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起來的是一張薄薄的紙一樣的東西,但是我摸過,所以肯定這不是紙,應該是種類似獸皮之類的。

見我們又從鐵棺中有了新發現,大家也都圍了上來。

圖平攤開,很大,上麵縱橫交錯的,就像是一張真正的地圖一樣。

“竟然墊著一張地圖。”林良托著下巴搖搖頭:“這個墓主人,真是想得天下想瘋了。”

地圖不是我們常見的,自然上麵的疆域也好,表現河流山川的圖案也好,都和現如今的大有不同,便是字,在我看來也是圈圈點點的,完全不知道寫的是什麽。可縱然有萬般不同,但有些東西是相同的,至少,一眼看上去,還是那麽明顯的能認出來,這是一張地圖。

且不說一張古代的地圖有什麽樣的價值,至少,它可能會讓我們從中找出更多的線索。

於是我們圍著地圖一圈,一個個很沒形象的趴在地上研究。

“西川,林山……”林良念叨著:“我知道了,這個墓主人,是五代十國,後晉的一個藩王。”

“恩?”靳宸道:“師兄你知道?”

“恩。”林良道:“我在來這裏之前,曾經就周邊的曆史做過詳細的研究,但是當時並沒有什麽發現。除了知道那段時間海上有海盜興風作浪之外,並沒有什麽曆史資料證明在大別山這處的龍脈中,埋藏著什麽帝王君侯。當時,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現在想來,這個人並沒有一個足以匹配的起皇陵的地位,所以才要假借別的名義,偷偷摸摸的行此事。”

“那這個人是誰?”大頭很崇拜的看著他覺得無所不知的林良。

“後晉有一個藩王,父親是正統的皇族,母親是個巫女,他從小跟著母親學習各種巫術,也算是小有所成,在當時非常的有名。”林良道:“我估計,就是因為他有這樣的本事,所以這個修建鎮墳的差事,才落在了他身上,然後,他便打起了主意,給自己修了一所輪回重生之墓。”

林良一邊說著,一邊在地圖上細細的摸了一圈,在摸到左下角的時候,似乎是有了什麽發現。

“這地圖有夾層。”林良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箱子裏摸出幾件奇怪的工具,在地圖邊緣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方法,用小鑷子又掀起了一層來。

“我們可能有救了。”林良麵上帶了點笑意,將掀起來的那一層剝落下來,招呼我們看。

這一層很薄很薄,甚至於微微有些透明,而且隻有整張地圖的四分之一大,但是這一層上的畫著的東西,一看,我們卻都明白了。

這是一張墓室構造圖。中間畫著圓形的房間,放著一具棺木,四周一圈火把,想來,應該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

這張地圖不像剛才那張以圖為主,而是基本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很遺憾,我一個也不認識,但是看林良看的那一副認真的樣子,我一點兒也不懷疑他是不是能看懂。

“這個巫師藩王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林良道:“如果這個墓主人真的是他,我覺得這個地下室裏,一定還有別的方法出去,而且,應該是個特別……恩,怎麽說呢,特別排場的出路。”

排場的出路?這個形容詞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林良又再進一步解釋了一下:“這個藩王是個非常愛麵子,非常喜歡萬眾矚目的人,如果可以走一扇大門,他絕不走一扇小門。剛才的這個洞,應該是修建墓室的工匠私下開的生門。而這裏,還有一個他設計出來的,原本就是用來複活後離開,或者說是複活後出現在世人麵前的機關。”

林良將墓穴圖疊起來放進口袋,指了指鐵棺上方:“比如這裏。”

我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恩,他說的地方,確實是可以出去的。因為我和羅二剛才就是從這個地方掉下來的,但是要怎麽出去?不知道林良有什麽主意。

此時鐵棺裏已經是空空蕩蕩是也沒有,林良走過去探身進去看看,似乎嫌看的不夠清楚,索性兩手在鐵棺邊一撐,翻了進去。

我們都嚇了一跳,雖然說都知道裏麵已經沒有東西了,可這畢竟是個棺材不是一般的箱子,想想裏麵有一個死人躺著千百年,怎麽都是件膈應的事情。

沒想到林良不但自己鑽了進去,在箱子的邊角處挨個敲了一圈之後,還招手喊我們:“都進來。”

雖然林良在這裏是給人絕對信得過的感覺,但是讓我們都進去,這實在是讓人有些不能接受。我們倒還罷了,大頭先第一個叫出了聲:“老五,你叫我們進棺材裏……”

