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最後的幸存者(四)

冰冷而僵硬的手指越收越緊,江雪蘭的大腦一缺氧,她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來臨。

然而,那本來越來越緊的手指卻突然慢慢放鬆,最後突然消失不見,江雪蘭身體一軟,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劇烈的咳嗽,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分外刺耳,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她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續的說:“為……為什麽……為什麽不殺了我?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女兒。”

蕭劍晨轉身看著跪在地上的江雪蘭,然後又看看周圍,白影已經消失,他慌亂的走過去問道:“你看到她的樣子了嗎?”

江雪蘭跪在地上放聲大哭,似乎要將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全部都發泄出來。

“劍晨,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要趕緊走。”張恒遠著急的說,如果按照這個速度,誰知道後麵還會不會發生什麽事。

“房啟輝呢?”蕭劍晨這時候才發現房啟輝沒有跟過來。

“他剛才還在呢!該不會是害怕逃跑了吧?”羅軍看著周圍,確實沒看到房啟輝的身影。

“剛才我們在搬屍體的時候他從屍房裏跑了出來,後來我們開始走,他自己又不敢進去搬屍體,就一個人在那發呆,可能現在還在哪裏吧!”遲暮顏一直都比較細心。

“後來他看到我們走了,自己害怕也跑著跟過來了,隻是怎麽到現在還沒過來?”顧夜羽說道,她剛才明明看到房啟輝拚命的跑過過來追趕他們的。

“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蕭劍晨鬱悶的說,房啟輝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膽小?

此時,房啟輝正朝著蕭劍晨他們走的方向追,但是奇怪的是,他看著距離明明不遠的,可他卻怎麽也追不上他們,跑了這麽久,竟然沒有看到他們人,難道是他跑錯路了?不可能的,這裏他也走過那麽多次了,又怎麽會忘記呢?還是說,他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

房啟輝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據說鬼打牆就是容易發生在熟悉的路上,自己感覺走的路是對的,其實,不過是一直在原地打轉,房啟輝著急的看著周圍,兩邊是差不多齊膝高的蒿草,路也都一樣,根本無法分辨他是不是一直在原地打轉,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個記號。

房啟輝脫下自己外麵罩的一層衣服,這衣服其實是用麻袋做的,方便他們搬完屍體之後燒掉,而他現在隻能將這麻衣脫掉,然後用石頭將麻衣壓在一邊,之後就繼續走,然而,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差不多五分鍾之後他真的看到被自己用石頭壓在一旁的衣服。

房啟輝頓時嚇的臉色蒼白,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該怎麽辦?難道要這麽坐著等到天亮嗎?其實,這也是一種方法,但是萬一那個白影過來怎麽辦?他會直接殺了他的,而他坐在這裏就等於找死,即便是逃也逃不走。

房啟輝急的滿頭大汗,他幹脆在旁邊坐下,即便是繼續走,也不可能走出去,他閉上眼睛,嘴唇哆嗦,努力回想以前看的電影或者小說中是否有遇到鬼打牆之後的方法,但是此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什麽都想不到,即便真的有看到過,也沒有辦法想起來。

就在這時,他再次聽到一陣“咯咯”的聲音,和之前在屍房聽到的一模一樣,他知道那白影來了,而且就在他周圍。

房啟輝抱著頭,恐懼的大聲說:“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沒有害你,我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

然而,無論他怎麽叫,那“咯咯”的聲音都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最後,他幾乎能感覺到有人在他耳邊吹氣。

“啊”房啟輝突然一聲大叫,閉著眼睛,雙手不停的揮舞,“走開,走開!”

說著,他猛然的站起來,快速的超前跑,雖然他知道這樣還會回到原地,但是他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坐在原地等死。

房啟輝一邊尖叫一邊逃跑,雙手不停的揮舞,嘴巴裏發出“咕咕”的聲音,一直跑出很遠,他氣喘籲籲的停下來,然而,他還來不及喘息,就看到地上突然出現一雙的發青的腳,指甲外翻,血肉模糊,還散發著陣陣腐臭味。

“啊!”房啟輝再次爆發出一聲尖叫,轉身就跑,然而無論他跑的有多快,都能感覺到身後有雙手在撫摸他的脖子。

“別碰我,別碰我!”房啟輝一邊喊,一邊向後揮舞著手,但是脖子上冰冷的觸感還在,而他的手卻碰不到任務東西,房啟輝不會知道,在他的脖子上有一截斷手正在慢慢的撫摸他。

盡管房啟輝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但他卻不敢停下來,他擔心自己一旦停下,那雙青色的腳就會再次出現,他已經無法在承受更大的恐懼了。

“啪”!

那個斷手掉在地上,而房啟輝也感覺到脖子上的冰冷觸感消失,雖然那觸感讓他恐懼,但是現在突然消失卻讓他更加驚恐。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會被直接殺死嗎?還是……還是要繼續這樣折磨他?即便身後的鬼魂不直接殺死他,照他這樣跑下去也會被累死的。

該怎麽辦?要怎麽樣才能擺脫它?

房啟輝實在是累的不行,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眼睛死死的盯著地麵,全身的每一條神經都敏感的感知著周圍的一切,然而,這一次,那雙腳卻沒有再出現,他癱軟的坐在地上,手卻摸到另外一隻手。

他驚恐的瞪大眼睛,轉頭去自己摸到的那隻手,卻發現是隻齊腕被砍掉的手,那手上都是血,手指蒼白。

“啊!”房啟輝抓著那隻手想要扔出去,然而就在他要將那隻手扔出去的時候,那手卻反而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不放。

房啟輝嚇的肝膽俱裂,他用力的拉著那條斷手想要將它拉開,然而卻那雙手卻死死的抓著他的說,長長的青色直接幾乎就要陷入他的肉裏,將他的手抓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