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心裏一陣鬥寒,但是在聞到那熟悉的竹葉體香時,心裏明白了過來,沒有轉過身,就這樣任由背後的人這樣安靜的抱著,“你不是應該和昭烈住一間的?怎麽跑我這裏來了?”

“我隻想和淩兒你呆在一起,不想和別的女人住在同一床榻上,所以我把枝兒調過去了,在這裏等你!餓了吧,來我給你準備了水晶團子,桂花糕。”

說著羽勝鬆開了抱著楚淩的手,走到桌前,把桌子上的食盒打開,果然擺放著晶瑩剔透的水晶團子,連裏麵那透明的**糖水餡都看的清清楚楚,還有那桂花糕散發的淡淡的卻足夠誘人的香味。

“恩,真的有點餓了。”楚淩走到桌前,拿起一塊桂花糕輕輕地咬了一口,“恩,味道真的不錯。”又咬了一大口下去。

“慢慢吃,小心噎著!羽勝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如此佳人吃起東西來的吃相雖然狼狽了些,但看在眼裏卻有另一番可愛。如此想來,雙手便又將楚淩攬入自己的懷裏,一塊吃完,楚淩毫不客氣的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撚起了一個水晶團子。恩,甜甜絲絲滑滑的滋味。

“看你,嘴巴都是的!”羽勝看著她吃的嘴巴還殘留些,便伸出手去想幫她拂去。可是手剛伸出去,便發現楚淩的神情明顯的不對勁起來。

羽勝頓時也變的緊張起來:“怎麽了,淩兒!”

楚淩一把推開羽勝:“不行了,肚子好痛!”說完人便不見了身影。羽勝在後麵連著叫都沒人應答。

氣呼呼坐回椅子上,羽勝拿起一塊桂花糕拿在手裏一點食欲也沒有,隻是突然感覺這裏麵似乎有點不對勁,扒開一看,裏麵居然有隱隱的類似有巴豆的成分,在一想便明白了過來,是有人在這些食物裏下了巴豆,隻是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如果是一直以來躲在暗處的敵人的話,那也未免太過詭異了。那會是誰呢?羽勝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等悶悶的去找楚淩,剛巧楚淩也正回來,拖著有些虛脫的身子。

“有人在這裏麵下了瀉藥,淩兒,你沒事吧!”

“瀉藥!”一聲驚呼,不是吧,剛才自己已經很累了,那這一夜還要有多少次啊。

順勢拉過楚淩的手,羽勝幫他把起脈來。以前自己從宮裏的禦醫那裏學過如何治愈拉肚子這種毛病,隻是不知道對巴豆有沒有功效。“淩兒,你”突然一驚一乍的神情倒是把楚淩嚇了一跳。

“我,怎麽啦!”

羽勝剛想把自己剛發現的事情跟淩兒一塊兒分享喜悅,但是轉念一想,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現在不宜張揚,因為有人要害他們,尤其是在對手還不明了的情況下,他不能拿自己的孩子來,冒這個風險。他要的是她們母子一生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喲!不行了,我要去了!”丟下羽勝一人,楚淩又急急的直奔茅廁而去,隻是身後的羽勝這下子換了一種神情,不再是那種擔憂,然後被喜悅掩蓋的興奮。然後才淡淡的轉身,走出門,找到了掌櫃的,給了一張藥方和一錠銀子。

楚淩再次拖著虛脫的身子,兩腿走路都快要輕飄飄像是一個喝醉酒的人在使用輕功一樣。還沒進屋,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膳味,推開門便被眼前被看到景象所震驚住了心裏是說不出的感動的情愫。隻見羽勝正彎著身子,悠長的發絲傾瀉下來,擋住了大半個身子,手裏拿著一把破舊的蒲扇,此刻正在那裏使勁的扇著,卻被濃煙嗆的夠嗆。

楚淩輕輕地走上前去,從他手裏奪過蒲扇:“煎藥不是這麽個煎法,火候要適中,扇子要慢慢的扇。”說著領身示範了起來,撩起額前散落的發絲在耳邊挽成一個好看的小發髻,提起衣袖便翩翩然扇了起來,隨時簡單的幾個動作,落入羽勝的眼中卻是仙女下凡般美妙,宛若神話中七仙女下凡成為牛郎的妻。

昏黃的燭光下,狹小的房間裏,一個翻滾著熱氣和藥香的爐子,一個投射在暗黑牆壁上相互依偎的身影,那是最幸福的時刻,沒有鬥爭,沒有任何的擔憂,即使是在日後楚淩離開了羽勝身邊,羽勝時常會想起,那個在那間破舊客棧的晚上,滿屋子彌漫的藥香,楚淩就躺在他的懷裏,他們一起搖著手中的破舊的蒲扇,煎著一碗藥。隻是日後羽勝想起的時候,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到那一天,他很想告訴楚淩:“淩兒,我會保護好你和肚子的寶寶!”可是那個機會上天並未曾給予。

