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暗殺。

凶手沒抓著。

——甚至誰也不知凶手是誰。

這時候,房子珠的權力更大了。

名聲也更響了。

她又嫁人了。

這次,她嫁給“破衣幫”幫主“搖身一鞭”王壞雨。

——“七幫八會九聯盟”,“七幫”本來就跟“九聯盟”關係甚為親密,房子珠一人主持了“虎盟”和“龜盟”,自然跟“七幫”中的“破衣幫”有很多“親近”的機會。

從種種跡象判斷,房子珠都是個很會把握“機會”的人,而且也是個十分“風流”的女子。

不過,王壞雨的“下場”卻比陸大命和葉帥兒“好”一些。

他沒死。

他隻是“病”了。

一病不起,誰也不見。

他把“破衣幫”大任,交托給房子珠。

房子珠又是當之不疑,受之無愧的“欣然”接下了這“重擔”。

這是房子珠的第三次“出嫁。”

餘此類推。

她很快又“嫁”了第四次。

這次她不嫁給武夫。

嫁給文人。

——一位名動朝野的文人(也是聞人):遇衣輕。

於是也她成為一位風流才子的紅粉佳人,同時也是元配夫人。

不過,遇衣輕要了她,很快就真的“衣帶漸寬終無悔”,到頭來還是真的跑去江邊“輕”了生。

他投江自盡。

——原因為何?

無人知。

不可解。

房子珠接著“嫁”給了一位皇親國戚。

——“石舅公”石唱唱。

石唱唱外號人稱“石敢當”。

他敢擔當。

他也擔當得起。

他跟“叫天王”旗下大將陳貴人有十分相似的背景:既跟權臣蔡京、王黼等人交好,同時也能在皇帝、太子麵前,說得了幾句話。”

他也寵愛房子珠。

他也沒有“好下場”。

他失蹤了。

在他之後,房子珠的第六次“出嫁”,是嫁給“獨眼獨臂獨行大俠”一日大盜江帶衣。

江帶衣這人在江湖上很有名望,但卻跟“七幫八會九聯盟”全無關係。

她的第七任“丈夫”是“風雲鏢局”的副總鏢頭之一的:“一指定中原”朱一點。

這兩人的運氣又更“好”一點。

隻是一點點。

一個擺明了“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另一個則進了牢。

坐牢的是江帶衣。

——隻剩下一隻手一隻眼的人給關進牢裏當然滋味不好受。

聽說,親手把他們逮入監牢裏的還是“四大名輔”中的老三:追命之傑作。

也就是說,房子珠嫁了七個丈夫,七個都是名人(盡管有的有權、有的有錢、有的有地位、大部份的都有武功,但全都很有名),但七個都沒好下場,而且都是這幾年間發生的事。

到了第八個,卻不很有名。

但卻很有權。

——暗權。

有些人看來很權力,實際上並不怎麽;有些人外表不如何,職份也不算太高,其實才是掌實權、有實力的人。

孫收皮就是這樣的人。

他是“相爺府”的總管,也是蔡京身邊所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的名頭雖不大,但能在蔡京手邊撈得這樣的職位,已算非同小可。

他也一向不喜炫耀,不愛出風頭,甚至不肯認功。

因為他知道他的主子不會喜歡。

他若要自己有一天還能“暗權在握”,就得盡量不做他主人不喜歡的事。

他當然願意常不做下去。

——像蔡京那麽一個巨貪極婪,已經富可敵國的人物,替他“管家”,油水豐厚,可想而知。

但他見了房子珠,一樣色授魂銷。

他娶了房子珠。

房子珠也嫁了給他。

結果是:兩人異離。

——他們很快便分了手。

孫收皮是房子珠“下嫁”的男人中,唯一還算有“好收場”的人。

但在那段時候,他也形銷骨立,骨瘦如柴。

事後,他那一群豬朋狗友、狐群狗黨,半打趣的問起他和房子珠的“婚姻生活”、“閨房之樂”,他隻臉色慘變,搖手甩頭不已的央求:“咱們不提這事了可好?我是收手得快,不然——嘿!”

大家都知道孫收皮是個老奸巨滑,狡似狐狸的人,但這人提起房子珠都談虎色變,看來,房子珠絕對不是個普通的女子,而是:妖!

