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希望能在你之前遇到無邪哥哥,或許在他未恢複記憶之前能先愛上我,所以我需要他,可惜,我還是遲了一步。”安寧不禁失笑,漸漸越笑越狂。

聽到一聲門開的聲音,蘇無邪拿著一碗藥,從外麵推門而進,安寧才頓住了笑聲。

大概蘇無邪在外麵是聽到一些對話的,他沒有說太多,隻是讓安寧喝藥。

慕晨和任少天自然也不多作聲,氣氛一時尷尬。

“少天,福來飯店的房間怎麽這麽小,空氣太悶了,我要出去走走。”慕晨起身,撩了一下衣擺便徑自出門。

其實這房間一點都不小了,隻是她的借口而已。

“那我陪你。”任少天才不要當礙事的那個,連忙也起身隨著慕晨的步伐出了房間。

慕晨倚著大樹幹,環著手臂,對天看月:“少天,你看,今晚的月光很圓,是不是十五要到了?”

任少天坐在數步之外的台階上,隻是瞥了一眼那皎潔的月光:“有心情賞月嗎?要不要我叫下人準備些糕點來,我和你在這裏邊吃邊賞月?反正我和你也沒有這樣浪漫過。”

“這提議也不錯啊。”慕晨笑了笑。

“好了,你以為你騙得了我嗎?你在擔心裏麵的情況吧?”任少天側目。

“有什麽好擔心的,況且,我擔心也沒用啊。”

“你就不應該離開那房間的,好像那狐狸精才是正妻一樣。”

“不然我該呆在裏麵,讓大家繼續沉默嗎?”

“沉默有什麽不好?免得那狐狸精又在說三道四,搞小動作。”任少天不停嘀咕,比慕晨這位女主角還更加緊張。

“算了,就讓他們獨處一陣子吧,我想他們應該有話要說的,我相信無邪不會有雜念。”雖然嘴巴是這麽說,但慕晨心裏還是難免忐忑。

“我當然相信老蘇,隻是不相信那個女人,我看我還是盡快用靈力把她直接丟回青龍國比較好,時間也不早了,我去幫你和老蘇準備馬車,待會兒送你們回東宮和丞相府。”

“嗯。”慕晨含糊不清的同意了,心裏也想著少天說得有道理,孤男寡女,難保安寧不會趁機吃豆腐,於是在少天去準備馬車的時候,她悄悄的走近房間,把耳朵貼到門縫上,偷聽裏麵的對話。

房間內,依舊沉默。

終是蘇無邪打破這僵局:“安寧,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嫉妒之心是因為龍傲天的關係,才會彰顯出來的吧?”

“是又如何?若我本無此心,就算有一百個龍傲天,也無法把這份嫉妒呼喚出來。”安寧苦笑,“但我嫉妒有錯嗎?我愛你千年,卻敵不過你見她一麵,我能不嫉妒嗎?我安靜的在你身邊,做了那麽多,期盼著有一天你終於會被感動,但結果呢?我等來的是什麽?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我明知道龍傲天不是好人,我明知道與他在一起,會被他的黑暗麵同化,但我心甘情願,既然靜靜的等沒有結果,我隻能放手一搏,無論什麽手段,我都願意付出。”

“你這又何苦呢?我不值得你為我糟蹋了自己。”蘇無邪既是憐惜,也是惋惜。

“你值得,你知道那漫長的日子,我過得有多痛苦嗎?那種求而不得的痛苦,比死更難受,如果得不到你,我寧願像龍傲天那樣,魂飛魄散,以後都不需要再在痛苦中度過。”說著說著,她開始泣不成聲。

“別這樣,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看待,即使我對你不是那樣的感情,但也不希望看著你痛苦沉淪。”

還記得前生,他們在水宮生活,年少的他難免有一些與生俱來的保護欲,加上他的母後生的都是兒子,沒有女兒,便對安寧寵愛有加,他順著母親的意,對安寧就更是像親妹妹一般對待了,可天知道,安寧的心思卻是與他差之千裏,以致日後情根深重。

她淚眼婆娑的擠出了點笑容:“我明白,愛情是勉強不來的,我會盡量把你放下,好好的去看一下,這個世界應該還有很多值得我愛的男子。”

“你能想通就好了。”

“無邪哥哥,能再抱抱我嗎?最後一次,就當作是為我這段感情畫下句號吧。”她眸光閃爍,盡是乞求。

蘇無邪也並未多想,伸臂便是一個隨意的擁抱,輕輕拍著她的背。

忽然感覺背心一陣刺涼,麻痹的感覺瞬間襲來。

“安寧,你……”蘇無邪把安寧推開,自己有點搖搖欲墜。

在門外一直聽著的慕晨本來也以為安寧真心看透,沒想聽到蘇無邪驚愕而戰鬥的聲音便意識到房內情況有異,立馬推門而進,接住了幾欲倒下的蘇無邪。

他沒有流血,卻昏闕了過去。

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安寧,慕晨咬牙切齒,雙眉緊蹙:“你到底對無邪幹了什麽?”

