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好平素一副笑眯眯模樣,太有迷惑性了,連黑大漢都沒料到,蘇好好這一發脾氣,自己竟然被趕出了家門!以前不都是不給煮飯嘛,兩年不見,這脾氣見長啊…

黑大漢望著緊閉的院門,不由跺腳,李家怎麽就將自己可愛的小媳婦給養歪了呢?…

蘇寬本以為自己會被留下,蘇好好總要探消息嘛,孰料自己竟然也一並被趕了出來,蘇寬也不由跺腳,蘇家怎麽出了這麽蠢的一個閨女啊,這時節還將尉遲往外推,這不是明晃晃的讓韓娘子受益嘛…

“咱們去軍營?”蘇寬雖然很不齒蘇好好的智商,但畢竟不能胳膊肘朝外拐,還是得維護一下蠢侄女的利益的…

“你和蘇忠去吧。”黑大漢蹲在牆角,頭也不抬,蘇忠早已回來了,很是訝然於黑大漢的夫綱不振。

“呃,”蘇寬轉了轉眼珠,“我陪你吧。”得盯著黑大漢。

黑大漢也不管他,隻管隔一陣敲一下門,隔一陣敲一下門,遇見路過的鄰居,黑大漢還得趕緊站起來,背手仰頭抬腳做出一副才出門的樣子…

蘇寬看得更無語,鬧得陣勢那麽大,隔壁鄰居怕早知曉了,還裝什麽裝啊…

在黑大漢敲了第N次門後,院門終於開了,蘇好好親自開的門,依舊黑著張臉,黑大漢卻是喜笑顏開,一擠身,就進了院門,“好好…還生氣啊?”

蘇寬和蘇忠急忙跟上,盡責的當個好觀眾。

“說吧,”蘇好好端了個凳子坐在院中,“在河間府發生了什麽?那寡婦怎麽就賴上你了…”

蘇寬心想,很好,有進步,至少措辭變了嘛,嗯,責任基本已判給了韓娘子。

“好好,我回來半天,連口水都沒喝呢…”黑大漢居然得寸進尺。

就在蘇寬以為母老虎又要發威時,卻聽蘇好好硬幫幫道,“黑妞,端茶。”

呃,竟然又誤判…蘇寬汗顏…

黑大漢慢條斯理的喝了黑妞端上的水,便在台階上坐了,“我和蘇寬在都督府門口等都督,不想,都督沒等到,卻等到了韓娘子…”

那日黑大漢和蘇寬在都督府門前直等到日頭西斜,也沒見著高渙的影子,正嘀咕呢,耳畔就響起了一陣馬蹄聲,黑大漢和蘇寬都為之一振,不想,映入眼簾的卻是幾個女裙釵。

黑大漢失望了,便後退了,蘇寬見都督府的侍衛迎上去接馬韁繩,一副很熟絡的樣子,便搖著扇子,跑上去和人搭訕。

“那女的就是那寡婦?”蘇好好打岔問道。

見黑大漢點頭,又盯向蘇寬,“是你去搭訕的,怎麽寡婦不去勾搭你,偏偏跑來勾搭黑大哥?你不是覺得自己是美男子嘛,天天扇子不離手,連個寡婦都勾搭不上,真不知該怎麽說你…”

蘇寬哽啊哽,忍了,擠出一個笑容,“我這麽玉樹臨風,寡婦不敢高攀,太讓她自慚形穢了…”

蘇好好哼了聲,“人家是嫌棄你吊兒郎當…”

蘇寬再哽,“是,尉遲憨厚可靠,那就恭喜你了,日後你待在家中天天都可賞桃花了…”

蘇好好雙目一瞪,也忍了:“總比某些人想看桃花還得跑旁人家去好…”

“喲,你這麽喜歡看桃花啊,那我現在就叫蘇忠去客棧將桃花給請過來?讓你慢慢看,一次看個夠…”蘇寬覺得黑大漢太慣蘇好好了,自然若還讓著她,沒準她還以為天下人就該讓她呢,哼,不慣她這毛病!

黑大漢插話了,衝蘇寬吼道,“你在我家嚷嚷什麽啊?說正事呢!”

蘇好好得瑟的衝蘇寬冷笑了一聲,蘇寬衝黑大漢嘀咕道:“自作孽不可活…”

蘇好好耳尖,聽到了蘇寬的嘀咕聲,晃晃腦袋,“黑大哥樂意,你管得著嘛…”

“就是,你管得著嘛…”黑大漢也衝蘇寬呲了一聲,又滿臉笑容的給蘇好好道,“整個事情其實都怪蘇寬,若不是他去搭訕,哪會惹上韓娘子啊…”

“沒韓娘子,能那麽容易見到高都督?”蘇寬怒了,這夫妻倆沒一個好人!

“高都督可是少年才俊,拎得清的很,”黑大漢也頂起來了,“沒韓娘子,咱們最多就是晚兩天見著高都督,別的,沒啥變化!”