次日,所有的人在客棧門前集合,隻是楚淩也在內,隻是臉上戴了一塊白紗的麵罩。並宣稱是因為近日來身子不舒服導致舊疾複發,臉上出了疹子。

走的時候客棧的老板一直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一副戀戀不舍的神情,似乎除了他們就再也不會也另外的人來光顧他這家破舊簡陋的客棧了。

隻是在兩輛馬車消失在視線裏的時候,客棧老板原本有些佝僂的身形,頓時直挺了起來,深遠的目光裏閃過一絲狡黠,繼而伸手撕下了自己臉上的麵具,一張妖嬈邪氣的臉展現了出來,緩緩地重新戴上了銀白色的麵具。這個假扮客棧老板的人便是天越,當所有天夜國的子民在等待著他們的新王繼承王位的時候,他這個王卻還在千萬裏之外燕國的一個貧窮小縣城—聊山裏。

一聲口哨,吹響了,立即有一匹渾身雪白的馬跑了出來,天越撫摸著溫順但不失桀驁的馬,嘴裏喃喃道:“黑土,以後你就跟隨我吧,畢竟你也是我花了一個月時間才馴服的,你的女主人不要你咯,她寧願選擇了那個男子!”黑土嘶鳴了幾聲,前提躍起咆哮,天越翻身一躍上馬,在蒼茫大地間向著南方飛馳而去。

又經過了7天的趕車路程總算在第7天的傍晚時分到達了崇陽山,晚霞映在天邊泛起的紅色火燒雲般的晚霞,崇陽山上張眼望去,滿目火紅的顏色,像是一片燒開了的火海,從山腳下一直蔓延到山頂,整座山被密密麻麻的紅色楓葉覆蓋。還有那些隱藏在紅色之中的點點綠色,像是點綴一般的在紅色火海中若隱若現。

看著眼前的美景,羽勝不禁感慨道:“都說人間四月芳菲盡,殊不知這九月依舊繁華盛開,令人流連忘返啊。”

“是啊,沒想到大燕居然也有這麽美的地方,可以與我們天夜國媲美!”

在聽到這句話時,羽勝滿心的愉悅陡然間煙消雲散,厲聲道:“你已經是我羽勝的妻子,你就是大燕的子民,所以你最好忘記你的天夜國。”

南宮羽彥趕忙在一邊搭腔,替昭烈說話:“哥哥,莫氣,嫂子也是想念家鄉罷了,以後不再提便是了。”又想昭烈使了一個眼色,意識她先離開。

昭烈心裏感到一陣委屈,恨恨的回頭,剛好看到後麵楚淩和項枝她們在一起說說笑笑,甚是歡樂。於是便將滿心的憤恨轉移到了楚淩的身上,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看來這裏的風景很適合妹妹啊,不知道讓妹妹就留在這裏,是否願意呢?”楚淩正與項枝兩個人說的開心的時候,冷不防昭烈插了進來,知道她又是在沒事找事了,這一路上這樣的情況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要不是楚淩答應了天越,無論昭烈犯了什麽錯,自己都要原諒她,憑著楚淩眼前跟著師傅闖蕩江湖的日子,真想把天昭烈塞進罐子裏。

沒有理會她的無理挑釁,楚淩繼續和身邊的項枝討論著大好的秀美景色,那樣的遼闊壯美。

昭烈見楚淩不理會自己,心中的氣便不打一出來,伸出手去便去撕拉楚淩臉上的麵罩,楚淩一時沒有堤防,那麵罩便被她一拉掉落了下來,而昭烈更是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大嚷起來:“原來你根本就沒有事,感情你是在耍我們啊!怎麽見不得人了!”而這一嚷前麵走著的人便都回過身來向著這邊看望,楚淩想要掩住自己的麵容,卻是百般無奈,昭烈偏偏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胳膊。楚淩驚慌的抬頭,看向前方的南宮羽彥,對上他那墨綠色的眸子時,隱隱感覺到一股尖銳的氣息,隻是下一秒便不見了,連楚淩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原來哥哥還藏著這麽一位傾城美人,真的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怕是這大燕天下難能再有,天造的尤物啊!”一番讚美,讓楚淩再次懷疑是不是剛才自己看錯了那眼神。

羽勝和項燕懸掛著的一顆心,便緩緩下墜,直到落地。“怕是弟弟見笑了,這不過是府中的一位婢女罷了。隻因長得美,舞跳得也好,身世可憐,我便將她留在了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