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早已經開始起飛，念慈跪在地上，不停地顫抖。她剛剛做了什麽，剛剛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她的腦子會這麽亂，她到底做了什麽？她抓著腦袋，拚命地撞著鐵牆。
“媽媽，你在做什麽，會疼的？”懷中的多多忙拉住她，哭泣道。
念慈轉過頭，看著多多，麵上：“多多，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媽媽？”多多緊摟住念慈，小臉也溢滿淚水。
鸞渾身是血地走了出來，看見跪在門口的念慈。一把攥住念慈的衣領，抬起手想揍她。
“殺了我，求求你，就殺了我？”念慈長發亂糟糟地披在麵上，隔著發間的空隙，鸞看到了她眸子裏的絕望和死寂。
她為什麽有這種表情，她下手成功了，重重地傷了殿下，不光是身體，還有心，為什麽還會有絕望？曼陀羅華，為什麽你會有絕望？
鸞扣住她的脖子，手中的力道加深，他看見念慈白玉般的臉開始一點一點腫脹起來，他低吼道：“我上次怎麽告訴過你的，不愛他沒有關係，不要折磨他。而你今天竟然傷害了他，你知不知道，殿下的血有多珍貴，他的血液，這個世界沒有幾個人跟他相匹配，一直以來，我們都小心翼翼地不讓他受到一點點的傷害，不讓他有流血的威脅。而你，而你卻足足傷害了他兩次，讓他兩次為你失血？飛機的整個飛行，要一天一夜才能回哈布斯堡，這一次殿下專程來找你，隻要找到你就可以離開，我們以為很快就可以回去，所以一個醫生都沒有帶？現在該怎麽辦，殿下會不會死還是個問題？”鸞說著說著，眼淚也跟著湧了出來
。
“放開我媽媽，壞人放開我媽媽？”多多不停地敲打著鸞。t7sh。
“為什麽你，這麽不懂得珍惜？為什麽你一點都不懂得珍惜啊，曼陀羅華？你知不知道，你得到了這個世界最偉大的一顆心？”鸞手中的力道慢慢地鬆了下來，緩緩地跪了下來。
他會死，他會死？她要殺了他了，她成功了不是嗎？可是自己的心，為什麽像有一個洞，一直有冷風冒出來，讓她的身子和心都跟著冰冷起來。
她跪了好一會兒，腦子裏不停地徘徊著“他會死”這三個字。心越來越疼，越來越糾結。最後她終於鼓足所有的勇氣，“噌”地一聲站起來衝進房間，看著**麵色蒼白的男子，緩緩地走上前。這一刻，所有的仇恨都消失殆盡。
她撲跪在地上，握住他的手，拚命地搖著頭，低吼道：“我不想你死，一點也不想，所以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殿下，不要死？”眼淚開始不停地湧出來，嘴裏一直呢喃著：“不要死，不要死？”
沒麽開媽。**的男子緊閉著眼睛，念慈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覆上他的麵頰。我是愛你的，真的，我是愛你的？
“給我滾開，以後不準你碰殿下？”鸞衝上前一把推開她，低吼道：“以後，我不會再讓你碰殿下一下？”
念慈被他推開，額頭撞上了鐵牆上。“咚”地一聲，鮮血湧了出來，蒙住了她的眼睛。她視線癡癡地看著**的男子，倚在牆壁上一動不動。
是恨多，還是愛多？她已經沒有答案了。
念慈的視線慢慢地移向剛剛丟掉的匕首上，一切都是從這副皮相開始，如果沒有這張美麗的麵孔，所有的事情就不會有開始。
如果她不美，龍帝就不會找她侍寢。如果不美千秋也不會找她，龍帝會遺忘她，她也不會那麽快知道所有的事情，更不會跟他有牽扯。如果不美，或許早已死在那次最後一課中，又或者是某一次任務中。她已經失去了理智，腦子裏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隻知道，她想轉移心上的疼痛。
她執起匕首朝著自己美麗的麵頰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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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媽媽，不要啊？”多多哭著上前，剛想拉住她，那一刀狠狠地刺了下去，扯出一條長長的血印。
鸞聽到聲音，看向念慈。念慈那張美麗的麵上，此時鮮血直湧。
“你瘋了嗎？”鸞大驚，衝上前奪了念慈手上的匕首。她現在的狀態，真的離瘋掉不遠了。
念慈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媽媽，媽媽，媽媽？”多多拉著念慈，
鸞看著瘋子一般的念慈，最終還是提著藥箱走過去，他拖起念慈的下巴，右邊麵頰上的傷口很深，恐怕日後會留下傷疤？
“為什麽要這樣做？”多美的一張臉，多美的一張臉，傾城絕色，這樣顛倒眾生的臉，她竟然下的了手。
良久，念慈看向鸞，低泣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沒有答案，愛與恨，沒有答案。因為恨越是強烈，愛就越強烈。愛多一點，心中的譴責就會多一分。恨多一點，心中的愛意又會強烈一分。她被這種感覺，折磨地她疼痛不堪，疲憊不堪？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變成這種樣子？看到這樣子的龍帝，她會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一旦想要靠近他，腦子裏就會有一種譴責的聲音。
鸞看著念慈，眼淚模糊地輕輕幫她上藥。
“你愛著殿下對不對？”過了很久，鸞開口說道。
“不，我恨他？”念慈的話，卻是那般無力。
自欺欺人，彼此傷害到什麽時候？
“你的臉，真的該毀？即使你的臉很美，但是你不誠實，醜陋的欺騙，不敢承認自己心的你，真的很讓人討厭和惡心？”鸞聽到念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決定放棄幫她挽救她的臉。
念慈輕扯唇角，滿是血跡的麵上，說不出的猙獰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