一直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好像這一切都太過平靜,背後總會隱藏著腥風血雨,再說我當年的刺客身份,很多人都見過我,或許一時半刻想不起來我是誰,等到某一天想起來了我怕你連這身份都保不了,再說現在很多人對你虎視眈眈,到時候我會成為你的負擔。名分這種東西可有可無,那些身外之物我不在乎的,現在所擁有的這麽平淡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就像當年我和師傅在鳳凰山上的生活一樣,無欲無求,又何必去追求那些隻會給自己帶來隱患的東西呢!”

聽著她一番平淡的見解,看見她如此執著的神情,羽勝便不再說這件事,心裏也明了了麵前的女子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沒想到最後她都是在幫自己考慮,心裏有一陣熱流湧過:“淩兒,謝謝你!”隨即又轉移了話題。“淩兒,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你以前的事情,沒想到你還有一個師傅。可以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嗎?”

“恩,你還記得小時候你曾經救過我嗎?那個時候你把我一個人留在客棧裏,那個老板當天晚上就把我趕回去了,到時候天寒地凍,我又沒有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最後昏倒在白雪皚皚的路邊是師傅把我救回去的,我們一起住在美麗的鳳凰山上,鳳凰山很高很高,而且終年都有著迷茫的白霧,從山腰開始一直蔓延到掩蓋住了山頂,但是半山腰上卻是氣候宜人,終年如春,那裏有大片大片的竹林,平常除了獵夫也不會有人去打擾,那時候在那裏師傅就教我讀書寫字,習武練劍。雖然有很多的時候師傅需要外出雲遊,通常都是我一個人呆在山上,反複的練習著師傅教我的一切,但是那裏不是一個會讓人感到寂寞和孤獨的地方,相反會帶給人安寧。”

楚淩把自己的成長曆程一點一滴的說給羽勝聽,卻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在上鳳凰山之前的故事說給羽勝聽,因為她心裏有一種懼怕,仿佛那個故事是一種威力巨大的重型炸彈,一旦泄露隨時會讓她粉身碎骨。羽勝摟了摟在自己懷裏的女子,看著她眼裏都是微笑,唇輕輕地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那我們這次就去你的故居—鳳凰山,看看吧!我也很想知道是什麽樣的地方養育出了像淩兒這麽傾城的女子,你覺得如何?”

楚淩不滿的嬌嗔道:“你呀,別人都認為你剛毅正直,哪裏知道你堂堂當朝大公子也會這麽貧嘴!”

“就算是,我也隻是貧給淩兒一個人聽。”兩個人一邊打鬧著,嬉笑著。

次日,天氣甚好,兩輛裝飾看上去甚為豪華但是麵積卻小巧的馬車停在了公子府門前,很快府裏便有一群人蜂擁而出,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

走在最前麵的是手裏提著一個半人高籃子的項枝,雖然看上去提的很吃力,但是樂在其中,身後緊接著便是笑意盈盈的項燕,最後是一襲白衣的羽勝和一身白色紗裙的楚淩,此刻兩個人站在一起宛然一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羨煞人也。

“項兄,你和枝兒妹妹前麵的馬車裏,我和淩兒坐後麵。”羽勝指揮者各自的馬車,卻立即被楚淩否決掉了,“不必了,你忘了還有一個昭烈還沒有來,我和枝兒項大哥他們一起坐在前麵的馬車裏就好了,記住了,你昨天答應我的事。”

羽勝看了看楚淩,眼眸子似孩子般閃過一絲不情願,但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你先去吧!”

楚淩鑽進車廂裏,項枝早就爬了上來在裏麵等著她了。

“枝兒,昨日讓你通知夫人,你去了吧?”

“恩”點了點頭,項枝繼續道:“隻是昨日夫人並沒有回答我說要去或是不去,然後我就一個人回來了。”

通知到就好,楚淩淡淡的想,如今這誤會已經不是她們之間的症結所在了,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她們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因為她們愛上了同一個男子。楚淩也相信,昭烈一定會來的,她一定會和自己一較高下的。

果不其然,馬車外那熟悉的聲音響起:“公子坐哪一輛馬車?”

接著有人弱弱的回答她:“後麵那輛!”緊接著便是一陣走遠的腳步聲,楚淩知道她上了後麵羽勝坐的那輛馬車。

不一會兒,項燕也鑽進了馬車,然後馬車便開始緩緩地前進。項枝大概昨晚興奮了一夜,沒有睡著,現在倒是一上馬車便開始昏昏欲睡,楚淩無聊的撩開車簾想要看看外麵的世界,這麽兩月以來自己一直悶在公子府中,很久沒有出來呼吸過清新自由的空氣了,可是剛一撩開車簾,看到了前麵不遠處騎馬站在道路上的人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趕緊把簾子放下。

“怎麽了?”看到楚淩異常的舉動,項燕也覺得奇怪,因為楚淩那個神情裏居然有著一股恐懼的神情。

“是南宮羽彥!”

“你說什麽,南宮羽彥,那個紈絝殘暴子弟,肯定是來找公子的!”項燕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真不知道同樣的爹,生出來的兩個孩子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差別。隻是在她看到楚淩怪異的神情時,項燕再也按捺不住了,“淩兒,你有事瞞著我們,你在害怕?到底怎麽了?”

楚淩看了看項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項大哥,當初我去刺殺燕皇的時候就是他逮捕我歸案的。”

“是他?”怎麽會,項燕心裏充滿了訝異,那個不學無術的人,怎麽會是他?

“恩,所以現在不能讓他看到我!”楚淩說著又往車廂裏縮了縮,倒不是自己怕被他發現而是不想連累羽勝背上叛國的罪名。

項燕略沉吟了一會:“待會你就一直呆在馬車裏,等個機會我去和公子說一聲你身體不舒服,另外我們要換個地方去郊遊了,不能去你和你師傅居住的地方。”說著項燕翻身下車,又叮囑了楚淩幾句。

很快馬車外傳來項燕跪拜的聲音:“參見二公子!”

“免禮,”今日的南宮羽彥似乎心情大好,哥哥呢?”

“回公子,大公子在後麵的馬車內。”或許是他們的聲響驚動了後麵馬車內的羽勝,羽勝掀開車簾看到來人是南宮羽彥後,心中大喜:“弟弟,怎麽來了,來來來,快到我這馬車來,我們兄弟倆很久沒有在一起聊聊了。”

而南宮羽彥也是欣然大喜,大步跨前,丟下了自己的坐騎,鑽進了那輛馬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