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攻城略地

等蘇晚漸漸平靜,沈時才又坐在床頭順了一會她的發,動作輕柔至極,似在撫觸初秋第一朵白蘭花。

窗外有寒鴉嗚咽著飛過,伴著簌簌的風聲敲打著窗欞。未合的窗簾外,夜幕四合,蔚藍如墨的天似嵌了鑽的天鵝絨裙擺,如煙的薄雲幽幽散開,靜的聞不見蛩鳴。

夜靜闌珊,關了燈,沈時擁著蘇晚睡去,離天明時間所剩無幾。

翌日,蘇晚難得比沈時醒的早。

睜開眼,近在咫尺的是沈時睡得無比沉穩的臉,靜靜的,像兒時溫柔內斂的少年,眉眼疏朗卻更勝從前,多了分成熟男人的儒雅和深邃,蘇晚伸出手去。

輕若羽毛的呼吸一絲一縷地刮搔過蘇晚的小指,穩而輕,微帶熱氣的風息讓她覺得有些癢,微微瑟縮了一下,複又探過去。

半晌,沈時隻覺得有一根嫩蕊般的長物從他的眼移到了眉,沿著他的鬢角一路輕滑而過,軟膩的觸感讓他有些舍不得睜開眼失了這耳鬢廝磨的溫存。

他知道是蘇晚,鼻間是她清甜的香氣,似少女的純,又不失女子的媚柔,勾得他被單下的身子漸漸有了本能的反應。

蘇晚並不知,仍在觸摸著手下沈時的臉,半是調皮,半是嬌粘。

直到她的手不由自主沿著沈時的脖頸滑到了他骨骼清潤的鎖骨,敞開的衣領下蜜色的肌理如一記毒,誘著她一路順勢遊曳。

驀地,沈時抓住蘇晚作怪的小手,全權在握。

身側的原本沉睡的人驀地睜開清明的眼,笑意溫如,眼裏灼灼光華亮得讓蘇晚微微失神,隻能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沈時眉眼含笑,一手勾過蘇晚,在她鬢邊耳語,“晚晚,你這麽勾.引我,是不是睡夠了?”

灼熱的氣息如吹風機的風驀地拂過蘇晚的耳,暖暖癢癢惹得她條件反射地瑟縮了肩膀。

一掙紮,卻被沈時摟的更緊了。

“怎麽?撩完了就想跑?”沈時的唇如淙淙小溪緩緩淌過蘇晚的臉頰至耳根,又一路遊到了她的玉頸、鎖骨,似蘇晚之前撩撥他的路線如出一轍。

溫熱的感覺帶著濕氣,和著晨起的微寒讓蘇晚忍不住微微戰栗,沈時卻故意曲解,體貼道,“冷嗎?快,蓋好被子。”

話音未落,被子驀地騰起,沈時抱住蘇晚翻了個身將她密密地壓在身下,被子從上方如一塊幕布將兩人密不透風地圍了起來。

蘇晚隻覺眼前驟然黯了,似變了天,但有稀疏的光從經緯線的交.合處透進來,讓一切變得既清晰又朦朧曖.昧。

兩人越來越濃重的呼吸聲傳入彼此耳中,對方灼熱的溫度讓體香更為明顯地在狹小的空間中濃鬱躁動。

蘇晚本來隻是心靜如水地想趁沈時睡覺的時候撒個嬌,搗個亂,完全沒想過一時興起,最後卻變成這樣尷尬的局麵。

心裏卻有一顆幽密的種子被沈時如水的眼神澆灌,在這稀薄的光中飛速地萌芽生根。

眼看著似要長出葉來,她沒來得及動搖,沈時綿密的吻已經如驟雨般襲來。

“唔……”蘇晚被吻得幾乎透不過氣來,本就稀薄的空氣,此刻變得更為緊缺,小手推拒著沈時想要出被窩透氣,沈時卻誤以為她在拒絕自己。

好了。撩撥變成了攻城略地。

晨起的男人很危險,晨起的沈時更危險。何況身邊還躺了個蘇晚,如今又這樣手無縛雞地被壓在了身.下,沈時又怎麽可能放過。

“晚晚,我們的請柬都寫好了。”吻了一會兒,沈時才氣息濃重地鬆開蘇晚的唇,薄唇卻始終耳鬢廝磨地摩挲她的鬢角,每一聲都從蘇晚的耳孔吹進了心裏,燃起了一片玫紅的煙。

濃霧下,已有火光燎原。

蘇晚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姑子,她喜歡沈時,也喜歡沈時帶給她的溫存和靈.肉,更何況沈大少爺的撩撥手段簡直可以去開培訓班,蘇晚又怎麽可能還無動於衷。

薄稠的睡衣下早已動了情。隻是她仍未睡醒,腦中蒙頓殘存,突然在這種狀態下被沈時強攻,蘇晚怎麽也沒法同平時一樣巧笑倩兮反守為攻。

蘇晚眼神寡淡地望著沈時,眨了眨微惺忪的眼,懶得說話,心裏卻道:我早看到了,還要你說?

