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弟弟見笑了,這不過是府中的一位婢女罷了。隻因長得美,舞跳得也好,身世可憐,我便將她留在了府內。”

“哦既然如此,不知道哥哥是否願意將此美人賞於弟弟,弟弟一見她便十分喜歡。”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連羽勝自己都沒有料到自己原本隻是想不引起南宮羽彥的注意,哪知道他居然管自己要人。而楚淩更是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看著羽勝,她相信他不會把自己當做物品一樣送人的。

“是啊,既然弟弟要,那嫂子便做主將這婢女賞賜給弟弟了,隻是弟弟要好生對待才是!”見有機會將楚淩趕走,昭烈心裏便樂的盛開了一朵嬌豔的花。

“不行!”堅決的回答,倒是把在場的所有人嚇了一跳。隻見羽勝滿臉的堅決,對著南宮羽彥道:“除了此女子,弟弟要我府中的任何人都可以。”

南宮羽彥訝然,一絲訝異閃過墨綠色的眸子,繼而明白了什麽一般,然後指著項枝道:“這個婢女雖然沒什麽姿色,但是本王看著還是蠻舒服的,就她了!”

“這!”羽勝有陷入了為難,當他把目光投向項燕時,卻發現自己看不到絲毫的祈求,隻有那淡漠的眼神和躲避的神色。羽勝知道他這是在犧牲項枝,可是項枝是他的親妹妹啊。

“公子,此事萬萬不可,枝兒年紀尚小,怎麽能就這麽的送人。”項枝早已傻了眼,前一刻還在替淩兒姐姐擔心,下一秒災難便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了,在身邊的楚淩跪下來的時候,她才恍然明白過來,忙急著跪了下來,隻是當她把目光投射到自己的哥哥身上時,卻發現了自己根本就沒有尋求到哥哥的擔憂,反而是一種無奈和愧疚,心裏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原來哥哥是要犧牲自己救淩兒姐姐,再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楚淩,項枝抬起頭來,緩慢的答道:“回公子,奴婢願意!”

“枝兒!”在一邊的楚淩簡直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枝兒怎麽會?“你瘋了枝兒!”

“淩兒姐姐,謝謝你!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願意的。沒有人逼我,隻是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姐姐了。”一直以為項枝還是當年的那個小丫頭的楚淩,那一刻恍然間明白了過來,原來連枝兒都長大了。

“你們這是幹什麽,難不成是本公子會害了他不成!”見眾人這樣悲戚和淩然的反應,南宮羽彥不由得大怒。自己不過是要個婢女罷了,搞得自己好像是個混世魔王一樣,人見人怕。

“回公子,不是的,隻是枝兒命賤,怕是得不到公子的寵愛,公子尊貴之軀,豈是我們這麽奴婢可以沾染的。”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一段話,說的南宮羽彥心花怒放,心裏的氣便也緩緩地消散。

轉身麵向羽勝,“哥哥,沒想到你這府裏的丫頭個個都這麽惹人喜歡!”

羽勝沉重的舒了一口氣,“既然連枝兒自己都同意了,那就這樣吧!今日之行,天色已晚,明天再上山吧!我們先回客棧吧!”

心裏有著太多的愧疚,這麽些日子都是項燕一直在幫自己打理著這公子府的一切,到頭來卻還要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犧牲項枝。

*****

煙雲客棧是一家坐落在水上極度奢華的客棧,因為崇陽山這一帶是有錢人經常來遊玩的額地方,所以這家客棧變成了富豪們的銷金庫,在此住上一夜,少則動千,多則動萬,所謂的千萬並不僅僅是指銀子那麽簡單,而是名副其實的金子。

所以能進煙雲的人必然是天下的非富即貴之人。傳說中客棧的老板是也是位傾城絕世的女子柳煙雲,妖嬈至聖,風情萬種。見過一麵之後便是令人終身難忘。

所以多少人就算傾家蕩產也要來一見傳說中的絕色女子。

當然還有一種能進的去客棧,那便是這普天之下最有才的人,煙雲客棧的大門口掛著一幅上聯,至今為止未有人對得出這下聯是什麽,所以一直以來便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能對的出下聯者,不僅能夠免費進入煙雲客棧入住一晚,更能得到老板柳煙雲的親自接待。

隻是又有多少才子佳人倒在這幅上聯之上呢,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待到羽勝一行人經過此客棧的時候,羽勝隻是淡淡的望了一眼,這一路上經曆過了太多的地方,體味了太多的人間冷暖,苦楚,有多少人是流離失所的,青壯年都被拉去參軍,修築宮殿,留在家裏的都是些老弱婦孺,加之平日裏的不少貪官橫征暴斂,這大燕的天下又有多少人食不果腹,餓死街頭,可是現如今這樣奢華的銷金庫依然存在著,有錢人蜂擁而來。心中恨恨的歎息了幾聲。隻恨父王年老一心隻求長生不老,看不見這大燕天下黎民百姓流離失所啊!

