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星的魅力還真不是一般大。”艾希莉又嘀咕了一句,舉著望遠鏡更加仔細地搜索起來,如果張元是他們猜測的那樣,象今天這個場合他是一定會來的,哪怕隻是遠遠眼,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慕容欣鸞是他最愛的女人。

可是望遠鏡的視野裏除了歌迷就是歌迷,根本沒有期待中的張元,艾希莉皺著眉,她有些失望,可是隨後她又換上一臉輕鬆。

張元沒有出現,就意味著排除他是遊鷹的可能,不過艾希莉心裏還是覺得張元和遊鷹是非常象的,他知道自己藏匿武器的位置這不足為奇,讓艾希莉確定的是張元的眼神,雖然沒有遊鷹那麽冷酷,可是當他看著自己,那種感覺就象遊鷹看著自己一樣,很微妙,是直覺。

事實上,組織三大特工之間,以及和其他特工之間,大家的關係都是非常的融洽,有人說友情裏最珍貴的就是戰友之情,因為他們一起經曆生死,一起接受磨難和考驗,在最危險的時刻可以把自己的背後完全交給對方。

更重要的是,遊鷹救過她的命,她一直心存感激,她也一直心存遺憾,因為是她和烈虎親自去抓的遊鷹,然後教授要了他的命,可是艾希莉她也無可奈何,就算她不去,遊鷹也會束手就擒,因為組織掌控著他的家人,也掌控著她的家人。

所以艾希莉的心裏是希望張元不要出現,如果張元是遊鷹的話,她希望張元可以擺脫過往的那些生涯,正大光明的生活在陽光下。

短短的時間,慕容欣鸞已經被保鏢圍擁著走出了機場出口,艾希莉放下微型望遠鏡,放進小手包裏,張元沒有出現,她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她的心裏突然一動,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是目光!

這是一種微妙的感覺,每個人或許都偶爾會出現這樣的感覺,當一個人始終凝視著你的後背,你的心裏就會有所感應,這來源於人類身體裏最深層次的潛能力,或許也是一種直覺。

一個優秀特工和普通人不同之處在於這種感覺出現的機率,普通人一千次可能才會出現一次,而一個特工則要敏感得多,特別是對於那種帶有敵意或者其他強烈情感的目光。

艾希莉一有感覺,就猛地扭回頭,不讓對方有離開的時間,可是當她回過頭,身後的工作人員休息區,卻是空無一人……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是張元麽?”艾希莉有點不確定的搖搖頭。

沒錯,其實那就是張元,他想來想去,掙紮了好久,最後還是來了,他實在無法抗拒內心對慕容欣鸞的思念,當遊鷹的記憶又一次蘇醒,張元就無法抗拒自己對這個女人的愛和想念。

其實花蠍上來之前,張元就站在她現在站的位置,這是個最佳觀測地點,下邊的情況一覽無餘,換誰也會先占領這個好地方,隻不過張元提前到了一會。

他親眼看見花蠍和米威說話,也注意到米威的表情,然後看見花蠍上樓,他便迅速隱匿在一個角落,看著花蠍來回尋找,他更加確定慕容欣鸞來中海就是組織為了試探他和遊鷹的關係。

張元從花蠍後邊閃過,便直接從人行扶梯下了樓,今天的他穿著一件很普通的淡灰色衣物,帶著一副黑框的眼鏡,還斜背著一個書包,就象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實中學生。

他低著頭,下了樓,心裏在思索,果然沒錯,慕容欣鸞來中海是和組織有關係,是來試探自己的,組織已經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就是遊鷹。

不過他心裏思索更多的,卻是慕容欣鸞的安危,她從型愛唱歌,她喜歡的英文歌張元心裏都清楚,所以慕容欣鸞才會走上歌壇的道路,如果她這次來中海是和組織有關,那她是不是被脅迫了呢?她的人身安全會不會遭受著威脅?

張元越是擔心,就越是希望可以了解事情的真實情況,他甚至有種衝動 整理要急切地偷偷約見慕容欣鸞,然後問問她是不是需要幫助……

可那不正是組織所希望見到的?組織的監聽方法無孔不入,真的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和慕容欣鸞會麵不被組織發覺麽?張元不太確定。

同時讓張元擔心的是米威,他應該不知道艾希莉的身份,他說不定已經墮入了情網,很可能是花蠍主動勾引,目的就是從米威這條路接近自己。

張元感覺到危機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當他從機場的一個側門走出時,正好看見加長的賓利車從出口大廳那邊疾馳而出,甚至當車輛遠遠的經過時,他都看清了慕容欣鸞的側麵。

這個深愛那麽久的女人,上一世為她等候,為她封鎖自己的感情,為她可以放棄一切,而她也是同樣愛著他,兩個深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可這一世呢?自己和她之間再無障礙,為什麽還要咫尺天涯呢?

