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之第一次衝突
和丁沐陽吵架了,我鬱悶地躲在圖書館的閱覽室,希望寧靜的書卷氣氛可以舒緩一下焦躁的情緒。
沒有真正在一起的時候,大家都是把自己的弱點小心地隱藏著,把美麗優秀的一麵展露給對方,如同孔雀美麗的彩屏後隱藏著醜陋的屁股。我的敏感多疑,尖銳直率,他天性中的冷淡,懶惰,在密切相處2個多月後,像狐狸的尾巴一樣無法再藏掖下去。
導火索是那個美麗的天氣。陽光金黃,風在樹梢呼啦啦地響,白色的鴿子成群呼嘯在藍色的天空。我在寢室窗口看了半天,實在忍不住身體裏好動的分子蠢蠢欲動,想想其它三個女人現在還沒消息,估計會男人去了,掏出手機就發了個短信給丁沐陽:
“在做什麽呢,有空出去曬太陽嗎?”
半天沒反應,於是發了個“?”過去。
“在做實驗,你自己去吧。”
等了半天,看到這麽冷冰冰的一句回答,心裏不由一陣氣惱。哼哼,死男人,主動發給你還這樣對我,火大。不要你陪就不要你陪,我自己出去玩!
騎上自行車來到西湖邊,在蘇堤上找了個僻靜處坐下。掏出自帶的書和本子,雖然心情有些煩亂,不過看著看著也就靜下心來。陽光和煦,風柔柔地拂動我的衣裳和發絲,我美美地享受了一個下午。
下午4:30,我剛想起身回學校,手機響了,我一看,是丁沐陽的短信:“在哪裏?”
我皺著眉頭,又是這種不耐煩的口氣。把手機扔回包包,決定置之不理,看了它一分鍾,忍不住還是拿起來回複:“關你什麽事。”女人的虛榮心……哎,關心則亂,我知道自己此刻有些不可理喻。
十分鍾後還是沒有反應,我好不容易平靜的情緒重新波瀾起伏,怒氣一點一點上漲。
蹬上自行車回去的路上,已經是下班高峰,擁擠的路麵和混亂的心情讓我不小心和別人碰撞,結果手背青腫了一塊。回到寢室的時候,我的心情惡劣得無以複加。丁沐陽!我在心裏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
十二之似是故人來
其後兩天,我把手機鎖在抽屜裏,鑰匙丟給鐵麵無私的薛**官讓她保管,決定不再理會丁沐陽,冷卻一下讓人頭腦發熱失去冷靜的所謂“愛情。”
周末,為了排遣我的鬱悶,也為了避免自己成為我鬱悶心情下的無辜冤魂,成鳳她們拖我出去逛街。因為要見導師,大家約好她們在元華門口會麵——即使我是路癡,還是沒帶手機。
周六下午,人流如潮,女孩子們幸福地挽著男孩子的臂膀,臉上的幸福如同陽光般明豔。我一臉憔悴地擠下了公交,暈頭暈腦地找元華的大門。正當看到三個女人翹首以待的身影要跑上去的時候,一隻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小糯,真的是你!”
僵硬,轉身……我應該像煽情的言情裏寫的那樣,腦袋裏“哄”的一聲嗎?
是沐源川!沐源川!!沐源川!!!
是沐源川,是當初那個在一起度過兩年時光的沐源川,,是那個突然失蹤毫無音訊的沐源川是那個在我心裏種下一根刺的沐源川!可惡的沐源川,變態的沐源川!!
他往日的白皙膚色已經無影無蹤,代之以古銅的膚色,長發也代之以板寸根根直立,黑色的T恤和球鞋,氣質上完完全全地換了一個人。隻是,還是那雙狹長的眼睛,犀利的眼神,……(要不要來一段“熟悉的馬提尼”呢?不懂的朋友參見《國產007》開頭)
我趔趄一下,迅速調整好狀態,穩定下嗓子:“沐源川?”
