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要走,風不歸一點兒也不遲疑。腳下輕輕一踏就想離去,誰知剛剛離地。半空中一道巨大的風刃卻是當頭劈來。風不歸手上殊途鎖鏈在右臂瞬間像蛇一樣盤了起來。整條右臂像是穿上了黑色鎧甲護臂一樣。重重一拳打向了半空中的風刃。“哄”的一聲,就把那巨大的風刃打成了微微拂麵的清風。

風不歸轉過頭來,看著剛剛動手攔下自己的葉姨,冷冷說道:“前輩這是何意?難道今天非要留下晚輩不成?”似是毫不在意的鬆開了手,黑色鎖鏈“嘩啦”一下就從手臂上滑了下來,半截垂落在地上。不過讓風不歸有點驚訝的是這葉姨所使用的風刃仿佛脫胎於自己所修煉的風雪連天訣。

看到自己試探性的一記風刃被風不歸一拳打碎,葉姨也是吃了一驚。好高深的修為!葉姨感歎了一下。這年輕人確有過人之處!不過今天既然動手了,那也不必再去顧忌。想到這裏,葉姨也是冷聲道:“是又如何?莫非你是覺得能走不成?”風不歸冷冷一笑,笑得有些猙獰。想那風不歸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當初在離若惜麾下,從開始的不殺好人,當後來無人不殺,又哪講過什麽道理。雖是那複仇所施加的戾氣被離若惜化解,可是麵對殺戮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的習慣,又怎麽會因為麵對高手而有絲毫的退縮呢。

“看來前輩是太小看在下了!”風不歸不退反進,一甩殊途,纏在自己的右臂上一拳朝葉姨砸了過去。“不要啊————”付雪仇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雙方都已經動上手了,付雪仇又怎麽能坐視不管呢。可是葉姨卻是輕輕一把就把付雪仇推開好遠。對付雪仇說了一句:“仇兒暫且退開,葉姨今天倒要替你掂量掂量這小子到底有什麽能耐。”說完也不見她用什麽兵器,一掌就推在了風不歸的鐵拳之上。“砰”的一聲,風不歸穩穩站在了原地,而比較托大的葉姨反而被震退了兩步。

其實葉姨已經把風不歸的修為高看了一眼,可是事實證明,她高看的還是不夠多。認真的把風不歸視為對手的葉姨終於是祭出了一把淡青色匕首。那匕首周身風聲激蕩,似乎是這匕首就是周遭風源一般。“小子,此劍名斬風,乃是當年血影魔教教主白宇天所鑄。自從在我手上,此劍共祭出一十三次,九人喪命。今日且看看你能否有資格好好欣賞下此劍!”說著,那葉姨手持斬風帶動著極不安分的氣流迎了上來。那斬風如同生活在狂風裏的靈蛇般飄忽不定伺機要給人致命一擊。

風不歸看那葉姨的功法雖於風雪連天訣極其相似,卻是沒有風起用時那樣大氣磅礴,用強大的氣勢和無堅不摧的威力碾壓一切對手。而是十分的飄忽靈動,詭異多變。似是十分嫌棄葉姨的功法有辱風的真諦一般,風不歸手上鎖鏈一旋,同樣帶著強大的氣流和啪啪的音爆聲甩向了葉姨。剛一交手,風不歸便是火力全開。龐大的氣流形成風的漩渦,完全壓蓋了葉姨的氣勢。隻見那斬風似是在天地之威麵前,瑟瑟發抖的小蛇,用盡全力的想要保住自己的周全。一看葉姨已被自己壓製在了下風,風不歸毫不留手,鎖鏈一個回旋又纏在右臂上一拳打去,拳頭上帶著呼號的風聲,青色的氣流被壓縮成一個鑽頭,呼嘯著衝向了疲於應付的葉姨。

根本沒有想到風不歸如此強大的葉姨卻是後悔自己真的太過托大,看著風不歸把強大的風暴壓縮成鑽頭轟了過來,葉姨把匕首一搓,同樣是鋪天蓋地的氣勢從斬風周圍散發出來。仿佛那在苦苦抗爭的小蛇一下就變成的不畏天地的巨龍。一個好似能把萬物撕碎的颶風漩渦從空而落。巨龍一般的漩渦呈衝天之勢撲向了風不歸。在這一刻,風不歸明顯的感覺到這葉姨剛剛所用不知是何功法,可是這最後一擊,卻是真真正正的風雪連天訣。“在我麵前用風龍吼?”風不歸的殺氣再次暴漲三分,一拳就打破了葉姨所用出的風龍漩渦。狂暴的青色氣流把周圍的大地草木壓的粉碎。葉姨麵色一紅,再次向後倒飛而出。風不歸正要再進一步,徹底擊敗葉姨,一聲震人心魂的琴聲傳來,緊接著一道道透明的音波向風不歸掃了過來。隨著聲音的擴散,音波則是越來越大,十幾道音波如同天邊的雲彩壓了過來。