“哥哥,我們不如去看看吧!”越是像這樣的地方越是能吸引起南宮羽彥的注意力。

“為兄不去,你要去自己去吧,我在這裏等著你!”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種悲哀,羽勝站的遠遠地看著南宮羽彥欣然拉著昭烈前去。

一時便隻剩下楚淩和羽勝二人,項燕和項枝去尋找住處去了,他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楚淩站到了羽勝身邊輕輕挽住他的胳膊,在他身邊輕聲說道:“這大燕的未來或許真的隻有你能夠救他們了!”羽勝轉過頭來注視著楚淩,心裏一陣安慰,她是唯一一個懂自己心中報複理想的女子。

正在這時,一群衣衫襤褸的穿著像是乞丐一樣的人個個手裏拿著一個髒兮兮的破碗,排成一支雜亂卻不失整體順序的隊伍從楚淩她們麵前經過,直奔著煙雲客棧的後門而去。

“走,我們跟著他們去看看!”羽勝拉起楚淩的手,跟在那群乞丐後麵,這才發現人群裏有老人也有小孩。或許是兩個人的穿著在這一大堆乞丐裏過於顯眼,走在後麵的幾個乞丐不適的回頭看他們,看了幾次終於其中一位看上去年紀約有六十多歲,滿臉汙垢,頭發蓬亂,走路都有些搖搖擺擺的站立不定但此刻卻堅定地跟著隊伍走,生怕自己一走慢了,便被隊伍拋下了。

“你們也是來領食物的,你們剛落難?”老人一邊說著,一邊對餘光瞄著前麵的隊伍,生怕自己落下了。

羽勝剛想回答不是,卻被楚淩拉住了衣袖,然後楚淩一副可憐樣對著老人歎息道:“是啊,老人家我們夫妻倆現在是饑腸轆轆,無家可歸啊!”

老人質疑的看了幾眼,似乎在驗證一般,既然開心的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就跟著我吧,保管你們有的吃有的住。這善人啊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會在這個時候在煙雲客棧的後門那邊像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發放饅頭,有時候還為我們提供住所,雖然是幾間小茅屋,但是對我們這些乞丐來說,有麵牆可以擋風就已經很滿足了,這善人呐真的是好人啊,菩薩會保佑她的!”老人說著作了一個朝拜的動作,滿麵的虔誠。

不知不覺間隊伍便停了下來,這裏應該是煙雲客棧的後門了,剛好是在湖岸邊。

“善人來了!”隨著人群裏一聲激動地高呼,楚淩和羽勝便看到湖麵上有一艘小舟飄蕩而來。舟上一名紫衣的女子窈窕身姿,麵帶著一頂小巧的遮麵紗,隻是隱隱約約依然可見女子的美貌與優雅。

很快小舟近了,舟上隨同的還有兩名身穿藍色衣裙的婢女,隻見兩人先下船後,高聲道:“請排好隊伍,逐個來領膳!”那名紫衣麵帶紗巾的女子便緩緩走下船,緊接著兩名婢女又上船去將小舟上滿滿的裝著食物的大桶搬了下來,兩個看似柔弱的女子搬起來便不費吹灰之力。

楚淩不禁啞然,看來對方的內力深厚是自己都不能比擬的。

羽勝心裏也暗自有底。兩個人跟著人群很快的排好了隊伍。

紫衣女子親自撩起衣袖,露出一截如蓮藕般細白的手臂將饅頭和粥發放到每一個人的手裏,每個人都是髒兮兮的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很快輪到羽勝了,楚淩也就排在羽勝的身後,紫衣的女子似乎是感覺到了麵前的人,抬起頭來,羽勝的眼便映入了一雙似海般深沉靜遠的眸子裏。微微了看了兩眼,紫衣女子將饅頭遞給了羽勝,羽勝雙手接上,學著其他乞丐的樣子,蹲到一邊吃了起來,不得不承認這是他身為王子這輩子吃過的最難忘的東西,沒有餡的饅頭,可是身邊的哪一個乞丐不是像在品嚐著山珍海味一樣的品嚐著這些沒有味道的饅頭,楚淩也尾隨羽勝其後領了一個饅頭,細細的吃了起來。

在所有人的食物都分發完畢的時候,紫衣女子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乘舟離去,而是走到楚淩和羽勝身邊,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聽的到的話語說:“如若你們是人中龍鳳,有朝一日,希望你們能解救蒼生。”說完又飄飄然而去,留下一塊玉在楚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