“是”,他露出一口白牙,“認出來了?好巧啊小糯!走啊,去聊聊。”他的口氣一如既往地決斷。
我轉頭看看我的同伴們,她們已經發現狀況正望著我,我向她們招招手,走過去交代了一下,回到沐源川身邊。不由仔細看看他,“你……好像長高了?”
“是啊”,他笑嘻嘻地,“居然又長高了三厘米。我現在已經181了,怎麽樣,有壓迫感嗎?”
“等你長到190厘米再來問我這個問題吧!”我攔下一輛出租車,自顧自上去,甩上車門。他坐到前麵:“藍寶茶樓。”
“不,”我跟出租司機說,“曲院風荷。”
“到底哪裏?”周末生意很好,司機態度囂張。
“聽她的。”沐源川看了我一樣,轉身坐好。我在後座上看著他的後腦勺,剛剛的冷靜無影無蹤,心裏亂成一團,待會要說什麽?冷場怎麽辦?要不要問他離開的原因?……車子在人流中停停走走碰碰撞撞,本來就會暈車的我忍不住一陣陣地惡心。總算看到了曲院風荷的大門,我下車時已經步履蹣跚。
“小糯,你臉色好蒼白……”沐源川皺著眉頭看著我,伸手想碰我的臉。
“死開!”我粗聲粗氣地揮開他的手,“前麵帶路。”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走進曲院風荷的大門。我跟在後麵,深呼吸深呼吸,努力把想吐的感覺壓下去。可不想吐得無力地由他送我回去,那樣事情絕對會很麻煩。
十二之沐源川的解釋
“小糯,你是不是很恨我?”沐源川坐下以後第一句話就是問我的感覺,他一向是以攻為守的人。
我看著西湖,湖上荷葉初舉,暖風吹過,翻卷如綢。綠葉碧波,清麗無儔。
“當然恨了,我一向睚眥必報!”我看著他,不想故作寬容。是他的錯,我為什麽要保持優雅風度?
“我可以解釋一下嗎?”
“事後解釋有用嗎?況且,也沒有必要吧?”
“有必要。如果尼不想聽我解釋,跟我跑這裏來做什麽?”他氣定神閑地看著我。
我大怒,站起身就要走。他連忙拉住我,雙手按住我的肩頭,力氣大得讓我居然動彈不得。我轉身恨恨看著他:“我不聽也不行?”
“小糯,你還是這麽火爆的脾氣。這麽多人,我們不要拉拉扯扯了,多不好看啊!”他後麵一句話讓我冷靜下來,重新坐好以後我看著他:“說啊,我不攔你!”
“小糯,你知道我什麽地方人嗎?”
“浙江!”我硬邦邦地回答,“難道你不是浙江人,是火星人?”
他沒有理會我的“幽默”,繼續說道:“我是雲南人,我以前說我是浙江人是騙你的。”
我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不介意啊,雲南人也是人麽!”心裏無端端想起元謀人……汗死。
“可是那時我是打算要回雲南的,當時家裏需要我這個長子的照顧。你會跟我去麽?”他定定地看著我。
“你可以跟我說清楚。”我看著他,“不給理由地一走了之未免太不負責任!”
“我那時……根本無法決定。一方麵無法離開你,一方麵又覺得前麵的路沒有希望。萬一把話說絕,我怕以後無法反悔,對嗎小糯,我知道你的性格。”
“那這兩年,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這段時間……在西藏。”
“你去了西藏?!”我驚呼,“支教嗎?”
“是在,在拉薩的一個小學。條件不是很艱苦啦,隻不過把我從奶油變成巧克力而已。當時實在是怕自己忍不住去找你,一聽到有這個名額,我就去了……”
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的解釋,似乎也有合理的地方,可是2年呢,2年的尋找和等待,2年的盼望和失落,就這樣一筆勾銷,就這樣原諒,就這樣抹煞?
“現在我回杭州了,家裏強烈要求我在這裏發展,以後可以把他們帶出來。小糯,你給不給我重新開始的機會?我還是忘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