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找茬
她出來的匆忙，一心隻想讓杜珊盡快住嘴不再汙蔑自己父母，其他東西一律都留在了辦公室根本沒有顧得上去想。
隻得抬頭對沈時輕聲道，“我們要替她報警嗎？”她見沈時隻看著他不語，又解釋道，“順便跟警察解釋一下，省得她再造謠，我可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蘇晚低頭看著仍在地上眉眼動也不動的杜珊，旁邊一波記者隻顧著拍照，有些甚至不顧危險徑直衝上來要給杜珊的臉拍特寫好爭取頭條，一些記者甚至踩到了杜珊的手。那是一雙皮鞋，蘇晚眼看著都疼，可杜珊隻微微顫了顫睫毛，此後便動也不動。
蘇晚還沒來得及在心中感歎杜珊的忍耐力，手一緊便被沈時牽著走出事發中心。“你看她那樣需要我們報警嗎？隨她去。她能假裝暈倒，就讓她自己收拾殘局。這兒離顧九的醫院最近，一會兒我打個招呼，讓院長特別派幾個專家給她會診，至於會診結果，我想這些媒體向來無縫不鑽，自然會弄到。不牢我們操心。你要是不放心，我讓唐沉鯉跟底下通個氣。”
蘇晚想了想，點點頭，“也好。最近事情發生的太頻繁了，最好不要再生出更多的麻煩來，隻是沒想到，她竟然連這樣的晃眼都敢編，不要臉！”
蘇晚難得說出這樣直接的罵人。沈時知道她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她向來沉穩，無論有多大的情緒都會盡量控製住不流於表麵，可是這回杜珊竟然涉及了蘇家已過世的二老，不止是蘇晚，就連他都難以忍受。
也虧了杜珊把這件事鬧大，否則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蘇晚竟然受了這樣大的委屈。
沈時牽著她的手拉她到停車的地方，他來的匆忙，也顧不上找停車位，再這樣人人看熱鬧，車子亂停的地方也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完整的車位，這會兒擋風玻璃上赫然貼了張罰單。
沈時隨手揭下，扶著蘇晚進了車，替她關上了門這才調轉車頭離開。
蘇晚沉吟半晌，道，“我們去哪兒？”
“回家。休息。”沈時將車上駛上大道，“你也累了，今天就不要再去公司了。我送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事我會處理的。”
蘇晚確實疲乏。一雙眼已微微凝困，突然想到自己還放在辦公室的手機和包，總覺得不回去一趟不穩妥。“送我去趟蘇氏吧。我拿了東西再走。”
她倒不是但為了去拿東西，而是這樣貿貿然就從公司離開又不回去，她離開蘇氏的時候，直播的事已經鬧得這麽大了，她要不回去一趟，也難震懾那幫造謠的人。
若是單單是她自己的謠言，她倒不在乎，這些年沒少被人茶餘飯後，可是事關父母的聲譽，她實在難以袖手旁觀，任人評論。
沈時見她閉著眼歎氣，滿眼心疼。“好。我送你去蘇氏。”
車子回蘇氏的路上，沈時一晃眼似乎看到林郡陽坐在一輛商務車後座，微微開著的車窗，依稀是林郡陽朝前探尋的眼，但他並沒有看到自己。
沈時微微沉了眼。看樣子，林郡陽似乎是特意跑來興師問罪的。好在杜珊突然暈倒，提前結束了這場直播，否則跟林郡陽碰了麵，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來。
沈時看著蘇晚一臉疲憊，狀似小憩，一雙眼卻緊得很不安穩，眉頭微微皺著，沈時一眯眼，加快了車子行駛的速度。
而那頭，林郡陽一再催促司機，“老陳再快點！這車子不是不堵了嗎？你就把油門踩到底，罰單到時候公司來處理！其他的你都別管！現在是正事重要。”
司機不敢勸誡，隻能微微踩了油門，哪敢踩到底，他又不是找死。為了這點子工資，他犯不著把命都給搭上。
而那邊的林郡陽哪裏還去管他加速了幾碼，看著直播畫麵突然一轉，隻看到一片烏壓壓的人頭，轉瞬又斷了。忙問秘書，“怎麽回事？是不是斷網了？”
秘書趕緊一瞧，“不會啊。您看上頭信號滿格呢。”
“那怎麽回事？怎麽沒了？”
秘書被一催，本來沒當一回事，現在也隻能拿過來仔細研究，又拿了自己的手機去搜索，這才確定，“董事長，直播好像突然中斷了。”
“中斷了？什麽意思？”林郡陽一蹙眉嗎，盯著秘書等她解釋。
秘書被他這樣一看，微微一愣，又刷了會兒評論，“董事長，好像說那個女的突然暈倒了，人群亂了，記者沒法錄像了，場麵很是混亂。警察也來了。”
