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一聲,猛地翻身坐起,看看邊上的老媽,原來這是個夢!老媽幫我擦著頭上的冷汗,一臉緊張的問道:“兒子,咋啦?做惡夢了?”我連忙抱住她,說道:“嗯,做個怪夢,嚇死我了。”老媽溫柔的拍拍我的後背,在我耳邊輕聲的說道:“傻孩子,夢裏有的,總歸是有的,你是逃不掉的!你是逃不掉的!”說到最後聲音竟然變得刺耳的淒厲。

我頓時就是一哆嗦!連忙一把將她推開,隻見我老媽的臉,竟然在此時開始扭曲變形,最後竟變成了一張青色的三眼鬼臉!

就在我這一愣的時候,她就向我猛撲了過來,一雙長有黑色長指甲的鬼手,死死的掐在了我的脖子上!“王燦,王燦!”“兒子,醒醒,兒子……”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猛的一睜眼,刺眼的燈光晃得我眼前一花。看著麵前老爹老媽的臉,我頭上頓時就冒出了冷汗,心想:難道這還是夢?就在這時,突然我就感覺左胳膊是一陣鑽心的疼痛!我連忙掀開了被子,這一看,當時我們三個就嚇的全身一顫!隻見那張三眼鬼臉,它竟然一夜之間,變大了!

一夜之間,它竟然大了10多厘米!從肩膀已經長到我胳膊上了!老爸老媽也是嚇的不輕,我們連忙穿好衣服,就去找那個二叔公。我一邊慌亂的穿著衣服,一邊心中想想:看來這糟老頭子也就是一個神棍!我們這一宿磕頭燒紙又燒香的,都他娘的是白折騰了!

見到二叔公後,他也是不明白怎麽回事,隻見他對著哪張鬼臉細看了半天,最後竟然歎了口氣:“哎,看來,咱孩子得罪的不是那廟裏的東西!”

我們三人聽了這叫一個無語呀,這來來回回的車軲轆話,可究竟到底是咋回事!正在我們幾人一籌莫展之時,隻見一個身體肥胖的中年女人,晃著肥大的屁股走了進來。我一看,認得,這不是我嬸子的老姐嗎?這女人可是出了名的臭嘴,啥事到她嘴裏立馬就變味。

隻見她扭動著肥大的身體,擠進屋裏。看看我就是一咧嘴。我一看,甭問,該他娘的冒難聽的了。果然,就聽她說道:“哎呦,我說小燦啊,你這孩子是到底幹啥壞事了,咋磕頭燒香都擺不平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說祖宗壞話來的?這才惹得祖先怪罪呀?你這孩子,你說你咋就這麽不懂事呢?”說完還一臉歎息的搖起了頭來

你爺爺的,你才幹壞事了呢!要不是小爺喊你一聲嬸子,我非抽你不可!就在我心裏罵她的時候,我老爹是一下就怒了。隻見老爹啪的把桌子一拍:“我說大姐,你能說點好的不?我家孩子是調皮點,可絕不會做啥壞事,這一點,我這當爹的能不清楚嗎?”

老媽連忙拉了老爹一把,老爹這才氣呼呼的坐了下來。老媽對著這女人一笑:“大姐,孩子出了這事,他心裏不好受,你千萬別往心裏去,他就這臭脾氣,你可別和他一般見識哈。”說完又假裝瞪了老爹一眼。

被老爹這麽一數落,這女人本來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但是老媽唱了白臉,也算給她台階下了。隻見她坐到椅子上,惺惺的說道:“我也沒別的意思,我這不也是關心孩子嗎?誰不想早點解決問題,叫咱孩子好好的。”

算你還說句人話!我心裏冷笑著。就看這女人突然眼睛一轉:“誒,你們說會不會是老爺子那箱子東西有古怪?”

聽她說完,我頓時心中一顫:那塊發黑光的石頭!

想到這,我連忙在褲子兜裏掏出了那塊古怪的石頭,隻見它此時正泛著暗淡的黑光。對他們講了一遍得到它的經過,老爹當時就狠狠的罵了我幾句,然後伸手就想過來拿這塊石頭。我連忙躲開,對著老爹說道:“老爹,我就是碰了這東西才張鬼臉的,你可千萬別動,咱爺倆可不能全都中招!”老爹無奈的搓了搓手,不住的歎著氣。

二叔公看著我手裏的石頭,也是一個勁的翻著白眼。過了能有半天,這老頭子才開口說道:“你這孩子呀,哎!行了,事情都出了,後悔也沒用。如果真是這箱子東西,或者說是這石頭出了問題,那麽我想咱們得去找一個人問問嘍!”

大夥就連忙問他找誰?就看這老頭撚了撚胡子,說道:“此人姓張,叫張守義,是咱們這地方年紀最大的,算算歲數如今恐怕都一百掛零了,我想沒準他能認識孩子他太爺爺,我看咱們不如就死馬當成活馬醫,去他那裏碰碰運氣!”

