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這個老五是個學術派,而且在這個小團體中,是非常令人信服,有威信的。

他這麽說了之後高個子咧嘴笑了笑:“真要是這樣,再危險也值啊。”

我不敢靠的太近,老五又是背對著我的,所以也看不見他在忙活什麽,隻見兩外兩人都圍著他,不時的瞎扯幾句。

除了這兩人,還有個矮矮卻結實的小個子,聽他們喊他羅二也不知道羅兒,他胳膊上不知道在哪裏劃了個長長的傷口,隨意撕了條衣服裹著,血滴滴答答的不時往下滴。

我皺了皺眉,這麽個失血,感覺……雖然不是很厲害,可人的血液畢竟是有限的啊,這樣滴下去,也吃不消的吧。

這個時候可能不止是我,他們也覺得有些奇怪。老五抬頭看了眼羅二:“你這傷口怎麽還在流血,你是不是缺少血小板?”

“以前不會啊。”羅二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我也奇怪了,這傷口也不大,也不怎麽痛,就是止不住血。但你看出血也不厲害,就是一點一點的往外滲,怎麽都止不住。別的地方……你看,這兒早都沒事了,我就是看著胳膊上一隻流血,才包上的,不然這算什麽。”

剛才他們經曆的一定異常凶險,羅二除了胳膊上紮著繃帶之外,身上也有些傷口,不過早已經不流血了,隻是看著瘮人。

老五站起來,聽聲音臉色肯定比較沉重:“把繃帶解開我看看,可別是中了什麽毒,這地下洞穴時間太久遠,有些細菌毒素都變異了。”

能說出這種話來的人,不管是相信不相信有鬼的存在,絕對是個懂科學的,不是封建迷信。

羅二聽話的解開胳膊上的蹦帶,將胳膊抬起來給老五看。

我挺好奇,很想看看那傷口到底是什麽樣,但是無奈不敢被他們發現,隻得按耐著,側著耳朵聽他們說話。

隻見高個子也湊了過去,看了看,撇嘴道:“才這麽點兒也叫傷啊,我見你胳膊包的跟粽子一樣,還以為傷成什麽樣了呢,這細細的一道,至於麽你?”

羅二估計也很鬱悶很委屈,反駁了幾句,不過老五及時製止了他們之間沒營養的對話,很有些憂心忡忡的道:“你這傷口,怎麽來的?”

這麽一問,羅二有點迷茫,想了想,道:“可能是剛才混亂的時候被抓的吧,或許,被刀子化得……我也不清楚,那會兒那麽亂,沒注意到。後來一直流血一直流血才發現不對勁。”

老五低低的應了聲,從背包裏一陣翻,也不知道拿了什麽出來,給羅二拿著:“這個拿著,心口貼一個,兩邊肩上各貼一個。”

羅二估計愣了愣,我也愣了愣,雖然我不懂醫,但是所謂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他胳膊上劃了個口子,但是藥膏貼在了肩膀上,這是什麽道理。跟經脈穴道有關麽?

不光是我奇怪,羅二也奇怪,愣愣接過了不知是什麽東西,奇道:“傷在胳膊上,為什麽貼肩膀?”

老五撇了一眼羅二:“你那是受傷麽,我跟你說,你那是中邪。老實說,你以前來沒來過下塘村?”

羅二想了想:“沒有啊。”

“真沒有,你小子可仔細想想。”老五道:“那在外麵有沒有遇到過下塘村的姑娘,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羅二徹底的懵了,想了又想苦著臉道:“應該沒有吧,我那點兒事兒老五你知道啊,你嫂子那麽凶,我哪兒敢做什麽對不起小姑娘的事,萬一給知道了,還不扒了我的皮。”

黑社會在外麵窮凶極惡,但是回到家,該怕老婆還是怕老婆啊。我捂著嘴有點想笑,高個子也笑了聲說了句:“這我倒是信,你老婆可比你有男人味兒多了。”

似乎緊張的氣氛被這個話題弄的輕鬆了一些,不過老五也笑不出來,他很嚴肅的道:“那再小的時候呢,好好消息想。”

老五的聲音特別嚴肅,我估計表情也特別嚴肅,所以羅二被嚇了一下,有些緊張的道:“沒有啊,我印象中是真沒有,小時候不記事那會兒也做不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那你父母那一輩呢?”老五道:“家裏有沒有親戚是下塘村的,或者,是這附近的?”