“什麽！”林郡陽一拔聲，“警察也來了！？那蘇晚呢！”
秘書隻得又刷了會兒評論，不敢大喘氣，“大小姐，好像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這麽大的事情她消失？不把事情處理好，等著誰給她擦屁股呢？老陳！，快點！咱們過去看看！”
“誒。”老陳木訥地應了應。
道路兩旁的行道樹影又掠得更快了。
秘書思紂半晌，對林郡陽小心翼翼道，“董事長？”
林郡陽沒說話，隻朝她掠了眼，依舊麵無表情。
秘書抿了抿唇，小心道，“我看這會兒我們還是避嫌吧。雖然這件事前因後果確實不是大小姐引起的，可到底如今牽涉了咱們蘇氏的人，警察又來了，現在人暈倒了，說不定還出了人命也未可知。咱們現在貿貿然衝過去……不是被人當墊背嗎……”
林郡陽一睜眼。
沉默了七八秒，突然一抬頭對司機下令，“老陳，前麵掉頭，回公司！”
老陳心裏也苦，但也隻能“誒”了一聲照做。他在外頭說是大公司的司機頭子，管理著十來輛名車，可跟一匹馬有啥區別啊？馬還能尥蹶子呢，他這……哎。
調了車頭，車子又回到了來的路上往回趕。
林郡陽一路上沒有再吭聲。倒是秘書的司機響了好幾回，都是知名的報社名記者打來的，林郡陽坐在旁邊，秘書也不敢讓他知道是誰的電話，隻當普通的產品報表谘詢給搪塞了。不然林郡陽非得又發一場火不可。
林郡陽沒有讓司機在蘇氏大樓門口停車，直接開進了地下停車場，從地下室的電梯直達到了頂樓。
一出電梯，林郡陽率先出去，秘書跟在後頭垂著腦袋。
助理早拔了外線座機的電話線，正吹著暖風在刷網上的輿論，邊往嘴裏送蛋糕。半個蛋糕如今已經吃的見底了。
正看到出奇的小道消息，助理才倒抽一口氣，突然看到外頭人影走近，她一抬頭正見林郡陽板著臉進來。嚇得她一瞪眼，慌忙把蛋糕小叉整個含進嘴裏，隨手拿了一份文件蓋在蛋糕盒底座上，匆忙站起來對著林郡陽垂頭恭迎。
林郡陽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進了辦公室，臨了，轉頭對秘書道，“蘇晚要是回來，立馬告訴我！”
助理更是屏氣斂神。心道，這才出趟門，‘大小姐’都變成了‘蘇晚’了。又暗自慶幸自己這叉子含得快，不然肯定得成出氣筒。
等林郡陽那頭把門關上，助理探眼確定他不再開門，這才趕緊吐出叉子，拿了紙巾擦嘴，又哀歎著收拾沾了奶油的文件。
秘書見狀，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
助理吐了吐舌頭。瞧了瞧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小聲對秘書道，“大小姐前後腳剛進的公司，前台小劉在群裏說的，你說，咱們要不要現在告訴董事長？”
秘書一抽氣，沉著眼看了看助理，助理也一臉謹慎地看著她。
秘書認命地歎了口氣，“我去吧。這工資真是拿的提心吊膽啊。”
助理感同身受，轉念又想，“好歹您比我們這些小助理每年單獎金就多好幾萬。您知足吧，看在錢的麵上。”
秘書翻了個白眼，理了理衣裳這才去巧林郡陽的辦公室門。
“進來——”
秘書推門進去。“董事長，剛才收到的消息，大小姐……回來了。”她小心謹慎地看著林郡陽，果見林郡陽一抬眼瞪過來，拍了手裏的鋼筆，“讓她立馬來我辦公室！”
那聲音，大的連外頭的助理都嚇了一跳，就近的秘書就更不用說了，若不是她心理素質好，習慣了從容內斂，估計也要被嚇得變色。
“好的，我現在就去通知大小姐。立刻帶她來見您。”秘書退出去，又是鬆了口氣，又是惴惴不安。
怕蘇晚離開，秘書趕緊乘了電梯下樓，邊給艾莉打電話，“艾莉，你通知……告訴大小姐一聲，董事長要見她，讓她等我，我現在去接她。可千萬別讓大小姐離開啊。不然我可得回家吃自己了。”
那頭艾莉正在蘇晚辦公室，正見蘇晚拿著手機塞進包裏要離開，欲言又止，不想讓蘇晚上去挨罵，可聽這架勢……又不是她有資格放水的……
正為難，忽聽蘇晚停下步子道，“怎麽？有事？”
艾莉這才猶疑道，“大小姐，董事長說……想見您……”
艾莉滿眼擔心，自然知道聽秘書的語氣絕對不是找蘇晚去談心話家常那麽簡單。怕是直播的事也被上頭知道了。董事長向來是個怕風言風語的人，遇到這麽大的事，哪裏還能坐得住啊。
看來，大小姐這次……又是……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