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威脅(2)

“不,不,我不認識你,你是胡說的,你與他狼狽為『奸』,你們是一夥的,你們,你們都來害我,想我死。。。”顫抖得越發劇烈,曲貴妃甚至不敢睜開細微的視線,不敢看,不敢再聽,抖索著不住搖頭,顛狂的大聲叫嚷。。。

正所謂,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此一時,偌大的殿中除了曲貴妃不能自抑的瘋言,一室死寂,沉悶如烏雲翻墨重壓而至心對,蕭瑟若嚴冬的冷涼生寒。後宮風雲從古自今,在座的又有幾人是幹淨的?

躺在**,皇帝麵『色』死灰,一生最愛二個女人,青梅竹馬的麗貴妃,曾救之他命,貌美脫俗的讓他視若神女的如妃。想不到,自詡有著治國安邦之才,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其在位的這三十多年,國之平定,民之安康,自以為識人善任。卻不想,目之不到,所以有伎倆卻被這個女人在他身邊,於暗處玩個淋漓盡致。他就是一個明目的瞎子,從來不曾看透過個女人,她的心機,她的膽識和手段,甚至是強大的野心。

一朝翻覆,悲傷無語,這一生何其失敗。最愛的女人保護不了。兒子也保護不了。卻把真凶掛在心上。滑稽!

然,楚源風才是真正的最大諷刺。同愛一個女人,他之為如兒,二十五年如一日,處處用心,步步為營,用仇恨紡結成網,機關算盡,隻為這一日弑夫,弑父,讓他死個明白,讓曲妃和傲兒在**之顛落下摔個粉身碎身。妙極!這般報仇,的確妙極。楚源風的愛,執著如此,他的恨同樣冷酷如斯。

苦笑了下,皇帝緩緩睜開眼睛,“真相大白,朕不用你殺,也是時日無多。隻今日事,你待如何?”

他冷酷一笑,“你之命,如探囊取物,早已讓老子失了興趣。如今這般不是更好。弑夫,弑父,殺子,骨肉離見,這多精彩。”

一陣傷情急『亂』之火如灼漫漫,滾燙了心尖最深的柔軟,似針一根根紮過,直至麻木的忘卻了疼。倦怠的閉上眼睛,倦倦一歎,“很精彩。”

“當然,二十多年的用心,怎生會不精彩。至於這個賤人,皇帝給如兒,嫻兒一個什麽樣的交待?”楚源風輕笑。

淡嗬,“什麽樣的交待?你想要朕如何?”他之於曲妃的恨不比楚源風淺,但更有沉痛和悲涼撕扯著他的心。

“簡單。老子要她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不行,她是我皇家的貴妃。即使犯了不赦之罪,也要顧及我皇家的顏麵。”太後被楚源風以獨門手法點了『穴』清然解不了,因而一直舉著胳膊,冷冷出言。這事若傳出去,皇家顏麵何存。

“顏麵。在你太後的眼中,皇家的顏麵才是至尊大事,人命不過塵埃灰屑是嗎?”楚源風目光冷薄如刀,“可惜老子不懂什麽顏麵,隻知得恩一寸,當以尺來還。有仇十分,當得百倍討。老子不管你太後,皇帝,今日這賤人死定了,而且不能讓她好死。”

“你放肆。。。”睿王有些看不過他之如此惡言相向。可剛出言,遽然一股淩厲的罡風襲來,饒是睿王有著準備,但武力的弱勢使之不堪一擊。如桃花遇雨,一道鮮血噴在半空,飄零中撞在牆邊,順著牆臂身子滑落,嘴角腥紅如朵朵紅玫盛放,有著驚心的冷豔。

“你。。。”獨孤清然一直怔愣在原地,有些呆呆的。被這罡風所驚,似下意識的,出掌攻向楚源風,斜刺裏成落離竄起迎上他,掌掌相對,瞬息幾個回合交錯。

“住手。”皇帝氣息微微,在淑妃的扶持下略揚起身子,弱弱的叫道。

獨孤清然聞聽,手上一頓,身形退開幾步,成落離也識趣的退後。

遙望楚源風及他手中的曲貴妃,此時不可一世,曾經明豔雍容的貴妃娘娘,早已神智不明,嗚嗚咽咽不止,顫抖不已。

眸中滑過痛與恨,“她,其罪當如此,但,且留些顏麵吧。賜她三尺白綾,一個全屍,剝去貴妃的封號,以才人之名收屍。曲氏一門,曲哲,曲銳查清其罪,再行定奪,其他人免去所有官職,驅遂出京,遣回原籍,永世不用。”