老五的語氣可認真了,羅二被問的一點兒都不敢懈慢,老老實實的想了又想,這才搖頭:“沒有,我老家是東北的,一家子都在東北,這是第一次來安徽,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叔叔嬸嬸,一輩子都窩在村子裏,沒聽說有出來過。”

聽這羅二說話,確實是一股純正的東北腔,跟這邊的口音一點兒都不像。

“恩,這就奇怪了……”老五搖著頭:“那可能和生辰八字有關係吧,你這不是受傷,典型是中了邪。”

羅二一下子緊張起來,高個子也蹭的一下子躥出去多遠,並且拿著刀對著他,然後扭頭一邊看老五,一百年結巴:“他……他他,難道也被附身了?你……別過來啊……”

感覺外麵發生的事情越來越精彩了,可我隻能聽不能看,實在是有點急人。

“別緊張別緊張。”老五道:“我沒說他被附身了,我是說他中邪了。應該沒什麽大事,等我把這鐵棺的鎮墳破了,就沒事了。”

“哦……你早說啊,嚇死了。”羅二長長的噓了口氣,癱在旁邊坐下:“這個是符嗎,老五,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東西?這符是幹什麽用的?”

“自然是我師父。”老五一邊繼續忙活,一邊道:“這個符是給你辟邪的,可以改變你身體向外發出的一些信號,我估摸著,是你的生辰八字不好,可能特別能引洞裏這些冤魂的怨氣。”

老五的話說的可陰森,別說那兩個人,便是連我,也森森的打了個冷顫。

而且,我也不由的想,我自從接近了這龍口湖以後,也怪倒黴怪背的,就像是那種跟這裏八字不合的感覺,這麽說來,是不是也有這方麵的原因?不知道這個羅二是什麽日子什麽時辰生的,倒是可以交流一下。

我想問,不過我不方便問,好在那個高個子和我一樣的好奇,反正在等著,閑著也是閑著,隻聽他道:“羅二你是啥時候生的啊,我記得你生日在夏天是吧,七月份還是八月份?不是個陰森的日子,要是清明鬼節啥的我肯定記得。”

“八二年八月六號,晚上五點整。”羅二道:“沒聽說那日子有什麽不好啊。”

羅二的話,他的同伴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但是我聽在耳中,卻是大吃一驚。

人這一輩子,也許也不會遇上一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但是我卻偏偏遇上了。不僅是同年同月同日,而且也是晚上五點。而且是五點整,我之所以記得那麽清楚,是因為聽我爸重點強調過。

我記得小時候,家裏有個大座鍾,一道整點的時候,就發出當當當的聲音來,響亮的很。

我把經常在晚上五點鍾敲響的時候,回憶感慨的說,你就是這個時候出生的,那時候咱們這兒還是在家生孩子呢,就是在那個屋裏,你媽在裏麵生,我在外麵轉呀轉,五六個小時啊,恨不得把地都磨通了。然後突然聽到鍾響了,當當當當的,五聲還沒響完,你就在房間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聲音啊,可比鍾聲響多了……

我跟家裏人的關係,爺爺也罷,爸爸也罷,都不是很親厚,母親據說在我一歲時候便過世了,就更是沒有什麽印象。但唯獨這一件,隻有這一件,讓我感受到我爸對我的欣喜。

而我出生的時候,和羅二一模一樣,一九八二年八月六號,晚上五點整。一點兒不多,一點兒不少。

難道說,正是因為我們這個生辰和這地下河的怨靈有什麽相衝相克,所以才分外的倒黴,或者是,另有什麽旁的原因?

我想到小煙的話,她問我,認不認識她,有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

我沒有,這個羅二,他說他也沒有。

在我百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隻感覺肩上被拍了一下,隨即嘴上捂了一隻溫熱的大手。

這驚嚇簡直讓我一下子蹦了起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喊聲被堵了回去,一轉頭黑暗中,隻見古熙和靳宸站在麵前。

一顆心咚咚的飛快跳了幾下,這才慢悠悠的回到原位,兩人見我緩緩呼了口氣,鬆懈下來,這才鬆開手。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我真想踹他們幾腳,人嚇人嚇死人的,何況是在這個時候,我要是一下子被嚇死了,怎麽辦?

“你……”靳宸剛一張嘴,我蹭的一下子站起來,伸手也捂住了他的嘴,然後指了指洞外。

洞外,老五在不知道準備些什麽,另外兩人在一旁休息,都沒有發出聲音,所以靳宸他們估計不知道外麵有人。索性他們兩一路過來也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不然肯定就被發現了。

即使我們現在是三對三,我們三個非專業鬥毆人士,最厲害的武器也就是把匕首,估計不是他們專業悍匪的對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