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紀輕輕立下數項軍功,我琴棋書畫無一不能,閑來可以琴劍相襯,生活一定很有樂子啊!”

“不是能力的問題。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那到底是什麽問題?”華思思再有耐性也被消耗了不少。

“是性別的問題。”性別的問題,那就是說他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這樣拒絕實在太狠了。

兩人啞然,蘇無邪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衝口而出這個答案,雖然他心裏一直有太子,但他的理智從來都在告誡自己,那不是愛,那隻是兄弟手足間的喜歡。

華思思更無言以對,她沒想到蘇無邪的答案會是如此,若他說的是真話,她再死纏爛打也沒用,若隻是一個借口,那也太瞎了,為了拒絕她居然用一個會被天下人唾棄的借口,需要這麽狠嗎?

不管是真是假,她徹底敗北了。

片刻,她忽而哈哈大笑,雙眸卻迎風流淚:“好,我知道就算今天我再死纏不休,你也是不會答應給我們一個機會。”

她算是放棄了嗎?

看著華思思挫敗卻不服輸的背影,蘇無邪隻有搖頭歎息。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招架不住。

要不是蘇無邪冷不防來一句“性別的問題”,恐怕現在也難以脫身。

華思思也算厲害,雖然受挫的當下是有點情緒失控,但過後也懂得控製。她與蘇無邪再次在東宮碰頭的時候,兩人都好像沒事發生過一樣,一如既往。

男的依然目不斜視,女的依然眼中有他。

華思思確實有想過放棄,但痛定思痛,她根本不相信蘇無邪是斷袖之人,越想越覺得那隻是因為當時自己逼得他太緊,所以他才一時迫切想出來的借口,既然隻是借口,說不定還有轉機。

這天午膳,由於華思思纏著非要留在東宮陪太子,什麽嗲功都用上了,慕晨最怕女子就是這般,自己不會這般,也受不了別人對自己這般,隻好答應。

以往華思思在東宮,多顯露的都是大家閨秀之姿,言行優雅,最近卻好像一反常態,嫵媚萬千,甚至越發放肆,風情盡露,對慕晨總是百般親昵,讓慕晨頗為反感,總是借故閃避。

華思思的心思慕晨是知道的,雖然華思思的親昵舉動都是指向她,但那滿是愛慕的眼神卻總是停留在蘇無邪身上。

這些反常的行為明顯就是做給蘇無邪看的。

既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慕晨也不介意給華思思和蘇無邪搭一個橋梁。

飯桌上的三人,蘇無邪是絕不會主動說話的,華思思又隻顧羞澀的笑,如果連慕晨都不主動找點話題,恐怕這頓午膳就要在沉默中度過,多沒趣啊。

慕晨故意逗華思思說話:“華姑娘最近的心情好像頗佳,是不是遇到什麽高興的事情?不如說出來好讓大家一同為你高興。”

“太子殿下見笑了,思思最近確實是遇到了一件高興事,但又不止高興,還很苦惱。”華思思放下碗筷,千金小姐都是習慣了禮數,吃的時候不說話,說話的時候就要停下吃。

“哦?願聞其詳。”慕晨挑了一下眉毛,預感接下來必定能聽到多少有趣的事。

“思思之前遇到一位蒙麵俠客,他武功高強,身手矯健,既豪情又細心,在思思受傷的時候,他沒有不顧而去,而是特別小心的為思思處理傷口,令思思不禁芳心暗許,但因為當時情況特殊,他並沒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華思思一邊說,腦海一邊閃過初次與蘇無邪相遇的畫麵,“後來,我終於尋到他了。”

“這是緣分,好事,那苦惱什麽?”慕晨心裏想,華思思是喜歡蘇無邪的,而現在華思思又說意中人是一位救過她的俠客,照這樣計算,蘇無邪就是那位俠客咯。

蘇無邪也太不夠意思了,偷偷去當俠客也不通知一下,該不會是因為他也喜歡華思思,但又礙於身份,不好當麵約會佳人,所以就暗裏偷看,終於有一次,華思思被襲擊,所以他就上演了英雄救美的一幕。

肯定是這樣了,以蘇無邪一向不聲不響的性格,肯定隻會暗戀不會明戀,所以就使出護花使者這一招。

慕晨壓根沒有把華思思說的事聯想到偷布離的事上,就一味的發揮她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結果她就把他們倆的關係誤會成兩情相悅了。

但既然兩情相悅,又有何苦惱呢?這一點慕晨就解釋不下去了。

“我向他表白,他好像不太喜歡我。”華思思低垂雙眸,“他說他……”

慕晨下意識的看了蘇無邪一眼,恰好讓她看到了他眸光中閃過一絲波動,她的好奇心更大了,美眸瞪得又圓又大,迫不及待想聽華思思說下去:“說什麽?”

