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蘇,我相信小矮子是想你回去的,你好好考慮,希望我們在東宮能等到你再出現。”

任少天與蘇無邪見麵後,回東宮的途中,居然碰上了華妃的轎子正要出宮,他當然不會放過這機會。

任少天遠遠跟著華妃的八人大轎,不出所料,又是往華府而去。

隻見華妃到了華府,把轎夫們都打發了,大概是叫他們多久之後再回來接她,由於任少天不宜太靠近,華妃交代事情的時候是與領頭人小聲咬耳朵,所以任少天聽得不是太清晰,隻猜到個大概。

華妃沒有進入大廳等候,而是徑直走進華千川的書房。

這有點不合常理。

雖然華妃是華千川的妹妹,但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按照禮儀,拜訪也該先到大廳等候通傳。

莫非,有什麽緊要的事?

任少天伏在華千川書房的屋頂上,從縫隙中窺視房中的兩人。

華千川對華妃沒有經過通報和允許就進來的行為,似乎略有不悅,但他仍留下華妃,遣走下人。

華妃把房門掩上,房內隻有兄妹二人。

華千川坐在書桌前,看到自己的妹妹到來,並沒有喜悅相迎:“倩兒,才不過十數天,為何這麽快又回來華府?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事?”

“哥,華府是我的家,我喜歡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不一定要有事才能回來。”華妃緩步上前,走到華千川麵前,兩人隻隔著一張書桌。

“你最近回來華府的次數如此頻密,就不怕你皇上老公不高興嗎?”華千川蹙眉,愛理不理的樣子,低頭繼續他未寫完的書函。

“他高不高興也輪不到我管,我隻在乎你高不高興。”華妃嬌嗲的趴在書桌上,側著頭看著自己的哥哥,似乎有欣賞不完的美景。

這動作和眼神,真讓人感覺不尋常,不像是妹妹關心哥哥這麽簡單。

“就因為你這心思,所以皇上才會寵安妃多於你。”華千川對華妃的舉動毫無反應,除了嘴巴有回應,手上的筆沒有停下來,眼光也沒有從書桌上挪開。

“你知道的,那個男人,我根本沒興趣,我恨不得能天天回來見你。”

華千川的動作稍微頓了一頓,但很快便又繼續:“這話,你心裏知道就好,說多了,小心隔牆有耳。”

“怕什麽?誰敢在華府偷聽,我就割了他的耳朵下酒。”華妃的話陰陰冷冷。

屋頂上的任少天不由得捂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生怕真被割掉一樣,心裏暗罵,這女的真陰毒。

“倩兒,十六年都這樣過去了,你再不情願,也忍耐多一陣子吧,你總不希望因為最後的鬆懈,而功虧一簣吧?”

“你每次都說一陣子,到底還有多少個一陣子?” 華妃繞過書桌,走到華千川身後,抬起柔軟的雙手,一下一下,輕輕慢慢,為他捏起了脖子。

華千川被華妃的動作騷擾,沒有辦法繼續書寫下去,隻好放下毛筆:“快了。以前真是輕視了太子晨,以為他隻不過是一個徒有虛名的廢柴太子,碌碌無為,不足以成為威脅,沒想到,一路以來,他居然是裝的,隱忍幾年不出手,如今一出手便處處與我作對,還害死我的女兒華思思。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時機一到,我就會把他徹底滅了,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華千川一開始說的時候還是保持語氣平和,但說著說著,尤其是說到華思思的死,不免越發憤怒。

“但太子晨如今風頭正盛,要鏟除他,容易麽?”華妃的柳眉微微一皺。

“正因為他已經風頭很盛,如果再不徹底鏟除,日後羽翼長得越來越豐滿,恐怕就更難鏟除了。”華千川一隻大手伸到脖子旁,拍了拍華妃的手,“放心吧,我已經買通了蒼冥神教的殺手,他們的武功千奇百怪,深不可測,連我也自歎不如,而且他們認錢不認人,收了錢就必定會達成任務。上一次太子晨幸運,逃過了一劫,不過也受了重創,下一次,他就沒那麽幸運了。當他無法活著回宮之日,便是我們兒子出頭之日。”

原來那些殺手果真是蒼冥神教的人,華千川真是鐵了心要取太子性命。

不過這事,太子在張軒的提醒下,早已猜出了大概,隻是今天,任少天親耳聽到,才算得到了確定。

這段話最讓任少天不解的是,華千川口中的“我們兒子”,指的是誰呢?