於是,大家也在背後謔稱她為:“洞房之珠”。

——“珠”是她的名字。

——“洞房”是她的本領。

——“洞房之珠”正好是“洞房蜘蛛”的諧音。

雌蜘蛛跟雄蜘蛛**了之後,通常都會吃掉雄蛛的,而雄蛛居然也心甘情願不掙紮的任由它吞噬。

——而且是越毒的蜘蛛越如是。

當然,房子珠這個“綽號”起在她逃入嵯峨山之後。

那時候,她已跟“流氓軍”的領袖“東方蜘蛛”詹奏文混在一起了。

而“東方蜘蛛”和“洞房之珠”正好配搭成一雙。

一個夠悍。

一個夠妖!

“東方蜘蛛”詹奏文是“洞房之珠”的第九任丈夫,也是她第九次結婚的對象。

兩人一拍即合。

“蛛”、“珠”合一之後,氣勢更壯,聲威更響。

也不知是不是詹奏文命太硬之故,還是他“禦妻有術”,他跟房子珠合在一起後,“流氓軍”本身的力量,加上房子珠注入的“生力軍”以爾她足以富甲一方的財力,“東方蜘蛛”在江湖上的地位可更高了。

——若不是他聲名也太狼藉的話,幾乎已足以跟“叫天王”分庭抗禮了。

——就算他名聲太敗壞,以此聲威,他也足能與“一線王”別別瞄頭了。

房子珠是“投奔”嵯峨山的“流氓軍”,主動向詹奏文“投懷送抱”的。

她沒有辦法不逃亡。

原因很簡單。

在“鷹盟”新任盟主林投花號召和設計之下:“虎盟”的子弟首先“起義”,要起來推翻房子珠。

然後是“龜盟”親信,聲言是房子珠狙殺陸大命,誓言要為舊盟主報這血海深仇。

在這要害關頭“破衣幫”失蹤幫主王壞雨突然出現了。

他重現江湖,主要是為丐幫另一大分支“素衣幫”幫主白開心所救。

他原來一直讓房子珠幽禁。

——房子珠一直不殺他,是還要借之號召,讓她可以逐一並吞“汙衣幫”、“錦衣幫”和“素衣幫”。

這幾個丐幫重大支柱一旦縱控在伊之手,房子珠就可以隻手遮天,甚至可以號令當時天下第一大幫:丐幫了。

可惜事與願違。

這“危機”喚醒了“素衣幫”。

“一笑傾城”白開心出了手。

也插了手。

白開心當然不會賣房子珠的賬——正如“鷹盟”現任盟主林投花也無視於這“洞房之珠”之“誘惑”的道理是一樣的:一,她們都是女子。

二,她們都很漂亮。

三,她們都很有才幹。

——這樣的人物,天生便是與房子珠這種女子相克互製的。

王壞雨一旦脫困,已不複人形,但卻力指房子珠的陰謀詭計。

這時候,房子珠已兵敗如山倒,也四麵楚歌。

偏生是遇衣輕的“自盡”和石唱唱的“失蹤”,也引起公憤,有人要為他們翻案。

要翻案的自然是十分“有力”的人士。

——據說背後策動這次“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的,是源自孫收皮孫大總管的授意。

就連她的第六任丈夫“獨眼獨臂獨行大盜”江帶衣,也越押逃獄,出言要找她複仇。

他要“報仇”的原因是。

他之所以失手遭掠,東窗事發,全因房子珠告的密。

房子珠剩下的,大概隻有第七任丈夫:“一指定中原”朱一點在金盆洗手後,全無動靜,既不出麵指責他,亦不出力支持她。

朱一點沒有動作,然而朱一點的大“背景靠山”:“風雲鏢局”卻有,而且還是大動作。

總局主“九大關刀”龍放嘯決定要剿滅房子珠這等喪德敗行的yin婦。

以龍放嘯在武林中之聲威,登高一呼,誰人不聽?何人不從?何況房子珠所作所為,早已讓人切齒、齒冷,所以一時間,反的反,叛的叛,都對房子珠喊打喊殺,落井下石,誰都以誅殺這“洞房之珠”為職誌。

房子珠撐不住局麵。

她隻有逃。

逃。

逃向遠遠的嵯峨山,找“風雲鏢局”的敵人、敢與龍放嘯做對頭的詹奏文,跟他聯手一起,齊心對抗“風雲鏢局”、“虎盟”、“龜盟”、“破衣幫”和武林其他各門各派、各幫各會聯結聲討他們的勢力。