“三尺白綾,這豈不給她了一個痛快。留她一個全屍嗎?好,老子今天就把麵子留與你了。”邊著,楚源風忽然起身,拎著曲貴妃的右腕一抖,她之如個球一般飛向殿頂。楚源風微仰風,出手如電,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多了一條鞭子,腕上使力,鞭子如旋風霧雨,舞個密密實實,劈劈啪啪之聲連成爆豆,慘叫聲淒厲如狼之哀嚎。

由飛起,至跌落,稀微時分,倒在地上的已然是一個血葫蘆般的人影,隻胸口幾微的起伏,尚知人未死。如此狠辣的手段,不由讓這些見慣風雲的人物也觸目驚心。

痛與恨如影隨形,即使麻木,皇帝仍是心頭一緊,頭一歪,昏『迷』不醒。楚源風遠遠的冷笑,下巴一揚,“離兒,弄醒他。”

成落離微蹙眉尖,目光幽幽的走近龍床。

“你還要如何?”醒來,掃過太後僵硬的舉臂不動,睿王閉目昏『迷』,見楚源風再次悠然坐於椅上,皇帝有氣無力的問道。

“要如何。簡單。老子要你正大光明的退位,把帝位傳與清然。同時下旨立我的女兒為後,並立下詔書,一旦我女兒生下麟兒即為太子。如此從今往後,有清然為帝,老子所有的勢力悉數留與清然,退出江湖,自去逍遙。”

啊。。。抽氣聲接連,一片嘩然。這人就是一個瘋子,目空一切。扶清然上位,原來是想他再續他與如妃的前續,更是為了他的孫子當皇上吧?本是不屑憎惡,然再次的看向獨孤清然的卻多了幾分的無奈涼薄。轉目間望著洛曉冉,不禁慘白。清然若登基,她就得空出正主的位子。

洛曉冉一直站在原地,聽著,看著,眼前一幕,驚心,聳意。一個男人執愛如此,著實感人。更感歎他的心機之深,之沉,之冷酷。苦心籌謀一切,真正的翻雲覆雨。難怪清然說有些事他身不由已。這般冷笑天下的人清然也是他掌控下的一個棋子吧。雖其為如妃報仇,恐是這仇恨之心在經年的積累中,早已褪了當年的質純。清然為帝,其女為後,其孫為太子,如此的遐思,是為了唏噓他與如妃的緣淺,讓其女替他圓了前緣,亦或其中更多是野心的擴張?

隻是。。。眸光輕斂中,心跳淩『亂』。其女為後,清然未與她說過,是他也不知,還是。。。她為妃,這般她當如何?不自主微揚頭看向成落離,真正的獨孤清然。

“不,我不答應。”身邊,獨孤清然脫口而出的叫道。引來眾人嘲弄輕譏,這是演得什麽戲。

“小子,你以為你有不答應的餘地?”楚源風犀利的瞪向獨孤清然,目光冷冽的嚇人。

“當然,其一,我不是你的棋子,不如六弟與曲貴妃掌在你的手中。二則,我已有王妃,就算我可以如你意登上帝位,這皇後之位也隻能是她,我的王妃。”獨孤清然不卑不亢,眸光掃過成落離,楚源風緊緊對視。

一陣輕嗤,他笑,“你的命都是老子給的,怎麽長大了自己翅膀硬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作夢!王妃?就她?”說著,冷然的挑向獨孤清然的身邊幾步的洛曉冉,“她可為妃,但你的皇後隻能是我的女兒,若不想她死,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黑眸微冷,迸出寒芒爍爍。

陰寒的聲音讓獨孤清然情不自禁的閃身擋在洛曉冉的身前,冷笑,“你若敢動她。。。”

眸子一挑,挑釁般楚源風笑,“動她又如何?拿老子女兒出氣。獨孤清然明白告訴你,隻因你是如兒的兒子,老子不能搶了她兒子的皇位,不然這天下老子自己就坐了豈會輪到你頭上。今日,老子既然抬你上位,他日若你膽敢也負了我女兒,老子不介意再用二十年再看出一場好戲,同樣拉你下位。”

“如此,清然還得萬分慶幸自己的為母妃的兒子。”獨孤清然冷傲**當中,“隻是二十年的時間,足夠我又出落這麽高。你的女兒,我不要。”

“什麽?”楚源風刹那間冷眉怒目的掃過成落離,眉梢揚起,盯在獨孤清然身上,冷厲的氣勢慢慢凝聚在他的周遭,帶著殺意壓向獨孤清然。清然細有著功夫,感覺尚好,但殿中不會功夫的眾人被這強大的殺氣壓得一個個的胸悶氣淤。太後身子僵直,忽然的眼珠一翻,直挺挺的摔向地麵。旁邊洛曉冉咬牙壓下不適,身子前竄,接下太後的身子,卻一個站立不穩二人一起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