然後,黑大漢又繼續給蘇好好講了,韓娘子大概是真心覺得蘇寬吊兒郎當,所以雖然是蘇寬去搭訕,但韓娘子去尋了自己說話,“我就一五一十的將來意講了,韓娘子說,她去給高都督通傳。然後就進府了…”

韓娘子進府後,沒一會兒,就有小廝來傳黑大漢和蘇寬。

黑大漢和蘇寬便見著了連羅藝都讚歎的高渙。

黑大漢一見高渙,不由歎氣,按說軍營多出五大三粗的莽人,可自己的上司的上上司怎麽盡是玉麵少年呢,高渙容貌俊秀,和羅成不分伯仲,走在大街上,十個人十個都會認為他是一文弱書生。

“和蘇寬比呢?”蘇好好又插話了。

“比蘇寬多了一身正氣。”黑大漢實話實說,讓蘇寬又憋一肚子氣。

蘇好好衝蘇寬吐了吐舌頭,沒再打岔,聽黑大漢繼續往下說。

高渙竟然知道黑大漢的身份,不過,也不知楊廣是忘了呢還是真的不屑於和黑大漢計較,真真切切的沒發什麽明旨暗旨交代河間府都督給黑大漢穿小鞋,這都是後來高渙和黑大漢打了幾次交道,認為黑大漢的確是個人才,想讓黑大漢到都督府效力時,黑大漢以自己是皇帝親自貶的為由拒絕,高渙才透露的,說皇帝再無任何後續旨意,叫黑大漢不用擔心這點。

當然了,最初接觸時,雖然黑大漢對高渙評價很高,但高渙對黑大漢並無特別的觀感,聽黑大漢說了軍糧之事,隻淡淡道,“軍糧是撥了下去的,盡管找軍需官就是。”

在高渙眼裏,搞定軍需官是每個行軍打仗的將軍必備的素質之一,自己還得和兵部你來我往多要糧草呢,兵部不也得和戶部打官司嘛…將軍可不是隻靠勇就行的,還得有綜合素質,各方麵協調不好,就等著在戰場力竭而死吧…

是以,雖然高渙對黑大漢挺好奇的,但見黑大漢竟然為了這等小事來尋自己,第一印象便打了折扣,很冷淡,很公事公辦的將黑大漢打發了。

蘇寬本還想套套近乎的,結果高渙的親兵直接將他拖了出去。

無奈之下,兩人隻好垂頭喪氣的出了都督府。

然後,黑大漢想了一夜,既然高都督都說了,盡管去找軍需官,那自己就去找軍需官吧,於是,第二日一早,便跟著劉田去尋軍需官。

軍需官當然是牛的,高高在上的。

據劉田所說,對黑大漢和蘇寬還算客氣的了,好歹還解釋了一下,如今糧草都發完了,得等下批,以前是隻衝劉田哼的。

黑大漢寧願軍需官衝自己哼,隻要給糧就行。

黑大漢想和軍需官耗一整天這都隻是個美好的願望,軍需官也很忙的,哪能讓黑大漢一個人給霸住一整天的時間啊…

於是,黑大漢晚上便在劉田的帶領下去了軍需官的住所,聯絡感情嘛,自然,備了點小禮物。

軍需官本來是很高興的,但見了黑大漢送上的禮物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穿得這麽好,竟然送糕點?打發叫花子呢?!

黑大漢若有錢,送座銀山給軍需官也不成問題,可這不是沒錢嘛,是以,黑大漢隻能耐著脾氣給軍需官陪笑臉,可軍需官卻鐵青著臉讓下人送客。

蘇寬的意思還是去尋高渙,給高渙站在國家的高度講講大道理,黑大漢搖頭,“糧草都要不來,高都督憑啥信咱們能將軍營搞好?”

蘇寬一想,也是,“你腦子轉得挺快的嘛…”

“我說過我腦子轉得慢嘛?”黑大漢白了蘇寬一眼,自己就是黑些,狀些,四肢發達些好不好?

晚上回客棧後,黑大漢又想了一個時辰,一,沒錢,二,沒權,三,沒人脈,那麽怎麽樣才能要到該得的糧草呢?那隻有來硬的了…

黑大漢想到便做,當夜,軍需官家的看門狗便死了,看門人給人從背後砍暈了,廚房裏的栗米全給泡了水…

第二日一大早,軍需官正在盤問呢,黑大漢就登門慰問了。

軍需官怒了,這消息還沒傳出去呢,是誰幹的,不言而喻!衝黑大漢冷笑,就要叫人捉黑大漢。

“證據呢?”黑大漢冷冷的雙手一攤,“想冤枉大爺我,沒那麽容易!”

軍需官咬牙,“好,我記著你了!”

黑大漢抱抱拳,“還是多記著家眷吧…”這簡直是赤luo裸的威脅嘛。

可軍需官卻不是那怕事的人,畢竟在軍營裏待了這麽些年,膽氣都還有些,當天就明確的告訴劉田,想要軍糧,死了那份心吧!

同時,又請了軍中的友人安排了好些兵丁幫著守衛宅子,發誓要將黑大漢這個賊子當場緝拿。

但是,一天兩天過去了,晚上都安然無事,但是可惡的黑大漢卻是一整個白天都在軍需官家的院牆外晃悠,誰規定黑大漢不能行走在軍需官院牆外的小巷上?…

軍需官能睡得著才怪,可畢竟他也隻是個軍需官,借兵丁幫著守宅一兩天還好,可久了,也不是個事,若被競爭對手告一狀,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呢,軍需官便請軍中友人給黑大漢一個教訓,就大白天的明晃晃的找茬!看誰怕誰!…

請大家多多支持,謝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