房子珠知道詹奏文必然有誠意幫她抗敵:因為她的敵人原就是他的敵人——更何況,有她人力、物力、財力的加盟,“流氓軍”的戰力就算不敢加倍,也添加了不少實力。

以策安全,以防萬一,她一入“流氓軍”,也盡可能去糾合她的勢力——效忠於她個人的勢力。

其中,“小妖怪”餘華月就是她力爭、拉攏的對象之一。

其他從第六名當家開始,都是她一力提拔、擢升上去的。

很快的,“流氓軍”中都知道房子珠掌有實權,亦相當得寵,還十分得勢。

詹奏文很寵她。

很顧惜她。

是以,“東方蜘蛛”在軍中管的事,漸漸少了,享受卻日漸多了,人也閑適、疏懶了下來。

反而是房子珠更忙了。

——“流氓軍”中的事,已多由她來料理。

她是迅速晉升為“二當家”的:原來的“老二”:“屠夫”黎崩因攻打“感情用事幫”而喪生,她就完全“飛躍式”的升上了“第二把交椅”的“大位”。

她也受之不疑,不逞多讓。

——所以,許多新加入“流氓軍”的徒眾,甚至隻知有“二當家”:洞房之珠,而未見“大當家”東方蜘蛛其人。

這就是“東方蜘蛛”和“洞房之珠”的來曆。

孫青霞當然不會忘記:“流氓軍”裏有這樣的人物。

——甚至可以說,他就是為了有這樣的“幕後人物”,他才在此時此際做出這些行為來的。

所以他說:“有一日,我想會會東方蜘蛛詹大當家。”

餘華月道:“可惜,我們的大頭領一向不大喜歡接見客人的——許多名人高手都找他,也沒找著。”

孫青霞道:“我知道。不過,有一天,我總會會你們的東方蜘蛛和洞房之珠。”

餘華月沒有再辯駁下去,他隻是笑笑:“有那麽一天吧。”

他眯著眼觀察孫青霞。他的眼睛本來就小,這樣眯著眼睛看人,更加小得像眼皮上下都給縫合起來似的,隻剩一點精光華現。

他那麽細微、用力且針鋒相對的盯著孫青霞,仿佛要把對方就鎖在他幾乎縫合了的眼睛裏,留存起來,夾得平平扁扁死死牢牢的,一動也不能再動似的。

孫青霞道:“你現在已可以作出交待了沒?”

——他問的當然是:餘華月是不是已可以把軍隊徒眾撤走了。

餘華月倒也答得幹淨俐落:“你不隻是幾次擊敗了我,也一並擊敗我的弟兄,並都饒而不殺,大家就算不致於就此服了你,但都領受了你的不殺之德——我回去也足以向頭兒作出交代了。我已認命,技不如人,沒話說。”

的確,孫青霞雖在短短的時間內一連擊敗他幾次,但他不服氣、也不服輸,用計用強的反撲了幾次,最終還是仍受製於孫青霞。

所以他這次向程巢皮說:“你也沒話說了吧?”

程巢皮什麽也沒說。

隻一翻身,就上了馬。

餘華月向孫青霞一抱拳,並用他一雙精明的小目向四周一逡,道:“青山不改,綠不水流,咱哥兒們今兒有孫大俠在,冒犯了也不敢得罪,這就承讓,告退,但望他時他日再相見,看看到頭來誰還誰的義,誰欠誰的命。”

話一說完,他就下令:“撤!”