兄妹之間,怎麽會有“我們兒子”?

按邏輯推斷,太子晨死了,首先得益的是二皇子熙。

再回想,慕晨一再的提到,華妃一直與奸-夫有聯係,並且想帶二皇子熙去拜訪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親生父親,而正好二皇子熙又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到過華府。

如此種種,對號入座,“我們兒子”豈不就是二皇子熙?

任少天不由得倒抽一口氣,打了個冷顫。

難怪從華妃進入書房開始,任少天就覺得不對勁,尤其是華妃的舉動,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陣陣曖-昧的味道,絕不是一般兄妹間該有的互動。

奸-情啊奸-情!

這豈不是亂-倫?

真是禽-獸行為啊,這個世界上沒有男人和女人了麽?怎麽親生兄妹都會做出如此下-流的事?

此事真非同小可,讓見慣世麵的任少天都不由得心中一震。

之前他們還一直單純的想,奸-夫不會是華千川,沒想到越不可能的事情就越會發生。

華千川和華妃往下的對話,更確定了任少天的判斷。

華妃輕輕一笑:“我們兒子,是啊,還好你仍記得熙兒是我們兒子。你們父子倆這麽多年沒見,我多怕你會忘記,你還有這個兒子。”

“他是我的希望,隻要他登上帝位,中原江山就盡歸我華家所有,我怎麽會忘記?”似乎是被華妃捏的很舒服,華千川幹脆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享受著華妃給予的溫柔。

“你就隻記得江山,卻從不關心我。”華妃有種被忽略的落寞。

華千川似笑非笑的譏諷:“我不關心你?你花錢如流水,光靠宮裏的月銀,夠麽?”

華妃微微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略帶激動和不滿的說:“錢錢錢,你以為給我一堆冰冷的銀兩,我就會開心了嗎?你當我是路邊乞丐,還是青-樓妓-女?”

華千川蹙眉,似乎是被最後一句惹怒的:“十六年前,你就很清楚,我心裏的位置隻夠給一個女人。”

“難道我就隻能是替代品嗎?”

“不,你不是替代品,沒有人能替代她。你隻是我兒子的娘,你隻要負責照顧好熙兒就行了,金銀財寶,我可以給你,日後若熙兒登基為帝,太後的位置我也可以給你,但一些不該屬於你的東西,你就不要再奢望了。”

“我為了你生下了熙兒,嫁給了不愛的男人,十六年,我忍辱負重,悉心把熙兒養大,結果,熙兒不諒解,就連你,也對我如此無情?此生,我活著到底是為何?”華妃楚楚可憐,眼角滾下了淚珠。

華千川卻沒有一點同情:“夠了,如果你今天的到來是想質問我的無情,我想你是多此一舉了,十六年我已經給了你答案,今天或是將來,答案也不會改變。至於熙兒,我早跟你說過,他的身世是絕對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的,包括熙兒自己,結果你卻讓他發現。現在可好了,他不單止不諒解,還對我百般排斥,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咎由自取就算了,還連累了我,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質問我嗎?”

華千川越說越憤怒,甚至滿嘴責怪。

華妃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激動和不滿,自嘲著說:“沒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咎由自取,我明知道你愛的不是我,卻總是想在你心中分得一點點位置,看來我真的奢望了。”

看到華妃絕望落淚,華千川總算緩下了語氣:“倩兒,知足常樂,眼下最重要的是鏟除太子晨,讓熙兒上位。不過我有言在先,你最好趁這段時間,加緊做好熙兒的思想工作,他對我的父親身份有所排斥,我沒所謂,但如果他朝一天,我把他捧上了帝位,他卻忘恩負義,不領這個情,那就別怪我也不念父子之情了。”

“放心,血濃於水,再排斥也會供你像太上皇的。”華妃用手拭擦眼淚。

華千川聽到這答案,似乎對太上皇一詞很滿意,便揚起嘴角一笑,伸出大手握著華妃擦淚的小手:“是這樣便最好。”

一席話,任少天已經很清楚,不管是華妃還是二皇子熙,對於華千川來說,都不過是他接掌江山的棋子。

華妃夠可憐了,為一個對自己無情的男人愛得要生要死,搭上自己的人生,為對方的權利**養大一個孩子。

不過最可憐的是二皇子熙,一個亂-倫的產物,已經夠慘了,而且還要被親生父親利用,難怪生性怪癖,一點都不像十六歲的花樣男子,原來是看到了父母人性醜陋的一麵,多殘忍的事實啊。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任少天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