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匕首,在龍帝的胸口刺了進去。龍帝哀傷地睜開眼看向念慈,這一刀下去,他終於明白了,原來在她的心裏,一點都沒有他。

鮮血沿著胸口慢慢地流淌,滴落到念慈雪白的胸上,這個房間,再一次多了這兩種強烈的色彩。刺目的血讓念慈墨玉的眼睛也印的越發的通紅。她渾身輕顫起來,手不停地顫抖。

她最終,還是刺了進去,為什麽你要逼我,為什麽你要逼我?我不想這樣子的,一點都不想傷害你?她的淚,開始不停地流著,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

龍帝想抬手輕拭她的眼淚,卻被念慈推開他,抽出埋在他胸口的匕首。龍帝輕呼了一聲,她腦子裏一片空白,滾下床跪在地上,驚慌失措地丟了手中沾滿血跡的匕首。

傷口牽扯出的疼痛讓龍帝的眉毛緊緊地糾結在一起,念慈早已崩潰,像一隻受驚的小鹿埋著頭跪在地上,纖瘦的雙肩不停地抖動。

龍帝捂住傷口,看著失了魂魄一樣的念慈,眼眶間慢慢地湧出一絲水霧。那樣濃烈的哀傷,讓他再也壓製不住自己,淚水慢慢溢了出來。

很多很多年,他沒有過那樣痛到撕心裂肺的感覺了。這一刀,摧毀了他這些年來,所建立起來的所有防牆。他以為自己會無堅不摧,但是這一刀下去。才發現,原來自己脆弱不堪。

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愛她,不然為什麽,會那種疼到不再屬於自己的感覺

血不停地溢出來,龍帝開始不停地咳嗽,內心的傷痛牽扯出這些年的隱疾,他沉屙已久的身體再也不負擔不了這樣濃烈的到疼痛的傷感。

阿慈,傷我最深的,竟然會是你?

“穿上衣服出去?”過了很久,他克製住了自己的咳嗽,聲音變得疏遠而死寂。

念慈茫然地抬起頭,眼神空洞。像個機器人一般,機械一般地套上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鸞抱著多多走回來,看見蹲坐在地上的念慈,目光有些探詢看向念慈,視線在觸及到念慈手上的血跡後。

他好像反應過來了,放下多多,衝進房間裏。

“天哪?”很快房間裏傳來鸞震驚的尖叫聲。

念慈緊緊地抱住多多,嘴裏呢喃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這樣的,為什麽要逼我,為什麽要逼我……”

鸞不可置信地看著**的龍帝,慌忙拿出醫藥箱止血。

“殿下,是不是曼陀羅華要殺你,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你明知道你身體的血,有多珍貴?”鸞雙手顫抖地堵住傷口,看著臉色越發蒼白的龍帝,低吼道。

龍帝閉上眼睛,不去理會鸞的尖叫和數落。

“殿下,她不愛你,她不愛你?”

這是事實,他要他認清楚事實,不要再做那些無謂的期待。t7sh。

“我知道答案了,她不愛我?”他說著,又是一陣輕咳。輕微的抖動扯出到了胸口的傷口,讓他的眉皺的越發的緊了。

鸞看著傷口,一時間竟不敢下手,他心急地低吼道:“曼陀羅華不懂,殿下的愛有多珍貴。能夠得到殿下的愛,有多少人期盼著。殿下,那麽優秀的殿下,為什麽會愛上曼陀羅華這種一無是處的女人?”

龍帝睜開眼睛,看著滿臉是淚的鸞,低聲說道:“因為她是第一個說愛我的人?”

僅僅隻是第一個說愛他,就得到了龍帝那顆別人費盡心機也無法得到的心,僅僅隻是第一個而已

輕是己帝。“殿下,難道就因為她第一個告訴你,那個愛字嗎?”鸞的淚不停地流著,手開始強按住傷口。

“我很小的時候,就告訴自己,如果有人告訴我,她愛我的話,我會將我所有的東西無條件地奉獻給她,哪怕是我殘破的身軀。”龍帝緊皺著眉毛,聲音越來越低。

那一年哈布斯堡中的春像往年一樣,美到了極致。

“父王,母後,皇兄好棒啊,他竟然將老師要求的題目都完成了,而且是滿分。他的騎術,還有劍術也好棒啊?”拉迪斯勞斯拉著小龍帝走到乾坤殿歡快地叫道。

愛布特殿下和艾爾伯塔皇後從內殿走了出來,愛布特殿下一把摟起拉迪斯勞斯,微笑道:“我的小王子,最棒的是你?”

拉迪斯勞斯笑著在愛布特殿下的懷裏“咯咯”地笑個不停,美麗的艾爾伯塔皇後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兩父子。

滿懷期待的雷蒙維爾,看見自己的父王還是完全無視自己。盡管自己已經足夠的優秀?小龍帝默默地走出乾坤殿,那是他們一家三口的歡樂,他隻是一個旁觀者。他憂傷地走回暖閣,看見千葉夫人正在修剪花枝。

“孩子,下課了嗎?”千葉夫人溫暖的笑容讓他冷寂的心慢慢地複蘇。

“媽媽,這個世界,除了你還有人對我說愛我的話,如果有,我願意將我所有的東西都奉獻給他,哪怕是我的命?媽媽,告訴我,除了你,還會有人愛我嗎?”他撲到千葉夫人的懷裏,輕聲抽泣起來。

千葉夫人緊緊地抱住他,柔聲說道:“有,一定會有人告訴你,他愛你?”

有,一定會有人告訴你,他愛你?

是的,隔了好多年後,他確實等來了一個女人說愛他。可是她的愛,確是虛假的。心口的疼痛讓他不停地輕顫起來。

“鸞,我的心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