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看到任少天,驚喜交集,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拉著任少天的手雀躍不已,“小天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公主,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說的那個小太監。我還有事,先告辭了。”沒有行禮,沒有解釋,直接就說長樂認錯人,想用最快的速度把她甩開。

他已經浪費不少時間了,那天被慕晨打暈之後,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醒過來,想試著用龍傲天給慕晨的心法,看自己能不能也成功轉移到青龍國,可是不知道是他記憶有錯,還是欠缺了什麽,反正就屢屢失敗,想找堯幫忙也無從去找,找張軒商量,可是張軒好像完全不懂靈力這回事。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二皇子熙,雖然不知道二皇子熙能否幫上忙,但起碼,在皇宮裏,這是最後的能商量的對象了。

他現在急著去延禧宮,就是去找二皇子熙,沒想到中途會遇上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搖著他的胳膊:“你少騙我了,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不我。你就是小天子,你本來就不是什麽太監,還在這裏裝什麽呀?噢,我知道了,你就是皇兄東宮裏的貴賓任公子對不對?我居然都沒有懷疑,真是太遲鈍了。皇兄也是的,居然瞞著我,不告訴我任公子就是你,太過分了……”

“夠了。”任少天第一次用怒斥的語氣對長樂說話,畢竟長樂是公主,他之前還隻是個小太監身份。

雖然眼下他也不見得自己任公子的身份有多高貴,但慕晨的事情比什麽都重要,現在慕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實在沒有那個閑情日誌再陪這個刁蠻公主消遣。

任少天的這一聲顯然是把長樂嚇了一大跳。

這個嬌嬌公主的眼淚一下子便嘩啦直流:“小天子,你……”

此時誰的眼淚都動搖不到任少天:“長樂公主,我真的有急事,拜托你別為難我。告辭了。”

他堅持要走,小玉便也點頭行了個簡單的禮:“公主,對不起,奴婢也先告退了。”

兩人匆匆繼續往延禧宮進發。

幸運的是,二皇子熙尚在延禧宮,若他不在,任少天就真想哭了,好歹他是廢了很大的勁才爬到這裏來的啊,若是見不到,那豈不是做無用功了。

二皇子熙看任少天那病秧子千辛萬苦的跑來找自己,心裏也明白肯定是慕晨出事了。

他讓其他人都退下,隻剩任少天和他兩人。

任少天把龍傲天是如何騙走慕晨的惡行告訴了二皇子熙,他還擔心二皇子熙會像張軒一樣,一頭霧水,但二皇子熙竟好像已經知道很多一樣,這讓任少天大惑不解,但眼下也沒有時間去深究這些了,救慕晨才是最重要的。

二皇子熙這兩天早就隱隱覺得心裏有股不安在湧動,但萬萬沒想到是因為慕晨被龍傲天拐了去青龍國。

他沒有告訴慕晨,送給她的那麵火銅鏡,除了能護體外,還能讓本是火銅鏡主人的他感應到她的危險。

隻是,為什麽他的感應那麽弱呢?思前想後,唯一的原因就是,慕晨所在的地方有強烈的結界包圍,所以感應的強度被大大削弱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居然算漏了結界之一點,還以為慕晨帶著火銅鏡,他就能知道她是否有安危。

二皇子熙眼冒火光,斬釘截鐵的說:“我現在就去把晨兒帶回來。”

這話讓任少天驚愕,二皇子熙竟然把慕晨叫得那麽親切,還毫不猶豫的承諾會把慕晨帶回來,而且那聲音,低沉沙啞,不如平日的清冷,像變了個人一樣,而且像極了另一個人。

在任少天的恍惚間,二皇子熙的身影已經如風一般跑出了殿外。

慕晨還在安寧殿被釘死在牆上,即使她合上雙眼不看,耳朵還是不得不聽著那些動情的聲音。

一聲一聲的愛-欲-纏-綿,是何等的精神折磨,比千刀萬剮的淩遲處死更難受。

似是察覺到了什麽,那些聲音忽然停止了。

慕晨也隱隱感覺到,有股殺氣逼近。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床榻上的兩人已經停止了動作,懶庸地整理著衣衫。

“不速之客嗎?”安寧公主的聲音仍帶著曖-昧,臉上泛紅,迷蒙的氣息尚未退去。

不速之客?是誰來了?是敵還是友?慕晨的眸色一下子便閃過了複雜的情緒。

“嗖”的一聲,一個光影瞬間在殿內出現,煞白的光芒刺眼得讓人不敢直視。

光影散去,竟是二皇子熙。

“晨兒。”他第一眼便落在慕晨的身上,隨著一聲親切的叫喚,他上前大手一揮,便輕易的把鎖住慕晨手腳的四股靈力散去。

慕晨癱軟無力的身體便倒了在他懷中。

她艱難的向他笑了笑:“你怎麽會來的?”

