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挖心人
但是那個人還是攔住了我，他在說完這句話後，摘下了麵上的口罩，我看清楚了他的臉，心裏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他的臉上有一條好似蜈蚣的傷痕，一直從左眼下方延伸到嘴角，隨著他嘴角的笑容揚起，那隻蜈蚣好像被賦予了生命一般，蠕動起來。
我驚愕地看著他，恐懼在我的心底蔓延開，但是絲毫不能阻止他。他以極快的速度靠近我，一把我的衣服，然後伸手向我的胸前，他的速度極快，力氣大得驚人。我幾乎隻是感覺到一道的劇痛，我就看到從我胸口噴濺出來的血液散得到處都是，在鮮血四溢的時候，他穩若泰山地站立著，有什麽東西正在他的手心跳動著。
我定睛一看，不是別的，是一顆心髒，是從我胸口取出的心髒。
這時，他的另一隻手上多出來一個瓶子，他把心髒裝進裏麵，我看到心髒還在跳動。可是我睜大的眼睛定格住了，嘴巴合不上，也發不出聲音。
身體筆直地向下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是已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張揚，我們又見麵了！”
夢境還沒完，我聽到他又說話了，隻是這次喊的是張揚，我的名字。
“怎麽樣？張揚，對於我這次的作品滿意嗎？你猜我會把這個心髒放到哪裏去？會不會真的和熊師雯那顆壞死的心髒交換？”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完，然後嘴裏發出一串陰冷之極的聲音……
我猛然坐起身來的時候，耳旁還是那道陰冷的聲音。
這時我才發現，車子已經停了下來，而前方駕駛座上的正轉頭來看我。
“怎麽樣？是不是很辛苦？你流了很多汗！你們都還好吧？”問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目光轉向了我身旁的張敏芝，然後頓住。
我被這目光驚住，跟著轉頭看去，隻見張敏芝雙目無神地看著胸口的位置，但她的嘴角好像是在動，是在笑，還是在哭？一時間我真有些分辨不出來。
“熊太太，你怎麽樣了？”我輕聲問著。關於剛才那個夢境，在我走進去的時候，她這個給我打開夢境的人，也許也有了記憶。
如果是這樣，那她也看到了出事之時的場景，我實在不敢去猜測她此刻的心情，那樣的事情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會接的。
“好！我很好啊！”張敏芝緩緩地抬起頭來，她臉上掛著淚水，但是嘴角的位置卻噙著一抹笑。
怎麽會這樣？
“熊太太，如果你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出來吧！”我想她說出來會好受一些，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是吧？”張敏芝說到這裏的時候，看了一眼車窗外，“已經到養老院門口了！”
聽到這話，我也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如果不是她說，我還真的沒有意識到，竟然已經到養老院門口了。
裏麵就是我們要和她做最後道別的地方，但是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真的不知道她能不能行。
“是不是已經看到凶手是誰了啊？”投來茫然不解的目光，“是誰啊？你們都不要這個表情，告訴我啊，我們可以立刻通知陳隊長，把他給抓起來。”
“沒用的，就算告訴陳紅，她也是沒辦法！”我低下頭去，努力地壓製著心裏的憤怒。
我怎麽都不會忘記那張臉的，那個年輕的邪術師，他已經害死了學姐，害死了徐小姐，現在連熊太太也遭他的毒手……
“為什麽啊？不是人做出來的嗎？”聽得稀裏糊塗的，隻好去自行猜測。
“他是人，但他比魔鬼還像魔鬼！”張敏芝一邊笑一邊說道，她的笑聲聽起來非常痛苦，讓人感覺她不是在笑，她是在哭。
“我很怕他，但是如果他真的那麽做了，我就會感激他了。”張敏芝收住笑聲，含著眼淚看向我，“張先生，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您說。”我就著垂頭的姿勢回答她。
“幫我帶師雯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師雯沒事了，我的仇也就算了。如果師雯有事……”說到這裏，她就停頓了下來，但是她話裏分明的恨意，我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放心，如果他敢糟蹋你的心，我保證他會死得很難看。”我抬起頭來，向張敏芝鄭重地保證道。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張先生，我相信你答應了我，就一定做得到的。”張敏芝擦去臉上的淚水，露出了一抹笑容，“走吧！”