突然張元有些衝動,他很少衝動,可是作為一個人,他也會衝動,特別是麵對最愛的女人,他的眼睛落在麵前的自助電話亭上,他快步走了過去。

她還用著那個號碼嘛?她還在等候自己嘛?打個電話給她,問候一聲,或者,隻是聽聽她的聲音。

念頭象毒蛇一樣纏繞著張元的心,他無法抵抗,他可以為這個女人做一切,上一世這樣,這一世依然。

電話撥通了,她的這個手機號依然在用!張元的心裏一陣狂喜,她還在等待自己,她並沒有忘記那些愛意糾纏,她的心還是係著死去的那個自己。

最短的時間,話筒裏響起慕容欣鸞的嗓音,對歌迷來說這個聲音有如天籟,對張元來說,這個聲音就象聖母的召喚。

可是張元沒有說話。

“是你麽?”慕容欣鸞的聲音有些顫抖,她聽說他死了,可是她不信,她換了手機,可卻沒有換號碼,她決定永遠都不換,永遠都開著機……其實等待就算再久都不是難事,因為眼前有希望有期限的,而最難的――是不確定的等待,一年,兩年,十年,或是永遠。

“喂?”慕容欣鸞聽不到任何聲音,甚至沒有呼吸聲,剛剛有些狂喜的她,又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猜測,“你說話呀,你是那個人嘛,我一直等待的人……”

“啪!”張元掛斷了電話,他剛才幾乎要出聲,可是他又突然覺得說什麽呢?告訴她自己就是遊鷹?她會信麽?會不會她的電話被組織監聽?

如果被組織確定自己就是遊鷹,就會惹上沒完沒了的麻煩,自己還可以和對方周旋,可是自己的那些親人呢?愛人呢?還有慕容欣鸞,組織會不會再次用她來脅迫自己?

所以他還是果斷的掛下了電話,他不能說,哪怕一個字。

當掛斷電話,張元站在這個四周是有機玻璃的透明電話亭裏,看著賓利車遠去的方向。

早晨的陽光很充足,高速路的盡頭已經不見了賓利車的蹤跡,隻有開始發熱的路麵開始蒸騰著熱氣,讓人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張元一動不動,他的眼圈有點紅了,他的嘴唇動了動,沒有人可以聽見他的聲音,他隻有對自己說,“表妹,我愛你。”

不知道站了多久,張元被口袋裏的手機叫醒了,他沒有看號碼,直接接通電話:“喂。”

對方愣了一愣,然後疑惑的問道:“張元?你怎麽了?”

張元抹去眼角的一顆淚花,調整了一下聲音,擠出笑容道:“小柔姐呀,找我有事麽?還是想我了?”

“去死!”秦小柔聽到這個熟悉的調戲聲才確定這個流氓沒事,剛才真是嚇一跳,聽見他悲嗆的聲音,再根據她手上掌握的情報,她真的擔心這流氓家裏出事。

“有時間來局裏麽?有重要情況要告訴你,希望你可以協助我們警方。”秦小柔又說道。

“哦,好,馬上到。”張元收線以後,推開電話亭的門,走向不遠處的磁浮一號終點站,他可沒那麽傻開著那麽顯眼的奔馳車來。

與此同時,從機場停車場的一個角落開出一輛黃色的保時捷,心情很不錯的艾希莉打開了頂蓬,放鬆了束著的頭發,任頭發跟著晨風起舞,一曲喧鬧的英文歌正在播放,感覺妙極了。

張元不是遊鷹,否則這個女人來,他不會不出現,從這一點完全可以確定,張元不是遊鷹,可能正象他說的那樣,真的隻是從網絡上無意獲知。

其實她的心裏很矛盾,她既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覺得張元就是遊鷹,雖然她想不通遊鷹是怎麽變成張元。

因此她對遊鷹的友情和感謝自然的就轉移到張元身上,但是她又在試圖極力否定這個想法,她又希望張元不是遊鷹,那樣組織就不會沒完沒了的對付他,可如果張元真不是遊鷹,那麽這小子的死活,又和她有什麽關係呢?很矛盾。

沿著高速路,一會以後進入了市區,向北繼續行駛,之後,艾希莉來到了慕容欣鸞下榻的華亭酒店。

走進位於28層的超豪華套房,慕容欣鸞正坐在客廳等著她。

“你先去把那幾件事辦一下。”慕容欣鸞找了個理由趕走助理,然後緊緊地關上房門,回頭憤怒地對著艾希莉吼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麽?你們已經殺了遊鷹,你們這些凶手,還要逼著我來中海害誰?你們這些凶手,暴徒,劊子手!”