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禮物

明天,他與沐溪煙大婚。

會出什麽事嗎?會有什麽人突然出現嗎?

慈安宮裏。

明黃的錦緞坑墊上,太後安安穩穩的坐著。帶著慈善的笑意看向地上跪拜請安的孫子,孫媳和曾孫,看起來心情不錯。

在坑邊,左右各放了幾把椅子,坐著幾個妝容精致的女人。曲貴妃端莊淑雅的淺笑著坐在左側的首位,其它的妃子洛曉冉是一個也不認識。不過其中一個年輕豔麗的女子倒是讓她多瞧了上了一眼。那女子與她年輕相似,鵝蛋型的臉麵,眉『色』青黛,一雙鳳眼眼角微微上挑,本來很漂亮的五官被濃重精致的妝容掩蓋自身青春的靚麗,昭示著一張奢華之美,很美,很豔甚至有點妖氣,卻少了這個年紀女子的靈動和秀美。一打眼,洛曉冉也大概的猜到她是誰了,想不到這第一次進宮居然就見著她,燕妃娘娘。父子同娶一家女,這事發生在皇家還真不是什麽新聞了。好在,這燕妃娘娘的兒子生下來沒多久就夭折了,不然這祈王該如何稱呼那個小嬰兒?也許這小嬰兒之死也不簡單吧。不過燕家卻因為燕妃一下子在隴西又抖起來,再有祈王本著坐山觀虎鬥,所以這燕家一直逍遙到今天。但是燕家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跪在地上洛曉冉胡思『亂』想。

上位,太後睨了眼曲貴妃,“清然,這五日,你可思過悔悟了。”未讓他們起身,太後收起笑意,威嚴的對著獨孤清然問道。

“回皇祖母,孫兒知錯了。”說著獨孤清然側過身,對著曲貴妃深深地伏下身子,“母妃,當日孩兒不該與母妃爭執,丟了我皇家的顏麵。也是孩兒在外野『性』慣了,不服管教,還請母妃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孩兒衝撞您了。也請母妃在日後多提點孩兒。”獨孤清然微垂著頭,看似很真誠,很正『色』的說著。

“哎”曲貴妃輕歎一記,那神情似恨鐵不成鋼的有著無奈和愛憐,起身走到獨孤清然的近前,伸手拉起他,深深地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許多的偉岸男子,眼裏瞬間湧上一層淚光,“母妃哪會真得怪你,說起來清然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流落在外那麽多年,吃盡了苦頭,說起來都是我們這些作長輩的錯啊。”越說聲音越發的低婉透著傷懷。

洛曉冉仍跪在地上,眼簾輕輕垂下掩住眼中的笑意,天,這二人一個賽一個的會演戲。若加上她,不,加上這個老太後,他們一起角逐奧斯卡,肯定有希望奪冠。記得有句話叫:生活就是一場戲。戲裏人生,人生如戲。這金碧輝煌的皇宮,最不潰乏的就是戲,一出接一出,一幕接一幕,上至太後,皇帝,下至小小的宦官,那一個清白純良。其實皇宮這個染缸裏又哪會容得下純良啊。

“好了,曉冉你也起吧。”太後微歎著,對洛曉冉道。

“謝皇祖母。”

“謝太『奶』『奶』。”知其『奶』聲『奶』氣的說著小手扶地,如隻小熊般撅起小屁股拱拱的才站起來。誰讓他人小,跪著自己起不來呢。他的這番動作逗太後嗬嗬的樂了,睨得洛曉冉,嗔怪道,“你也是,就不能抱起其兒,瞧瞧這小人兒,著人心疼。來其兒,到太『奶』『奶』這兒來。”

“太『奶』『奶』,其兒不用扶,自己可以起來的。”其兒見太後向自己招手,笑咪咪走到太後跟前,微翹小嘴巴,驕傲的說道,“其兒是小男子漢。自己能做的事,不要人幫。”

獨孤清然和洛曉冉相視一笑。

太後聽著拉過其兒,瞧向旁邊的妃子們笑道:“瞧瞧,我們其兒簡直跟個小精兒似的,這小嘴,說得好。”妃子們也隨聲附和著。

太後抱著知其,收起笑看看眾妃,“其兒很幸運,得了一對好爹媽,不如我們清然,清然是個苦孩子,這一朝回來,難免會有些什麽不周正的地方,若有什麽言語不合,或給誰添了堵,還要看在哀家的麵上少與他計較。就算哀家偏心,五個手指還不一般的齊,何況你們自個的子子孫孫都有著母妃疼,舅舅愛的。隻我們清然,獨獨的一個,沒了至親的母妃,京城裏也沒個舅舅的什麽倚仗。”