話落，她飄出了車窗，飄進了養老院。
“張揚，到底怎麽一回事啊？”見張敏芝走遠，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催促我回答他。
“下來再說吧！”我深吸一口氣，拍了下他的肩膀，“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送他們上路，你責任重大啊！”
我的心情已經完全被破壞了，但是我知道還好，有在，他一定可以搞定這件事情的，不用我操心。
“那好吧！”見狀，也不再問下去，收拾起心情，準備麵對接下來的事情。
我們走進養老院，找到了張敏芝，她已經把那十多位老人集合起來了。看她的狀態好像已經恢複了，老人們似乎也已經原諒了她，跟她站在一起的時候，心情很好。
“各位叔叔阿姨，我不是答應了你們要帶你們去個好地方玩嗎？現在就出發，你們準備好了嗎？”張敏芝站在十幾個老人麵前，頓時就恢複到了她平時笑容滿滿的模樣，她很有親和力的聲音，立刻就把老人們都帶動了起來。
“現在就請陸先生為我們帶路！”說完這話，張敏芝率先帶頭鼓掌。
然後就在眾人的掌聲中走了出去，他這次大概是最風光地一次了，受到這麽多鬼的歡迎。
“哇！這是在搞什麽？”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後傳來驚呼聲。
轉頭一看，陳紅朝著我跑來，我趕緊上前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帶到一旁去。
“你小聲一點，正在超度他們，你沒有看到嗎？”我責怪地瞪了她一眼，再看那邊，還好，並沒有受到影響，一切照常進行著。
“超度？哇塞，陸老板也太牛了！”陳紅壓低聲音，滿眼崇拜地看著那邊。
“你看歸看，千萬別再發出聲音了，要是吵著了他們，你可就是罪人了。”我警告了她一聲後，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這張椅子平時都是給老人們用來曬太陽的地方，而我現在躺在這裏，迎接著初升的太陽，感覺自己也變成了個老人。
心裏那一處沉甸甸的地方，並沒有隨著太陽的緩緩升起而緩和許多，反而越壓越沉，好像我的白天還沒來臨，還是黑夜的時候。
月光透過窗戶灑照進屋內的時候，我正和那個邪術師正麵相對，他對著我冷笑，得意洋洋地炫耀著他的“作品”！然而我麵對著他，卻無能為力。
因為每次都是別人的夢境離，我連一次正式麵對他的機會都沒有。每次，都是他用那炫耀的口吻和我說話，而我連說句話的能力都沒有。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對那些善良而美好的人做出傷害，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將我一步步地逼迫著，我已被逼到了角落裏，隻能選擇匿藏起來。
“喂，你在想什麽？”陳紅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喚回我的意識。她坐在我的身旁看著我，一雙明亮的眼睛散發著美麗的光彩。
“你昨晚不是也熬夜了嗎？可是怎麽看你還很有精神的樣子？”我很不解地看著她。
“切，這有什麽啊？自從我當上了警察之後，熬夜是常事。一有事情發生，我就得出勤，久而久之的我也習慣了！”陳紅不以為意地說完，再看我的時候，瞪大了下眼睛。
“你別告訴我你一個大男人熬不了夜，熬了夜之後，就是這副鬼樣子啊！”
“誰說大男人就一定得熬夜了？而且還得一副很受得了的樣子了？”聽著她這大驚小怪的語氣，我真是忍不住回一句給她。
她這樣算什麽？算是找個理由來歧視男人啊？
“你還真是啊！”陳紅聽我這麽說，頓時抬了聲，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是不妥，馬上閉上嘴坐了回來，“算了，我幫你找回點精神吧！”
“你有辦法？”我挑眉看著她，她知道我為了什麽事情而無精打采的嗎？竟然就敢向說這樣的話。
“當然有辦法了！你快跟我講講，你們昨晚在熊家都遇上了什麽事，我保證你講完之後，立刻就有了精神。”陳紅衝我笑著提議。
“你這哪裏是在幫我想辦法啊？你根本就是自己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還給我找了這麽一個極其冠冕堂皇的理由。
“就算是這樣吧！難道我作為一個警察，還是個隊長，我沒有權利了解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陳紅指著我，趾高氣昂地說道，“我現在就要你配合我了，所以你怎麽都得跟我說清楚。”
“如果我不配合呢？”瞧她那副了不完的樣子，我還真得怕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