華思思遲疑了一下:“他說他和我……性別不合適。”

話畢,華思思羞澀的別過臉。

慕晨嗆了一口清茶,看著蘇無邪無動於衷的表情,咳嗽個不停,心裏暗忖,原來蘇無邪不但劍法高超,連拒絕人的功夫也特有一手,真是不得不寫個“服”字。

隻是,為什麽要拒絕呢?他不是也喜歡,所以才暗裏跟蹤美人麽?不然怎麽會有英雄救美,美人難忘的一幕啊?難不成是美人太主動,嚇到了英雄?

應該是這樣了,蘇無邪是慢熱的人,一下子招架不住華思思的熱情攻勢,所以才會用借口逃避。

想到這裏,慕晨的大眸子就閃過一抹亮光,眼角微掀,伸手指了一下桌上的一窩青蛙肉:“華姑娘,你可聽過溫水煮青蛙?”

華思思搖頭,完全不懂。

不懂是正常的,這是人類十九世紀,也就是天界劃分為人類的黃金時代所做的一個實驗,慕晨也是在天界偶爾翻看人界書籍時得知的。

“如果將青蛙投入已經煮開的水中,青蛙會因為受不了突如其來的高溫刺激而條件反射,立即奮力從開水中跳出來,得以成功逃生,所以如果想煮熟一隻青蛙,就要讓這隻青蛙置於溫水當中,這樣青蛙就會因為開始時水溫的舒適而在水中悠然自得,然後再把水慢慢加熱,青蛙就會在不知不覺中被煮熟在熱水裏。”

華思思可不是笨女人,一聽就明白這話的言下之意:“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叫思思對意中人不要太急進?”

慕晨舉起大拇指:“聰明,感情之事欲速則不達,正如溫水煮青蛙,華姑娘多給點耐性和時間,說不定對方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就能很自然的接受這份情意。”

她轉而又把頭一扭,望向蘇無邪:“你說對不對啊?蘇少將。”

這回輪到蘇無邪嗆了一口,他一直若無其事的聽著太子和華思思的對話,心中正鬱悶著溫水煮青蛙的狗屁理論,沒想到太子最後突然會對他問了一句“對不對”,這真不好回答。

從理論上來說,這道理確實沒錯,但扯到感情上,而且還是他的感情上,他就更頭疼了,如果回答是,那豈不是等同於給了華思思希望,若回答不是,太子一定會追根問底求個為什麽,以他的唇舌怎鬥得過太子。

慕晨就是故意這樣問的,也正中了華思思的下懷,她們倆都把目光落到蘇無邪的身上,等著他回應。

蘇無邪咳咳兩聲:“微臣對感情事實在沒有研究,所以還是不予置評比較合適。”

回答了等於沒回答,慕晨和華思思都略顯失望。

還是繼續用膳吧,談感情果然是徒添煩惱,尤其是對著一塊木頭談感情,真是浪費唇舌,慕晨再再一次覺得,愛情這玩意還是別碰為上,真慶幸華思思喜歡的不是自己。

這頓飯最終還是在比較沉悶的氣氛中度過,讓慕晨吃得很不爽,所以在送走華思思之後,她扯著蘇無邪去福來飯店,誓要狠狠的把快樂吃回來。

說起來,自從華思思三不五時就出現在東宮之後,慕晨和蘇無邪光顧福來的時間也少了,自然與任少天見麵的時間也少了,而且蘇無邪有心逃避任少天,所以很少在慕晨不在的情況下單獨見麵。

至於逃避的原因,還不是因為蘇無邪沒有完成任少天交托的任務——把太子的一切喜好查出來。

確實這也是挺讓蘇無邪為難的,與其要他旁敲側擊,還不如當麵直問,既然要當麵直問,不如直接說出原委,所以他當初差點就把任少天喜歡太子的事直接告訴太子,好讓兩位當事人自己解決問題,而不要再煩到他。

但一時衝動過後,他又不知何故,沒有再提這個事,恐怕他自己心底也矛盾,喜歡太子的不止任少天一人。

難得太子又出現在福來,任少天當然喜笑顏開。

“你們倆已經很久沒有來了,我以為你們都把我忘記了。”任少天嘟起小嘴。

慕晨也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騷包娘娘腔了,以前覺得他嘴巴欠扁又纏人,現在一對比,忽然發現與娘娘腔相處比應付華思思要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