風不歸正在蓄勢待發的右拳轉向了飄來的音波,淡青色的流風好似一個帶著無數獸牙的漏鬥,接連不停的將那掃來的音波逐一咬得不見了蹤跡。“風牙擊?是風雪連天訣?這小子是誰?家傳?家傳?怎麽可能是家傳?看來這小子沒有說實話!”葉姨看到風不歸使出一招風牙擊破掉了琴師的音波,比被風不歸一拳擊退自己更讓她吃驚。琴師今日卻也是十分的鬱悶。本來是跟隨護法和少宗主出來追趕一個年輕人。可是追趕到了聽聞葉護法的話,卻是與少宗主的少女心事有關。所以顧忌著少宗主的臉麵,他們隻好像遊山玩水的人墨客一般走到了遠處,欣賞著這光禿禿的土丘,這生長著狗尾巴草的綠地。看一看那飽經風霜、蟲吃蟻蛀的歪脖老樹……正當他們在深入探討完了了剛剛飛過的啄木鳥捕到了什麽蟲子之後有點詩興大發的時候,那邊在談論著夜會話題的三人卻是爭鬥了起來。琴師老臉一黑,這到底是因為什麽爭鬥起來的?這又有什麽好爭鬥的?難道少宗主和那個小子之間有什麽是不能原諒的事?轉頭看了看身邊的棋王、書癡、畫聖,發現這三人也是黑著臉莫名其妙。隻有棋王嘟囔了一句:“噝————死棋……死棋……”眼看著那年輕人修為如此之高,居然眼看葉護法都支撐不住,琴師他們也顧不得到底是因為什麽了,趕緊趕去緩了一緩風不歸的攻勢。然而四人卻是又不敢對風不歸下死手相鬥,看到攔下風不歸的追擊,便已停住了手,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

了。

“看來葉前輩是攔不下在下了,難道幾位前輩是要一起出手不成?”風不歸冷聲說完,又看了看手上黑色鎖鏈所散發出的幽幽冷光。

付雪仇聽到風不歸說話如此冷漠,對著葉姨動手也是毫不留情。不禁有些惱怒,指著風不歸道:“小賊,你怎可對著葉姨如此下手!你仗著修為高絕,就這般不把人放在眼裏麽!”付雪仇說完,似是還不解氣,又重重哼了一聲。

小賊?琴師想來,這個稱呼卻是不好把握。小賊?看著年輕人如此高的修為,怕是任何榮華富貴都看不上眼的,更不用說會偷人錢財了。那麽這個小賊的意思嘛,不好把握,著實不好把握哩。少宗主稱他為小賊,而葉護法又想要動手把他留下。似乎這之間,有著不好說的事情。若是旁人對葉護法不敬,那少宗主都是第一個要把那人千刀萬剮的。可是今天少宗主也隻是嫌這年輕人太不懂事,不該和葉護法動手,不把葉護法放在眼裏。琴師想到這裏,微微一笑,十分儒的對著風不歸說道:“這位少俠真是天縱之才,年紀輕輕修為便已登峰造極。老朽佩服、佩服。不過少俠,凡事都可以好好商量,總是有解決之道的,卻是不必非要動手相鬥,傷了和氣。”一邊說,琴師又小心的看了看付雪仇,在看到付雪仇投來讚賞的目光之後,琴師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暗自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風不歸本也無心相鬥,隻是自覺地那葉姨有點過於欺人,更是要耽誤自己的大事,為求脫身,才與之動起手來。仔細想想,也確實覺得自己太沉不住氣。於是也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前輩所言極是。隻是晚輩確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前去解決。所以才在情急之下動起手來。”說完,風不歸又向葉姨一拱手道:“還望葉前輩見諒。”

葉姨上前走了一步看著風不歸問道:“我且問你,你剛剛所用的絕世功法究竟從何而來?”風不歸看著葉姨不似作假,卻又十分疑惑。而且這葉姨也確是修煉過風雪連天訣,不禁反問道:“前輩所用功法,又是從何而來?”風不歸本來確實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有如此一問,可在旁人聽來,卻是覺得風不歸因為年輕氣盛,在與葉姨賭氣才有如此一說。同樣,葉姨也是如此想法,更覺得風不歸輕浮好勝,便也不屑於再逼問下去,免得讓人覺得自己和如此一個野蠻小子糾纏鬥氣。所以葉姨隻是高傲的冷笑一聲,不再發話。

風不歸看到葉姨反應,心想一聲是了,這樣去打聽一個前輩高手的來曆,也確實是很不妥,所以壓住心裏的疑問,尷尬笑笑,也不說話了。

葉姨看到風不歸的樣子,想來這小子是知道自己做錯,才有那般表現。自己一把年紀,也就不再年輕人計較了。所以葉姨隻是拍了拍付雪仇有點發褶的長袍,繼續問道:“你說你有要事?可便言明?我宗門雖是不在中原,可是許多事還是做得的。”琴師四人聽到葉護法如此一問,心裏更是肯定的想著:是了是了,確是如此……確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