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是真的愛著姐姐的,潛意識裏怕失去姐姐,怕姐姐知道事實以後承受不了。更怕姐姐知道真相之後會瞧不起他和姨媽。 雖沒有血濃於水但卻勝過這世界上的任何一種感情。從這點來說,我還是打心眼裏欽佩姨夫的。 其實還有一點我想說但是沒說。 我倒是想告訴姐姐, 但是前提是我倒是能找到神出鬼沒的她啊。 雨,一直下。 傾盆的暴雨形成一道道的水幕,在烈風的席卷下有規律的拍打在地上。 這雨大的仿佛天上的水池漏了一般。 我在雨中行走著,滿耳都是嘩嘩的雨聲。 這烏雲密布yīnyīn沉沉的天,配合著這傾瀉的雨,仿佛坍塌了一般。 我的內心世界也轟然坍塌。 不到一天的光景,我得到了兩個足以讓我發瘋的事實。 1姐姐不是人,至少姐姐和那千年古屍有著相同的基因。 2姐姐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她是撿來的。 我是該慶幸呢,還是該悲哀呢? 我騙不了自己的感覺,就算姐姐不是人是嗜殺飲血的怪物可是她畢竟和我共度了二十幾個chūn夏秋冬,冰凍三尺非一rì之寒,那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感情豈是這詭異的無法解釋的現實所能擊破的? 我所擁有的隻有迷惘,隻有心寒。隻有悲傷。 姐姐到底是誰? 我在心底仰天長嘯道。 不管姐姐是人還是鬼我現在都想見她一麵。非常非常的想,無與倫比的想,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我感覺身子輕飄飄的,我仰起頭,任雨水瘋狂的打在臉上,和淚水混合在一塊。 臉上頓時布滿了劃落而下的水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雨水很冷, 特別是將身子淋透了之後, 那刺骨的感覺漸漸變成了虛無。 身體可能是漸漸適應了。 我的意識越來越飄忽。 我隻感到滿世界都是水,滿眼的景物都在旋轉。 我似乎在飛一般。 然後,眼前突然失去了視覺。 腦子也漸漸的模糊,直到。 什麽都不知道了。 一片虛無的密不透風的漆黑之中,恍惚中仿佛有人在叫我。 我在那遙遠的天際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伴隨著那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溫度。 一點一滴的驅散著我身邊的寒冷。 黑暗似乎也在慢慢散去。 慢慢的出現了光感。 我下意識的動了一下胳膊, 有知覺。瞧,快瞧,阿姨你看,他的胳膊動了。” 好熟悉的聲音。 這個聲音貌似是…… 眼前的光感越來越明顯。 我吃力的睜開眼睛。 瞬間眼前就出現了一片白。 強烈的白讓我不禁把眼睛又一次的閉上。 黑白的強烈反差我得適應一下。 “阿姨你看,他醒了。” 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我掙紮著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在一片白中,兩個腦袋一左一右的看著我,模模糊糊。 “這孩子,總算是醒了,可算是嚇死我了。”另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 我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 我看到潘曉薇和我媽一左一右的坐在床邊看著我,媽媽握著我的手。 眼前一片的純白,我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發現我原來是在醫院裏。 “你這孩子,怎麽搞的你?”我看到媽媽的眼睛有些紅。 我轉過頭,發現曉薇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媽……你怎麽在這?”我掙紮著坐起來,然而腦袋一陣悶痛,我不禁呲牙咧嘴起來。 “趕快躺下,你現在高燒40度,還未退燒,千萬別起來,輸著液呢。”媽媽把我按下去到。 我這才發現我的另一隻手上打著吊針,正在輸液。這是怎麽一回事?”我看了看曉薇,又看了看媽媽。 媽媽看了看曉薇,曉薇看著我,歎了口氣,然後說道:“燒糊塗了吧你,你暈倒在雨中了,展chūn園小區的好心居民發現了你,然後把你送到醫院,之後醫生在你的手機裏找到了家屬聯係方式,撥通了我的號碼還有阿姨的。” “你可急死我了你,你說你要有個好歹的,我可怎麽辦啊。”媽媽抹了一把眼睛,把我的手握的更緊了。 “醫生怎麽說?”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醫生說你是休息不好加上短時間受到巨大刺激急火攻心加上淋雨受涼內因外因綜合導致的暫時xìng休克。”曉薇嘴巴伶俐的一口氣說完。 我再次輕輕的歎了口氣。 “豐豐,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了?跟媽說說好嗎?”媽媽緊握著我的手關切的看著我道。 我一想起姐姐的事,血就往腦袋上湧,頭一陣止不住的疼。 “沒事媽……工作上的事,別問了。”我閉著眼睛說道。 “你瞞得過別人還瞞得了媽?你我還不了解?你能為工作cāo心成這樣?”媽媽音調顫抖的說道。 “我真是因為工作,別問了,煩不煩啊!我現在需要好好安靜的休息!”我不耐煩的吼了一聲。 媽媽愣住了。 我也愣了一下。 我嘴一順就吼出來了,潛意識裏我的已經太煩躁太焦躁不堪了,姐姐的事情弄得我jīng疲力竭身心疲憊。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無意識的發泄吧。 我頓時覺得我的態度有點偏激,隨機改口道:“媽,別為我擔心了,我真的沒事,真的……真是工作上的事情。” “對啊阿姨,上豐平時工作很賣命的,這次老總交給他的項目,關係著全公司上上下下幾十口子的吃飯問題。他的壓力也非常大的,請您理解他一下,這幾天他也真的是太過疲憊了。”曉薇趕忙打圓場到。 我突然發現曉薇這個人太過jīng明了,撒謊完全不需要打草稿,出口就成章。媽媽看了看曉薇,又看了看我。然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你說你這孩子,要麽對工作一點不上心,要麽能幹工作幹到暈過去,你說你是不是傻。身體是自己的,工作再重要,也得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啊。”媽媽看來是相信了。 對於自己的孩子,即便謊言再過於簡陋破綻百出,父母也是選擇相信。 “你說你大小在鬼門關走過那麽一回之後,這麽些年你都幾乎沒生過病,你說你猛然突然來一個暈倒,我能不著急嘛。” “在鬼門關走過一回?”曉薇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媽媽。 媽媽又要說那件事了,我想到。 媽媽看了一眼曉薇,說道:“是啊,豐豐剛出生那會,就被檢測出有先天xìng心髒病。但是這一通忙活這一同搶救啊,豐豐當時才那麽點。”媽媽手比劃著“小臉憋得紫青紫青的。看得我那個心疼啊,心都碎了。搶救了一天多,醫生診斷已經病危,當時幾乎都摸不到脈搏了,呼吸也差不多停止了,就差宣告死亡了,當時全家所有人都來了,你姥姥哭的那叫一個慘喲。” 媽媽說的繪聲繪sè,曉薇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睜著,一副虔誠聆聽狀。 “可是過了那麽幾個小時,醫生突然折返回來了,莫名其妙的宣布豐豐重新出現了生命體征,脈搏也有了,呼吸也逐漸勻稱了。等於是一條命又撿回來了,當時給我們全家高興壞了。等於那醫生給了你第二條生命啊,所以我一直很欽佩很喜歡各種醫生。”說完看了看曉薇“包括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