這個叫張守義的老太爺,住的離我們不遠,開車二十幾分鍾就到了。這一路上老頭子和我們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原來解放前他家裏是這朝陽城外十裏八鄉有名的大地主,可惜解放後打倒土豪劣紳那一套,把他家的產業都給分了。後來又鬧起了紅衛兵,這老頭子的家算是徹底沒落了。

老頭子的家很好找,三間破瓦房,牆上都長出了雜草

。我老爹拿著禮物,恭恭敬敬的去敲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這個男人一看我們這幾個人就是一愣,我估計他們家很長時間都沒有來過客人了。

二叔公對著這男人說明了我們的來意,尤其重點的介紹了我們是王四穀的後人。哪知這男人聽完後,竟說了句他不敢做主,叫我們等著。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咣當一聲就把大門給關上了!

我心中這個來氣,心說這是怎麽茬?你家都破成這樣了,還來這麽多窮規矩呢?但是咱是來求門子的,又哪裏敢造次?隻好老老實實的在一邊等著。過了大約能有5分鍾左右,隻聽咯吱一聲,這道門才再次打開。就見那個男人對著我們一點頭:“老爺子說了,叫王家後人進去,其他人不便相見!”說完低著頭讓開了身子。

真是個古怪的老頭,不過既然能見我們,那就說明我們來對了,這老太爺肯定認識我太爺爺!說著話,我和老爹大伯就走進了院中,其他人則留在了外麵。

沒有囉嗦,我們直接進了中間的大屋子,隻見一個老的不能再老的老頭子,穩如泰山一般坐在一把高腳的太師椅上。老爹大伯連忙給他問好,我也被老爹叫著恭恭敬敬的對著他鞠了一躬。

能有一分鍾的沉默,這張老太爺才把那雙大眼皮抬了起來:“我說你們幾個娃娃就是王四穀的後人?好的很,好的很啊。這麽算來的話,樹文這小子應該是你們的父親了?”

聽到老人家發問,老爹連忙一臉堆笑的回答道:“老爺子,你老說的一點都不錯,王樹文正是我父親。”

聽了這話,老頭子才算是露了出點笑模樣:“好啊,好啊,樹文都當爺了,這時間過的真快呀!嗬嗬……”

我聽他叫我爺爺小子,我就覺的非常好笑,可是這個場合我可是死活不敢笑出來的,因為我要敢笑,估計我就得哭著出去了。我們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在這老頭子感慨多時後,就對著那個中年人說道:“沒看到來客人了嗎?還不趕緊上茶,沒有規矩!”那中年人聽完,答應一聲就走了出去。

我一看老頭這架勢,就心想:這老爺子,可了不得!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蠻橫霸道的主,要不怎麽都老成這樣了,還威懾感十足呢!老頭子一邊擺手讓我們隨便坐下,一邊問道:“這一晃,我和樹文也好些年沒有見過了,他現在還好嗎?”

聽他問起我爺爺,老爹大伯我們三個就有點心中悲傷,大伯歎著氣就對他說道:“俺爹……過世了

。”

“哎,想不到會是這樣。”說完老頭子又是一分鍾的沉默。直到中年人端來幾碗熱乎乎的茶水,老頭子這才回過神來:“孩子們,其實呀,咱爺們不外道。論輩分,你們倆也得喊我一聲爺爺,那個小崽子得叫我一聲太爺爺。不為旁的,就因為你們爺爺王四穀,那是我四哥!”

這可真是沒想到!原來我們就以為這老爺子能認識我太爺爺就不錯了,哪裏能想得到居然關係還這麽近乎。於是老爹大伯連忙起身,給老爺子磕了一個頭,恭敬的喊了聲:“爺爺。”我就更不用說了,我也趴在地上給老爺子磕了個響頭,喊了聲:“太爺爺。”

這一叫,人就顯得更近乎了一些。老爺子樂的眼睫毛都開了,吩咐那個中年人去做飯,說啥都要留我們在這吃。於是我們就爺爺長太爺爺短的哄著他開心。後來老爹就說到了我們的來意,老頭子聽完就微微一笑:“那箱子東西,我知道,那其中的青花瓷盤,還是我給樹文的。”

我們幾人聽完就是一愣,沒想這事他也有份!老爹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把我身上鬼臉的事情說給老爺子聽,老爺子聽完就是眼睛一瞪。我又連忙掏出兜裏的石頭,讓老爺子過目。隻見這老爺子盯著這塊石頭看了足有十幾秒,最後竟搖著腦袋歎了口氣。

突然,就見這老爺子啪的一下,猛把桌子一拍:“你個小王八羔子,當年我們拚了十幾條漢子的性命,才滅了那東西,你太爺爺就是握著這塊石頭咽氣的,如今你他娘的怎麽又給翻騰出來了!”

我們幾個根本沒料到老爺子會反應這麽強烈,他這一嗓子當時就把屋子裏的人都嚇到了。隻看老頭子又是捶胸又是頓足的罵道:“王樹文這小王八蛋,就是不聽老子的話!我告訴過他這石頭留不得,留不得!那知他竟然給藏起來了,要早知道這樣,說啥當初老子也不能給他!”罵完,就見著老太爺是一番白眼,竟呼哧呼哧的喘了起來!

這一下我們幾個可都嚇壞了,連忙喊著老爺子,趕緊又是揉胸,又是捶背的。弄了能有幾分鍾,這老頭子才算稍微好轉了過來。就見他對著我們擺擺手,示意他沒事。等整個人平靜下來後,這才苦笑著搖了搖頭,唉聲歎氣的說道:“哎,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是真他娘的不讓人省心啊!”說完低頭沉默片刻後,便給我們講起了一段解放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