安寧隻顧哈哈大笑,對她的話恍若未聞:“妖女,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我不會讓你完滿的,你好好看著辦吧。”

話音剛完,她便用手中的戒指對準自己咽喉,扳動機括,一針封喉。

慕晨衝過去一探,已經全無氣息。

她竟然自殺了。

真是萬萬沒想到,她對蘇無邪愛得癡纏,卻竟會對他下毒手,然後自盡,這是要一拍兩散嗎?這樣的愛太可怕了。

慕晨又過去拚命的搖著蘇無邪的身子,叫著他的名字。

他尚有氣息,他還沒死。

她不明白安寧死前那句話的意思,但大概應該還有救活的方法吧。

她已經等不到任少天回來了,背著蘇無邪沉重的身軀就往外跑。到了飯店門口,正好碰到任少天準備的馬車,她二話不說,車廂都不要了,直接把蘇無邪推上馬背,自己也上了馬,割斷馬與車廂相連的麻繩,策馬回東宮。

任少天喋喋不休的追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但慕晨隻是在最後留下一句:“你去解決掉廂房那條屍吧。”

然後那馬兒已經消失在一陣塵埃翻滾之中。

回到東宮,也不管此時已經是半夜三更,慕晨第一時間傳來了張軒。

張軒眼明手快,三五下便尋到了蘇無邪背後中了毒針,由於真很細小,所以表麵根本看不出來有受傷的跡象。

他用內力加上技術,很快便把毒針取出,而那毒針早已泛黑。

“那是什麽毒?有解嗎?他有沒有生命危險?你一定要救他……”慕晨就在旁邊啪啦啪啦的說個不停。

張軒聽得腦袋發漲,但也極其耐性的安慰:“太子,你冷靜點,微臣正在診脈了,請給微臣一點時間。”

“好好好,你快點,診清楚。”她哪冷靜得下來,一雙腿就在那踱來踱去,坐立不安。

張軒隻是蹙眉,似乎有什麽難言的地方。

時間越長,慕晨越感不安:“到底怎樣?你倒是說話啊。”

“回太子,蘇將軍中的是一種媚毒,但這種媚毒成分古怪,暫時沒有藥物可解,唯一辦法就是男女jiao合,但……”張軒止住了聲音。

媚毒,男女jiao合……

這聽起來不是什麽難事,但為何張軒的表情如此沉重,應該重點在後麵吧。

“但什麽?你別說一些不說一些的,趕緊把話說完。”

“是。那微臣就直說了,如此蘇將軍的毒就會傳到與之jiao合的女子身上,他便可得救,但此毒在女子身上是無法傳給別人,所以此毒無解,隻能轉移。”張軒似是靈光一現,倒是想到了個法子,“太子,微臣有個辦法覺得可行,我可以在天牢裏找一個差不多時間要行刑的女死囚,讓她給蘇將軍解毒,如此一來,不會犧牲無辜的少女,事後也不會有人追究,你覺得如何?”

張軒不知道慕晨與蘇無邪的真正關係,隻是知道慕晨和蘇無邪、任少天、二皇子熙關係都不錯,所以說出這個提議的時候完全沒有感到不妥。

雖然表麵上,這個方法確實很好,但從情感上,卻是不容易接受的。

要把一個陌生女子推到心愛的人的**,誰能心甘情願呢?

慕晨一下子明白了安寧的意思,原來所謂的不完滿,就是讓她選擇救還是不救,救,這事情終將成為兩人心中一根刺,不救,她將永遠失去他。

救,一定要救,但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就算她同意,他又能接受嗎?

記得在那次,她質問蘇無邪有否和安寧發生關係的時候,他才信誓旦旦的說“我就是死也不會碰其他女子一下”。

“隻能這樣嗎?”她神情恍惚的問張軒。

“這是最好的辦法。”

“你再想想,說不定這法子,蘇將軍他並不願意。”

“太子,如果有更好的方法,我也斷不會這樣提議的。這樣吧,我給你一些藥丸,可以暫時把毒壓製,但最多隻能壓製三天,這三天裏,你好好給他開導開導,為了保存性命,是要有所犧牲的。”張軒以為慕晨隻是擔心蘇無邪的意願,卻不知道其實她也不太情願。

“好吧,若可以的話,這三天你也盡量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