沈時知道她的眼神,墨眸一笑,吻的更肆無忌憚,放在蘇晚身側的手很是自然地往左挪了三寸,解開早就鬆的毫無束縛能力的睡袍帶,從對襟處探進手去。

入手是滑如羊脂的肌膚,帶著微微的溫度和若有似無的戰栗,沈時望著蘇晚更彎了眉眼,手上的力道越輕了三分。

若鷺鷥的羽毛般輕如無物地遊弋過蘇晚的肌膚,沿著腰線往半山腰去,頂上紅梅早在寒風中戰栗如櫻,沈時似把玩菩提子般細細摩挲,墨眸始終帶著濃濃笑意望著蘇晚強忍的表情,隨之變化動作。

不消半會兒,蘇晚隻覺有一股清流劃過自己的身.體,貝齒本能地一咬紅唇,瞳孔微縮,望著沈時的眸閃過一絲怯,便濕潤了起來。

“嗬嗬,”沈時輕笑,不等蘇晚變臉推開他,便順勢壓下了身子,緊緊擁著蘇晚,在她耳邊嗬歎道,“小晚晚……”驀地眼眸一笑,聲中裹了促狹。

湊近半分,道,“我的小晚晚果然對我是真心的,這小嘴能逞能,身體……”

蘇晚微微掙了掙,突然一僵,沈時的手已神不知鬼不覺地伸到了她此刻最難以啟齒的地方。

她眸一冷,瞪他,果見他眼中濃笑萬千,整張臉都因為欣然而沐浴中光中,恍如神祇,手上的動作卻刁鑽的毫無聖潔可言。

“額……”蘇晚隻覺如被灌了鉛,身體微微皺緊卻絲毫阻止不了沈時的前進,甚至引得他手上更為肆無忌憚,直入腹地,身體下移並駕齊驅地勾撩她細膩的腿.窩。

不出幾個回合,便令蘇晚繳械投降,山河泛濫。

身下的被單已經毀了,她身上已不能作任何遮蔽的衣物此刻更像是猶抱琵半遮麵般,讓這具冰雕玉砌的身體更為惹人情.動。

“晚晚,抱歉,我想透支兩個月後的洞房。不知道夫人批不批準。”沈時麵帶歉意,可蘇晚才張了張嘴,他便一撩袍子,道,“夫人恕罪,為夫還是先斬後奏,稍後再負荊請罪。”

“啊……”

蘇晚覺得如有重刀劈進了她的身子,雖然沈時足夠溫柔,做足了前戲,她仍然沒有辦法一下子接受他,身體的緊繃讓她遭了大罪。

幸好沈時不算喪心病狂,察覺了蘇晚的狀況立即放慢了動作,百般溫存,待她適應,才繼續大刀闊斧。

不知過了多久,蘇晚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要被掏空了,沈時卻不知疲憊,直到日上三竿,她才終於獲得了自然。

當頂上的被子被掀開,新鮮空氣灌進來,蘇晚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汲取氧氣時的貪婪了。

努力深呼吸了下,才倦怠地半合了眼。

沈時起身下床,撈起渾身酥軟、身.下狼藉的蘇晚公主抱去了洗手間。

熱水衝刷著她的身體,算是稍作了緩解。

當蘇晚被沈時琉璃娃娃似的擦幹,裹了新的睡袍小心翼翼抱進客房被窩時,她已經累的連動彈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

“睡吧。”沈時揉了揉她的鬢發,替她掖好肩頭,落下一記輕吻在她額上。“我馬上回來。”

蘇晚眼神困頓地看了看沈時,便闔了眼,這會兒她累的大腦放空,已經沒有力氣問他要去哪兒幹什麽,隻想好好休息。

沈時回主臥換下了床單被褥扔進了洗衣機,又鋪了幹淨的才回去客房。

因不想驚動蘇晚,便和她或被而眠,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冉冉而起的晨曦,室內靜謐,歲月靜好。

蘇晚再醒,沈時已經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知道她飯後必然要去看了顧傾弋才安心,貼心地剔出一份裝進了保溫杯。

蘇晚坐在飯桌邊,麵前碗筷並立,隻等沈時來一起吃。

“飯菜湯都有,要添什麽路上外帶吧。”沈時把保溫杯放在了桌邊,坐下替蘇晚舀了碗湯。

蘇晚看了看胡蘿卜燴雞脯子肉,淡道,“小顧不吃胡蘿卜。”伸手接過了沈時遞來的湯。“謝謝。”

放了湯碗,她笑眯眯地先沈時一步搶了湯勺,站起來拿過沈時的碗,舀了大半碗放到他手邊,恭敬道,“未婚夫辛苦了。有勞你愛屋及烏。”

蘇晚笑的明媚如畫,明是玩笑,卻是心坎裏的話,有些話過於肉麻,隻得用玩笑的方式去說一遍,既透了意,又不至太客套而淡了情分。

“夫人一碗湯,已勝過千萬。為夫惶恐。”沈時墨眸盈盈而笑,望著蘇晚替她舀湯的樣子,眸光專注,熠熠如星。

待她舀好遞過來,小心翼翼地雙手去接,“別燙著了。”

長指揉了揉蘇晚的指尖才肯放開。沈時喝湯的時候,眸中的笑意仍未落,似有一勺甜似一勺。

蘇晚低頭喝湯,微抬著眼從餘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