“母後,這是什麽話。”一邊一個看起來帶著幾分潑辣味道的中年女子笑道,“清然如今回來,叫著我們一聲母妃,那我們就是他的母親啊。”

“嗯,淑妃這話哀家愛聽。”

“母後,兒臣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另一個看起柔弱溫和的女子說道。

“自家人有什麽當不當說的。說吧,哀家聽著。”

“母後,當年如兒妹妹去了,清然失蹤了,清然的姐姐嫻公主就是兒臣一手帶大的,可是沒想到會出那樣的意外。如今清然回來了,不如還讓兒臣照顧清然吧。也了了兒臣當年對著嫻兒的虧欠。”

揚頭看看女人,太後當場未作聲,其它幾個女人也皆是輕蹙了眉頭,眼裏卻現出不屑之『色』,搶著出風頭嗎?誰不知現在這五王爺可是皇上,太後眼中的寶兒?都這麽大個人了還要你照顧,別讓親戚笑話了?

女人並不張揚,隻是靜靜的看著清然,似乎想在他的臉上找回當年嫻公主的記憶。

片刻太後一笑,“良妃此意甚好。這樣清然也算有個真心疼他的母親,況且當年嫻丫頭也被良妃教養得那麽好。姐弟一家,清然,去認認你的母妃。”

良妃,暗地裏他早見過了。若說這宮中果真還有好人的話,那就是這個女人了。當年姐姐得她教養倒是活得安然幸福。她的兒子就是三哥獨孤明然,皇室中的淡漠才子。因為良妃沒有強勢的家族勢力,再者人也溫順如隻綿羊,這些年居然風風雨雨走過來,不曾得過寵,卻也不曾失寵。在獨孤清然的眼裏,這個女人是他唯一想報上恩情的一個人。因而他淡淡一笑,順著太後的話趕緊倒身即拜,“兒,清然,給母妃請安。”

一旁洛曉冉也乖覺的略知一二,轉過身子,跟著跪拜,“母妃,兒媳曉冉給您請安。”心裏卻暗咒:該死的萬惡的舊社會為何一定要跪呢?冰涼冷硬的大理石的地麵,這左一跪右一跪的膝蓋都開始發疼了。

“哎,哎,好孩子,起來,快起來。”二隻手一手拉一個,良妃看看清然,又瞧瞧洛曉冉,笑著卻淚水直流。想當年如妃活著的時候於她有恩啊,這份情她一直記著。眼前如妃的兒子回來了,她是從心裏往外的替如妃高興。

太後嘴邊掛著輕笑,卻冷眼的看了看在場的其它妃子,轉而低頭撫了撫其兒的頭,“其兒,你也去。”說著鬆開了其兒。

知其走過去,擠到爹娘中間,仰起頭,“娘,其兒。。。”

“其兒乖,叫『奶』『奶』,給『奶』『奶』行禮。”洛曉冉蹲下身,對著其兒道。

站前一步,知其乖巧的一彎身,“『奶』『奶』好。”

“哎,其兒好。”良妃抹了把眼淚,也笑著蹲下身抱著了其兒,用臉頰蹭蹭了他的肉乎乎的小胖臉。眼淚止不住的又掉了下來。

“『奶』『奶』不哭,其兒乖乖的,不惹你生氣。”其兒見『奶』『奶』哭了,伸小手抹著眼淚說道。

“哎,不哭,不哭。”良妃抽泣下,笑道,“『奶』『奶』這是高興。

“可喜的事,還掉眼淚。”太後端起了身邊桌上的茶杯,對著良妃嗔笑道:“讓人看著笑話。”

良妃抹了眼淚,笑盈盈的又把其兒送到了太後的懷裏。

低頭看向其兒,太後笑著,“芸兒。。。”說著側頭叫向一直隨侍太後身邊的老宮女菱姑姑。菱姑姑含笑的遞上一個明黃綢緞包著小包,太後接過打開,裏是一個黃澄澄的長命百歲鎖,還有一個玉如意。另有幾個小玩意,一瞄,也知皆為上品。

“來,其兒,太『奶』『奶』給你掛上小鎖頭,好鎖住了我們寶貝。”既然小時候沒趕上,但在老太太的心裏,還是『迷』信著這東西。“還有這個,願我們其兒事事如意,健康快樂。”邊說老太太一樣一樣的把東西遞到知其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