隻一字。

馬上上馬。

馬上撤。

退。

一下子,風卷殘雲,百餘騎“流氓軍”徒眾,盡走一空,隻留下孫青霞、龍舌蘭、王大胃、言尖等仍留在“義薄雲吞”客棧之前,且看如狼似虎來襲的敵軍如何絕塵而去。

稿於九五年六月十七日至二十一日:上軍皇,識高級經理鄭等,及大開大闔譚、河合來保子/多一“場”/藝林有意派人上圳洽談出版我書事/何肥豬、梁撒賴踩煌、陵、櫻/取獲港版《縱橫》四冊,靚到暈/梁半廢、何人愛向賴介紹/今在新王朝跪見,禮重/左右逢源,樂其所哉/春風情,劉文雅/一日用連甫TW/“雙火”頭頭均親至招待/購小紅玉/過癮良宵,與孫甩牙、仆街仔、梁念禮、何差勁、燕子明月萍/公布“敦煌版”之《四大名捕戰天王》/第一屆自成一派“搞笑公審大會”在紫微軒進行,笑到碌地/佳忽來電,不接,已難挽/敏向何脹雞要借我書/何碎銀、梁艾之向劉文問道不成/始知孫念因嚴《兜篤將軍》事而震驚/與梁愛禮、何口可樂蒲於德/在爾遇大島、虹、嘉欣、蘊、張中敏、雪雯/收獲豐/NC齋T/梁愛孫、何艾尖往見敏。

校於九五年六月二十二日~七月一日:初會FM,純善/西門阿豬、東門阿豬、沒門分三階段傾談/路引弟,支一流,暢/二晤朱/互M一次F一半/何聾震、梁聾佬去杏芳踩線/安妮交回《水性揚花》/西門主動聯絡,初好後煩/赴晶失利,梁賤隔、何好人阻我勾煩我心/失裕子/不快,何善良、梁目豆惡補/雲南人民要出我《刀》/淑慧129/曉蘭寄來相片/莉差,梁暗瘡、何惡婆失刊失守/讀友東榮、盧柱明提意見佳/與陳心台、陳例遲、陳誌創“三陳”各通電歡/《武俠世界》刊完《金血》/終得田中真車過癮/獎賞何K、梁愛念/桃花滾滾期間。

一下子,完全走掉。

全部走光。

——一個不剩。

可見紀律嚴明,來去如風。

留下在“義薄雲吞”庭前的,是孫青霞,以及龍舌蘭、王大胃、言尖。

還有正匿伏於客棧內言氏夫婦所布下的高手,此際正一個個鬆了口氣,釋了半懷。

——也隻釋懷了一半。

因為大家誰都在震服、驚疑。

震佩的是孫青霞的武功。

——那是什麽樣的劍法?似魔多於神,但又出手極神:是妖強於佛,卻又對敵饒而不殺有佛心。

驚疑的是對“流氓軍”的撤退:——他們真的撤走了便不再來嗎?”

“他們真的撤走了便不會再來嗎?”

大軍去後,陳粉腸是第一個“跳”出來,第一個發問。

“不。”

回答的居然是言尖夫人於情。

“‘流氓軍’一向記仇不記恩——他們的記憶力很好,他們的報複能力也很強。他們隻是暫時撤退,一定會卷土重來。”

她很擔心。

——“義薄雲吞”是她的家,她丈夫在這兒,她孩子都在這兒,她自然很是擔心。

她年輕的時候很Lang蕩。

也很Lang。

——武林中也確有人背裏喚她“Lang蹄子”而不名之。

她也知道這充滿惡意的、不屑的、不懷好意的綽號和它背底裏的意思、意味。

她不以為忤。

——有什麽關係?

那時她還年輕。

她玩得起。

她瘋得起。

她風光得起。

她是江湖Lang女,她沒有家,沒有負擔,沒有一事一物一人一情讓她可以定下心來奉獻出自己的。

她十三歲,她沒有後悔。

她自十六歲起開始隻身闖江湖,她也無侮。

她十八歲便開始殺人了,由於她殺的是強暴了她奪了她童貞的惡人,是以她也殺得無愧。

她二十三歲便有了“驚雷娘子念珠拳”的綽號,名成江湖。

她到二十八歲所作所為,依然無悔無愧無怨無冤。

但之後便不行了。

她年紀大了,她需要愛,需要家,需要有真心愛她的人和她真心愛他的人——不然,她就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縱活下去也沒意思了。

幸好這時她遇到了言尖。

言尖真心愛她,真心待她。

她珍惜他,她回報他。

她給他孩子。

——她知道他最喜歡孩子、最需要孩子。

一個像言尖那樣老實、勤奮、終生都任勞任怨、為人打抱不平行俠仗義的男子漢,最需要的是什麽?

