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這兩天頗有些頭疼,閨女的滿月流水席還沒結束呢,女主人卻鬧起了脾氣,鬧脾氣不打緊,可能不能將槍口對準自己啊…李元吉真想站到城牆上高呼,“我是箭靶,向我放箭!”

這世上有兩個女人李元吉不敢惹,一個就是眉兒,舍不得惹,另一個就是嫡親的姐姐,平陽公主,長姐如母,沒那膽子惹…

如今可好,這兩女人掐上架了…

平陽公主嫁給了柴紹,柴紹的七大姑八大姨在長安的不少,那身份低的,自然就得在流水席的後期才有資格登府,結果,沒想到,眉兒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自將人給趕了出去…

李元吉傻眼了,隻能對著懷中熟睡的喜兒苦笑…

李元吉還沒得空去順一下眉兒的氣,還來不及委婉的就眉兒今天的行為發表一下個人看法,就被平陽公主給拎過去了。

李淵閨女雖然不少,能幹的也多,可和李元吉一母同胞的就平陽公主一個,加之平陽公主與太子年齡相近,教育下麵的弟弟們那是責無旁貸,打李元吉懂事起,就知道慈兄嚴姐,大哥挺好說話的,二哥也是可以幫著掩蓋罪行的,但姐姐卻是要拿著戒尺打人的…

因此,一聽平陽公主找,李元吉心裏就七上八下的忐忑了…

“姐…”李元吉容易嘛,還得裝出副嬉皮笑臉樣。

平陽公主板著臉,“眉兒什麽意思?你管不了是吧?那好,我來管!”

李元吉忙擺手,“別,別,我已經訓了她了!真的,非常嚴厲的訓了她了!她已經知錯了!”

“是嘛?”平陽公主一臉的不信。

“真的,千真萬確,”李元吉道,“姐,你大人大量,別和她一般見識,她才生了孩子,還沒恢複過來,腦袋不是那麽清醒…”

“元吉,你當我沒生過孩子啊?”平陽公主冷冷道:“有你這麽胡謅的嘛?”

李元吉討好道:“姐可不是一般人,眉兒哪能和你比啊,她生孩子累得夠嗆,腦袋真不夠使。”

平陽公主“哼”了聲,“你說吧,這事怎麽了?”

李元吉滿臉堆笑道:“我給姐斟茶賠罪,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別和我那口子一般見識…”

平陽公主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李元吉一眼,“我當時就該狠下心,堅決不同意你娶她,讓你折騰死你自己得了!你這哪是娶老婆啊,分明是娶了個祖宗!”

李元吉嘴角咧得大大的,“姐,我知道,你一向最疼我了,這事你消消氣,等喜兒的滿月酒結束了,我去那幾家賠罪去。”

“這倒不必了,”平陽公主歎了口氣,“回去好生告訴眉兒,別這麽亂來,下次她若還這麽不管不顧的讓人看笑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知道,知道,”李元吉真心笑了,“我就知道姐最好了,嗬嗬,姐,我保證,她再也不敢了,嗬嗬…”

“那蘇好好還住你府呢?”平陽公主悠悠問道。

“那當然,”李元吉道,“眼下這情況,怎麽可能讓蘇好好搬走,羅府倒是來人接了,可蘇好好和羅府的人其實不熟,當然得住我府上了,姐,你說她到底是得罪了什麽人啊,被人這麽潑髒水,唉,可憐啊…”

“有空可憐可憐你自己吧,”平陽公主恨道。

“我可憐?那天下就沒人幸福的人了!”李元吉嬉笑著。

出了公主府,李元吉沒回家,而是折道去了太子府,尋李建成,“我覺得這事透著奇怪,眉兒知道姐姐的分量,從來都有禮有節的,怎麽突然這樣了?有什麽事我不知道?”

李元吉滿心都撲在閨女身上,心無旁騖,真正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顧乖閨女。

李建成翻了兩個白眼,將事情透露給了李元吉,李元吉聽得目瞪口呆,“姐姐幹的這事?都是女人,這是何苦呢…”

“也是為了四弟。”李建成歎道。

“蘇好好要樂意,”李元吉皺眉道:“還真是四弟的福氣,真不知姐姐是怎麽想的,嫁過人生過子怎麽了?能壓得住四弟這才是關鍵啊…”

“李家臉麵真那麽不重要?”李建成白了李元吉一眼,“如今爹可是皇帝了,咱們兄弟都是要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的,到四弟那,來一筆,娶個有夫之婦,還帶個拖油瓶,象話嘛…”

李元吉無語,“誰能管得了後世怎麽說咱們啊…”

“小姨和姐姐還認為蘇好好命不好,”李建成道,“她自己經曆坎坷,也連帶的讓尉遲恭不受咱們待見…也許,蘇老爺子當初相中尉遲恭,就是因為尉遲恭能壓得住蘇好好的孬運…”

李元吉想了想,“這倒有可能,可四弟的八字應該也行吧?”

李建成道:“這誰知道,也許換了四弟,不僅壓不住,反而還會受牽連,也許,立馬四弟就被人虜走了…”

李元吉想了想,倒也不敢打什麽保票了,隻道:“可這事就四弟一相情願,人家蘇好好壓根沒這心思,姐姐太急躁了!還有,蘇好好名聲臭了,難道四弟就不娶了?真不知姐姐是怎麽想的,沒準尉遲恭一回來,一怒,休妻了,得,四弟反而有機會了!這不是弄巧成拙嘛!”