“那你想不想出去?”林良在大頭沒說話的時候,便堵了過去:“進來,就能出去。不願意就來,你就留在這裏吧,反正這個墓主人已經走了,你可以接著做墓主了。”

大頭噎了一下,想想還是訕笑道:“還是不要,這是什麽藩王的墓,我就是一個貧民,可沒那個檔次。”

好在這棺材真的不小,即便是最裏麵的一層,也比常規的棺木要大上一圈。可饒是這樣,要藏下我們五個大男人,還是十分的吃力,前心貼後背,都快把縫隙塞滿了,快把自己扭曲的像是麻花了,才勉強的能夠蓋上蓋子。而且蓋上蓋子也是個非常艱難的過程,因為這蓋子有三層。

我們折騰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將自己全部塞進了棺材,再鬆開手,蓋子從上方蓋下來,棺材裏一片黑暗,隻有我們呼吸的聲音。

大頭的塊頭在我們中是最大的,不說橫向,單單是這個身高他也要坐在棺材裏,然後盡量的將上身伏低下去,痛苦的很。

“老五,快點快點,我都喘不過去了。”大頭的聲音痛苦的在黑暗中響起。

林良沒說話,隻是用手指在鐵棺底的某處敲了敲,在短暫的安靜之後,我感覺身下動了一下。

在黑暗中,又是在一個裝過死人的棺材中,這實在是太可怕了。終於有人打開了手電,手電裏的電已經不多了,光線不太明亮,但總算是能看清周圍,即使我們幾個人擠在一起的姿勢實在是不好看,但是能看見,總是讓人覺得安心一點。

也好在現在是大家擠在一起的,要是隻有某一個人在的話,估計除了林良之後,都會被嚇個半死。

本來大頭還在有限的空間裏為了舒服一點努力的扭動著,外麵這麽一動,他反倒是不敢動了,僵著身子,結結巴巴的道:“這……這是怎麽了?”

“機關啟動了。”林良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便不再出聲。

鐵棺在震動了一下之後,發出隆隆的聲音,然後我能感覺的出來,我們在上升。

也就是說,整個棺材都上升。

整個鐵棺上升,我倒並不是太吃驚,但是我很好奇的是,當鐵棺上升到屋頂的時候,怎麽辦。

難道它能衝出房頂。

鐵棺平穩的上升著,當上升到某個高度的時候,隻聽到啪嗒的幾聲響從上方傳來,應該是棺材頂碰到了屋頂的聲音。

林良道:“不知道你們剛才注意了沒有,這棺材上方並不是完全的平整,它的四個角是凸起的,這墓室設計圖上說明,當鐵棺上升到貼著屋頂的時候,四個凸起會像是釘子一樣,正好伸進頂部的四個孔,打開機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麽這個頂就會打開,鐵棺會一直升到原來的高度,底部再合上,一切恢複原樣。”

說話間,石板轟隆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我看不見,但是能夠想象的出來,頭頂上的湖底,慢慢的分了開,接著是水從上麵湧了下來。

這湖水十分的洶湧,如果是僅憑人力,即便是水性再好,也不可能衝的上去。但是在機關的強勁力道下,水流轟鳴的衝刷下來,卻絲毫不妨礙鐵棺緩緩上升,直到頭頂上的水聲消失,腳下的地麵,又合攏了起來。

就連一直哼哼的大頭也不說話了,秉著呼吸的聽著。

終於,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我們出來了。”感覺林良一直也緊繃著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打開鐵棺的暗扣,讓大家一起使勁,推開三重棺門。

三重棺蓋雖然沉重,但是已經開過一次,在我們共同的用力下,很快就被再一次打開。

果然,我們又回到了鐵棺原先的位置,那片內湖中心。

雖然這依舊是在地下,雖然這裏依舊是一片的昏暗,但是我們卻都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覺得從一個被禁錮的牢籠裏,一下子被放出來了一樣。外麵的世界,天大地大,自由自在。

看清楚了周圍的景象後,大頭先是歡呼了一聲,忙不迭的從鐵棺裏站出來,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腳。

我也終於直起了腰,深深的吸了口氣。

這是很遺憾的,地下室裏的那一堆古董一樣也沒能帶出來。鐵棺的容積有限,容納我們幾個已經是非常勉強了,而這個墓主人又都喜歡大件的東西,沒有一樣小巧的能塞在縫隙裏的比如珠寶一類,所以即使大頭和林良心裏不甘願,也隻能是保命更重要,錢,總還是有旁的辦法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