一個愛他的女人。

一個家。

——一個家便能穩定下一顆男人的心。

要讓他有家的感覺,便應給他孩子。

——有了孩子,男人便有了根了。

有根的好男人,便不再飄泊流Lang,而且會誓死保護他的家。

好女人也一樣。

所以於情也極維護她的男人,她的“家”,她的孩子。

她對任何可能侵犯到她這些極力維護所珍惜的事物都會盡一切能力打擊、反抗、拚到底。

所以她才會擔心。

——人總會對她所珍惜而不想失去的事物提心吊膽。

龍舌蘭明白這道理。

所以她雖然在心中對這“無行Lang子”的劍法和武功也頗歎為觀止,但她還是怨責孫青霞這“逞一時之能”的行動:“你要嘛就不出手,要麽就不放他們走——你既出了手,又放了他們,且不是常住在這裏,你就不理他們會找言老板報仇!”

孫青霞沒答腔。

他微蹙著眉,目蘊神光,但又偏似眼無所視似的,而且在聽龍舌蘭說話時,臉上流露了不耐煩之色。

他顯然在留心一件事。

——什麽事呢?

“他們不會回來報仇的。”

這是孫青霞的回答。

大家都大惑不解。

“為什麽?”

——難道“流氓軍”都改行去持齋吃素不成?

“因為他們已自顧不暇。”

“——自顧不及!?”

他們都知道這話自有下文。

大家都急著聽這下文。

隻有一個人在問:“叔叔,你在聽什麽?”

問的聲音很清。

很脆。

——也很嫩。

問的人很天真、爛漫、也可人。

問的人的“心水”很清。

所以她才一眼看出孫青霞留意留神的在細聆。

——他在聽什麽?

問的人是小花。

——言氏夫婦的寶貝女兒。

孫青霞瞄了小花一眼,但眼色非常友善,還帶著點微微的訝異。

“我是在聽。”

“聽什麽?”

“聽他們的去向。”

“——你要……”

“我要跟蹤他們,直接找上東方蜘蛛和洞房之珠,殺他個清光。”

“你——!”

“許多人找他們,都找不著,這兩個人,不好找,殺一個留著一個,反而結仇惹禍,不如放了這些活的,追蹤他們回巢,才一氣鏟除他們!”

的確,與其追供,不如追蹤他們:跟蹤一人,還可能有失,但追蹤這麽一大群人,以孫青霞的輕功,武功,還真不是難事。

隻不過,萬一跟上了,查出了,找到了,以他的武功,足不足以與那兩大頭領抗衡呢?以他的能耐,又能不能夠對付那麽一大夥如狼似虎的人!?以他的輕功,又可不可以在萬一失手敗走時,能作全身而退?

再說,他已樹敵奇多,群凶不伺,他還憑什麽招惹這一幹窮凶極惡之徒,自討苦吃?”

他應付得來嗎?

——叫天王、任勞任怨、仇小街、蘇眉等人對他正全力追殺、緝捕中,他那頭尚未喘定氣平,這頭又要去惹“流氓軍”這一彪凶神惡煞的人馬,他到底是膽大包天,還是當真活得不耐煩了,來個“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不成?

這連龍舌蘭都大感震訝。

“你要對付他們?”

“我想對付他們已久——難得他們今天送上門來。”

“你——你要一個對付他們這麽多人?”

陳粉腸也顯得不敢置信,倒抽一口涼氣,問。

“——卻難道還帶你同去?”

孫青霞譏誚的回了一句。

於情卻憂形於色:“你肯定他們會折返巢穴去?”

孫青霞這回斬釘截鐵的道,“他們攻打貴棧無功而退,必要找個背得起黑鍋的人來報告——如果不是房子珠,便是詹奏文;找上他們一個,還怕找不到第二個?”

隨後,他極表不耐煩的說,“如果不是你們一直在這兒嘮嘮叨叨,我早就聽到他們往哪兒去了!”

“我也去!”

龍舌蘭說。

她興奮的時候,麵頰上那一道外傷,也在發紅發亮。

孫青霞卻一眼望入她的傷疤裏,冷冷的說:“你去?你去做什麽?”

“幫你啊!”

“你能幫得了我?”

“嘿,‘流氓軍’這夥悍匪,早已人人得而誅之,我想對付他們亦已久矣——難道有你去得我就去不得的事!”

孫青霞冷哂而且堅決的道:“不。你留在這兒。你要去,先治好臉上的傷吧!”

龍舌蘭一下子氣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