“一怒之下,失手殺人也有可能。”李建成幽幽道。

李元吉楞了,“那幹嘛不幹脆點,直接結果了蘇好好!”

“世上就沒不透風的牆,四弟知道,那不亂套了。”李建成覺得李元吉是個白癡,“這事你知道就是了,別摻和,平陽會處理好的。”

李元吉心裏很不是滋味,回家後,後知後覺的才想起,眉兒怎麽沒給自己說呢?

一問,眉兒就哭了,可被威脅慘了…

“你怎麽這麽笨啊,”李元吉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父王威脅你,你悄悄給我說啊,我又不會到處亂傳,以後不管誰威脅你,你都如實告訴我,我穩當著呢,不會露餡的…”

可是李元吉也不敢衝進宮去找李淵算帳,“我要找父王,不就把你賣了嘛,這會讓父王對你有意見的…”

“父親是長輩,他給我氣受,我認了,可平陽憑什麽這麽亂來啊!你說平陽是不是可惡!”眉兒餘怒未消。

“也是為四弟,”李元吉苦惱不已,“這事咱們靜觀其變吧。”

“怎麽可能!”眉兒聲音高了起來,不滿道:“你怎麽這麽冷心冷肺?好好對你也不錯的!”

李元吉沒敢將蘇好好命不好之類的話說給眉兒聽,隻是道,“要不咱們勸四弟娶妻?隻要四弟成親了,蘇好好也就沒人提防了…唯今之計,這是最好的辦法。”

眉兒想了想,“萬一四弟嚷嚷非娶好好不可,怎麽辦?”

“讓蘇姑娘知道也沒什麽,”李元吉道,“她心裏也好有個數,就會和四弟保持距離了嘛…這樣對她好啊…”

眉兒思索片刻,點了點頭,“也隻有這樣了,不過,我告訴你,平陽這筆賬,我給她記下了!哼!”

李元吉隻能苦笑…

而李元霸此時已帶著寶林和羅通去了長安府令的辦公衙門。

李元霸尋了蘇寬,蘇寬也是一籌莫展,但是可以肯定不是韓娘子幹的,“我已經問過了,而且也查了一下,她的確沒什麽異常的舉動,當然,謠言出來,她肯定是偷著樂了的,但這事肯定不是她幹的。”

“那是誰呢?”李元霸討主意。

蘇寬也沒個頭緒,但卻一個勁兒的請李元霸稍安勿躁,流言不理會終會過去,若一理,那大家夥兒更興奮了,這事就讓他悄無聲息的掩下去吧…

“可不是越傳越離譜了嘛?”羅通道,都已經牽扯到自己爹了呢。

“你要理了,會傳得更離譜!”蘇寬道。

然後蘇寬又叮囑寶林,一定要乖乖的聽話,在這個節骨眼上可別惹事!

寶林認真的點頭應了,可一出了蘇府,就瞪眼問李元霸,“叔,難道就這麽忍了?!”

羅通也那眼斜瞅著李元霸,讓李元霸覺得羅家人很討打,瞧這叼樣!學學寶林嘛,眼睛是拿來瞪的,可不是拿來斜的!

李元霸運了運氣,“走,咱們先逮人去!”

“逮誰?”寶林和羅通都來了精神。

“誰亂傳話,就逮誰!”李元霸煞有其事道。

寶林不住的點頭,“就是,看誰還敢亂說!”

羅通則問道:“逮了人之後呢?”

“吊在城門上,以儆效尤!”李元霸做事從來都很粗暴。

寶林又點頭,“對,叔,就這麽幹!”

羅通畢竟繼承了些斯文底子,覺得這麽幹會不會太莽撞了,實在和自己羅府小少爺的身份不符啊,“這是山大王幹的事!”自己可是官三代呢…

“你隻是王爺的孫子,叔自己就是王爺呢,”寶林氣鼓鼓道:“叔都不覺得丟人,你有什麽人好丟的!”羅藝投唐後,依舊當著王爺呢。

“你叔這是蠻幹,”羅通道,“聽我奶奶說,我爺爺當初也是隻知道蠻幹,可我爹就不一樣了,知道動腦了,到我這,更應該多動腦子啊!這樣才叫一代更比一代搶,你叔的孫子肯定不會同意這麽蠻幹的,不信,以後你問他孫子去。”

“那動腦該怎麽幹?”寶林問道。

“是啊,動腦該怎麽幹,”李元霸學著羅通的模樣,給斜了羅通一眼,“你不比我強了兩代人了嘛…”

羅通捧著小腦袋瓜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辦法來,李元霸鼻子一哼,“想不出來就還是照你爺爺輩的法子來!”

被這麽一激,羅通想出來,“報官!咱們逮了人去報官!讓官府依律行事!”

李元霸和寶林大眼看小眼,這法子好像是還行哈…

於是,三人便興致勃勃的在大街上逮了百多號人,然後往長安縣衙外一扔,叫侍衛守好了,拍拍手,趾高氣揚的進衙門告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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