“我是來帶你走的。”二皇子熙的氣息吐在慕晨的額上,暖暖的,癢癢的,語氣盡是寵溺。

“想帶她走?你行嗎?”蘇無邪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他已經穿好了衣衫,正用發繩把三千青絲在腦後紮了起來,露出了霸道俊美的麵龐。

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短短的一幕,二皇子熙已經察覺到蘇無邪的異樣。

視線再移到正在整理輕紗外衣的安寧身上,瞬間便聯想到方才發生的事,心裏不禁

一陣憤怒。

這兩個人也太過分了,竟然要慕晨親眼看著他們做這種事,讓她情何以堪呢?

他下意識的擁緊慕晨,質疑的眼光盯著蘇無邪:“你是蘇無邪嗎?”

“如假包換。”蘇無邪平日說話是不太有波瀾,但不至於如此的囂張冷漠。

他不是那個蘇無邪。

二皇子熙忽然哼笑了兩聲:“不管你是誰,反正今天我是要把晨兒帶走的。”

聽著那看上去甚是尊貴的男子,一聲一聲的叫著懷中的女子“晨兒”,讓蘇無邪聽得特別刺耳,一種異樣的感覺侵襲著心靈,很不舒服,很不爽。

對,就是很不爽。

他的星眸中莫名的生起了殺意:“那今天,我就先殺了你,再殺她。”

安寧就像看戲一樣,坐在**,翹著二郎腿,那事不關己的樣子,像在看一出絕佳的好戲,而唱戲的人就是蘇無邪和二皇子熙。

無論誰勝誰負,她也沒有半點損失。

如果二皇子熙輸了,蘇無邪自然會要了他的命,中原損失了一個皇子,對青龍國是好事,如果蘇無邪輸了,她定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再聯合龍傲天對付二皇子熙也不遲。況且,在她和龍傲天施的結界之內,二皇子熙的靈力會被削弱,理應不敵蘇無邪的。

且先看中原的兩大高手自相殘殺吧。

二皇子熙讓慕晨倚坐在牆邊,正要起來,慕晨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們兩個不要打。”

二皇子熙燦爛一笑:“你這句話,我可以理解為你關心我嗎?”

慕晨怔了一怔,她兩個都關心的,不希望任何一個有事,那也包括關心他吧。

她點頭,微微一笑:“嗯。”

二皇子熙給了一個擁抱,在她耳邊細細的說:“有你的關心,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慕晨的心裏升起了一點點甜味,忽然覺得世界也不至於太過絕望,臉上不自覺的泛起了紅暈。

她真的不希望他們兩人打起來,但似乎不打不成。

蘇無邪有種莫名其妙的氣憤,不知道何故,那種不爽的感覺更加濃烈,一股水藍色的靈力早已在無意間匯聚在手中。

二皇子熙已經感覺到蘇無邪早已準備就緒,他便也不再怠慢,倏然站起身子,一個轉身之間,他的火紅色靈力球也已經在蓄勢待發。

水與火,本就相克,兩人的架勢為免讓人有種天敵的感覺。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已經你一來我一往的開展了,幾招來回,他們已經打到出殿外。

殿內空間小,二皇子熙不想傷到慕晨,所以才把蘇無邪引出殿外的。

隻見蘇無邪拔出蛟龍劍,劍尖直指數步開外的二皇子熙:“亮出兵器吧。”

二皇子熙一撩衣擺:“我不需要兵器。”

“好,我奉陪。”蘇無邪收起蛟龍劍,以示公平。

二皇子熙一身繡著淺杏色的錦袍,與蘇無邪的黑色身影形成鮮明的對比,兩人偶爾遠距離用靈力攻擊,偶爾近身赤手空拳互鬥,越戰越烈。

安寧自然走出殿外觀戰,慕晨也頂著一額冷汗,艱難的把身子撐著挪到殿門,找了一個較好的姿勢,倚在門邊。

在兩人的對打之間,慕晨確認了一個讓自己震驚的事實。

二皇子熙竟然就是蒼冥神教的教主堯,他們的靈力和出招的手法,都是一模一樣的,不會有錯。

難怪堯對自己那麽熟悉,就連不善沾酒也知道,一定是以前就了解的。也難怪他總是帶著黑紗帽子,不以真麵目示人,原來是因為身份的特殊。

她的心,一直向著蘇無邪,她的眼睛,一直看著蘇無邪,卻沒有發現,原來二皇子熙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看著眼前的龍爭虎鬥,她很矛盾,她不知道該希望誰勝誰負,因為她不希望任何一個人有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