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9章 這一切不隻是殺戮

先是被活埋,現在又被釘在十字架上,凶手到底想做什麽?

如果隻是為了殺死我,那麽將我埋起來就行了,凶手為什麽又要多此一舉將我挖出來。將我釘在十字架上是為了說明我窮凶極惡嗎?沒想到凶手還是一個很有品位的人。

凶手並沒有借助錘子之類的東西,他完全是依靠臂力將那長長的鐵釘打穿我的身體然後嵌進十字架上。那種被利器慢慢刺穿的感覺讓我心裏發寒,那種有疼痛感知卻叫喊不出來的味道真的不是值得享受的體驗。

他先是把我的左手腕釘好,這起到了一個固定的作用。而後我的右手被側向拉直,當我的右手與釘好的左手抬到相同高度的時候,我的腳已經離開了地麵。

被釘在十字架上最痛苦的時候不是釘釘子的時候,而是那些釘子為了抵消我們懸空身體的重量而牢牢勾住我們骨肉的時候。每一刻,每一秒,隻要地心引力不消失,我就得承受無窮無盡的痛苦。

淩遲處死一刀刀割肉至少還有間隙,但是我現在所受的痛苦卻沒有間隙。仍然隻是依靠臂力,凶手在我的右手手腕以及雙腳腳踝上都釘上了長長的釘子!

我的骨頭與那些長釘緊緊的挨在了一起,互相使勁的摩擦著,除非其中一方首先斷掉,要不然這將會是一個永無止境的拉鋸戰。

可是,這一切卻並沒有結束。

該死的,凶手想做什麽!他居然在撕扯我的衣服!他什麽惡趣味!好在他隻是撕爛掉了我的上衣,並沒有覬覦我的褲子!而後,我的胸口一涼,有什麽冰冷的金屬貼在了我的肌膚上,那應該是一把匕首。

我的體溫很低,甚至早已經變成了零攝氏度,可是那把匕首卻仍然能讓我感覺到“冰冷”,那東西應該很不簡單吧!

凶手手上拿著一把溫度低於零攝氏度的匕首,想要給我開膛破肚麽?當我的胸口上傳來巨大疼痛之時,我知道我的猜測成真了。如果他隻是把我釘在十字架上,那麽他的確很有品味。但是他如果把我開膛破肚,那麽他就變得有些變態了。

他的刀,切開我的肌膚,然後他伸手將我的心髒掏了出來。當我的心髒被掏出來的時候,我忽然有種錯覺,這個人把我釘起來,是因為他想要幫我把子彈取出來?那麽那些釘子,應該也不是簡單的釘子了,至少擁有和那顆子彈同樣的壓製功能。

他還真是惡趣味,不滿足於解剖有痛感的屍體,而是想要解剖有痛感的活人。和我所想的一樣,我能感知我的心髒上的子彈被取了出來。而當我的心髒被放回我身體裏麵的時候,比以前強大許多的我已經可以開口說話,而不用想,我發出的第一個音便是:“啊!!!”

所有的疼痛一瞬間全部衝到了我的喉嚨裏,而我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了他!

怎..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正在解剖我的,居然是阿半!絕對不可能啊,阿半明明和我一起被埋了啊,她怎麽會是凶手!難道,和我一起被埋的不是阿半,而是另有他人?也或者,和我一起被埋的那個人的的確確就是阿半,將我和阿半挖出來的人控製了死去的阿半?

我睜大眼睛,看著阿半,我心裏痛無比,在我麵前的一張在哭泣的臉。

阿半顫抖的拿著一把銀匕首,慢慢的將那把匕首插進了我的肚子,她就像個孩子一樣,開始用力的攪動那把匕首,於是我的腸子胃髒被切斷打亂,而我則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叫喊!

為什麽會是阿半!她在哭!她明明在哭!她活著並在哭著!

躲在暗處的凶手,他隻是在折磨我的身體,但阿半,他卻是在折磨她的靈魂!阿半隻是個普通女孩,與我根本算不上朋友,你又為什麽要這樣去折磨她!

阿半顫抖的手伸進我的肚子裏,把我被絞碎的腸子和髒器一個個的扯了出來!她掏空了我身體裏的器官!

我的生命力很強大,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以極度緩慢的速度在自愈,但是我卻使用不出祝福。那些釘子,極度的削弱了我的意念!子彈能夠把我的意念封住,讓我的身體和意念分開,而釘子卻沒有封住我的意念,而是最大程度的削弱,但卻留有一絲自愈的力量!

阿半又一次的將我的心髒掏了出來,第一次她是幫我把心髒裏的子彈取出來好享受我的嘶喊,而這一次卻是直接把我的心髒放進了一個匣子裏麵!當我的那顆刻有小夜名字的心髒被放進那個古樸的木匣子之後,我忽然感覺世界變得好靜,靜的讓人心慌。

隻是,我沒有心了,怎麽會心慌?

我知道為什麽會這麽靜,因為我已經聽不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不管是小夜還是阿半,當她們把我的心髒扯出來之後,我依然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就在自己身邊。可是那個木匣子,卻隔絕掉了我的那份對於自己心髒的感知!

凶手這麽做就是為了得到我的心髒嗎?

灰色的陽光在這間狹小破舊的木屋子裏顯得格外的溫暖,如果我的心髒沒有被放進那個木匣子裏的話。如果隻是為了得到我的心髒,他為什麽要這樣大費周章。難道這一切都隻是因為他有那低級的趣味,所以他才要把我和阿半活埋,之後又操縱在哭的阿半去折磨我。

我叫的越大聲,他就越開心嗎。

阿半踮著腳跟,她手中的匕首對準了我的腦袋。那把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冶煉而成的匕首輕易的刺穿了我的腦殼,然後插進了我的腦仁之中。我再一次的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他一定躲在附近聽著我的慘叫吧。

這一切都是報應嗎。

我用最殘忍的方法殺死了十一個女孩,並在唯一活下來的樂淵心裏種下最黑暗的種子。而現在,他有千百種方法可以殺死我,卻想盡辦法在折磨著我。原來我所想的家裏有什麽讓他害怕的東西完全是錯的,他隻是在等著我和某個我所認識的人走在一起的時候,將我和我所認識的人一起帶進噩夢而已。

這一切,就跟那夜的獻祭一樣,不隻是為了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